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禛情曼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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禛情曼舞- 第6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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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雍亲王又“嗯”了一声。
  顺总管说道:“奴才叫人带信给王爷只说主子病了,没人知道主子走了的信……”
  雍亲王猛拍桌子,茶杯跳得叮当作响。他咬紧牙齿,连呼吸声都是挤出来的:“我问你,她人呢?人在哪儿?”
  “王爷息怒。奴才跟着脚印儿上了官道,脚印儿没了,官道上土干,不比荷花池这边都是湿泥。奴才心想主子肯定往城里去了,便打马去了城里。守城的有一个是认得奴才的,奴才问他有没有看见奴才的妹子,奴才的妹子淘气跑出来玩了。奴才斗胆说了主子的容貌。那守城的说,近晌午的时候有个经常赶车的老汉车上带着一个小姑娘,容貌跟主子相似。奴才便打听了,得知老汉是德福酒楼的,奴才又去找了那个老汉,老汉说主子刚进了城便下了车。奴才不敢明着找,便寻思着主子一时半会儿也不会离开城里,就回来了。奴才该死,请主子责罚。”话毕,顺子咚咚咚磕着响头。
  “够了!”雍亲王怒吼,“你磕头能把人磕回来?”
  眼光一扫,扫到大妞,大妞差点给扫晕过去。“你,你继续在这呆着,你家格格身子病着不能见客,你每日煎药服侍她,不得有误。”
  呃?大妞张大眼睛,很想问王爷,您是不是疯了?格格不是没了?顺总管半垂着头狠狠的瞪她一眼,大妞立刻噤声。
  雍亲王又指向顺总管:“你,去找。暗地看着各个城门,三天之内给我把人找出来!”站起来,又坐下,握紧拳:“让老八那儿的人看着点,别被老八他们看出动静。”
  院门嘭嘭作响。
  顺总管对大妞努努嘴。大妞完全傻掉。
  顺总管暗暗叹气:“去开门,看是谁。”
  雍亲王站起身:“大妞留着,顺子即刻去找人,别出动静。”
  雍亲王快步出门,顺总管长手一伸死死的拧住大妞的耳朵低声咒骂:“你阿玛额娘不知多谨慎,怎么生了你这个傻子?”
  院门外站着胤祥。
  胤祥见着胤禛神色有变急忙问道:“四哥这么急着叫我来,是出什么大事了?”
  胤禛抿紧唇角,双手交握在身后,深吸一口气:“碧落她走了。”
  胤祥神色大变:“没了?”
  “顺子只查到是进了城,不知她人在哪里。”
  胤祥的心这才归位,还好不是又变成桃木剑。“会不会是老八动的手脚?她不是一直病着。”
  胤禛摇头:“她留了书信。”
  胤祥思忖道:“去常寿那儿,卜一卦。”
  胤禛即刻翻身上马,胤祥随后而至。
  月如钩,夜色如墨。

  舍得

  常寿说道:“平安。”
  胤禛拧紧了眉毛:“还有呢?”
  常寿淡淡的答道:“没了。”
  “没了?”胤禛霍地站了起来,胤祥按住他:“常寿,这卦象上还有说点别的吗?”
  常寿将桌子收拾干净:“没了。”
  胤祥使劲儿按住勃然大怒的胤禛:“那你再卜一卦看碧落现在人在哪里。”
  常寿笑了起来:“就当她还在屋里躺着不就得了。”
  胤禛一把掀翻了桌子:“碧落,碧落你出来!快说!你把她藏哪了!”
  胤祥再次抱住胤禛:“四哥,四哥你坐下!”
  常寿冷笑道:“人不在我这儿,她躺了三个月也没见你这么上心。”
  胤祥呵斥道:“常寿,不可浑说!”
  常寿摇摇头:“我原不懂你们这些,从前觉得雍亲王用情至深重信守诺,可是现在看来不过尔尔。正月里福宜阿哥没了,您同年侧福晋饱受丧子之痛,故此未能来看碧落,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终归她是昏睡着,不比年侧福晋,虽是没了福宜阿哥却又有喜了,碧落如何能有这等福分?”
  胤禛喝道:“你好大的胆子!”
  常寿叹道:“从前小曼问我,修行修到最后仍旧是这样又怎样,我只当她胡言乱语。却其实她远比我看得通透。留不得便舍得,有舍才有得。”
  胤祥长叹一声:“常寿,终究碧落她一人在外太过凶险。”
  常寿低下头缓缓说道:“她还在京城里。”
  胤禛拔腿就走,胤祥对常寿说道:“得了信就来告诉你。”
  胤祥打马追赶:“四哥,四哥,等等。”
  胤禛猛地拉住缰绳,□坐骑直立长嘶。胤祥追到胤禛身边,带住缰绳:“四哥莫急,既然仍旧在城里,明日去找也就是了。没准是住在哪家客栈了,明儿一准能找回来。”
  胤禛沉默片刻说道:“陪四哥喝两杯。”
  却可惜,苦酒入肠愁更愁。
  ……华丽丽的分割线
  一连十七天都没有找到碧落。
  胤禛愈发的沉默。老八那里没有动静,老九老十那里也没有动静。碧落这是藏哪里去了?
  胤禛更多的是在想,碧落为何要走。
  散了早朝换上便服,胤禛想也许碧落会在街市上,于是独自出了门。京城就这么大地方,若不是不能明目张胆的寻人,他真想把北京城给翻个底朝天。
  一出门便看见一身便服的胤祥,胤禛冲他点点头,兄弟二人慢慢的向前走去。
  胤祥低声说道:“这几日并没有人命案子应是没有大碍。却只恨不能明察,若是被有心人得了信儿,即便找到了人也逃不过一死。”
  胤禛“嗯”了一声。
  胤祥知道四哥心里愈是烦闷便愈发沉默,故此说道:“各个客栈都没她的信儿,不如去克食店里看看,她爱吃点心克食。”
  胤禛又“嗯”了一声。胤祥腿脚不便,故此胤禛也放慢了脚步。一条一条的转着胡同,也不知转过多少胡同了,胤禛说道:“十三,要不找个地方歇会儿。”
  胤祥也觉得腿脚酸痛,故此点头道:“好啊,找家茶馆歇歇吧。”
  这条胡同只有家卖阳春面的,且脏乱不堪,胤祥说道:“这里脏得很,到别的胡同看看吧。”
  胤禛点点头。两人默默的向前走。
  转到一条更小的胡同,忽然,胤禛听到一阵轻轻的笑声。立刻驻足,“十三,十三,你听见没有?”胤禛猛地抓住胤祥的手,“你听——”
  却再也没有任何声音。
  胤祥叹道:“四哥,你莫不是听错了。”
  胤禛坚定的摇头,四下打量,声音似乎是从左手边传来的,轻轻的向前走,左手边有一个小小的院门,院门外落了锁。
  胤祥说道:“上锁了,没人。”
  胤禛扒着门缝儿向里看,院门旁边爬满了藤蔓,看不清楚也没有动静。
  胤祥看了看周围然后说道:“四哥,这是前面店家的后院,不如去店面那里看看。”
  隐约又传来笑声。胤禛快步折回去:“去店里看。”
  胤禛抬头扫一眼“锦绣布庄”四个字,然后提步进了铺子。
  伙计笑嘻嘻的迎了上来:“两位爷,看有什么合适的没有?”
  胤禛看胤祥一眼,胤祥说道:“我们府上要给下人们添置点衣裳布料,你们掌柜的人呢?”
  伙计笑道:“爷问得是我们钱掌柜吧,钱掌柜家的太夫人害了大病回乡去了,这店盘给了新掌柜。不过咱们的货还是一流,您放心,只管挑,价钱好商量。”
  胤禛同胤祥对视一眼,胤禛问道:“那叫你们新掌柜出来。”
  “掌柜的出门了。您先看货吧,掌柜的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伙计笑眯眯的,“您二位请坐,小的这就给二位爷上茶。”
  “不用了,你家掌柜的不在,那后面怎么乱糟糟的?”胤禛向柜台旁的门走近几步。
  伙计笑道:“是掌柜的妹子跟掌柜的姑娘在闹了玩的。爷,您看想挑什么价钱的布料?”
  胤祥坐到椅子上轻咳一声:“你给爷拿些料子来看看。”
  伙计心中大乐,这是来了两个财神爷啊,于是问道:“好咧,您想挑几匹布?”
  “哪来这么多废话?喜欢就多挑几匹,不喜欢一尺也不要。”胤祥冷冷的说道。
  伙计连连点头:“爷说的是,小的这就拿给您看。”
  胤祥拉着伙计东挑西拣,胤禛向内走两步,挑开门帘。
  院子里,是笑得一脸灿烂的碧落和一个小女孩。
  “姨,踢,踢。”小女孩咬着手指头。
  碧落按住胸口:“这个毽子姨是踢不动了,姨一大把年纪了,让姨歇会儿。”
  小女孩张大嘴巴准备开哭。
  碧落弯腰捂住她的嘴巴:“大爷,我真怕了你了,来,姨教你唱儿歌。”
  碧落将两只手的食指并在一起放到鼻子前面然后唱道:“小老鼠,吱吱叫,看见猫儿就跑掉。不对,这样。对了,转圈,转一个圈,对了,好,跟着姨一起说,小老鼠,吱吱叫,看见猫儿就跑掉。”
  门帘内的胤禛一时之间怔忪了。
  这样的笑容,有很多年没有见到了。从前,玉宁便是这样笑,这样发自肺腑的喜悦,即便是年氏也学不来万分之一,即便是苏小曼也没有这样开怀大笑过。
  胤禛后来觉得压抑,是哪里错了,究竟是哪里错了。
  到此刻,他才知道,原来苏小曼原来碧落都是不开心的,和他在一起不开心吗?
  玉宁是开心的吗?
  玉宁开始是那样的笑的,后来,便再也不笑了。
  玉宁说过什么?“胤禛,我宁愿死,我不要你有别的女人。”
  “是,我是妒妇。胤禩说只要我嫁给他,他便从此不娶!”
  他是怎样回答的,他似乎是给了她一巴掌。
  她是他的人,如何能受他人的诱惑!
  后来玉宁不笑了。后来他只记得她决绝的眼神和泪水。
  苏小曼也善妒,碧落也善妒。一直都善妒,善妒到叫他厌烦。她从不体谅他。
  但是,此刻,当他看见她的笑容时,他终于知道,这一生他曾经错过了什么。
  一步错步步错。错到如今。
  他知道,耗尽所有他期盼的不过是这一抹笑容。他希望看见她真心的笑。
  放下布帘,胤祥挑高眉毛看向他。
  胤禛说道:“挑了几匹?”
  伙计答道:“看了七八匹了,都不错。”
  胤禛点头,扔了一锭银子给他:“回头我叫人来取。”
  伙计不迭的答道:“多谢多谢,爷,小的这就给您写个条子。”
  胤祥低声问道:“是不是?”
  胤禛点点头。
  胤祥站了起来,胤禛按住他,接过伙计递来的条子,然后说道:“先走。”

  胤禩的隐痛

  胤禟和胤俄酒兴正浓的时候忽然发觉——胤禩早已离开水榭仰头看月负手立于风中。
  胤俄大着舌头:“你那么看还能把嫦娥看下来不成?快来喝酒!来!来!”
  胤禩默默地自栏杆边走回水榭中央,接过胤禟递来的酒杯然后慢慢的抿着。
  “先前老十四困在甘州进退两难,如今皇阿玛准了十四的密奏暂停进剿,不出一月十四便会回京述职。八哥,就为这你也不该老是皱着眉头。来,坐下。”胤禟将胤禩拉了过来,“来,痛快的喝两杯。”
  胤俄往嘴里丢块蜜瓜含混的说道:“十四那里的粮草均是年羹尧耽误下的,什么路途遥远运输困难均是幌子,等十四回来咱们要联名参他,哼,参死他,看老四还得意什么!”
  胤禩猛一拍桌子,胤俄险些给呛死,胤禟连忙给他拍背:“八哥,您这是怎么了?哎呦,老十,你也慢点啊!”
  胤禩喝道:“十四既是密奏你我如何得知?难道我等同十四私通消息?这是什么样的罪名?还有年羹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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