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宫千玖一人双目无神的靠坐于断树之上,脸上的落寂给人无形中增添了一股压抑之气,仿佛天就快要蹋下来一般。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都给我起来!”突来的急声,打破了空气中的凝重,但也只唤醒了宫千玖的目光。
来人直直的走向倒在一旁的柳依依,手臂一伸,将她拉了起来!紧握着她的双肩奋力的摇晃起来。
“柳依依——你给我醒醒,告诉我——究竟出了什么事?娇儿呢?她在哪?该死的,我竟然剌伤了她——”
“她死了——娇儿她死了——”猛的,柳依依抓住了来人的手臂,大喊了起来,眼神狂乱的望着她。
“你说什么?柳依依你给我清醒点——不要再胡说八道!”
“啪”的一声脆响,柳依依被狠狠的扇了一耳光,打的她嘴角溢出了血丝,眸光怔然的望着来人。
“该死的,你到是说句话?”见她仍是没有反应,来人气的一把将她扔开,走向了唯一清醒的宫千玖。
“你是谁?”木然的寻问,没有丝毫的生气!仿佛她是谁都已无关紧要了,是敌人也好,是朋友也罢!
“连我都不认得了?我是玄荫姬——告诉我,娇儿在哪?她的伤——”玄荫姬用手拔了一下乱发,露出了她的面容。
“天娇消失在这潭里了,我们找不到她——玄太师——该怎么办——该怎么找到天娇?”宫千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紧紧的抓着玄荫姬的衣角,脸上的痛苦让人不忍再看下去。
“什么?不可能——你们一定弄错了,我明明还能感觉到娇儿的灵力,虽然很弱,但那是因为她受伤了——你给听清楚了——娇儿她不可能会在这潭里的,她还活着——娇儿还活着——听见没有——”一把揪起宫千玖的衣襟,愤然的吼声惊动了原本颓然倒地的几人。
他们木纳的脸上,纷纷有了神情,挣扎的爬了起来,跑向了玄荫姬。
“你说什么?娇她——还活着?那她在哪里?”南奉月扑倒在玄荫姬的脚下,同样紧抓着她的衣角激动万分的问着。
“你们这些傻男人——我要是知道她在哪里,还用问你们啊?我能感受到她的灵气依存,她肯定是在某个地方!”拔开宫千玖的手,一把提起了南奉月瞪着灰紫色的眸子,认真的说着。
所有人,除了仍然昏迷不醒的战东野之外,均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像是复活过来一般,脸色虽然依旧苍白,但双眸却是生机盎然。
抹了一把脸,凤玄魅走到玄荫姬面前,已经平静了许多。
“玄太师,你怎么来了?”
“我是被他们抓来的,之前的事我并没有记忆——”说话间,猛的一道剌耳的惊叫声打断。
“你——你是天幽,怎么——怎么会在这里?而且还恢复了神智?”火狐一直在暗中观察玄荫姬,直到靠近后看到了她的脸才惊叫出来。
玄荫姬眸光一凛,身形一动,手已抓上了火狐的脖颈。
“枉我刚才救你一命,你竟然是邪教之人?说——你们把我抓来都干了些什么?”脑中除了依希记得自己刺了龙天娇一剑之外,便什么也想不起来。
“我——咳咳——放开我——”火狐窒息的喘着气,挣扎着扭动着身体。
“玄太师——不要伤她,是她帮天娇救出困在阴石殿中的人!”宫千玖伸手一拦,握住了玄荫姬的手。
“嗯?”玄荫姬有些狐疑的望着宫千玖,不过手劲到是松了不少。
“咳咳——放开我——我告诉你一切你想知的!”火狐不再挣扎,一双亮亮的眸光满是真诚。
玄荫姬依言松手,眸光如电的审视着她。
“说,这里到底发生过什么事?”依现在满地残垣的景象,一定发生过什么大事。
火狐缓了缓气,开始幽幽的讲起她所知道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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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分。
密林深处,传来缓慢的脚步声,脚下的枯枝烂叶被踩的“沙沙”作响。在静谧的林中格外引人注意。
不一会儿,林外的一条土路上就出现了三个人影,一位白袍男子怀抱着一名女子,缓步而行,在他身前还有一名黑衣男子领路。
那名被抱着的女子,身上的衣衫染着点点的血迹,犹以左肩处为重,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那被扯破的裂口处露出了包裹着伤口的布条,此时也是腥红无比!
“这里离你说的那个村落还有多远?”额头滴着汗渍,君紫墨已经抱着人走了一个时辰了,体力已经快达到了极限。
“不远了,应该就在前面了!”冥十绝脚步一顿,转身望着呼息急促的君紫墨。
“把她给我吧!我帮你抱着!再这样下去,你会摔倒她的!”说着走近君紫墨伸手就要将人接过,没想到却被他避过。
“不用了!多谢好意!我是不会把妻子给交给别人的!”语意深长的说着,缓了一大口气,低头望了眼沉睡过去的龙天娇,微微笑了一下,继续向前走着。
冥十绝默然的望着他坚决的背影,无声的走在他的身侧,以仿有意外发生。
延着土路,走了一里地之后,借着夕阳的余辉,终于望见了不远处的一片村庄,似幻似真的迷蔓着不寻常的雾气。
“等等——这里是——”脚步瞬间停住,君紫墨脸色一变,紫眸凝视着村庄的方向。
这地方,竟然散发着浓浓的妖气。
“怎么?这村子是有什么古怪?”冥十绝看出了他的异样,猜测的问着。
“你身为邪降术之人,难道没有感觉到这里不寻常的气息吗?”怀疑的望了一眼冥十绝,他莫不是故意将自己引向此地的吧?
不对!这里弥漫的是妖气,并不是邪气!应该与冥十绝无关才对。
摇了摇头,冥十绝转眸望向了村庄。
“我已经不能再施用降术了,因为龙天娇已经把万邪之神净灭,所以——”冥十绝声音突然顿住,因为他听到了村子里突然安静了下来,原来的说话声、杂乱声倾刻间消失一空,静的有些可怕。
就连那原本飘然上天的清烟也消失无踪了,是什么能在瞬间把烟囱里的火息灭而且还无半点灰烟呢?
这一切都太过诡异了。
冥十绝精锐的眸光紧盯着村庄,满是警戒的凝聚着内力准备随时出手。
君紫墨抱着龙天娇的手臂不禁一紧,退后两步,凝视以对!
此时,村庄里看不到一个人影,家家闭户关窗,头顶的太阳还未落山,要是说是睡觉也有些太早。
“有人来了——”一道极小,且细微的声音从一间瓦房内传出,紧接着,另一间瓦房内又接一声。
“有人来了——”
接连不断的,一声一声的从村口处的瓦房传递着,声音轻微却又满含惊异之色,直至传递到一处红墙绿瓦的院内,才停竭了下来。
“有人来了?不——怎么可能,这地方——已经几百年都没人来过了!”最终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带着悠远而深沉的语调。
“这——我们该怎么办?”另一道年轻的嗓音响起,释放出浓浓的无措。
自从他们隐世在此,便从来没有见过人!
这山间地处西南,本是苗人居住之地,几百年来,苗人发展不见壮大,越来越少的人口让他们都集中到南疆一带了,这里也就成了人迹罕至之地了,怎么会还有人来?
这太奇怪了!
“嗯!先不要惊慌!你们都转化成人,看看他们的来意再议!”苍老的声音再度响起,给了一个解决之方。
年轻人立刻领命退出,去做准备了!
村庄不远的山头上,冥十绝望着那诡异的村子良久吐出一句。
“我们离开吧!这里确实不安全!”
君紫墨不说话,紫眸沉凝,龙天娇肩上的伤口让他一时间难以定夺是走还是留。
眼看着这附近再没有能休息的地方,除了这里,他们就要睡野外了!而且伤口再不换药,恐怕会发炎!
等他再一抬眼,那村庄的烟囱又开始冒起了徐徐的白烟,人声细语再次传来,家家户户均是开门敞窗,街道上还出现了不少走动之人。
这是再正常不过的景像了!
难道是刚才眼花,所以才有了错觉!
那青衫布衣,背篓买草的,分明就是人嘛!哪里还有什么妖气?
冥十绝也定睛一看,眼前的画面与先前所见完全不同,但又是眼前的景象真实一些,仿佛是他先前产生了幻觉。
不自然的眨了眨眼,再次望去,仍未有变,但心却突的一沉,即使他再感觉不什么妖气,也觉得这村庄诡异古怪的很。
“喂——山上的人,你们站在那里快一个钟头了,在看什么啊?”山头下,诡异的出现了一名身着红袄的男孩儿。
圆圆的头,将头发剃的干净,只有脑顶上留了一束冲天的小辫儿,看起来十分讨人喜欢。
闻言,君紫墨与冥十绝均是阵惊骇。
以冥十绝的武功,若在三十米之内还不能发现有人靠近,那么这个人不是绝世高手,就一定是妖魔鬼怪了!
另君紫墨惊骇的是,男孩儿近前,他却未感觉到任何妖气,但他实再怀疑这地方,除了他们三人之外,还会有人类?
冲天辫儿就站在山角下,一双溜圆的大眼儿仰望着他们,闪着大大的好奇之色。
冥十绝对上了那好奇的眸光,扬高眉峰,眼神阴鸷抬步向着他而去。
冲天辫儿似乎被他的模样骇到,见他近前,连忙后退了两步,圆儿中闪出了害怕。
“小孩儿——你住在这村里?”冥十绝一开口,便把冲天辫儿吓的转身就跑,边跑边喊着娘。
冥十绝身形一飘,在他跑回村前就已拎住了他的后衣领子,提了起来。
冲天辫儿被抓,哇哇的大叫着,小胳膊腿乱踢乱蹬着,逃命的决心到是满大的。
就在这时,村口处突然涌出一帮人,个个手拿锄头,木棍之类的东西,把冥十绝围了个密不透风。
“你是什么人?快放了枸己!”一名中年村夫踏步上前,手中仍粘带着泥土的锄头晃了一下,威胁之气十足。
冥十绝被他们那简朴的“武器”逗出一丝笑意!手一扬,将冲天辫儿提高吊在半空,拧眉四望。
“我最讨厌被人威胁,你们要他,就自己来抢!”
众村民一听,不禁心中暗骂!
来了个不讲理的!看也不是什么好人,干脆将他吃了完事儿!
“等等!把孩子还给人家!我们还要赶路,不要耽搁了!”君紫墨不知何时已在站在群之外,他怀中依然抱着沉睡的龙天娇。
他一出声,村民们立刻转首望了过来,却在见到他时,眸中均闪过了一丝惊色,快如闪电,眨眼便消,让人捕捉不到。
“呃——这位是您的朋友吗?”一名看起来有些年纪的老头,微驼着背向他慢悠悠的走来。
老头手一挥,示意人群散开一条路,但一双褶皱的老眼仍然盯着君紫墨没有转神。
君紫墨点了点头,目光望向冥十绝,示意此地不能久留。
冥十绝默然怔了一下,随手放下手中的冲天辫儿,向他走去。
原本,就此两无瓜葛的各自离去,却没想老头在走近君紫墨时突的瞪大了双眼,惊疑的眸光落到了龙天娇的身上。
“呃——这位公子,这天马上就要黑了,你们再要赶路恐怕就要夜宿山野了,这里多有豺狼虎豹,如果不嫌弃,就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