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觞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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觞宠- 第9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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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是时,刺客自廉宠身后飞来一鞭,廉宠闪身避过,剑身缠紧长鞭将对方拖至身前,一个肾击紧急着又是一记直勾拳,旋身扫腿,将那人一脚踹飞,刚站稳地面,还剑入鞘,左手扯了扯宇文殇衣角,右手拔枪舒臂,将最后一排子弹打了出去。
  
  惨呼声起,红姬中弹,血流不止,包围网荡开了一角。
  
  廉宠不给敌人丝毫喘息机会,弃枪抚刃,双目阖,极静而动。
  
  风羿昊一见她起手势,脱口而出:“剑风小心!”
  
  话音未落,那鬼魅身法再起,月影千重,血凝成霜。
  
  剑风忽觉背脊发凉,急忙使出一招烟花慢山,身形前趋,尚未脱出背后阴霾,前方又见人影,绕是他经验十足,硬生生摆出剑流故园,将正面杀气抵住,可也就是这两招,接下来,他只觉眼花缭乱,身边狂影乱起,如风羿昊当年一样,莫名其妙之间便被剑气击飞数丈,骨折碎裂,再也爬不起来。
  
  所有一切发生在一瞬间,在廉宠阖目之时,师姐与风羿昊已经开始同时扑向剑风。
  
  十二年前,通天峡黑衣少女三招活捉血浪鹰,早流传江湖,为传奇。
  
  在场刺客,无人不闻此战,却未曾料到如今能亲眼目睹这传说中的一招。
  
  一月既出,一影成孤。
  
  一眼惊鸿,一剑魂殇。
  
  宇文殇回眸,知此突围机会稍纵即逝,魔剑狂啸,携百千杀气,如狂龙升海袭向师姐。师姐无奈举琴急打,穷于应付。
  
  此时的风羿昊,早不是当初那动弹不得的轻狂少年,廉宠一招一式纵使快如闪电,他总算能看得清清楚楚。剑风被黑色月影包围之前,他已经飞身半空,自天际射出连环子母流星箭。
  
  可是,在场的每一个人,包括宇文殇,都估错了——
  
  殇月,龙牙。
  
  每个人的目光,都试图追逐那飘忽如鬼魅的残月,却忽视了少女背后,同时阖目的妖媚男子。
  
  空谷,树影,飞沙。
  
  殇月,冷星,天涯。
  
  廉宠舞过的最后一道弧线消逝天际刹那,一道巨光骤起,白如日昼,风卷残云,鬼哭狼嚎,雷电撕云。
  
  龙牙出啸。
  
  廉宠刚才荡出的方向,一条巨大的剑沟指出包围,山崩地裂;白骨腥风。楚怜手中的宝剑,因为承受不住这巨大戾气陡然碎裂。而那骨节分明修长手指微微作颤,俊脸苍白,长躯趔趄,精疲力尽。
  
  风羿昊的子母连射被巨大剑光生生斩断,师姐原本带伤,在轩辕魔剑与龙牙斩的夹击下狂奏明月琴,十指流血,一弦应声而断。而骨折倒地的剑风与附近受弹重伤的红姬根本不及避闪,再受此重剑,立时毙命。剑沟附近的刺客或死或伤,哀嚎不已。
  
  只一刹那,敌方五大高手两死一伤。
  
  一片鸦雀无声。
  
  不知何时返回包围的廉宠扯住宇文殇,扶起楚怜,顺剑沟如流星奔月闪出包围网。众人尚未从适才毁天灭地的一招中回过神来,三人早在一里之外。
  
  宇文殇凤目流转涛浪,急速扫过“宇文烨”与廉宠。
  
  这十二年,他不止一次反复思索廉宠击败风羿昊那招,自恃了然于胸,且自信自己使出威力会更大。可今时今日,他才明白,廉宠当年连半招都没用上!
  
  当年,她瞬步之后只刺出一剑,可今日,她鬼魅身法化作万千光影,遮云蔽日,那一瞬间狂洒五十剑,扰星乱月,无孔不入。
  
  可这只是前半招。以他今日武功,接下一剑轻而易举,接下这五十剑亦不在话下,可五十剑后……他绝对逃不过那开天辟地竭尽全力的一击必杀。
  
  脑中莫名回旋少女低述。
  
  “天下至胜武功,无招胜有招,可分为两种。一种,无招相较,快者胜。第二种,重剑无锋,大巧不工。”
  
  世人只闻殇月吟,而今终晓龙牙斩。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重点要写廉宠和楚怜,所以淡化了宇文殇。虽然他戏份不多,但是大家要知道,师姐是终极boss,他重伤之下对付她,还是很厉害的。恩恩。




自揭身份

  刺客穷追不舍,三人亡命奔逃一夜,终于抵达昔日位于炤、沧、溟、覃四国夹缝中的阆环小国,如今的阆环郡。
  
  楚怜似早有安排,带领二人入郡中琳琅轩分店密室,安排人送来伤药,又在门外叮嘱吩咐,方推门而入。
  
  甫入门,迎上的是宇文殇阴寒目光。他单臂将廉宠紧紧箍在身后,浑身血气沸腾,杀焰鼎盛。
  
  “你到底是什么人?”
  
  廉宠心下打颤,当时情况危急,楚怜被迫暴露身份,可她还没想好该如何解释他的身份。而铁臂钳住她身躯的力道极其刚硬蛮横,令她胸骨抑痛难忍。她微微挣扎,双手抵紧他背部,脑海一片混乱。
  
  楚怜却只是妖娆一笑,取了手套,露出云纹刺青,悠闲地从手腕上扣下宝石,重新戴回耳上。
  
  “你……”廉宠探头覷见,着急地冲他使眼色,他回以稍安勿躁,耸肩道:“事到如今,我的身分也装不下去了。”
  
  楚怜昭示着他与廉宠非比寻常的关系,而廉宠全身心都放在楚怜身上的模样亦落入宇文殇眼底,他顿觉胸口透凉翻腾,身体已经先于思想,轩辕魔剑骤现于右掌。
  
  “不要!” 
  
  桎梏身体的锁链猛松,一股来自地狱般的冰寒之气甚嚣肆虐,似乎有寒冰自脚底穿透骨血而上,廉宠惊叫一声扑向宇文殇,双手环上,死死缠住。
  
  可男人的力量过于猛烈,浑身剑气失控,她甫贴近,瞬时被利刃割破肌肤,脸上又添新伤,鲜血汩汩。
  
  宇文殇已经第一时间回过神来收回杀气,但落眼仍是她狼狈残破的身躯。凤目雷电交加,布满阴霾,他收掌成拳,却被廉宠抢先抱紧道:“他是我哥哥!你莫急,他是我哥哥!”
  
  楚怜阻止不及廉宠已经受伤,又见宇文殇沉着冰脸又急又怒又心痛难忍地检视她身上伤口,翻了翻白眼,无语道:“我真名就是云州楚氏的楚怜。廉宠……是我的亲妹妹。”
  
  亲妹妹?廉宠嘴角抽搐,冷汗总算收了回去。
  
  还以为某人要耍NB,想不到也是不敢说实话。
  
  楚怜斜斜瞪了她一眼,她立刻偷撇了撇嘴,拉住手忙脚乱的宇文殇:“你这个疯子……疯子!好了,都是皮肉小伤,别看了别看了。”
  
  “兄妹……?”宇文殇低声重复,冷目如电,睨过楚怜,握着廉宠的手紧了紧,将她抱入怀里,这才抬起霜寒凤目:
  
  “你把宇文烨怎么了?”
  
  楚怜后退一步,双手一摊:“不关我的事。”
  
  廉宠急忙插口,将楚怜在异世受伤来到这个世界,宇文烨临终托付的事简略向宇文殇解释。
  
  有廉宠这个三番五次穿梭异世的前科在,宇文殇也曾亲眼目睹她化作轻烟,对于楚怜的来历,虽然半信半疑,倒也不是无法接受。而他的确记得廉宠曾经提过自己有个哥哥,还有一位故人Lan与太子烨极其相似,她的解释并没有前后矛盾。何况楚怜说话行为,纹身功夫与廉宠如出一辙,说是一家子,倒也寻不出破绽。听廉宠说完,他淡淡开口:
  
  “你们是说……宇文烨已经死了?”
  
  廉宠心底怆然又起,轻轻点头。
  
  他依旧不动神色,凤目微垂,忽而发出几不可闻低叹,暗藏哀意。
  
  “他葬在哪里?”他问。
  
  楚怜正要回答,被廉宠抢先:“那壶酒坛便是他的骨灰。”
  
  宇文殇猛然抬头,薄唇微启,终究只是黯了黯,又恢复惯有的冷漠。他垂眼看了看廉宠,把她的脸硬拧埋入胸口,再徐徐望着楚怜。
  
  两个同样高大,同样俊美的男子相对而立。
  
  “你是她的兄长?为何姓……”
  
  宇文殇还没问完,楚怜已经接口:“哦,我们是孤儿,师傅收养我们后她就改跟师傅姓了。”
  
  噗!廉宠差点喷出来。满脸黑线,看着这家伙编得一板一眼的样子,就知道她撒谎当家常便饭是跟谁学的了。
  
  楚怜镇定地看着宇文殇怀中使劲别头眯眼的女人,视若无睹:“当初假扮秦王,是迫不得已,如今被你发现身份,这欺君之罪,我是担定了。不过也好,反正我早就不想当什么秦王了。”
  
  廉宠一听急了,扯着宇文殇腰上衣衫道:“我哥当时也是为了大炤,如今暴露身份还是为了救我们,情有可原,罪不至死!”
  
  刚才他们的配合无间已经让宇文殇心存疙瘩,再看他们兄妹齐心,怒气腾腾直冒,目光在二人之间来回逡巡,忽而想到什么,深深凝视廉宠额头,缓缓开口:
  
  “既然答应了宇文烨,你便继续做你的秦王吧。”
  
  呢?这下两人傻眼了,面面相觑,不知所以。
  
  宇文殇俊颜冷漠,冲着廉宠口气极其恶劣:“你刚才不是都要跟朕拼命了吗?!”
  
  “嘿嘿……”她扁嘴干笑两声,俯首在他怀里蹭了蹭,手上下抚摸男人宽厚背部:“消消气,消消气……”
  
  原以为难免一场暴风雨,孰料雷声大雨点小。宇文殇这么好说话,完全出乎两人意料。虽搞不清楚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招都招了,至少目前看来大家相安无事,是最好的结果,以后若再出问题,再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想通此层,楚怜恢复了浪荡子洒脱不羁模样,笑逐颜开:“既然如此,你们先休息,我就不打扰了。”
  
  说完便要出门,却被宇文殇喊住:“楚怜。”
  
  楚怜转身,廉宠也紧张起来。
  
  “你如何得知他们的刺杀计划?金门关现下形势如何?”
  
  楚怜闻言,从怀里摸出一卷丝帛递于宇文殇:“这是他们在金门关、右州、并州、阜县、阆环等九城布下的暗人名单,尚不齐全。凌夔回来后告诉我公孙珏在炤国的消息,我便派人打探,方知他们一直跟踪你二人,按兵不动,欲蓄势齐发,一举取你性命。”
  
  宇文殇接过名单浏览,略沉吟道:“朕必须尽快赶到离台,今日稍作休息,明日启程,宠儿,你……”
  
  “啊?”廉宠扭头打断他:“你别又说什么不准我跟你一起的废话。”
  
  楚怜闻言两腮内凹,明显是憋笑憋的,悄悄后退一步,溜出门去。
  
  宇文殇俊容如月下芳菲,薄唇微抿,俊眉似怒非怒:“朕是让你马上收拾收拾你的伤。”提及此,他有些气急败坏,“你真是……唉……”
  
  窗虚香焚绕,画烛屏风摇。
  
  小楼浴房门扉推开,廉宠袖腿湿漉漉抱出一叠染血的衣物。拿起门旁早备好的伤药绷带折返。偏城物资自然不如京都,宇文殇坐在矮盆中,露出精壮宽阔的上身。
  
  她接过湿帕小心帮他擦拭。浴毕,涂抹包扎,秀眉团蹙,嘴中念叨:“我说先给你上药,你看你,伤口都溃脓了,成天只知道说我不爱惜自己,我看你才真当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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