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虾行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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虾行天下-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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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生最怕蒸桑拿的肖瑶,遇到那样的湿热,就会有种窒息的感觉。昏头昏脑的半跪在浴桶里。直到胃里上升起一股恶心,她哇的一口吐出来,吐出的一片浓黑的水雾,带着难闻的臭味。直到这时,白煦方才将她从那几乎快要去掉她小命的木桶里抱出,放到床上,为她施针。
  
  当白煦告诉她,这样的治疗还要维持七天,直到她再也吐不出任何黑色的秽物,并且在他施针的时候,能感觉到剧烈的疼痛的时候,这毒才算是解了。肖瑶毫不犹豫的两眼一翻白,华丽丽的昏了过去。
  
  一连七天的治疗,肖瑶只觉得,为什么老天不给她一记雷,直接劈死她算了,每次蒸药浴到一半,她都会往外狂吐,吐出的秽物,又黑又臭,就连她自己都好几次被熏得晕了过去。而因着毒素的减少,白煦每次的施针就开始变得无比痛苦,据他所说,施针是为了将她身体里的毒素都聚集在一起,这样,再配合上药浴,方才能将毒彻底的排除,可正是因着毒素一天天的减少,所以,她会在施针的时候,一天痛过一天,那滋味简直就是销魂到了极点,还要过去一点。
  
  直到最后一次,肖瑶痛得在床上直哼哼,手脚都被白煦用布条绑好,嘴里也塞着一块棉布,在疼痛中,肖瑶一次又一次的痛昏过去,又痛醒过来。就这么不断的折腾,到最后,她连叫痛的哼哼的力气都没有了。全身上下也都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白煦用干净的布巾为肖瑶将身上的汗珠擦干,整个过程中,能不注视她不着衣物的身子,就尽量不注视。偶尔手触到她的肌肤,也会像触电一般的收回。他觉得,这不仅仅是在为她疗伤,也是在考验自己的定性。好在,这样的日子总算是要过去了。
  
  而肖瑶则是在遗憾,自己在蒸浴的时候,怎么就没有一次将秽物吐到白煦的身上呢。他那么卖力的把她活水煮青蛙呀,她总想着要报复一下他的。
  
  待到肖瑶好起来,都已经是十来天以后了。这个十多天,可算是肖瑶这辈子最痛苦的十天了,比小时候摔断腿,比她刚刚吃了冰,大姨妈就来访还要痛,比,哎,总之,这一遭算是她有生以来最最痛苦的一次了。
  
  解毒的那七天,简直就是要了她半条命。解毒后的几天,则是在最大限度的虐待她的味觉以及她的胃。各种各样的粥每天按三餐外带夜宵的往她嘴里送,她肖瑶是什么人,肉食动物啊,无肉不欢的呀,叫她天天喝粥就算了,居然连一点油星子都没有看到。更不要提她心爱的肉肉了。
  
  每天看着那不知道添了什么料的,颜色各异的粥,她就只想哭,可是每当听说这是白煦亲手为她熬的粥,她就伴着眼泪将其咽下去。至于那粥的味道,就算是可怜她吧,不要再让她想起了。全是药草熬的粥,那味道真是不提也罢。
  
  所以,当桌子上面的那一盘青椒炒肉摆到她面前的时候,她感动得眼泪哗哗直落啊。她的肉肉啊,她终于又见到肉肉啦。肖瑶不顾形象的大口吃着那炒得鲜嫩的肉片,愣是吃了三大碗饭,才饱足的拍拍自己已经撑得像个西瓜一样的肚皮,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你居然还真的治好她了?呵呵,果然不愧是我唐果看上的人。”带着几分娇气的嗓音凭空响起。客栈门口,仍旧是一袭红衣的糖果,笑着走进来。
  
  白煦和肖瑶听到这声音都直直的看向门口,肖瑶更是气得恨不能马上就冲过去胖揍那女子一顿,要不是她,她怎么会受这么一遭痛苦,这也就算了,居然还敢觊觎她的白煦?
  
  一旁的白煦拉住肖瑶,在心底叹气,这样沉不住气,居然还想在江湖上行走?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么?再看向朝着他们走来的糖果,眉头又一次皱起来,不知道这位唐门的大小姐又有什么花样,唐门的毒,是防不慎防的,自己医术尚可,勉强能自保,可是,再瞅瞅身边这个女子,肖瑶就很难说了,尤其是她那冲动的性格,他觉得他又开始头疼了。
  
  “我们好像没有请你坐下吧?“肖瑶挑眉看着唐果堂而皇之的坐下,心道,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唐果斜睨着她,嫣然一笑,道:“我就是坐下了,你又待如何?”说罢,便不理会肖瑶横眉怒目的瞪她,自发的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看向白煦,道:“白煦,你居然真能解我下的毒,不愧是我看中的男人,你可有婚配?”
  
  “有!”“没有!”
  
  两个不和谐的声音同时响起,有字自然是出自肖瑶之口,开玩笑,她肖瑶定下的男人,岂容别的女子来觊觎。
  
  没有二字自是从白煦口中而出,虽然他并不想搭理唐果,可是也知道肖瑶的必定要将自己与她的关系搅浑了,只好立刻搭话,果真刚刚开口,就听到肖瑶浑说。
  
  唐果真真是将肖瑶漠视得彻底,只是笑看白煦:“没有婚配就最好,省了我的事情,你到我家去提亲吧。”
  




十三章  掐架

  “你去我家提亲吧。”
  
  若是说肖瑶之前那句“我会负责”将白煦给吓到了,觉得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大胆的女子,那么今天,唐果的那句“你去我家提亲吧”就真真是将白煦给雷到了,不禁感叹,这个世界都怎么了,是他太孤陋寡闻了,还是仅有的两个不守礼教的女子,都恰恰这么好,就让他给碰到了?
  
  “什么?你敢肖想我的男人?”
  
  白煦还在发愣的时候,肖瑶已经一把站起来,朝着唐果扑去,唐果一个侧身避过肖瑶的攻势,反手就是一下,劈在肖瑶的肩上。肖瑶吃痛,手下力道就更狠了。两人就这么你一拳我一脚的打了起来。顿时,破桌子烂椅子,碗碟筷子,漫天乱飞。不过片刻,不大的客栈里,就只剩下他们三人和躲在柜台下的掌柜以及小二了。
  
  唐果虽然会武功,但是,在家到底是大小姐一个,家中兄长总是相让于她,出门在外,又惯用毒药,真真打起架来,与肖瑶竟是不分伯仲。
  
  “有种你别使毒。”肖瑶自然没有忘记,此刻跟她动手的女子,是个会用毒的家伙,若只是打架,她自信是不会输的。
  
  “对付你,还要用毒,简直是笑话。”唐果也是气急了,长这么大,还没有吃过这样的亏,那女人的爪子,真狠,都在她手上抓了两道血痕了。对付这么个没有内力的,武功一般的女子,她唐果还要用毒,简直就是丢脸到姥姥家了。说完,又冲上去,跟肖瑶打作一团。
  
  若是起先还有招式可言,那么后面两人简直就是在打泼皮架了,硬是将中国国粹使用得淋漓尽致,龇,咬,抓,扒,但凡女子打架能用上的手段,两人皆是轮番上阵。一旁的白煦反应过来时,上前去劝架时,两人已经扭成一团。
  
  好不容易方才将两人分开,只见两人此刻不是一般的狼狈,不要说是头上的珠花散落一地,就连身上的衣裳,也有不少地方被撕坏了。满地的碎布条就是最好的证明。就连此刻,已经筋疲力尽的两人,还不忘你一句我一句的互相对骂。
  
  “也不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别说是我家的白煦了,就是路边的乞丐,也不会要你,哼。”
  
  “你以为你现在比我好多少,还不是一样,顾及也只有到青楼去,那里最下贱的客人,看看会不会要你。”
  
  “哈,哈,哈,我到青楼,还有人要,我看你啊,送到青楼都没有人要啊。”
  
  “你,哼,丑人多作怪。”
  
  “我丑?你现在比我还丑呢,咱们半斤八两”
  
  “??????”
  
  “够了,都给我住嘴。”白煦简直要晕了,听听这两个人都在说些什么,弄成这个样子,居然还在吵架?
  
  白煦看着唐果,态度坚决的道:“我虽然没有成亲,但是不代表我就要去你家提亲,要娶你,我们根本就不熟悉,甚至才见过两次而已。所以,我现在郑重的告诉你,我不会去你家提亲,我不会娶你。”
  
  肖瑶听到这话,乐了,刚要拍手叫好,就看见白煦冷着一张脸瞪着她,不由自主的缩缩脖子。他看上去,好像真的,真的很生气,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生气。
  
  白煦瞪着肖瑶,道:“还有你,我不是你的男人,我不属于任何人,请你以后不要乱说,不然,我要生气,明白么?”见肖瑶像小鸡啄米一样点头,白煦抬手揉了揉隐隐作痛的额角,走到刚刚才颤颤巍巍站起来的掌柜面前,从兜里掏出银两,算做赔偿,赔礼之后,不理会还坐在地上的两人,直接上楼回房间休息去了。
  
  肖瑶看到此番情景,知道,这回,白煦是真气狠了。竟然也不帮她处理一下手上,身上的抓伤,明摆着是要她好好痛上一痛。头皮当下就开始发麻。她多少知道白煦这人,平日里,就算是义正言辞的训斥于她,回头,只要她多缠上他一会,或者是多跟他泡泡蘑菇,也就算是揭过了,若是身上有个什么小伤口,就会更加让他消气,他是个好大夫,所以,绝对是见不得有伤患在眼前晃的,可现在,她俩一身的抓痕,咬痕,他都视而不见的走人,若不是真气狠了,又怎会如此。
  
  是夜,当肖瑶含着泪花处理好自己手上的伤口,才小心翼翼的端着几碟吃食敲响了白煦的房门。 直到她敲了三次门,里面才传来声音,却不是叫她进门的话,她就知道,那人气还没有消呢。
  
  “我给你送点吃的来,你晚上都没有吃东西,这样对身体不好。”肖瑶用着自己最为诚恳的语调说话,就盼着他不要执拗,要不是,今晚上就有的磨了。
  
  “不用了,我不想吃,你拿走吧。”他的声音听起来好像还在暴风雨之中。肖瑶抖擞抖擞了精神,暗自为自己鼓劲,加油,肖瑶,你是打不败的肖瑶,不会被这么一点点的挫折打败。
  
  “你就吃点嘛,为了我饿肚子多不值呀。”
  
  “我说了,不用了,你回去休息吧。”哎,不发脾气的人发起脾气来,还真是不是盖的。看来,软言软语,只会让她今天连这扇门都进不了。
  
  “哎呀呀,阿煦啊,我终于明白你的心了,原来我在你心里这么重要啊,所以,你才这么生气是不是,你是担心我被那个毒女下毒是吧。哎呀,我终于明白啦???”
  
  话音未落,房门就打开了,白煦绷着一张脸看着她,肖瑶连忙堆起满脸讨好的笑容,还刻意抬了抬手上端着的托盘。白煦只是,挑眉冷眼看她。肖瑶没辙,只好再度搬上苦肉计,憋着嘴巴,小声的说:“你先让我进去把东西放下好不好,我的手好酸呢。”一边说还故意将打架时被那毒女抓伤的伤痕露出来。
  
  果然看到她手上的伤,白煦眼中一闪,让开了身,放她进屋。进了房门的肖瑶悄悄的松了一口气,放下手中的托盘,看着依旧站在门边的白煦,憋着嘴巴走到他身边,轻轻的拉了拉他的衣袖,白煦仍是看着她,什么话也不说。
  
  “我知道错了。”肖瑶再度拉了拉那白色的袖子,讨好的说,她只道女人生气的时候很难哄,没想到男人生起气来,一样很难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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