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满月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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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满月华-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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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是。”良兮突然向后躲开男人张开的怀抱,看着他即将因为失去平衡而摔倒喏喏地道,“那个师傅,小心,小心……”
  
  酒驿掌柜挤了挤眉头,一副瘪了气的模样:“良兮啊,我都一老头子了,你早早做了决定就告诉我。我这里栀子酒还有好多,你还要吗?”说着就转身去柜台里取酒。
  
  原来你还知道自己老了啊……良兮心中念着,赔笑道:“是是是,我还要去砍柴呢,不需要了,不用拿了。”她真是一刻都不敢停留,既怕被酒驿掌柜看出良兮与之前的性情有变,又怕误了时间,因而抽身就走。
  
  “喏,给。”还没走出两步,酒驿掌柜追了出来,“砍柴上那去做什么?应该在那边啊。”
  
  一股清凉的栀子花香,这醇厚的酒味好熟悉,不仅是之前在房间里打碎的酒瓶中散发的气味,更让良兮想到了现代的葡萄酒。
  
  原来这副身子昨夜就是喝了这酒而醉,然后与她交错时空了吧。
  
  良兮这样想着便随手带上酒瓶,谢过酒驿掌柜朝着他所指的方向走了不久,果真看见了一条曲曲折折通向山上的泥泞小路。
  
 
作者有话要说:新开的坑坑~
希望能快乐地填平它。。。




一朝蛇口险脱  巧撞薄情白杨(一)

  良兮抡起斧子。
  
  银晃晃的斧头耀得良兮张不开眼去看它。
  
  上辈子从没有这样真实地拿在手上啊,何况还是古代这样粗糙的手柄摩挲着手掌,才不一会儿,良兮的右手就因为捏的时间过长显得通红,隐隐可见厚起的茧子和要泛出的血丝。
  
  惨了,她可还是没泼出去的水啊,啊不,是未嫁出去的女儿啊……本来就长得不咋地,如果现在还弄得手残,傻子都知道她肯定不会有好下场。
  
  良兮抬头叹了口气。
  
  话说,她在古代会怎么过呢?既然否定了前辈子的小三生活,那她便立志要做一位生活在古代自力更生的现代女性。不依附男人,照样能吃得有滋有味的女性,不是么。
  
  像这样日复一日地砍柴,不,不能是一直,等她攒了些钱就开家小店,卖……葡萄酒!然后再随便找个男人嫁了,只要不是有妇之夫,只要有真心就可以……等等,良兮小小的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满脸堆着横肉的男人面孔:“良兮啊,我都一老头子了,你早早做了决定就告诉我。”
  
  “噢不,不能随便找个嫁了!”良兮把头一摇,两眼放光,“我要用卖葡萄酒的钱买个相公,皮囊要好的,性格要老实的,智商要低的……就这样。”
  
  休息到此,良兮又起身继续砍干柴。倒不是为了巴结那个所谓的杨公子,而是为了更好地实施她买相公的计划。虽然手脚有些乏力,抖着手一下一下挥着斧子,看到越堆越高的干柴,良兮的心境越来越明朗,好似在干柴中看到了相貌俊俏、憨厚老实还傻里傻气的男子。
  
  黄昏降临,冰凉如水。
  
  夜里山上肯定会有野兽出没,良兮不敢胡思乱想下去,看了一眼仍不够烧饭一半干柴,只得再次挥斧。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干活久了之后眼睛犯花,她顿觉眼前有白影一晃而过,举在空中的斧头忽然停住,颤巍巍的好像随时都要坠落下来。
  
  “不是吧,这个深山野林的,莫不是遇到鬼了?”良兮紧张地东张西望。遽然,着轻薄布鞋的脚上钻心得疼,使得良兮倒吸一口冷气。
  
  “嘶,嘶——”一条晃头晃脑的青色小毒蛇甩着尾巴,赤溜溜地以胜利者的姿态游走。
  
  “竹叶青,有毒啊!”瞥见蛇头呈三角状,良兮手中的斧头一松,咚的一声坠入密密的草丛中,整个人也随之跌坐在地上。
  
  一辈子在现代城市中生活,怎么有机会了解到如何避开毒蛇,如何急救。
  
  良兮空虚的内心顿时被一种临死的恐惧侵占,不知是中了毒的关系还是长时间干活的缘故,手脚麻木不仁迈不开步子连握紧手都困难异常。
  
  怎么办,会不会死啊……她可不想刚穿越过来就因为被蛇咬而死掉……
  
  绚烂的黄昏光晕被遮住,一片黑压压的阴影缓缓靠近。
  
  救星?良兮一喜,静待他走过来仔细询问她的伤势。如果这个“他”是女的她就一结金兰,如果是男的就马上以身相许!
  
  “姑娘,请问姑娘前面可有村子?”略微清凉的声音,柔和得好似此时天边美好的晚霞。
  
  竟然是个问路的!良兮心中抑郁,难道看不出她现在情况异常么?
  
  “那个,有……”
  
  “哦,谢过姑娘。”良兮的话还没说完,那人越来越模糊的身影躬身一弯继而就要离去。
  
  “诶……”良兮因为怕蛇毒扩散一直没敢动,然而此时实在是忍不住了,眼看着那个给予无限希望的身影一点点离去,她很没涵养地跳起来爆喝一声,“呀,你给我回来!”
  
  “咦,姑娘还有何事?”他回身,灿烂一笑,还对她露出整齐洁白的两排牙齿。
  
  良兮翻了翻眼珠,难道要你再向前走几步就那么难么。尽管全身开始难受起来,尽管心底对这个粗条的男人无限的鄙视,但良兮仍是文绉绉地嚼字道:“这位公子,我被毒蛇咬了不知道要不要紧,麻烦你能帮忙看下吗?”
  
  他的脸看不真切,但可见大致的身形还是不错的,至少不是莽撞的汉子,也不是脆弱得连抱她的力气的奶油小生。
  
  “什么?”他的声音一颤,“姑娘为何不早说?”
  
  良兮再次无语对天,却忽然对上他黝黑的眼眸,如汩汩泉水饱含温和善意、顾盼生辉。微瘦的脸略带风尘,幽深的眼睛,高挺的鼻梁,含笑的唇角,他有一股发自骨子里的清新气息,与人亲近又不失高雅。
  
  “辰某对医术有些研究,姑娘如若不弃,就告诉辰矣伤在何处。”
  
  良兮赶紧伸手去掀裙踞,道:“在……”
  
  辰矣一脸戒备和惶然地制止她:“姑,姑娘作何?”
  
  良兮气急败坏地顿足:“哎呀人命关天,你还固执那些迂腐的道德伦理,我不被毒死都要被你给急死了!”
  
  辰矣注视着她的眼眸中精光和疑虑一闪而过,低头稍一思忖,径自把手揭开良兮的长裙,她的小腿上赫然是发紫的伤处。
  
  辰矣看着看着忽然发出一笑:“只是竹叶青罢了,我还当是什么毒呢……”
  
  “哼,敢情被咬的不是你哦!竹叶青怎么了?它好歹也是条蛇,头还三角的呢,本姑娘现在手麻脚麻的根本动弹不了。”良兮看出他的藐视,顿时不满地将辰矣劈头盖脸的一顿。
  
  “是吗,辰某还以为姑娘这么能说会道,精神也很好,说不定能自己带着柴火下山了呢。”
  
  瞥了一眼那半人高的干柴,良兮咽下都到了嘴边的话,乖乖地用无声的忿怒瞪着辰矣。
  
  他嘴上含笑,一边两手不停地帮她处理伤口,一边仔细地拿眼打量她。
  
  “本姑娘是有点姿色,但你也不用一直盯着我看吧。”
  
  “辰某只是觉得……一直盯着女儿家的……地方看,不太好……”
  
  良兮看到他脸上的红晕,大笑:“切,装蒜。”
  
  辰矣没有回答,手上加重了力道,鲜红的血从伤口处溢出。
  
  良兮哇哇叫道:“啊,够了,疼!人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你你,怎么下手这么快?”
  
  辰矣替她包扎的手一滞,仰头憨笑着朝她摆了摆手:“报酬?不……不需要。”
  
  瞪着他看似温和实则邪恶的笑容,良兮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个人有多么难搞。
  
  “姑娘可是山下那庄子里的人?”
  
  “恩。”
  
  “姑娘好福气啊……”
  
  “呃?”
  
  这是讽刺还是啥的?看这人全是一副文雅的打扮,也不算是穷人家的孩子,起码他身上的布料不是自己那称之为衣裳的抹桌布能够比拟的。但看他说到这里就没了下文,良兮也没有兴趣去接话。
  
  辰矣背起干柴,一手拨开丛草一手牵着良兮往下走。他手心渗汗、小心翼翼探步向前,好像一有不慎就会摔下去的严谨模样惹得良兮直想发笑。她心底忽然冒出一个搞怪的想法,伸脚一拌石子,整个人呀了一声顺势扑倒。这一倒本来是不要紧,可惜辰矣似乎被她的叫声一惊,脚底一松……两人便接连滚落运动。
  
  “你,你压着我了!”
  
  等他们以迅雷之速达到山下,良兮本就酸胀的四肢伸得直直的,整个人就呈扁平状躺在辰矣身下。
  
  “抱……抱歉”辰矣立刻起身转过头去,“辰某逾越了。”
  
  远近有不少人眼见着他们这副模样,一个个都蠢蠢欲动。良兮暗叹一声,这个,中华民族的劣根性……放置哪个朝代哪个时空而皆准……
  
  “嘘!知道就行了,不要到处乱说!”
  
  辰矣一愣。
  
  良兮拍了拍衣裤上的泥尘,没好气地道:“你想全天下都知道我们的关系啊?”
  
  “可是他们都有眼睛。”
  
  黑压压的一片,都是镇上的人,围着小小的一圈子个个都睁着眼睛目睹了他们非一般的关系。
  
  良兮朝众人翻了个白眼。
  
  这个姿态动作被辰矣看在眼里,他极不好意思地拉了拉良兮的衣袖:“姑娘家在何处?”
  
  干嘛,要打劫啊?
  
  “问这个干啥?我们很熟么?”
  
  “姑娘放心。”辰矣正色道,“辰某会对姑娘的清誉负责的。”
  
  “负什么责啊!”良兮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般嘲笑道,“反正你情我愿的,又不是那啥,还不犯法……”
  
  辰矣的脸色随着她说的每一句话而红上一分,此时似要滴出血来。
  
  “好啦,就这样,谢谢你我先走了。”良兮不堪忍受众人的指指点点,一把夺过他手中的干柴,扭身就走,临走时还不忘礼貌地朝辰矣挥手道,“帅哥,拜拜。”
  
  “帅哥,拜拜……”辰矣诧异地回想道,“怪哉!这个帅哥还能稍作理解,拜拜是什么意思?”
  
  退去的人群里闪出一袭黑影小心地提醒道:“主上……是不是忘了做方才那个动作?”
  
  “好像是有这么个动作。”辰矣轻轻一笑,照着良兮方才潇洒的姿势挥着手,若有所思地默默念道,“拜拜……拜拜……呵呵,或许是我多疑了,这只是摆手的意思罢,根本不像是什么对接暗号。”
  
  “主上英明。”
  
  “不过……她言辞大胆犀利,也不娇羞作态……不像是平常姑娘,你跟去查清楚她的底细。”
  
  “恕属下斗胆,主上难道真要对方才这位姑娘……负责?”
  
  “也许。”辰矣想到良兮极尽嘲讽的那句“反正你情我愿的,又不是那啥,还不犯法……”,笑着点了点头,道,“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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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死,天都已经这么黑了却只砍了那么一点柴,回到家里会不会被骂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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