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 陌上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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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 陌上花开- 第5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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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破碎。
  伊晴也忍不住捂着嘴哭了起来,伏在十四肩上,浑身都颤动着。十三抬手捂住眼,不愿看到也是不愿被人看到,指缝间却是晶莹一片。多尔济仰起头,望向天空,悄悄拭去眼角的泪,然后努力扯出一个笑脸,看向陌生却熟悉的爱妻之墓。
  “洛洛不希望看到我们的眼泪,那样她会不开心的。我答应过她不会哭的,要把她的快乐延续下去,她会看到我们的笑容的,她会感受到的。”
  洛洛,你不希望我们为你而哭泣,可是,这会不会太残忍了?我们如何笑得出来?一双手把涟汐扶了起来,又拿帕子擦干她脸上的泪痕。
  “这是她的遗愿,是她真心的希望,我们若是哭,会让她走得不安心的。”四阿哥低沉的声音竟有一丝安抚的作用,涟汐和伊晴渐渐止了哭泣,六人又重新立在墓前。
  吹来一阵微风,拂过每个人的面容,拂开每个人的发丝,在多尔济面上温柔地回旋后,继而消失。多尔济突然泪流满面,捂着脸蹲下去哭出声来。怀中爱妻亲手缝制的香囊,还有放入其中的一缕发辫,在许着来世,滚烫得好似要灼烧到心里。
  洛洛,是你吗?你来看我们吗?你在那边,还好吗?
  “胤祥……”手刚搭到肩上,看到他面前摆着的那本“忆”,涟汐眼睛一酸,再度哽咽。十三胡乱地在脸上抹了把,忙把“忆”收了起来,转过身来看着涟汐。
  “我们不要再悲伤了,洛洛走得很安详,希望她在那边也是快乐的。”涟汐点点头,稳稳情绪,在十三身边坐下。两人却不知能开口说些什么,气氛有些沉闷。
  帐外传来脚步声,然后帘子被掀开,八阿哥走了进来。十三微有些惊讶,还是迎了上去,互相请了安。
  “八哥可是有什么事找我?”
  “没什么事,我是来找涟汐的。”
  十三看了涟汐一眼,正准备开口找个借口把他打发走,涟汐却暗暗捏了他一把,对八阿哥说,“我正好已和十三爷说完了,八爷,请吧。”
  不是想和八阿哥单独在一起,只是此时挡了,八阿哥定会再寻机会,总之这么长时间来,哪一次避开过?还是见招拆招好了。看十三疑惑的眼神,还是下回再解释吧。
  “八阿哥找我何事?”涟汐半低着头,冷淡地说。
  “我的靴子可没那么好看,别一直盯着了。”八阿哥略略含笑地说,涟汐却没有丝毫反应。八阿哥叹了一声,微往前迈了一步,“就是不忍心看到你如此悲伤,才来找你的。”
  “能哭出来也是好的,我倒不介意提供我的衣襟。”八阿哥的手刚抬起,涟汐猛退一步,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八阿哥的手顿在半空,只得又放了下去,表情也凝重起来。“汐儿,我做错了什么吗?你为何一直对我这般?那年月下你在我怀中哭泣,为什么现在就不可以?汐儿,我到底该怎么做?”
  “多谢八爷好意,涟汐心领了。”涟汐打不起精神,也不想过多纠缠。这段日子心力交瘁,她已无心去想如何应付面前的人了。
  “你呀,八阿哥摇摇头,要一旁的小太监递了个小盒子过来。他打开盖子,拿出里面的东西拧了几下,然后递到涟汐手中。
  竟是一个十分小巧的音乐盒,做成金丝笼的样子,中间还有一只鸟,嘴一张一合,和着异国的乐调好似在唱歌。
  “很特别的小东西,可以解解闷,送给你。”八阿哥不容涟汐推却,塞到她怀中,又温柔的一笑,这才离开。涟汐只得收好木盒,轻轻摇头,转身走了出去。
  本来早已说好要带雯洛一起参加今年秋狝,如今只望她能泉下有知,伴他同行。多尔济丝毫打不起精神去行猎,总是独自一人牵着马落在后面。涟汐有时撞见了,就去陪着他一起走,可两人之间总是没有半句言语,多尔技什么都不想说,涟汐没什么可说。
  “小王爷应该会很快恢复吧,他那么爽朗的性子。”涟汐躺在草地上,头枕着四阿哥的腿,半闭着眼感受着落日后的清凉。
  “会的。”很简洁的回答,四阿哥低头看着涟汐秀美的脸,难得一见的温柔浅笑。
  “那就好。”涟汐闭着眼淡淡地笑了。洛洛已经走了一个月了,那么可爱美好的她,一定会有一个最好的来生,带着她的祝福与希望,他们都会好好的。
  “我进宫都快七年了。”涟汐慢慢睁开眼,眸中微有些恍惚。都七年了,她已二十有二,或者说更大。时光如流水,就这样匆匆而逝,以后,又会是怎样的光景?
  “是啊,我们相识都有六年了。”四阿哥习惯性地替涟汐理着碎发,也不由感慨。“你以前的日子是怎样的,说来听听?”
  以前的日子?那好像已是上辈子的记忆了。涟汐望着渐渐暗下去的天空,声音悠长而旷远,“从前的日子,很快乐,很轻松,可是却差了点什么,像有一层纱,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我可以什么都不用想,却感觉不到心的存在。然后我就到了这,我害怕,我不懂,我什么都不明白,直到与你相识。或许,真的是命中注定。”
  涟汐忽然坐直身子,平视着他,问出了一直存于心中的问题。“我知道很多此时不该说出的事,可你真的不想知道最终的结果吗?”
  “不想。”毫不犹豫的回答,似是从一开始就已明确了态度。“我不需要知道,我要自己一步步地去走。结果只会有一个,我会得到我想要的。”这才是那个心怀大志的雍亲王,这才是不久后君临天下的帝王应有的信念。
  “有你相伴,足矣。”情话不多,而这一句,是最好的。
  前面正是握着马鞭在树下转圈圈的八福晋,涟汐想避开已是来不及,只得向前走了几步,躬身请安。
  “起吧。”八福晋不耐烦地说着,待涟汐直起身子,她一脸厌恶地退了几步,像是看到令人很不愉快的东西似的看着涟汐。“你还真厉害,这么长时间了还黏着,我现在不好动你,你别得意,等你进了府,看我怎么收拾你!”
  进府?“福晋是否误会了,奴婢没这个意思。”
  “误会?你别在我面前装!看你一副故作清高的样子,心里打的什么鬼主意谁不知道?我告诉你,给我收敛点,否则真的别怪我不客气!”八福晋精致的脸上混着厌恶、不屑与愤怒,手里的鞭子甩到地上发出清脆的一响。
  多说无益,涟汐知道解释没有任何用处,八福晋不会听更不会相信。总之自己没做什么,有何需要怕的?于是俯下身,“奴婢谨遵教诲。”
  八福晋顿时怒火中烧,“你还得意了是吧,早就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是吧,好,很好。”八福晋说着,扬起鞭子向涟汐脸上抽去。涟汐一惊,下意识地抬手去挡,“啪”的一声闷响,小臂上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而额间也别鞭梢甩到了。
  八福晋见此又是一鞭甩来,涟汐猛退几步,只被鞭梢划到了手背。还未等第三鞭挥下,八福晋的手已被一个人抓住了。
  “瑶儿!像什么样子,还不住手!”八阿哥似是有些动气,夺走她的鞭子,捏着她的手音调比平时高。八福晋定定地看着他,眼中渐渐满是泪水,然后甩开手跑了开去,隐隐可听到哭泣声。
  八阿哥却没追过去,而是走到涟汐面前,抚过她额间的红痕,又握住她的手贴到胸前,面上带了心疼,动作轻柔而小心,“疼吗?”
  涟汐抽回自己的手,忍住臂上还有额间火辣辣的疼痛,淡淡地低下头,“我没事,八爷快去追福晋吧,这里不比宫中,可别让福晋一个人跑远了。”
  “可你……”八阿哥仍在犹豫,似是想留下来,这时那个方向走来两个人,见到他,忙走上前来,“八哥怎么在这?我刚看到瑶福晋一个人跑远了,也没人跟着,八哥是不是该去看看?”
  “嗯,那我先走了。”如此,八阿哥不能再多留,匆匆离开了。若彤和凝月两人对视一眼,走到涟汐身边,“你没事吧。”
  “没事,只是稍稍扫到了。”涟汐嘴上这样说,可手臂还有额上的疼痛并不轻。
  “八福晋的鞭子可不是好玩的,你还是快回去上药吧,以免生事。”若彤撩开涟汐的衣袖,果然已红肿起来。“八哥只怕是认真的,你还是多加小心吧。”
  “我知道。”涟汐淡淡地一点头,心下却有些茫然,没有什么主意。
  “若是需要我们的帮忙随时都可以说。”若彤仿佛是知道涟汐没什么底,轻拉着她的手安抚着。凝月也在一旁合着,脸上的表情也不太轻松、
  “谢谢了,我会的。”涟汐浅浅一笑,目送两人的远去。回到帐中让小春帮着上药,额上还不太严重,敷一下再擦点药就没事了,而手臂上就严重多了,八福晋那一下力气颇大,结结实实地打在手臂上,没十天半个月恐怕消不掉。
  小春边帮涟汐上药便小声嘀咕着,涟汐却一直在想着一件事。凝月离开前告诉她,最近有个传言,八阿哥要娶新福晋入府,瑶福晋不依不饶,闹了好几次,而传言中的新福晋,有名有姓地说是涟汐。
  传言总有根据,而这么离谱的说法又是从何而来?涟汐正伤脑筋,小春突然起身出去了,一个人接替了她未完的工作,轻柔地给涟汐上药。
  “不是第一次了吧。”不知有没有听错,四阿哥似是有些生气,眸中也有一丝极微小的冰冷,手却依然温柔,在红肿处均匀地敷上药膏。
  “你也听到了那个传闻吗?八阿哥他……”
  “听说过。”四阿哥冷冷地说,却不怎么当一回事,“怕是有些人没事可做了。”
  “我倒是不担心。”涟汐放下衣袖,靠在了四阿哥的肩膀上。“嫁不嫁由我说了算,谁都管不到我,再说,要嫁也是嫁给一个人嘛。”
  “你呀。”四阿哥宠溺地笑笑,拍拍涟汐的脑袋。“好好养伤,下回避着点,我暂时没办法护着你,以后……”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涟汐轻轻点住他的嘴,“我明白的,我真的没事,我也会处理的,你心里想着我,就够了。”
  “汐儿……”四阿哥拥住她,不再需要任何的言语,两人早已相知相晓。
  “涟汐啊,你进宫都好些年了吧。”康熙放下折子,端起茶喝了一口,看到一旁的涟汐,来了这么一句。
  “回皇上,奴婢进宫快七年了。”涟汐微低着头,暗猜接下来的不是什么好事。
  “都七年了。”康熙略略感慨,看着涟汐的脸,眸中闪过一丝怅然,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常色。“还记得你当初那么大胆地要求自己做主婚事,现在可有什么想法?朕看,老八对你不错。”
  “是八爷抬爱,奴婢不敢高攀。”涟汐淡然而答。康熙这般已是在赐婚,聪明点的就应该立刻跪下谢恩,只是涟汐不会,哪怕要承受康熙的怒气。
  “你这丫头啊。”康熙倒没有动气,只是摇头笑笑,“还这是奇怪,都不明白你到底在想什么。不过倒真和芳儿有些像,芳儿也是这样,不合她意的事绝不会答应也绝不干,就那样淡淡看着你,你只有撤了那事她才会重新笑起来……”
  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变成了绵绵的回忆。涟汐悄悄退了出去,掩上门,掩住一片思愁。
  帝王的爱,原来也可以专一,也可以永恒。心存天下,但,心系一人。
  雪花扬扬洒洒,一夜不尽,带走秋最后的眷念,带来冬最初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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