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跃大宅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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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跃大宅门- 第1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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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就像一阵风,总是飞得这么高这么高,谁也不在乎,什么也不在乎。好像你已经找到了他的方向,下一秒,他又与你渐行渐远。
    师父含恨而终。临终之前想见安玉宁最后一面。因为师父有一桩旧恨,想让这个最得意的弟子给他报仇。
    可是安玉宁说,冤冤相报何时了。
    好轻巧的一句话。
    师父的倔劲上来,不许弟子再为他报仇。
    谌容有心,却没有办法。就像一拳,软绵绵地打在棉花上,心里非常的不痛快。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总是不停地挑战安玉宁的底线。想知道这个人到底是不是没有心的,想知道他到底是不是什么都不在乎。
    见到那个女娃娃。神情呆呆的。跟在安玉宁身后。年纪小的时候便牵着安玉宁的手,没人的时候就让安玉宁抱着背着。大了一些,大约是懂得羞了,不敢再这样,便一直拽着人家的袖子,不然就是被安玉宁拖着袖子。
    安玉宁走到那儿都带着她,像个奶妈子一样照顾她,甚至让她踩在自己肩上去够开得正好的桃花。
    谌容却不敢肯定了。不过是一个女娃,看不出任何价值。好像只是有趣罢了。即使后来安玉宁娶了她,他也没觉得什么。大不了又是第二个云霜。安玉宁为云霜断了一条腿,却可以连云霜都不在乎,何况是这么个女娃。
    他开始觉得,这个人或许一辈子都不会在乎什么了。他大约会做一个一世悠闲的贵公子,白马拥轻裘,直到老死。
    可是安玉宁却是在乎的。很在乎,抛弃一切也要去在乎。他从不强迫任何人,可是自从娶了新妇,这个新嫁娘就吃尽了苦头,天天被他强迫。软禁,欺瞒,他还真是无恶不作,为了把人留在身边,什么手段都用。
    那女娃子。人虽然小,却很倔。典型的八头牛都拉不回来的脾气。这应该是很好诱惑的类型。因为这种人往往喜欢钻牛角尖,你若是叫她受了委屈,她必定要记恨的。
    可是她却不是不懂事。
    谌容是玩弄人心的高手。他这一辈子,见过很多人。软弱的,坦荡的。每个人心中,总会有这么一两个隐晦之处。也总会有这么一两个不确定的东西,可以加以引导,利用。就连坦荡如孙思文,也曾经被他迷惑。
    他可以很快地把每个人都分门别类,然后确定用哪种手段。
    可是这个女娃。和安玉宁一样,却明显都不在他的算计范围之内。
    安玉宁是什么都不在乎,所以他没有办法。可是这个女娃,他却是看不透。你说她呆,她的确呆。可是她并不是不明白。有的时候,她甚至比你更清醒。
    就像那天,她在旷野里对他说的话。她说:世人都说安玉宁薄情,可是她却知道,安玉宁其实最重情义。
    她说这句话的样子,可真是叫人惊讶。
    就像,安玉宁刚刚说那句话的时候的样子。
    他说:我了解你,就算你一辈子不把她还给我们夫妇,你也不会伤害她。
    谌容笑了,这声音,在月光中,不知道为什么显得有些萧索。
    他轻声道:“别人的心意总被你拿来践踏,活像你什么都不在乎。可是你说说看,你怎么就没想到你会有今天呢?要么,你这辈子都这样好了,为什么又要在乎呢?”
    安玉宁颦眉道:“小韵在哪里?”
    谌容悠然道:“你以为我会让你再见到她?你放心,她的玲珑美貌,即使不在你身边,也会有人愿意待她如珠似宝。就算我一辈子都不将她还给你,她也会过得很好。”
    安玉宁紧紧抿着嘴唇,不说话。
    谌容轻蔑一笑,道:“怎么,你想对我说什么?”
    风将他们的衣料,吹得簌簌作响。安玉宁高声道:“这句话应该是我来问你,你想对我说什么?你劫我妻女,到底是为了什么?”
    谌容从怀里取出一个东西,却是一对耳环。朱红的光芒,在月色下闪烁着酒色。他笑了,道:“你看这个东西,眼不眼熟?”
    安玉宁不说话。
    半晌,他轻声道:“把你的条件说出来吧。”
    “如果我要你的全部身家?”
    安玉宁平静地看着他:“我给。”
    “如果我要你的女儿?”
    “……我给。”
    “如果,我要你的命呢?”
    安玉宁笑了。声音清冷如月。他低声道:“你要,便拿去。把我娘子还给我。”
    锵地一声。谌容的兵器出鞘。芦歌剑在月色下瑟瑟寒光。
    他咬牙切齿地道:“跟我光明正大地打一场。如果你输了,就跟我回齐云山,苦修十年,继承芦歌剑,然后下山替师父报仇。到时候,你的娘子还是你的,你的家产还是你的,你的女儿也还是你的。”
    “那,如果我赢了呢?”
    谌容笑了,道:“师弟,不管师父怎么称赞你是个天才,但是你现在未必就打得过我。皇天是不会辜负有心人的。他的几十年如一日,怎么会比不过一个所谓的天才。
    安玉宁不为所动,只又问了一句:“如果我赢了呢?”
    谌容沉下了脸:“那我便放你走,再也不纠缠,一个人回到齐云山上,苦练剑法。”
    安玉宁道:“其实你早该如此。”
    谌容低喝一声:“何必再说。动手吧。”
    风落在剑身上。也分不清是宽大的衣袍,还是一林子的矮松,簌簌作响。冰冷的兵器划破了月光,划出半月,发出清脆的鸣声,如风唳,如凤鸣。
    安玉宁的剑如歌,谌容的剑如海。
    清冽歌声,一路高唱着从高山之上奔腾而下。沉着的海**嚣着迎上,深沉的底蕴化作滔天巨*。
    他自一路逍遥,他自展翅高歌。他像一阵清风,驾驭着绵长的漩涡,一触即走,谁也不能叫他停留。
    气势万千的海啸暴躁地翻腾,打湿了他的翅膀,让他从高空跌入泥泞,浑身湿漉漉的,狼狈不堪。
    可是下一瞬,他又迎着巨*而起,巨大的羽翼在月光下伸展开来,抖落如珍珠般的水珠,高歌着滑翔擦过巨*,畅快淋漓。
    他们两个落去不同的矮松上。安玉宁脚下的树枝在吱呀作响。他的脚受过伤,并没有全好,根本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谌容也在喘息,一身是汗,宽大的儒袍成为累赘。
    安玉宁低声道:“师兄,你退步了。”
    谌容面色大变,仗剑而上:“你也没有长进。”
    安玉宁吃力地迎上他的一击,低声道:“你总是不明白,你才是那个最适合拿剑的人。什么天才,什么平庸。你有的那一颗心,我却没有。”
    “住嘴!”
    “这一次,你觉得你是在为谁讨回公道?为了剑?可是你又是怎么对它的。你这些年,都在纠缠这些无用的事情,把什么都荒废了。”
    “你给我住嘴!”
    “师父总说我是天才,他没有这样夸过你吧。可是你怎么知道你不可以?当年,我在你手下是过不了三十招的,你生生打断了我一条腿。可是现在,你我却缠斗了这么长时间,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
    “……安玉宁。”
    “我没有再长进过。是你退步了。你知道你为什么会退步吗?  ”
    “师兄,回头吧。你才是那个,能站在齐云山颠的人。”
    人各有志。又何必强求?
    是自惭形秽,还是自甘堕落。
    冰冷的剑光,终于彻底失控。
    我和柳进夏跑回柳家,家里已经乱成了一团。徐氏打着灯笼到处找我。
    柳进夏皱着眉道:“小韵,你可把你嫂嫂折腾得够呛。”
    我道:“要骗人,当然只能先骗自己人。哥哥,我知道你心疼嫂嫂。改明儿,我会登门道歉的。”
    不错,这一切,都是我和安玉宁设的一个局。
    我们都没有办法确定,小福是不是已经被劫。所以只能出此下策。
    谌某某是玩弄人心的高手,他当然能猜到,安玉宁迟早会想通。那么他故作玄虚,拿了一件小福的外袍来吓唬我,这个手段,就不管用了。
    而我爱女心切,会和安玉宁大闹,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何况我今天又哭又闹,连喉咙都喊痛了。
    紧接着我便设计逃脱。柳家上上下下乱成一团。等到柳家的内应去通知他,我已经跑远。他自然会信,他纠缠我们已经不是一天两天,自然知道我是个间歇性脑残……咳。
    他心知再抓我已经不可能。但我人已经不在柳家,他只要拿到我随身之物,就能把安玉宁诓过去。
    那我们就不用担心他会再想办法对小福下手。
    我的确回了贤溪,却不是单枪匹马。我首先去会了等着接应我的柳进夏,然后两个人一起纵马狂奔,跑回了贤溪。结果小福和平儿还好好地在家里睡觉。翡翠和小桃被我吓得半死。
    然后我们用最短的时间在贤溪安排了严加戒备,然后又策马狂奔回了柳家。
    柳家和贤溪,都有谌容的人。这一下就呼之欲出了。贤溪的那个,已经被我处理掉。他也是不停在生意上给安玉宁捣乱的那个人渣。
    至于柳家这个……暂时别过不提。
    我买的是一匹破马。可是有柳进夏接应,哪里会缺好马。回到了贤溪,又换了马。这样一来一回,天也还没有亮。安玉宁也没有回来。
    我的太阳穴狂跳,脚刚踏进柳家的大门,又转身要走。
    柳进夏一把拉住我:“你又要去哪里?”
    我咬了咬牙,不说话。
    柳进夏道:“你这个样子,还想去哪里?松下坡?趁早别多事。要去也不是你去。”
    我紧紧抿着嘴唇,但毕竟还是冷静的。一下伸手抓住了柳进夏,低声道:“大哥,你也不要去了。”
    柳进夏一怔。
    我深吸了一口气,道:“我们去都不妥。”
    安玉宁说了,他和这位谌某某的事情,一定要他们两个自己来解决。如果让旁人插手,那必定又要前功尽弃。能逼得走他这一回,他以后必定还是要纠缠不休。
    而只要摆平了这个谌某某,那豌豆甚至安家等小角色,也再也掀不起大浪来。
    我虽然心里急得要冒烟,但也只能强行忍住。
    柳进夏沉吟了一会儿,然后道:“也罢,你们这对夫妻,我是弄不明白的。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也就不去了。想来安玉宁那小子一肚子坏水,总不会出事的。”
    我哭笑不得。
    他又道:“你劳累了一夜,快去洗一洗,休息吧。不然把你累坏了,玉宁回来了,也不好受。”
    我只得进了门。
    徐氏惊呼着迎上来。柳进夏自去安抚她,让我去好好休息。
    第一百三十四章:应当如此美丽
    我自己跑回屋子里。洗了个澡,却连手指都在发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样的情况,我是睡不着的。
    可是这个苦苦挨着的滋味实在是难受,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最后没办法,只能叫人给我送了一壶酒来,一口气灌了进去。
    果然,一下就不省人事了……
    迷迷糊糊之中做了很多梦。一会儿梦到小福被抓了,一会儿又梦到安玉宁被抓了。更可怕的是一些诡异的春 梦。本来是我和我的亲亲老公在一起,过了一会儿,纠缠的人,就变成了两个男人……
    我家腹黑相公,自然是被压的那个……
    我一下就吓醒了。
    第一个感觉就是头疼。然后就是光芒的刺眼。
    迷迷糊糊地想爬起来,结果发现,我腰上有一只手臂。我吓了一跳,一下就完全清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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