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觞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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觞宠- 第10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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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挑人。
  
  议论声、疑惑声由小至大,却渐渐消散,众人如痴如醉,开始暗自较量优劣。
  
  廉宠与楚怜交流眼色,相互比了个大拇指。然后她凑到宇文殇耳边,吐气如兰,如此这般。
  
  凤目微眯,眼中闪过疑惑,却也不做多问,只吩咐张经阖将取两把青翎金弓来。
  
  伴随乐曲由紧快转为凝涩,复更加紧张壮澜,到倾城梦自天空而将,绫上翻转时的万籁俱寂。
  
  不再有华丽繁复的轻纱漫天,不再有绚丽撩人的花瓣凌空。这一瞬间,属于舞的灵魂退场,只剩下雄壮大炤之武。那抹身影剑舞如轮,自天花藻井闪电掠下。
  
  而帝座上的两位王者挽弓,搭箭,离弦,五枚为一簇,并射而出。
  
  无数凌厉箭光穿过那抹黑影,整个大殿陡然笼罩入一片死寂,因着音乐的嘎然而止,使得这片肃杀苍凉感愈发渗人。
  
  黑影旋转翔飞而上,地下舞者一起跳跃舞动红色水袖,掀起层层火浪。
  
  倾城之战,倾城之殇。
  
  ………》………》………》………》………》………》………》………》………》………
  
  一舞毕,殿上鸭雀无声,气氛压抑沉闷。
  
  楼音与甘露公主目光交递,危坐不语。满殿舞姬五体投地,安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所有的人都在等着,恐惧着,抑或期待着,那个至高无上宝座上的男人开口。
  
  宇文殇慵懒地将长弓放入黑色藜纹长匣中,目光轻轻扫过身旁跃跃欲动的女人。
  
  “皇后觉得呢?”终于,他开了金口。
  
  廉宠华丽丽地笑了。
  
  “今日宴会,实在别开生面,本宫十分喜欢。”她顿了顿,脑子里开始回忆看过的古文,绞尽脑汁推敲如此重大场合该用的文绉绉言辞,“西覃国之《战神》,‘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倾城之战》豪壮奔腾,‘一舞剑气动四方’。”说话间她不自觉偷瞟楚怜,果见他低头抿唇偷笑。
  
  靠,少在那里五十步笑百步,换你来不也是照搬这几句。心底暗自嘀咕,她继续端庄大方道:“虽然两场相同的舞蹈,却体现了不同的气质韵味,实在别出心裁。不过,跳两支相同的舞蹈,想必公主殿下与倾城姑娘还有其他想法,是吗?”
  
  皇帝皇后帮倾城梦帮到这个份上,众大臣纵使觉此舞背后有点问题,也干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连连附和,甚至舆论隐隐倒向倾城梦。
  
  甘露公主闻言出列,跪至大殿前,镇静恭婉道:“禀娘娘,仙儿正有此意,还请倾城姑娘为娘娘一一道来。”
  
  皮球顺利踢回给倾城梦。倾城梦优雅出列,把早说好的斗舞一说呈上,甘露公主闻言也不过稍稍讶异,依旧成竹在胸答应下来。
  
  一场斗舞,自然美轮美奂。倾城梦亦如所料取得更多喝彩。楚恋环胸挑眉扫过龙椅上兴高采烈洋洋自得的廉宠,嘴角含笑,桃花眼却暮雨朝云,深深凝视殿上镇定自若,孤梅寒雪自亭立的甘露公主。
  
  楚怜很清楚,不管倾城梦与公孙仙到底谁舞艺更胜一筹,最后获胜的都是倾城梦。强龙不压地头蛇,公孙仙不过个和亲公主,西覃更是朝东称臣,遑论帝后如此明显地帮衬。
  
  让他意外的,是这位公主的态度。
  
  她明知此舞是自己未来夫君献给帝后大婚的,偏偏明目张胆拆台。是她任性想给自己一个下马威?不可能,一个任性的小女孩怎能在大庭广众下做到宠辱不惊。似乎……连廉宠会出手相助,都在她计算之中。她到底有什么目的……?
  
  楚怜微眯眼,目光逡巡在在场每个西覃使节脸上,忽而与楼音四目相对。
  
  楼音彬彬有礼微笑揖礼。
  
  桃花眼幂幂生寒。
  
  刚才,这男人的目光,分明扫过了他、小R与皇帝……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写到半夜,答应了长评就更,我终于码出来了,老眼昏花,估计错字一堆,我也懒得校了,交给buggirls!




六宫粉黛

  “晕死,他真的开始翻新后宫了?”
  
  炤阳宫东暖阁大厅内,蜷跪在地埋头苦干的廉宠怪叫着偏头,手上却不停,一边指挥着身边那十数资深嬷嬷一边拽着朱红羽笔继续圈圈叉叉。
  
  大婚那晚宇文殇便向她交待过,当初他不想让妃子怀孕,登基那年修整皇宫,便让人在三宫六院的漆料中添加了屈子草,常年为伴可令终身不孕。至于贤妃的怀孕,则是他伙同伊人及一众太医联袂演出。现在皇宫里仅雍凰、炤阳两宫干净。以往他管得住她,倒不怕她成日乱跑,如今管不住了,只好整个儿翻新。
  
  廉宠对此很无奈,被他说得自己跟个猴子似地不得安宁。其实光一个炤阳宫她就都住不过来了,没事成天在后宫溜达个毛阿。 
  
  张经阖甫进门便见当今皇后带着六局二十司资深宫女一起跪在地上,围着张几乎铺满整个大厅的白色丝帛奋笔疾书,帛上满是密密麻麻的小字与醒目的大红朱批,惊得他立刻跪地,从门口一路膝行至皇后身边,将皇帝的口谕呈上。
  
  探长身子圈完这一角,廉宠卷了卷袖子,搁笔盘腿接过张经阖呈递来的文卷,迅速扫过,白眼道:“怎么翻修个房子都还要我作主啊,我这是被娶回来当管家的么?”
  
  张经阖面色为难:“娘娘,翻修后宫可不是小事,宫里的妃嫔们该如何安置,先修哪里后修哪里,各方面都得打点清楚。”
  
  廉宠将那文卷一扔,抓过笔继续忙碌,眼也不抬道:“这种事,去找李颦儿。”
  
  张经阖凑得更近,压低声音好言好语:“娘娘,这可是您在宫中立威露脸的好机会呀。”
  
  廉宠一听,冷哼着瞪过张经阖,没好气道:“我就说呢。不把这帮女人藏着掖着还敢拿我眼前来晃,我还以为他没事找抽,原来是你这家伙自作主张。”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张经阖急忙磕头谢罪,却仍然不知悔改道:“娘娘,您既然已为后宫之主……这该立的威风,该有的规矩,终究还是要有的。”
  
  倒不是张经阖这人精不知察言观色。换作谁当皇后,他都不会如此肆意揣摩主子意图,擅作主张。可偏偏对上这位娘娘,他深知廉宠刀子嘴豆腐心,最没架子,也最没心计,纵使引火烧身,他也不得不多多提点。
  
  “我知道了知道了。”廉宠不耐烦推开张经阖,在他刚刚跪的地方画上两个圈。张经阖这才定睛,发现这一屋子布帛上全是人名与其职务。
  
  “娘娘,这是?”
  
  “喏。”廉宠手一挥指向中间,“他所有妃嫔与宫中所有女官的名单。”
  
  张经阖顺眼一看,啧啧直叫不得了。这居然是宫里所有妃嫔的人际关系网,祖宗八代师徒交友一清二楚,廉宠画过圈的,便是资料已经理顺的,画叉的恐怕是她理完后觉得问题比较多需要重新梳理的。
  
  想是跪太久,她直起身子捶了捶腰,张经阖急忙上前为她拿捏按摩。
  
  廉宠就势坐跪于地,双臂环胸,一脸凶狠:“你看,这些女人,没有一个是浪费的,每一个背后都与朝堂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这兔崽子……下面点,啊对,就是这里……我回头重新整理一份,你帮我拿去给楒旻,让他帮我把名单里所有人的生辰八字生平喜恶做个注释。”
  
  “娘娘……您这是……”张经阖泛起不好的预感。
  
  “哼。”廉宠叉腰冷笑,“翻修什么的,最头痛了。没人住不就不用安置了么。”
  
  言罢她再不理财张经阖,继续埋头苦干。
  
  张经阖面部抽搐,暴汗惊叹:这哪里是没有心计……这根本就是心黑阿。
  
  “娘娘……您真的要把后宫……一锅端了?”张经阖陡然想起这些日子她时常挂在嘴边的口头禅,胆战心惊开口。
  
  “你当我没事说着玩的吗?帮‘本宫’传话,明天申时正点,所有妃嫔到雍凰宫去,一个不准漏,生病要死的拿御医证明派代表来。”
  
  ………》………》………》………》………》………》………》………》………》………
  
  晚上,宇文殇收到消息特意前来参观。进了东暖阁大厅,一片空空荡荡,没看到传说中的浩大工程蓝图,问过宫女才知道廉宠晚膳也没吃便回寝房歇下了,也没让人伺候。
  
  宇文殇看看天,太阳还没下山,便吩咐传膳,独自一人径入寝房,见廉宠果然没睡,搬了个小桌子放在床上盘腿狂写。
  
  “今儿秦王大婚。”宇文殇解了披风,靠坐她身边,亲昵地映上一吻,似作不经意道。
  
  “哦。”廉宠没什么反应。那日国宴之后,楚怜便带着甘露公主返回云州。趁着帝后大婚的喜气,决定十月二十五成亲。她当时便问过楚怜干嘛这么急,他只说怕人夜长梦多,她猜测这里面又有些与西覃之间的乱七八糟的事情在,也没多问。楚怜不让她去,她也不强求,反正这所谓的成亲根本就是政治任务,没啥好纪念庆祝的。
  
  宇文殇从廉宠面上看不出端倪,遂合手环住她腰身,头搁在她肩膀,淡淡道:“朕已经拟好了圣旨,明日早朝便宣布废黜后宫。”
  
  一笔戳出,廉宠目瞪口呆回头,看着一脸云清风冷的铁血帝王。
  
  “这些日子太忙,朕一时半会儿便忘了这事,你莫再恼了。”他微垂凤目,白莲雪颜深藏一丝紧张。
  
  廉宠被他一句话险些给噎死,赤足跳了起来,冲着门外喊道:“张经阖进来!”
  
  张经阖急忙推门而入,匍匐门口。
  
  “去把皇帝那道圣旨追回来,撕了撕了。”
  
  撕……圣旨……张经阖不敢动。
  
  “宠儿?”宇文殇眼底泛起疑惑。
  
  “后宫不是归皇后管么?你不要越俎代庖。”廉宠横眉竖目,又冲张经阖阴恻恻道,“怎么,本宫的话你敢不听!”
  
  张经阖微抬头,接到皇帝许可的目光,急忙屁滚尿流起身,阖上房门匆匆离去。
  
  “当皇帝有你这么随心所欲的么?”廉宠叉腰扭头,对准宇文殇开炮了,“你那群妃嫔里面,三大家族的余孽就算了,那段思妍,可是当年跟你出生入死取下景安关的大功臣段衡段郎将唯一的亲人;萧蓉,是五年前你力排众议一手提拔的大鸿胪萧俊萧万德的宝贝女儿;还有这杨欣月,当年云州守将杨荣的侄女,人家现在还在替你镇守离台呢!”廉宠一把抓起她刚才苦写的文卷砸在宇文殇胸口,“你自己看看!”
  
  任由文卷掷来,他只一把将她抱入怀里,淡声道:“朕不惧他们。”
  
  “不惧?”廉宠挑了挑眉,“不惧你娶那么多回来干什么?不惧你还娶那么多,那这事儿我们有得谈了。”
  
  宇文殇自知失言,也不辩解,就那么直直盯着她。
  
  廉宠被他看得发毛,瞥开眼起身,从一旁柜子里翻出那张巨型人物关系图,使劲牵了牵,铺展开来,赤足立于其上。
  
  她环胸走到中心12点方向,趾丫一划:“这是依托范、晚、商尘家的士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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