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图凤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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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图凤业- 第1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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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眼力的局外人看来,言姑娘分明是更靠近墨情的——二皇子先别急着反驳,听我把话说完。”放下茶杯,君无念直率目光与温墨疏相对,没有半点欺瞒之色:“言姑娘之所以对二皇子百依百顺,那是因为二皇子待她好,在她最难熬那段日子里唯有二皇子许以温柔关心,所以她的倾心与爱慕多少带着几分报恩之情,对墨情则不然。从最开始墨情与言姑娘相遇,墨情所扮演的角色是坏事做得多、好事做得少,且许多事情都是以打压追查青莲王为主,对言姑娘没少苛待。尽管如此,墨情还是和言姑娘一路坎坷走到现在,从彼此厌恨到熟稔,从各怀猜疑到摩擦争执、渐渐理解,这其中的差别二皇子可有体会?”

“我只知道离忧想和我在一起,而不是定远王世子。”

温墨疏的语气颇为冷硬,君无念轻叹,仍是一笑置之:“我说了,言姑娘对二皇子的感情掺杂了其他因素,想要与二皇子在一起是因为这样会令她感觉被人宠着、关怀着,这正是墨情目前为止不能给予的。同样,墨情身上也有二皇子无法给与言姑娘的东西。”

温墨疏皱眉:“什么东西?”

“安全感,还有平等。”

君无念起身,忽然伸手掠过温墨疏颈侧,不等温墨疏反应,空去空回的手掌已经缩回袖中。

重新坐回原位端起茶杯,君无念面色平静:“在这房内,我想要杀二皇子易如反掌,出去也是一样。言姑娘背负着青莲王的身份,即便皇上出面澄清仍有许多人不会相信,另外还有其他对言姑娘虎视眈眈的人,再加上二皇子本身也容易招来刺客等等,你们在一起的话,危险会少吗?我知道二皇子体弱未曾习武,外人也知道,而言姑娘曾向一位江湖女子学习却也只是些皮毛,倘若有人来犯,二皇子要如何自保?又要怎样去保护言姑娘?”

保护与被保护,经常挂在嘴边却很少有人仔细思考的问题让温墨疏忽然想起一件事,就是在青莲山附近小镇他带言离忧逛市集遭刺杀的事。

那件事是温墨疏最不愿记起的回忆之一,他至今无法忘记言离忧毅然决然挡在他身前的瘦削背影。简单想,言离忧会武功而他不会,她在前抵挡似乎顺理成章,可他是男人啊,是信誓旦旦说要保护她的人,在危险到来时却反要言离忧站在前面格挡吗?

那是第一次,温墨疏为自己的无能感到恼火自责。

仿佛透过变幻不定的眼神读出了温墨疏此时心情,君无念声音语调都缓和许多:“这种事不能怪二皇子,但不得不承认一件事,墨情可以保护好言姑娘而二皇子你做不到。我并不是说二皇子不如墨情,只是这样一来,言姑娘在墨情面前自然而然是被保护的,不管言姑娘是否意识到,她对墨情的信任要远远胜过对其他人,包括二皇子。”

“只是简单的接触就能看出这么多问题,君老板的眼睛未免太毒。”勉强压下胸中激荡气血,温墨疏挤出一丝苍白笑容,“世子呢?他也想到这些了吧?所以他今天才会同意我把离忧找来,让我在最被动的情况下说出父皇决定后再把离忧带走,让她明白我就是那个不值得托付的人……”

刺耳咳声阻断温墨疏的话,君无念低头,刻意不去看温墨疏咳得近乎弯曲的身影。

待咳声稍缓,君无念默默送上一杯温茶,在温墨疏感激目光中淡淡摇头:“墨情对男女之情有些迟钝,但在经历这么多事情之后,大概他也发觉自己对言姑娘的心思没那么简单了。前段时间言姑娘被人栽赃陷害,依我们的想法自是不该轻易暴露手下势力关系,可是在墨情看来,二皇子说过要保护言姑娘就该履行诺言坚持到底,而事实却是二皇子没有出手。也许就是这件事激怒了他吧,令他不甘心把言姑娘交给二皇子,不如就像儿时从楼师兄手中抢回那把剑一样,再把言姑娘夺回到他身边。”

君无念说的只是猜测,然而温墨疏却清楚知道,这猜测已经可以证实,那天温墨情因言离忧被人下毒昏睡而迁怒于他,一反常态摆出对峙姿态,所有举动都足以表明一件事——

言离忧之于温墨情,绝对是比前朝风云变幻、权力更迭更重要的存在。

第156章 五国来使

被绿意笼罩的渊国帝都凤落城,此时正享受着春风细雨的洗刷沐浴,高耸城墙威严默立,朱红城门焕然一新,城门内、大街上无数花花绿绿的油纸伞飘来荡去,宛如一朵朵提早盛开的艳丽芳华。

车水马龙匆匆而过,唯独停在城门口的一辆马车静止不动,宽大马车内两个容貌相似的龙凤兄妹扒在窗口,朝帝都最高建筑方向指指点点。

“大公子,那边就是皇宫吧?啧,真是阔气啊,连宫墙都盖得那么高,是怕天塌下来压死人吗?”

“哼,再高也没用,南叔叔的话随便一跳就能翻过去!”

“南叔叔能翻过去,你得意个什么劲儿?又不是你能翻过去。什么时候你像南叔叔一样厉害了再来炫耀吧!”

“你——大公子!你看水鸳,他又欺负我!”

吵嘴超不过,气得满脸通红的少女一跺脚,回身猛扑到安坐椅中的年轻男子腿上。那男子笑笑,拉过男童到自己另一侧,一左一右揽住兄妹二人,清朗声音浑厚沉稳:“水鸳,不许欺负妹妹。水鸯,你也该收敛些,好歹我们是代表狐丘来渊国拜访的使者,你这样对人家的皇宫指指点点实在不礼貌,让人看见会觉得我们狐丘国不知礼数。”

少女嘟起水嫩嫩的小嘴,飞快白了哥哥一眼后很快又露出清爽笑容:“大公子,等南叔叔打探消息回来我们就可以进宫了吧?好想看看渊国的皇帝长什么样啊,是不是也像大公子和南叔叔一样好看呢?”

男子微愣,旋即苦笑,在少女头顶弹了一下:“傻丫头,告诉你多少次了,不可以用好看来形容男人,被南凛听见少不了又是一顿冷眼。你们的南叔叔很快就会回来——你们看,那不就是他么?好像给你们买了许多吃的啊。”

透过车窗远远望见一道挺拔身影走来,孪生兄妹欢呼着跑下马车前去迎接,未及贴身便被南凛一人赏了一个大大的爆栗。

“让你们保护大公子,胡乱跑什么?”低喝着走到马车前,面容成熟沉稳的南凛恭敬屈身,“大公子,消息都打探到了,我们是最后到的,其他几位使者前两天就都进宫了。”

年轻男子若有所思点点头,忽而皱眉,面上多了几许惆怅:“也不知道他在不在宫里,在的话,又不知道肯不肯见我。这次若还是不能把他带回去,许是见不到父王最后一面了。”

“大公子尽力就是,至于他回不回是他的事,何必多管?”似乎提到的人十分令南凛讨厌,刚才还没什么表情的脸上依稀多出几分嫌恶,语气也冷上许多,“这趟来渊国的目的主要在于试探,大公子少想那忘恩负义之人,反正王已经决定传位人选,就算他良心发现回到国也不会有任何更改。”

“南凛,你对他偏见太深,总是说些气话。我想他应该从没做过接手王位的打算吧?要不是当年父王那样待他,他本可以像我一样过着安逸生活。算了,不说这些,及早进宫才是要紧。”年轻男子关好车窗,细腻无声的毛毛细雨被隔在外面,车窗关上的刹那另一辆马车飞驰而过,在男子余光中留下一道残影。

年轻男子所乘马车没有动,与之错过的马车里倒是多了一番感慨。

“狐丘国竟然也派这么年轻的人来。这五国着实有趣,究竟是没把大渊当回事,还是想麻痹皇上警惕之心呢?”白到刺眼的布衣雪发微微颤动,像是积雪崩塌般给人莫名恐慌感。

小亭子不敢抬头看对面坐着浅笑的人,因着有些刺眼便偏过头躲开那一片白色,语气措辞无不是最极端的谨慎小心:“连大人,司药库那边来问接下来怎么办?唐馆使被革职,现在方馆使当家,有些事情不太好做了。”

似是对这话题没什么兴趣,连嵩懒懒扬手:“不用再理他们,闹过这么一出后言离忧不可能继续留在御医馆,司药库和御医馆那几个废物已经没用;倒是内务府那边勤联系些,后宫的风吹草动他们最敏感,有什么消息也是最先从那里传出。还有,回去告诉你们娘娘,最近老实些别犯蠢,五国使者在大渊这段期间我不想分神管她,少惹我不痛快。”

小亭子浑身一凛,急忙低声应和,几滴冷汗顺着脑门滑落。

以为芸妃采办之名出宫走了大半天,下午小亭子回到凤欢宫不久,赵公公便传来温敬元旨意让芸妃整装准备陪赴宴席,芸妃早从连嵩处得到消息,华衣美服、珠钗玉坠一日前就准备妥当,细心梳妆后,在小亭子护送下踩着莲步往绣典园行去。

温敬元登上皇位以来并未册封皇后,接待他国使者之类的场面按理应由皇后之下地位最高的皇贵妃陪同,但皇贵妃怀着龙子金贵更胜往日,温敬元虽没什么怜香惜玉之情却也心疼自己骨血,这种需走动、要陪酒的事情便都由芸妃代替了。事实上皇贵妃往下数也轮不到芸妃出头,毕竟还有两位贵妃在,只不过那二人自知场面上的功夫远不如芸妃,索性早早就把这种烦人的事推托下去,温敬元也乐得让芸妃出面,毕竟这是个能给他赚来极大脸面的心肝宝贝。

“素闻芸妃娘娘多才多艺、能歌善舞,尤其是仙音似的歌喉,往往能引来莺燕驻足,今日有幸一见,此番出使贵国可算十分的值得了。”

芸妃才走近绣典园内毓鸣殿,里面便传来男子兴奋话语,听嗓音很是陌生。深吸口气调整笑容,芸妃紧走几步抬足迈入殿内,清脆婉转的话音格外响亮:“是哪一位大人对贱妾如此过誉盛赞?为了这两句夸奖,贱妾定要亲手敬上三大杯酒才行。”

这时的毓鸣殿内宾客已满,听到芸妃说话不约而同将目光齐齐袭向门口,起初是一阵鸦雀无声,而后便爆出阵阵唏嘘惊叹。

惊讶、感慨、动心、垂涎,各种各样的表情于芸妃而言全不陌生。这半年来她没少出现在温敬元宴请朝臣权贵的宴席上,每一次亮相都会收获无数赞誉,也令得笼罩在她身上的光彩愈发传奇,无论妆容还是姿态,哪一样都成为后宫嫔妃竞相效仿的对象。

正因如此,温敬元最喜欢让她陪着出席各种场合。

“要是能得芸妃敬酒,就算是喝死也心甘情愿啊!”阵阵赞叹中,方才说话的男子款款起身,仰头便是满杯饮尽。

这男人颇有些滑稽,微微发福的身材偏有一张可算得上俊俏的脸,五官面皮看也就二十多岁,但若从语气神态等方面推测,竟像是个天命之年的中年人了。

温敬元见众人因芸妃感慨惊叹,顿时觉得赚足了脸面,威严中透出几许得意,言语上却故作不满:“芸妃不可无礼,这位是南庆国太子,此次作为出使我大渊的南庆国使者而来,高贵身份怎是随便什么人都能上前敬酒的?”

芸妃习惯了温敬元的卖弄,知道他并非真心责怪,只淡淡一笑致歉,而后款步走到温敬元身旁侍立。

南庆太子目光一直追随芸妃身影,放肆随意引得旁座几人无声嘲笑,可他却毫无察觉一般,直到芸妃站在温敬元身旁仍一副意犹未尽模样:“渊皇陛下何必苛责芸妃娘娘呢?这酒是我自愿喝的,为了芸妃娘娘这般天仙似的人物,喝上十杯八杯又何妨?”

作为访问他国的使者,见了人家国君的宠妃就心猿意马、言语轻荡,这种人哪来资格代表一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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