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别捉我!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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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孽,别捉我! 完结- 第6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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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俩人鬼相恋没有好结果就打算一辈子不理我吧?”呼……好长的一句话,说完差点没岔气。
  他合着的眸子动了动,却没有睁开,唇边只溢出两个字,淡到极点,“不是。”
  “……”本来她等着他承认,就可以开始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摊开来讲明白,然而这两个字却让她满肚子的话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顿了顿才嚷嚷道,“什么不是?你答应我会来找我,可过了这么多日也不见人影,如今又闭着眼睛不看我,还不是不理我么?”边说还边用手指戳着他的心口骂他没良心,然而下一刻,手背顿时一紧,已被他反握在手心。他的手极凉,一抹凉薄的触感让她冷得一滞。她皱了皱眉,却依然让他握着,随后也躺了下来,将头枕在他的臂弯中。
  半响后,她终于听到他对她说出的第一句话,虽只有三个字,却让她心疼得有点想哭。他说:“对不起。”
  她偏过头,将整个脸埋进他的勃颈,只是闷闷地“嗯”了一声便没了声响。他的发丝冰凉而顺滑,如今还沾上几分酒香,愈发令人沉醉。她沉沉地埋在里面无法自拔,甚至想着如果能永远这么埋在里面就好了。
  最终,她还是被某人从脖颈间拉了出来,将她的脸拨正,对准自己,一双寒目如秋水微凉,透着淡淡的笑意,“你是想这么闷死自己么?”
  他笑了……笑了就好。她多怕看见他哀戚的面容和失神的双眸,让人不由为之心紧。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不认识我么?”他见她目光灼灼,伸手又将她的脸拨了回去,回避她的注视。
  骆小远哼了一声,万分艰难地在他的手掌中扭过脸,“师父究竟跟你说过什么?”
  见她固执,他只能作罢,收回手片刻才道:“没什么。”
  “骗子!”她伸手去拉他的头发,却被他躲过。她赌气似的用力扳过他的脸,俯身定定地看向他,一字一字道:“不管师父对你说过什么,也不论我们在一起会有什么样的结局,都无法阻止我们离开。纵然你会死,我会死……”
  他脸上的笑意顿时冷却,打断她的话,“我已经死了。可我不许你提起这个字。”顿了顿又补充道,“一次也不行!”
  她愣了愣,复杂地看着他,点了点头。
  段朗月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发丝柔软,触手细滑。低首看去,她眯着眼,像一只犯困的小花猫,那慵懒迷糊的样子似是恨不得再喊一声“喵”。他低头浅笑,轻声浅叹,“你放心,什么事都没有,我也不会允许你出事。”待一切都过去后,所有的人和事都会恢复到最初的模样。
  骆小远表情微微一僵,随后继续慵懒地躺在他的怀中,伸出纤细的手指缠绕过他的发,绕过一圈又一圈,直至确定他不会突然从她手心离开,才开口道:“段朗月,我们不要像无情婆婆他们那样,可好?你若是不嫌弃,可以等我老。”
  老,好奢侈的词,段朗月眼底划过一丝哀意,然而片刻便又消失不见。他挤了挤眉,笑得揶揄,“你就这么耐不住寂寞么?其实不见或许更好,这样就能时刻保持新鲜……”
  “不可以!”她打断他未说完的话,双手缠上他的手指,紧紧牵住,“不要,我绝对不要和无情婆婆一样,我不想一个人老去,不想思念一个人整整五十年却不得相见。我要你向我保证,保证永远不会丢下我。”慎重的表情上一丝笑意也无,并不只是在撒娇而已。
  他低头看着他们交缠的手指,蹙眉轻笑,果然还是不行啊,他第一次发现这丫头认死理的样子是这么让他头疼。
  “若我嫌弃你老怎么办?”他笑着点了点她的额间。
  “……”她双手绞着衣角,一副委屈的表情,“那我只有趁早死,和你做对鬼夫妻了。”
  他皱眉喝道:“掌嘴。”
  骆小远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到此刻才看出来你曾经的确是个皇子。”
  他一怔,也笑了出来。
  骆小远瞅了瞅他,见他面带笑意,又继续鼓足勇气道:“等童大哥和柔云成亲后,我们一起去游山玩水,好不好?我不想再拖下去了。”
  他看了她许久,只觉得她今日的眼神分外像一只怯弱不前的小鹿,透着一股慌张。沉默片刻后,他才淡然一笑,“好。”然而,这丝淡笑终是化成一丝苦笑,凝在唇边,再也散不去了。举起手边的酒坛灌入口中,一股辛辣之感自喉头蔓延开来,呛得他心口微痛。
  一长串大红色的鞭炮在空中燃烧起来,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烟雾缭绕间,满眼的喜庆之色。童宅前的大街上车水马龙,人人喜笑颜开,手捧贺礼,朝宅子里走去,竟比集市还要热闹。骆小远兴冲冲地朝前挤去,段朗月无奈地看了她一眼,道:“你走慢些,这里人多。”
  骆小远回头看他,招了招手,“你走快些,新娘子已经进门了,再晚可就见不着行礼了。”
  他摇了摇头,迎了上去,抱怨道:“没想到这童捕头平日里五大三粗,做事鲁莽,人缘竟这般好,这么多人来观礼。”
  “那可不是!童大哥可是咱们金和镇十大劳动模范之一,实心实意为百姓做事,人缘自然不会差。”她头也不回地朝大门口走去,突然大声喊道,“童大哥!童捕头!”
  段朗月脚步一顿,循着她的脚步看去。
  童凌今日身着大红色的喜袍,头戴礼帽,胸前还垂着一团锦绣绸缎绕成的花锦,平日里看来分外高大健壮的身形,今日分外合衬,平添了几分斯文。脸上挂着春风得意的笑容,冲淡了几分霸气,多了几丝柔情。所谓的铁汉柔情,想来便是这般吧。
  段朗月淡淡一笑,举步跟了上去。
  骆小远首先冲至宅院门口,对着童凌便是一串吉祥话,“童大哥大喜!小远在这里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夫妻和睦,永远幸福……”
  童凌笑着挥手打断她,满脸笑意,“你的吉祥话我都收下了,不过,你怎这么晚才来?柔云可等了你许久了。”他向她身后看去,又笑道,“段公子也来了?快里面请,今晚可要赏面饮上几杯。”
  段朗月上前,将礼盒递上,笑意暖人,“从未与你喝过酒,第一次就是在你的大喜之日,今日必定要好好喝上几杯才能放你入洞房。”
  童凌脸上顿时浮现难得一见的羞涩,轻咳一声,扬袖伸手道:“里边请,里边请!”
  骆小远哈哈一笑,拉着段朗月跑了进去。一路走,她还坏笑着回头多看了他几眼。段朗月被她奇怪的眼神看得发毛,不解道:“看什么?”
  她笑,“你那番话都让童大哥害羞了。”
  段朗月伸出手指,轻轻叩了叩她的脑袋,小声道:“男人总有小登科之时,有何好害羞的。”
  闻言,骆小远古怪地看了他一眼,看得他莫名其妙。正欲说什么,却见她拎着裙子朝新房跑去了。本想跟上去,转念一想还是止住了脚步,这未嫁新娘似乎是男宾止步的。于是转个弯朝大堂里走去。
  话说骆小远一路奔进新房,险些把正捧着花生桂圆的喜娘撞翻。还未来得及道歉,就被一个一晃而过的人影一把拎住耳朵,耳畔传来怒声,“骆小远,今儿个可是我的大喜之日,你迟到不说,竟然还跑来捣乱!”
  骆小远一边告饶,一边抬头看去。只见今日的柔云身穿红绸喜袍,乌发云髻上碧玉镶金,玳瑁插簪,秀足上套着一双珍珠履,一串璎珞挂在腰间,走起路来叮叮当当,甚是好看。可如此华丽的装扮下,她一双杏眼瞪得大大的,正对着骆小远怒目而视。
  “我错了!我错了!快松开!”在她强劲的力道下,骆小远只觉得耳朵快掉下来了。
  柔云一把甩开,手里捏着喜帕,娇笑道:“看你下一次还敢不敢迟到。”
  骆小远怔了怔,随即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下一次?你还想有下一次吗?”
  自知失言,柔云赶紧对着地面呸呸两声,道,“百无禁忌!百无禁忌!”
  看着她红颜俏丽却疯疯癫癫的模样,骆小远叹气道:“你今日好歹也是新娘子,怎如此嬉笑无形,连喜帕也给揭了,就不怕童大哥不要你?”
  本以为此言一出必定又会遭到她的魔爪攻击,谁料她闻言竟捏着喜帕,乖乖地小步退到床边坐下,轻咳两声道:“这不看你来捣乱才揭帕么,不然我肯定乖乖坐着不动。”说罢,她抖了抖手中鸳鸯交颈的喜帕想再盖上。
  “不忙!”骆小远上前,递出一个纯银的盒子,笑道,“盖帕子前再抹点胭脂吧,今日洞房时可以让童大哥一见你便神魂颠倒,春心荡漾,无法自拔……”
  “去!童大哥见我早已神魂颠倒、春心荡漾、无法自拔了!还要这东西有何用。”柔云啐了她一口,可手上动作却是急忙接过胭脂盒,细细地照着一旁的铜镜抹了起来,边抹边道,“你和那姓段的小子如何了?”
  骆小远愣了愣,随口道:“还不错,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段朗月是鬼子的事,除了师父他们知晓外,并未让衙门里的人知道,童大哥和柔云二人更是只将他当做一个寻常书生。对此,她也只有三缄其口,对他们保密了。
  柔云停下抹胭脂的动作,回头看她,秋水般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好奇,“他就未提过要娶你?”
  娶?他们这样的身份如何嫁娶啊……她叹了口气,摇摇头。
  柔云啪的一声合上胭脂盖子,方才还带笑的面容一下子沉了下来,严肃至极,“男人的心哪,是极易变的,而女人的韶华统共就那么几年,浪费不得。哪怕你觉得此事尚早,也可先探探他的口风,见他是否真有娶你的意思。”
  骆小远眉头一拧,没有说话。成亲,多么遥远的事啊……她该不该期盼呢?
  窗外丝竹声入耳,绵长悠扬,一派热闹。不知谁在门外喊了一声,“吉时已到,迎新娘,新人行礼!”
  柔云赶紧将喜帕罩在头上,由两个喜娘搀扶着准备出房,经过骆小远身旁时,轻声一叹,“听我的准是没错的,别犹豫了。”说罢,便一摇一摆地随着喜娘出了门,脚步之快竟显得十分匆忙,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样。骆小远失笑,这家伙是想嫁想疯了。
  喜堂之上,满目的红绸挂锦,宾客含笑落座,没有座位的则挤挤攘攘地围站在四周,皆面带喜色,一派祥和。主座上坐着的两位慈眉善目的老人应该就是童凌的双亲了,骆小远也是第一次见到他们,真没想到长相如此和善的二人,竟会生出童大哥那样的硬汉,她不禁笑了起来。
  段朗月立于她的身侧,见她无缘无故地笑,嗤了一声,“别人成亲,你笑得这么开心作甚?”
  骆小远歪着头笑,却不出声。
  一旁的喜娘高喊第一声,“一拜天地!”
  站在厅堂中央的两位新人徐徐转过身,朝着大门口缓缓行礼,叩拜了下去。众宾客言笑晏晏,抚掌叫好。
  “二拜高堂!”
  两人又转过身,朝着主座躬身行礼,引得两位老人喜笑颜开,频频点头。
  “夫妻对拜!”
  看着他们二人一路走来,如今终于完成了最后一步而喜结连理,骆小远顿生一种无以名状的感动,仿佛有什么感情正在慢慢滋生,充盈着她那颗小小的心。双眼有些湿润,正想趁没人看见悄悄抹去,却见身旁递过一块帕子,戏谑的声音在耳畔轻柔响起,“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真是拿你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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