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红灯笼高高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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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红灯笼高高挂- 第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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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稚气未脱的小丫鬟,正忙着往泉池撒入各式各样的干花,供司马良娣香薰之用。而倚在池壁的她,任由年纪稍长的婢女揉洗脑后乌黑长发,闭目养神。

片刻,她伸出玉手。几位跪在池旁静候的奴婢,或是在她纤纤十指、或是在她浮露出水面的小巧脚趾,均匀抹上一层白色乳状物,小心揉散、仔细洗净,如此反反复复,约莫三次。

而后,司马良娣才睁开眼眸,缓慢站起身。

晶莹水珠儿,顺着她堪称闭月羞花的面容轻轻滴下,且无声无息地延着她白皙肌肤滑落,慢慢滚至纤细脖颈、滚至细嫩光泽的双肩,再至浑圆耸起的乳 峰一点,尔后掠于微微下陷的可爱肚脐,最终隐没于女人的私密之处。

□的美丽胴体,大大方方毫不保留呈现在我面前,令我顿感尴尬之余,亦不自觉侧过脸,挪开视线。

“妹妹在害羞?”一声轻笑,司马良娣突然出现在我面前。不著寸缕的她,突然抛给我一个饰纹别致的小金瓶。

“这是产自南魏,以江南道的白兰花萃取提炼而成精露。若涂抹周身,不仅香气怡人,更能丰胸养颜,得王爷垂怜。”柔声倾诉,司马静雅重新浸入温水里。她慵懒地倚在我身旁的池壁,比先前的位置更靠近我。

“妹妹你容貌端庄脾性内敛,可惜,不擅与人言辞?”她细细打量着我的面容,清澈眸子里闪过好奇,“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

把金瓶放回泉池台,我不愿多言,仅拿过浴帕。

见我未予以回应,司马静雅倒自己取过瓶子,往手心里倒了两滴精露,套近乎般涂抹在我的裸肩,并轻轻揉抚,“妹妹刚来,不知道韶王府的规矩…… 宅邸女眷众多,却无正妻。王爷为求雨露均沾,便以翻牌定下侍寝之人。轮到谁,她院她筑便高悬大红灯笼。”

“今夜恰逢心宿小筑点灯,我才得以进入泉池…… 往后,妹妹有了名分、有了自己的单独别苑,亦能承蒙王爷宠幸、入泉池一浴。”

翻牌?泉池沐浴??

别的不学,皇帝老头玩女人的混蛋招数,丘陵君学的倒挺快。

注意到我神情有变,司马静雅轻声细语道,像是自责,“是不是姐姐下手不知轻重、揉疼你了?妹妹的背部,为何留有一道伤痕?”

心弦,为她的问话而猝然绷紧。

疤痕,是宣和二十八年,我替贺兰芮之挡箭时所受的创伤…… 尔今伤痕犹在,逝者,再也不能亲见。

我摇了摇头。

“多抹些精露,不出半年,定能淡褪伤痕……”好言好语安慰我,稍有迟疑,她竟自言自语般低喃,“男人,不外乎一个脾性:好色。有了三宫六院、有了二十七位侍妾还是不够,一房继一房娶,存心与自己身子过不去么? ”

睨她一眼,我并不答话。

“喜欢你的时候,他给予承诺固然是真心;若计较变心起来,他也算是彻彻底底…… 我们女人,或许天生是弱者。但姐姐认为,与其哭哭啼啼自怨自艾,倒不如抱着‘酒后失身,不必当真’的心态…… 至少,爱情已逝,颜面犹存。”

“妹妹你刚入府,或许什么都觉得新鲜。可伺候王爷的时间长了,你亦会领悟:男人虽然好色,当他愿意受一个女人管束的时候,他的内心,已经选择了‘老实’。 ”言及此,司马静雅语意迟疑,彷佛在旁敲侧击,又像在隐约暗示我什么,“妹妹,你意下如何?”

思绪,因为司马静雅的最后一句话而有了触动。淡淡的,我道出一句,“良娣大可放心,我不会与你争宠、抢夫。”

“妹妹误会了。”她的语调带了辩解,又带着满满的笑意,“姐姐的意思是,但凡男人遇见稍有姿色的女子,不论喜欢不喜欢,都愿意插上一脚。你我既然同住,又将共侍一夫,实属亲戚之缘……”

“没有无缘无故的付出,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示好。你是聪明人,我亦不蠢。” 打断司马静雅的诉说,我起身离开池水。以浴帕擦拭干净身体,我且从婢女手中取了干净中衣,穿上,“再说,我只是暂时囚困于韶王府…… 能离开的时候,自然会走得远远。”

话音未落,她仅仅满头雾水的眯了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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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宿小筑】位处【泉池】的东南面,也是一座占地面积宽广的宅苑。 听婢女提及,【心宿小筑】是韶王府内最奢华最特殊的私人处所。不但拥有寝居、书房、习武室、马球场,就连曲尺朵楼、园林轩院也一应俱全。

如果说,一个月里,拓跋信陵有十三个夜晚停留在司马良娣的右厢阁。那么剩下的十七天,他七天留给习武室、六天留给马球场。最后四天,才拨给其他小筑的二十六位姬妾,且轮流翻红头牌,以示宠幸。

正常情况下,王爷的妻妾皆分成三等,由高往低依次是:王妃、良娣、孺子。韶王府内,无正妻、仅司马良娣一名,剩下的皆为孺子。试问,余下二十六位美女中,有几人是月见?几人是年见?

对于此,我嗤之以鼻。

至于我的暂居之所【左厢阁】,与司马良娣的【右厢阁】遥相呼应,仅隔一座假山。

我和她,不仅仅共用同一座园池,更共窥同一处风景。倘若心烦气躁,辗转反侧不能入眠之际,若推开窗往湖筑瞥去,居然,能目睹活色生香的一幕——

紫色袍衫,凌乱的扔在一边。而周遭草地,亦零零落落散布着属于女人的罗裙亵衣。

院落置放的席榻上,司马静雅正双肘撑在胸侧,跪伏,圆润的臀部高高的翘着,随着身后男人的撞击不断颤抖、嘤咛。她□的娇躯依然是不着寸缕,宛若出生婴儿般的滑肤凝脂,正完完全全袒露在清幽月光下。如云的乌发,已然垂在另一侧,不经意地露出一对圆润胸乳。

虽然她娇喘不已、面色红润,可她眸子里流转不已的澎湃情潮,恰如其分地表达出她内心的渴望、更反衬出在她双腿间不断抽 动的男性求索。

我很无语。

“雅儿,依然是庭院。” 忆起此句,我愈发无语。

究竟是拿到诏文的丘陵君亢奋过头,不顾及场合地点、性致勃勃找女人发 泄未用完的精力?还是司马良娣不愿前往自家闺房,偏偏选择在后院打野战?我不得而知。

孤影对灯,旧梦难入眠。他们俩在给我下马威么?

看看天色,再瞅瞅寝居内的即将燃尽的香烛,约莫再过一个时辰便是天明,野战党不愿偃旗息鼓,我却想静心独处。

火在心头烧。

忿恼之极,不计较自己动作粗鲁得会不会发出刺耳噪响、会不会打扰野战党党友的浓厚兴趣,我用力关窗,锁闩。

不怕虎一样的敌人,就怕猪一样的亲友。无可奈何重新钻入被褥,我刚刚以枕头蒙住脑袋,男人的粗重喘息,女人的呻吟抽息,依旧不可阻挡的传了进来,在寂静幽黑的寝居,格外清晰。

她有气无力,“夫……夫君,轻些…… 你、你真坏……唔…… 妾身受不住了……唔…… 讨厌……”

她欲拒还迎,“相公…… 嗯……嗯,求您慢些……妾身的魂魄…… 怕是要散了…… 慢点儿……”

囧,这是故意唱给我听的么?

唱唱唱,唱这么久,也不知道换点儿新鲜花样?!

蹭的坐起,双目圆睁的我猝然掀开被,鞋也不穿直接步至窗边。极轻极细地推开两扇窗,我驼着背猫了腰,趴俯在窗台亮开嗓门,高亢吼: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疼在你身上,爽在爷心田~~爷我肚里藏刀 裆里带□(diao),小娘子么,就是欠 操。”

话罢,我好像听见了一声沉闷响动,彷佛是某人的屁股,不小心撞到了啥。

我信心倍增,嗓音持续粗犷:

“林婉之同学,你当初说阉割男人的方法,分几种来着?”

“阉割之术?有两种方法哇~~一是‘尽去其势’,即用金属利刃之类的器具,将男性生殖器完全割除;二是利刃割开阴囊,剥出□!”

天地万物,终于在此时此刻收敛喧哗,重归安宁。

哦?散了??不确定地站起身挺直脊背,我抬眸往窗外瞥去—— 哟,方才还是淋漓酣战的狗男女,不知何时,悄然不见踪影。

果然,你不对生活流氓,生活便对你恣意嚣张。

舒坦的长吁一口气,我转过身,赤脚朝床榻走去。刚刚抱了枕头入怀,安然静谧,在维持了片刻之后,再度被踹门而入的噪音所打破。

“杨排风…… ”羞恼之辞,直接从拓跋信陵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大半夜不睡,你鬼哭鬼嚎些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字数较多了哈…… 不要霸王俺嘛,泪奔~~o(》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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