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觞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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觞宠- 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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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逆龙帝等候不过一盏茶时间,南宫樇已至,带来的,却是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山风呼啸。漆黑夜幕中,两名男子相对而立。
  同样的绝世美貌,同样的不羁于世。一个深沉冷酷,一个风流天成;一个君临天下,霸气浑然,一个傲笑江湖,王者风范。
  “逆龙帝。”
  “秦王。”
  “别来无恙。”
  
  通天峡深谷山洞中,伤痕累累,高烧不止的女人,倔强地睁开了双眼。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卷完了,下一章附送逆龙帝番外。




人间道,帝王业(宇文殇番外)

  无边无尽的黑暗,天空的色彩有血腥的味道。
  她侧立悬崖边,背后是邛江巨浪滔天,隆隆鸣耳。江风呼啸吹乱那满头青丝,我甚至还记得昨夜手指滑过发间的颤栗。
  一个浑身伤痕的少年赤红着眼,如受伤的幼狮,危险地向她靠近,咬牙切齿:“为什么?” 
  她缓缓回头望向少年,缓缓向后退去,我怎么也看不清她被发丝迷乱的双眼。
  心跳随着她的步伐加快,一种未知的恐惧如洪水袭来,四肢如失去知觉般,我看着那少年伸出手,声音因为压抑而有些不属于自己年龄的沙哑:“过来!”
  可她怔怔地再度往后移了一小步。
  “我让你过来!”少年情绪失控了,手因为前所未有的恐惧害怕而剧烈颤抖着,但却不敢再向前欺近。
  她仍旧不动,两人僵持了一会儿,少年再也沉不住气。脸色煞白,身体剧烈地颤抖,眼眶已经湿润,带着哭腔苦苦哀求道:“姐姐,过来我身边,过来好么……姐姐……”他小心翼翼地看着她,颤抖着一遍遍唤道。
  她的脸那瞬间是如此模糊不清,毫不留情地,如此决绝地在悬崖边画出一道刺目的残影,纵身跳下。
  “宠——儿————————!!!!!”
  在她迅速下坠那刻,我看到少年疯魔般拖着重伤累累的身躯直冲悬崖,却被无数的黑影扑倒在地,眼前是无数攒动的灰白影子,我失去了所有知觉,连心脏都停止跳动般,只那少年撕心裂肺的吼声久久回响在在耳畔,风声鹤唳,只那悬崖上决绝无情的残影烙刻入脑海,怎么都抹之不去。
  胸口在窒息,痛到无以复加,心如刀割?痛不欲生?没有任何言语可以形容那种痛苦,那种绝望。
  房间里还弥漫着专属于她的淡淡清香,身上的丝绸被子如她肌肤光滑,关于她的点点滴滴不停在脑海中浮现,只要不醒来,她便还在我身边,可当我想要伸手拥抱她时,一切都灰飞烟灭,只剩下我一人继续绝望地孤单着,让思念溶入骨血,让痛苦侵蚀心肉。
  
  我便如此日日夜夜重复着梦境梦灭,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陛下,你怎么了?”
  仍在无尽深渊中沉沦下陷,耳畔突然传来清澈的呼喊,熟悉的香味扑鼻而来,她的温暖突然将我包裹。
  我猛然睁开双眼,森寒冷酷,那是我的保护色,孰料却迎上那张日思夜想的美丽容颜,带着一些担心,一些害怕怯怯盯着自己。
  “宠儿……”我慌忙将她钳入怀中,怀里实在的触感和温度让悬在半空的心瞬间充实起来。
  “你……做恶梦拉……”她轻轻拍着我的背,在耳边吐气如兰。
  我突然急切地想要确定些什么,求证些什么,狂乱颤抖地攫住她的吻,发疯般感觉着她,强悍而执着的霸占着她,看她在自己身下那迷人的娇媚。
  很快,她在身下昏睡过去,犹如初生婴儿般蜷缩在我怀里。
  我半支着身子低眼温柔抚摸着她粉红水嫩的脸蛋,不知何时,寂黑幽深的眸子褪去世故冰霜,漾起一弯幸福满足的弧度。
  
  从小到大,我不停问自己:人间道,帝王业,到底有什么是真的?
  一出生,那个被我叫做“父皇”的男人,便将利剑指向我的喉咙;而被我称为“母妃”的女人,至死才与我说过一次话,那句话是——“我要杀了你”。
  兄弟姊妹或视我为洪水猛兽,避之不及;或七分畏惧三分崇敬,绝无一丝亲密。
  唯一善待我的,便是同父同母的亲姐姐绝悠和太子宇文烨。
  
  我五岁那年,绝悠被皇位上的男人送给了溟鹰王,那个色/欲熏心半入棺材的老头。她不知遭受了怎样的蹂躏玩弄,自尽后因不知名的怪病,惨遭焚尸扬灰。而那个男人,却欢笑着送去了另一位公主。
  夜阑宫的女人,以歌妓出身,历经千辛万苦爬上皇后的位置,却因我被打入冷宫。于是,她牺牲了自己的一个女儿,重新换来皇帝的宠幸。可是我却无数次在夜阑宫亲眼看着她和二皇子宇文衍翻云覆雨,然后,他们有了自己的骨肉。听说,那绝情残酷的母亲,对那孩子,倒是疼在了掌心里。
  
  人人说我出世时天降异相,乃真龙神子,天命所归。又有几人还记得我出世时,那男人指着我批为“妖胎孽煞,祸国殃民,千古罪人”的狰狞绝情,可笑的是,他怕我,九五之尊,君临天下,却不敢看一个孩子的眼睛,真不知是可笑还是可悲。
  我知道二皇子野心很大,我也知道他们密谋毒害皇帝。我冷眼旁观。就算那场政变,最后的胜利者是我,就算天下人都以为,是我弑君杀兄,那又怎样?
  
  鲜血淋漓的朝堂,夜阑宫的女人跪在地上,依旧是最美的女人,美得宛若怒放的玫瑰。我突然觉得她的冷静,她的视死如归十分扎眼,于是我拔出剑,在她耳边低声道:“昨夜,南京城外吴家村,遭了一场大火,一个活口都没有。”
  她崩溃了,再也没有一贯的雍容,她像疯子一样挣扎着,狰狞哀嚎的脸,格外的丑陋。她说她要杀了我,我实在觉得她很恶心,便一剑结果了她。
  父王,母妃,好陌生好遥远的词语。
  
  奇怪的是,我没有一丝感觉。我不恨他们,也不怨他们,因为我的生命中,从来都没有他们。父子相残,兄弟相残,君臣相残,夫妻相残。这就是人间道?
  看着或战栗或恭敬跪倒在殿前广场那一望无尽的人生人海时,我突然想,什么国家,什么皇位,什么天下,什么百姓,谁真正在乎过我这个人?这便是帝王业?
  
  什么都是假的。只有什么都不在乎,才没有任何弱点,才能永远立于不败之地,永远不会痛苦受伤。只有做全世界拥有最强大力量的人,才不会恐惧,不会孤独,不会害怕。这才是我的人生哲学。
  
  可凡事,总有例外。
  
  如果没有她,什么真龙天子,什么天命所归,我恐怕刚出生便被人当作妖孽铲除掉了。
  
  美丽的夜阑宫,就算浸润了无数的丑恶淫/秽,也无碍于它的幽静宁清。
  因为在这里,是我第一次真正遇见了她。
  每当暴雨淋沥的时候,我都会想起那个夜晚,那宛若精灵般的女子,那芳华无边,温暖洋溢的笑容,就这样撞入了我的生命。
  孤独寂寞时,身旁扮着鬼脸的是她;困惑迷茫时,细心开解的是她;生病卧床时,寸步不离鞍前马后还说故事给我听的是她;遇到危险时,如母鸡护小鸡展臂站在前面的是她;放纵任性时,追着我满屋子拳打脚踢的是她;嬉笑玩闹时,满腹鬼主意还屡屡让我冲前她垫后的是她;郁结挫败时,抱着我告诉我,我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人,是她。
  无论我是好是坏,她眼里只有纯粹的我,也是唯一一个告诉我,无论我选什么路,她都一于奉陪的人。
  
  妻子?挚友?母亲?师傅?
  
  似乎,我人生所有的感情,无论亲情、友情、爱情,都只得她一人。
  
  十三年前,玄算批命,指她是天命之女,一代帝后,“得天下者,得此女”。
  既然她命中注定凤翔九天,我便化身为龙;既然国界阻碍了我寻她,我便用铁甲马蹄踏平天下;既然人人垂涎于她,我便化身屠魔,赶尽杀绝,不惜堕入十八层地狱!
  十二年后,当我君临天下,雄霸寰宇那刻,面对茫茫江山如画万众臣服如蝼蚁,回望身后白骨成堆血流成河,却只能盯着手中的殇月龙牙,问道:
  “你在哪里……”
  
  她在我怀里不安地乱动,惹得我心猿意马。
  我紧紧握着她饱满柔软的胸房,带着厚茧的手掌不住搓弄那如羊脂白玉的肌肤。
  她突然转身,睫毛如蝶翅般扑闪着,鼻头微微溢出汗珠,有些紧张地慢慢开口:“那个……”,她反手与我十指交叉,依在我怀里问道,“现在的我,和以前的我,变化很大么?”
  我不假思索:“大!”
  她更加紧张,明亮的眼睛从我胸膛露了出来:“那你比较喜欢现在的我,还是以前的我?”
  这一次,我蹙眉思索了很久:“还是现在的你吧。”
  “为什么?”她急切开口,小脸黯淡,不自觉鼓起了腮帮。
  不待我开口,她赌气地推开我,转过身去狠狠甩开我的手臂,一边努力要移开我压在她身上的大腿,一边念念有词:“花心汉,陈世美!见一个爱一个,原来你说你以前多喜欢我,都是假的!”
  这个小东西,居然自己吃起了自己的醋。
  我一个翻身压到她身上,捧住她的脸逼她看着我,腹下难耐的灼热紧抵着她,轻轻磨动。
  最爱的粉色渐渐染上她双颊,她仍在努力挣扎。轻笑一声,我缓缓开口:
  “朕以前真恨不得天天给你下蒙汗药,或者一棒敲晕,好让你乖乖地呆在朕身边。”
  她闻言直直瞅来,眼神里充满质问:你不会真的干过吧?
  我心虚地别开脸去:“还是现在好,就永远这样让朕宠着守着,朕便安心了。”
  她似乎有些感动,却因我一句话,再度露出恨不得掐死我的表情。
  “不过现在你身子骨太单薄了,朕抱起来不能尽兴,若要朕守着你一个,你可得想办法喂饱朕!”
  满室春情,云翻雨覆。
  
  我没有告诉她的是:
  以前的你,一眨眼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脾气又倔,又恶霸,行为处事跟个匪头似的,一旦决定的事谁都改不了。
  以前的你,无论多难过痛苦也决不流泪,打碎牙齿和血吞,搅得我患得患失恨不得把你嵌进身体里。
  以前的你,总是不顾我的担惊受怕冲在前头,像只老母鸡护小鸡一样,让我哭笑不得却满腔温暖。
  想起你以前的种种行径,心头涌起千言万语,只能化为一声轻叹,更炽烈更疯狂地占有现在的你。
  
 
作者有话要说:好了,明天开始码第二卷了!
第一卷都写完了,没有长评。555555555555555




梦里不知身是客

  “噼啪、噼啪、噼啪……”
  豆大的水珠连续不断砸在皮肤上,意识模糊又凝聚。雨水沿着眼尾往两边滑去,她皱了皱眉,抬手遮住上方,勉强睁开了一双美盼。
  思绪凝滞,茫然环顾,一时不知身在何处。
  踉跄起身,狼狈不堪地奔向房檐下避雨。捋起额前湿漉服帖隐隐泛紫的发丝,使劲甩了甩泡汤的皮靴,黑色的吊带背心因大雨淋漓紧贴姣好的身躯,诱人的曲线一览无遗。美眸不满地扫过,赫然一怔。
  
  古井老树,雕梁画栋。漆黑夜幕,如注暴雨中隐约可见周遭巍峨宫殿上的金色琉璃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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