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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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才子- 第18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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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三人过来,外面彩棚里的人纷纷站起来:“见过小阁老,见过李老大人!”

“见过小阁老,见过李老大人!”

一派的谄媚讨好。

连吴节所在屋子的几人也纷纷站起来,朝外面作揖行礼。

……

吴节这才恍然大悟,这个白内障原来就是严嵩的儿子严世藩啊!

此人现在是工部左侍郎,内阁阁臣,权势比起他父亲还要大上三分。

说起这个小严,名气却是非常响亮,号称明朝第三个半才子。无论是诗词文章,还是时务政治在嘉靖年间都能排进前两名。

就他传世的就几首诗词看来,此人在文学上的造诣甚至还高过嘉靖后七子,至少以吴节这个现代人的目光看来如此。

后七子老的老死的死的,在文坛上的地位也一日不如一日。至于徐文长,最近几年专意军务,早就不作诗作词了。

而《三国演义》、《水浒传》已问世多年,再加上小说一物在古代的文化界中地位不高。

所以,就目前看来,严世藩大有执嘉靖末年文学界之牛耳,一代文坛领袖的趋势。

只可惜他不是正途出身,没经过科举。他先是在国子监读书,然后再进入官场的。

明朝读书人注重出身,就因为这一点,小严才没有做成文坛宗师。

不过,以他的才华,士人都默认了他独占文学界鳌头。

吴节今天要做的就是挑战这个嘉靖年文学界事实上的大宗师。

说起来,吴节虽然随侍在皇帝身边,是天子一等一亲近之人。可因为身份关系,除了黄锦和陈洪这样的内侍,朝中大员多不认识,唯一看到过的就严嵩一人。

对严世藩这人,他还是很好奇的。毕竟,这人的名头实在太大。就吴节所知道的,他父亲那日所写的几篇青词就非常不错,是个劲敌。

想不到,今日却在这里碰到了他。

吴节心中好奇,就站在窗后定睛看过去。

李历也认出吴节来,朝他点了点头,大大咧咧地说了一声:“来了。”

吴节微笑着朝他拱了拱手:“见过李大人。”

“你是……叫什么呢,咳,我这记性。”吴节在李历心目中也不过是一个小人物,若不是看到银子的份上,他才懒得理睬。

吴节正要报上自己的名字,李历却将头转过去。对严世藩说道:“东楼,就在这里了,且坐下看戏听曲。”他不过是芝麻绿豆官。可在小阁老面前却直呼其字,显得很是亲热。

让吴节有些尴尬。

说来也巧,严世藩和李伟的座位就在离吴节不远的地方。

这几人说话的声音,听起来异常清晰。

看到官员和士子门的恭维,严世藩一脸的傲态,只微微颔首了事。显出一脸的威严。

倒是李家父子显得很是得意,今日来了这么多客人,就连威势一时无两的小阁老也亲自到贺。让他们父子都觉得面上有光。

二人当中,李伟出身不高,李历更是个粗坯。喜欢热闹,顿时同彩棚中的官员和文化界的名人们大声攀谈起来,只片刻就将气氛弄得热烈起来。

大家说了一会儿闲,见李历对自己如此热情,一张冷脸的严世藩也露出笑容,开始说话了。

今日既是李伟的寿宴,又是新老两大花魁的比试,众人的话题自然而然地转移到这上面去了。

就有一个与小严熟悉的文人笑道:“东楼先生。今日新老花魁比试,确实是件值得一看的妙事。据说那湘月姑娘是东楼的红颜知己,却不知道你又为她作了什么新诗。以东楼你的才情,定然是极好的。”

古代的娱乐业很是匮乏,明朝的社会风气虽然比起前朝而言要内敛得多,可名士和官员们与青楼名妓交往却也是文化人的一种社交方式。

说起逛妓院,确实不那么好听。

不过,妓女也分三六九等。

那种一见面就宽衣解带,公鸡对母鸡的。只不过是贩夫走卒才干得出来的。对于士大夫们来说,却是非常下流的。

所谓的名妓、清馆人,有点像是民国时的名媛或者交际花一类,同她们交往,多是诗词唱和,同皮肉生涯倒没有任何关系,是一种被上流社会所认可的雅事。

说话这人是严世藩在国子监里的老师,在士林中颇有声望。因此,径直以严世藩的字相称。

严世藩难得地一笑,将头转过去,道:“诗词小道,何足挂齿。”

话语虽淡,却透露出一种得意。

“小阁老如此自信,看样子这场花魁之争也没什么好比的。”就有人恭维道:“虽然少了几分激烈,可能够听到你的新诗,也算不白来这一趟。”

“是啊,谁不知道湘月姑娘之所以如此之红,还不是因为有小阁老每十天一首新诗捧着。”另外一个士子讨好地插嘴:“若说起诗词,能于小阁老相比的,当今天天下,惟有七子和徐文长。不过,七子名气虽大,依我看来,才情也是一般,就文章写得老辣而已。至于徐青藤,画画自然是很好的,诗词嘛,可比不上小阁老。对了,既然如此,这花魁之争也不用比了。难不成那彩云还得了新诗,可想来这天下间能在诗词上与小阁老相比的,还没有生出来呢!”

其他诸人也纷纷随声附和。

严世藩微笑着道:“不过是一场比试罢了,权当是文人雅集,也不需分出输赢。至于彩云今日所唱的新诗出自何人之手,却不要紧,某也不放在心上。”

“好,小阁老是不用放在心上的!”众人都是一阵叫好。

“是啊,究竟是谁作的新诗,对小阁来说都不重要,反正他也比不过你的。”更有个官员马屁连天。

另外一个举人道:“其实,彩云今日要唱谁的诗词我好象听人说过,据说她确实是得了一首新词,还不错。作者是顺天府的一个举人,叫什么吴节,好象得了今科乡试头名解元。”

“解元很了不起吗,乡试三年一次,这大明朝活着解元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中了解元之后屡试不第,一辈子中不了进士的大有人在。”

“是啊,这人别看现在小有名气……恩,仅仅是在顺天府小有名气……也许两个月之后,进士科一出,大家只会去关心究竟谁中了进士,至于乡试的解元是谁,估计也没人知道了。”

“对,用不了两个月,这人就要变成一个无名之辈。”

“对晚生来说,他就是个无名之徒。”

第二百六十八章没人比得过(大章节)

吴节在屋中听得大觉无奈。他以前本以为自己得了今年顺天府乡试头名解元,就算不是名满天下,怎么着也该名动京城了。可前几日同刁德和那个姓文的举人结识之后,才知道这二人也是解元。

大明朝这么多省、府,外带两个京城,每三年就出一个解元,嘉靖朝这么多年下来,也不知道出了多少乡试头名,又有多少人被掩盖在历史的红尘之中。

得了解元固然会名躁一时,可也只有三分钟热度,不过半月,别人就把你忘记了。

如今,全天下读书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即将开始的会试上面,吴节的名字早就被人忘记了。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吴节才意识到自己这点微薄的名声,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听到众人这么说,吴节也只能摆头了。

不过,他还是看到严世藩脸色突然一变。

吴节这才想起,自己当初可是同严嵩以后过一次交锋的。其实,那次比赛青词,严嵩所写的青词就是小严的书笔。

那次,吴节凭借抄袭,赢了严嵩,一举奠定了自己在皇帝心目中的特殊地位。

严世藩肯定是知道自己名字的,也知道我吴节的厉害,实际上,处于大明朝核心统治地位的几个人又有谁不知道我的名字?

……

在众人的议论声中,酒宴正式开始,李伟父子虽然是未来的国丈和国舅,可品级却不高。在座诸人中有不少人的地位尊崇。作为主人家,他们还是站起身来,依次敬酒。

等到酒过三巡,李家父子敬酒结束,就该是新旧两个花魁的对决了。

在这个过程中,严世藩明显地有些坐立不安了。也站起身来,对坐在自己身边的几桌人说了一声:“我先湘月那里,看看今日的新诗准备得如何了。”

吴节那日在嘉靖皇帝面前所作的青词。严世藩下来之后也让父亲誊录在纸上,仔细揣摩良久。虽然心中难受,却不得不承认,那几篇青词作得妙入毫端,可谓增一字嫌多,减一字却少。

严嵩父子起家全靠小严写得一手好青词。当然,朝中能写得一手好词的人也不在少数。比如徐阶,比如李春芳,可这两人的文章,小严并不觉得有什么了不起。还比不上自己。

但吴节的青词因为抄自苏轼这样的大宗师,已极尽完美。与严世藩的文章一比,高下立判。也让他感受到莫大危机,也将吴节引为平生第一劲敌。

吴节青词写得如此只好,有这种水准之人,写出来的诗词想必也是极好的。

所以,听别人说今天的比试,彩云将要演唱的曲词出自吴节,严世藩突然有些紧张起来。

本来,这场比试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一场游戏。

可严世藩做人做事都是横行无忌,除了性格使然,最主要的时靠着一身才气。就算做错了事。也能靠着一手好青词,重新获得皇帝欢心。

可吴节的出现却已经将他比了下去,让严世藩信心动摇了。

若这次比试败在他手下。心中先怯了,将来还靠什么在青词上与吴节争宠?

而且,厘金制度就是出自此人之手。

就因为这个厘金局的直接受益人是胡宗宪,是严党。如今他们父子已经被吴节架在火上烤,不但御使们的弹劾折子如雪片一样飞来。

市井之中,更有“活曹操”的谣言甚嚣尘上。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他吴节,可见,吴节也想着借踩严家上位。

就因为他严世藩能写一手好青词,而吴节也是个中好手,彼此是竞争关系。

文学创作这种东西很是玄奥,写之前你得抱着一股强大的自信心:老子写的东西乃是传世名篇,老子就是天下第一。

只有进入这种状态之后,一旦动起笔来,要山有山,要水有水,要情有情。

可若没有了这种状态,写出来的东西也就寡淡得可以淡出鸟来。

因此,严世藩再也坐不住了,准备亲眼看看湘月准备得如何了。

众人都道:“那是,湘月姑娘虽然出众,但小阁老的诗词何等精妙,若不能将其中真意妥帖的表现出来,却是不美。”

严世藩无心同众人废话,急冲冲地朝后台走去。

这倒是提醒了吴节,。既然严世藩要去做现场指导,我吴节也不能落后啊!

当下,也出了屋子,随着严世藩一道,朝那边走去。

李府的人自然是认识严世藩的,见吴节跟在后面,以为是他的随从,没有阻拦。

彩云果然已经到了,正在小戏台后面的房间里。

说起李府的小戏台,倒建得有点意思。

李府的前身是武定侯郭勋的侯府,郭勋是个戏迷,家中的戏台子已经初具清朝戏台的格局。

大戏台高约两米,又宽又大。但小戏台却贴着地,看起来像是一个大门厅。

彩云和湘月的房间正好是隔壁,走到门口,就听到两间屋子里传来细微的琴色,原来是乐师正在调音。

与严世藩同时站在门口,小严一愣,转头看着吴节,一脸的疑问。

吴节也不惧怕,微微拱手:“小阁老好,在下吴节,久仰了!”

“你是吴节?”小严瞳孔猛地收缩。

吴节一笑:“正是无名之辈,不被小阁老放在心上的吴节,小阁老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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