《水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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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寒- 第29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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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寒,这曲子朕为你而弹,你可喜欢?”许久,低垂了眼眸的雪无痕忽然转过头望向一侧不知何时回到自己座位上,托了下颌听琴的少年,眼底的阴寒一扫而空,目光竟是说不出的痴恋缠绵。
  这分明是在向这少年示爱嘛!
  这曲子本身就容易引人遐想,再加上尽人皆知的雪帝与这曲子的渊源,雪无痕此话一出,殿内所有都齐刷刷的打了个冷战,看向高台上雪无痕和距他不远的那白衣少年。
  雪无痕!这人分明是在向自己心爱之人示爱,凤目眯在一处,轩辕亦伸手将长案上白玉的酒杯拿起,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随后合了手掌,握成了拳头,掌心内几声几不可闻的细响过后,手掌再度张开,那白玉的酒杯便成了一小堆细细的白色粉末。
  虽然对雪无痕与这曲子的渊源一无所知,可这《凤求凰》曲中的深意,还有雪无痕的所吟出来的那些话中的含义,还有曲终之后雪无痕的那句话,各种意思水寒却也明了。
  飞快的瞟了眼高台上寒着一张俊脸的轩辕亦,水寒冷冷一笑道,“哪个男子被人比作女子都不会喜欢吧!”
  “比作女子?”未曾想水寒会这般回答,愣了一愣,雪无痕才明白水寒说的什么,便抿了双唇,有些好笑地说道,“小寒若是因此不予,那无痕便自认为凰如何?”
  这……这分明就是……这分明就是说肯为这少年雌伏嘛!此言一出,凌霄殿内便传来了嘶嘶的抽气之声。
  “不必了,有句话说凤栖梧桐,雪陛下是人中龙凤,水寒年少无知,不懂风月更不是那株引来凤凰的梧桐树。喜子,把琴收了送回去。”
  少年无知,不懂风月……寒儿,你这谎话说得还真顺溜!本有些提心吊胆地看着雪无痕和水寒两人的轩辕静,将不知何时滑落到胸口处的折扇重新举起,掩住半边俏脸后向着高台上的轩辕亦飞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既然水寒让他收琴,喜子便上前一步。
  “啪——”一手按在古琴琴尾,雪无痕的眼眸闪了闪,“小寒,这琴送与无痕如何?”
  “这琴是师父临别时留给水寒做纪念的,雪陛下您要不太合适吧!”沉着一张白净的小脸,水寒不由提高了声音,“喜子。”
  “是。”低低的应了一声,喜子伸手便从雪无痕的手掌下抽了琴出来,抱在怀内转身离去。
  “师父,不知小寒的师父又是哪位?”并未因水寒的冲撞生气,坐在太师椅上的雪无痕笑道。
  “师父说他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琴师,所以名字不提也罢!”说完,水寒忽然站起身来转向高台,“父皇,寒儿有些闷了,出去透透气。”
  “丁宁,你跟了寒亲王去。”转头命令身侧的丁宁,轩辕亦道,“好生伺候了,免得什么蜂啊,蝶啊的往他身边凑。”
  这分明是说给我听的。听轩辕亦竟然将自己比作浪蜂游蝶,雪无痕的脸上竟现了抹苦笑。
  “是。”应了一声,丁宁从那高台上走下来,弓着身子来到水寒面前,“王爷。”
  “咱们走吧!”看也不看坐在太师椅上的雪无痕,身上披风划出了一道轻盈的弧线,水寒沿着台阶走下高台,踩着红毯穿过整个大殿,出了凌霄殿。
  殿内,给雪无痕和水寒的一番对话听的心惊胆寒的众人,在目送了水寒离去后都齐刷刷的松了口气,不少人都抬了袍袖,悄悄的擦去额头上的冷汗。
  “奏乐吧!”待雪无痕离了那太师椅,重新回到高台上,同样有些心惊胆战的蓝翌水才命令道,一时间钟鼓之声齐鸣,殿内的气氛也有些恢复。
  《凤求凰》!他从未想过此生能再听那人弹那曲《凤求凰》。凌霄殿内靠坐在画舫栏杆上的男子不知不觉间已经是泪流满面。再听到这曲《凤求凰》是不是说他也终于到了该离开的那一天了?
  可是,这天地虽大,离了他自己又能去哪里呢?许是跟了他时间太久,忽然想到要离开,男子忽然有些张惶无措。
  一旦离开,此生此世自己就再也看不见他了吧!一种他从未体会过的恐惧忽然从心底升起,很快淹没了才浮现出来的张惶之感。
  “先生。”一声低唤从那画舫的门口传来,脚步声响起,一个人影缓步走进了画舫,一直走到了斜靠在画舫栏杆上,神情有些恍惚的男子面前,“刚才那曲《凤求凰》,先生可曾听到?”


定天下 第十三章 痴心帝王
  “先生。”随着一声低唤,一个人缓步走进画舫,一直走到画舫内神情有些恍惚的男子面前。
  “太子殿下。”待雪轻然走过来,柳怜枫已经收了有些恍惚的心神,站起身来,躬了身子。
  “先生不必多礼,不是说过了嘛,轻然虽是皇太子,却也是先生的学生。”见柳怜枫起身向自己行礼,雪轻然忙伸手扶了他的手臂,止住了柳怜枫的动作。
  “君臣为先,太子虽是怜枫的学生,却也是莹碧的储君。”手臂被扶住,柳怜枫只得顺势向雪轻然抱了抱拳。
  “先生就不能像儿时一般,唤轻然一声然儿么?”见面前男子恭恭敬敬的低着头,视线垂在地面上,半晌,雪轻然忽然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儿现在还记得当年跟随先生学琴的场景,那时,先生只唤轻然然儿的。”
  “都已经是甚久以前的事情了,太子又何必再提?又何况那时太子还是一个孩子,现在……”
  “现在又怎样?”打断了柳怜枫的话,雪轻然追问。
  “君臣有别。”
  “君臣有别?”骤然拔高的声音忽然响起,让柳怜枫的身子情不自禁的颤了一颤,“也是啊,多少年,除了在父皇面前,先生从来都未曾逾越过先生的本分。”
  言罢,见柳怜枫依旧不声不响的垂着头,雪轻然便将双手负到背后,从画舫的格子窗望出去,远处一片灿烂的灯火该是热热闹闹的凌霄殿吧!片刻的沉默后,雪轻然再度开口问道,“先生可曾听见父皇演奏的那一曲《凤求凰》?”
  “听到了。”凌霄殿内,细细的丝竹之声透过夜晚的黑暗传来,柳怜枫抬头望向那片灿烂的灯火道。
  “先生有何感觉?”
  “陛下的琴艺已是出神入化了。”
  “出神入化?”似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雪轻然轻声笑道,“只有出神入化么?先生难道没有听出来,父皇他又寻到了心仪之人?”眼波流转,雪轻然的视线转回,落在身侧青年的身上。
  “若是这样的话,怜枫恭喜陛下。”明知道身旁之人正专注地看着自己,柳怜枫脸上依旧未有任何表情,视线也未从那片绚烂的灯火上移开。
  “可是啊……”抱长了声音,雪轻然接着说道,“在寻到心仪之人的同时,他竟然还让那个琴师今夜侍寝,岚帝说的一点也不错,他不过是个浪蜂游蝶,也不过……”
  “太子。”一声断喝打断了雪轻然的话,原本望向画舫外面的柳怜枫猛的回过头来冷冷的道,“背后议论他人本就不是君子所为,又何况是议论自己的父亲?怜枫还请太子慎言。”
  慎言?是你不愿意听了吧?不过,你既不愿意听,我便不说了,谁让是你不愿呢!神情一黯,雪轻然负在伸手的双手便死死的扣在了一处。
  “先生,然儿一直都在想,父皇的琴艺到底如何,竟能将你留在身边。今日听完这曲《凤求凰》,然儿才明白,父皇的琴艺,然儿难忘其项背。”说完雪轻然便有些不甘的低了头。
  “太子很有天赋……”
    “只是我却放弃了。”有些自嘲的低笑了一下,雪轻然接了柳怜枫的话,“先生可知道然儿为何不再学了?”停了一停,听身旁并未传来问话声,雪轻然便自问自答道,“因为,然儿知道了,若是想要什么便能得到什么,就必须如父皇一般,成为莹碧之主,成为这天下之主。”
  “……天色已晚,怜枫有些困顿,太子恕怜枫先行一步。”说完,柳怜枫便转向雪轻然,躬了身子恭恭敬敬的抱了抱拳,然后撩了身上长袍前摆向画舫外走去。
  “先生就不想知道然儿想要的是什么吗?”忽然扬了声音,雪轻然转过头看向那已经背对了自己的背影道。
  迈出去的脚步几不可查的顿了一顿,随后便仿若未听见,追着自己的声音一般落在地上。轻盈且极富韵律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一片迷惘的夜色中。
  先生,你是聪明人,也该知道然儿真正想要的不过是一个人而己……目送着男子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雪轻然忽然垂了头。
  水寒带了丁宁出了凌霄殿,绕过整座大殿,来至大殿后院,立在后院蜿蜒曲折溪流边上假山上的亭子内。冬夜的冷风吹在白净的脸上,那股众目睽睽,为无数视线注视所产生的焦躁感,顿时消散于无形,望着面前苍茫的夜色,水寒终于长长的舒了口气,“丁宁,你回去侍奉父皇吧,我想一个人在这里待一会儿。”
  “可是王爷,皇上说让奴才寸步不离的跟着您。”水寒忽然让他离去,丁宁有些为难的道。
  “无妨,不是还有影卫跟着呢么?”见丁宁一脸为难,犹犹豫豫地看着自己水寒笑道,“父皇的喜好什么的只有你了解,你不在他身边,我怕那些太监宫女照顾不周。”
  “既是这样,那奴才便去了。”水寒这般说,丁宁便弓了身子应道。应完了,重新直了身子,犹豫了片刻忽然扬了声音,“跟着寒亲王的影卫们你们听着,身在外邦比不得平日,你们切小心伺候回护了,如若不然……”本想说一句我便不客气了,可是一想,这些暗卫影卫什么的不归自己管,就顿了一顿,接着喊道,“如若王爷出了一点差错,我便让红总管剥了你们的皮。”
  “呵呵……”难得见一向唯唯诺诺,小心翼翼的丁宁说话这般的威风凛凛,底气十足,水寒心情立刻大好,嘴角扬起的同时,心中的郁闷也随之一扫而空。
  您老人家管不了我们就拿总管大人来压我们啊!相对于水寒的忍俊不止,暗处的数名影卫眼角同时一抽。不过这老人家最可气的倒不是拿自己的上司来压他们,而是……
    喊完了,丁宁便颇有威严的抬起头来,环顾了四周之后,盯牢了一处接着说道,“你等可听清我的话了。”
  一滴冷汗顺着隐身在暗处,给丁宁盯住的那人额角滑落。
  不过他流汗的原因不是因为丁宁用红叶压他,更不是因为这个看起来一点功夫都没有的太监竟然盯着自己不放,而是因为他跟本就不是水寒的影卫,而是负责凌霄殿安全的苍霄御林军暗哨。
  丢人,太丢人了……您老不知道我们藏在哪里不会不盯啊,现在倒好,盯错了人还浑然不觉,趾高气扬……有些同情地看了隐身在屋脊的阴影里,身子僵直的那苍霄暗哨,跟着水寒的这几个影卫全都别过视线,看向他处。
  “呵呵……”把暗中影卫和那苍霄暗哨的反应看的一清二楚,立在亭子里的水寒眉眼笑的弯弯的,“你快去吧,他们不会让我出什么事的。”
  “是。”威严之感顿逝,丁宁忙点头哈腰的冲着水寒躬了躬身子后,颠着小碎步,出了这亭子,沿着往假山上来的羊肠小路下山去了。
  送走了丁宁,把兜帽罩在了头上,扯了扯身上纯白锦缎的披风,将自己的身子裹的严严实实,水寒便捡了这小亭刷了红油漆的拦杆坐了,将双腿垂在亭外。
  虽是寒冬,那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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