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一世-突然想要地老天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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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一世-突然想要地老天荒-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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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北疑惑看他。
  “刚才你问我的问题,是因为程牧阳?”
  她点点头。
  “北北?”
  她再次疑惑看他。
  “你知道,墨西哥和美国仅仅接壤3200公里边境线,就要6大黑帮共同管理,而俄罗斯一个国家,和中国有7000多公里的边境线,却只有一个程家。他们绝对不简单。最不简单的是,整个北方都是他们的范围,我们完全无从插手。”
  沈家明平时和她嬉笑着,不觉得有什么威慑,此时难得正经说话,倒真让人不得不正视:“如果有一天你真和程牧阳去了莫斯科,出了事,不管是你哥哥,还是我,都来不及做任何动作。所以,你要想清楚,他真的是你最好的选择吗?”
  南北有些意外,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这么说。
  沈家明伸手,把她衬衫的领子拉高:“偷腥,要记得擦嘴。”
  她这才明白他的意思,也伸手,给自己的衬衫系多了一粒钮扣,轻松和他开着玩笑:“你看,你吃醋了,你一吃醋就会说大道理。”
  沈家明欲言又止,但看她以玩笑结束这场对话,就知道再如何,自己也追问不出什么,索性就保持了沉默。
  南北拍了拍他的手臂:“陪我去看看赌场。”
  这艘游轮是周生家私有,格局与普通的渡假游轮不同。
  五层是专属于周生家的贵宾,很清静。而四层则是赌场和戏院,还有餐厅,也基本是那些内陆的黑势力,能有机会见到四大家族人的唯一场所。
  这里的装修很特别,整个大堂的入口,是通过一条特质的悬挂走廊。
  浮雕是龙飞凤舞的诗词,各朝各代均有,走过走廊,沿木质的扶梯经过三个狭窄的转弯,才是真正的大堂。
  最多够两个人走的通道,只能下,不能上。
  而出口,在大堂的另一侧。
  “这样不错,谁要在这里闹事,估计想逃都逃不走。”南北笑著和沈家明耳语,因为两个人要走下来,上下都已经有人事先守着,给两人留了清静的空间。
  沈家明不置可否:“闹事?我还真想不出,谁能在这里闹事。”
  她扶着围栏,迈下最后一级台阶,眼前豁然开朗。
  整个空间都被一道道垂下的珠帘分割开,围出了一个又一个的赌桌。有吆喝声,有下注声,还有无数骰子在青花瓷碟里上下翻滚的声响。
  珠帘里,影影绰绰的都是人。
  珠帘外,只有几十个招待的女孩子,端着酒水和薰香,到处穿走。
  南淮从来是个注重实质,忽略形式的人,最不屑这些东西。
  所以这些排场,在南北的眼睛里,都变得极有趣。周生家的人,真是有意思,从戏院到赌场都让人印象深刻。
  “这里有两种方式,平日无法解决的争端,就独自开一桌,由周生家坐庄,来替双方解决争端。无论是势力范围,生意,仇杀,或者是女人,只要你想以最小损失来解决的,都可以作为赌局的条件,”沈家明陪着她穿走于各个珠帘外,解释给她听,“另一种,就是投机取巧了,这里的筹码只能用实物来换,比如,你有一批黄金或者毒品,或者你有什么建筑项目?只要能够估价的,都可以去换取筹码。”
  “怎么估?”她好奇问他,“上船的人哪里能带这么多的东西?”
  沈家明指了指西北角的一个巨大的柜台:“你只管去那里画押,下了船自然有人去兑换。”
  南北喔了声,想了想:“快去帮我换点儿来,我也玩玩。”
  “你有什么可换的?”沈家明倒是奇怪了,取笑她,“嫁妆吗?”
  南北笑眯眯看他:“在缅甸的迈扎央,南家的三个赌场都在我名下,够不够?”
  “够,当然够。”沈家明连连颔首。
  金三角的范围内,最有名的赌博圣地,每分钟的流动数额,光是想想就能让人热血沸腾。
  “好了,不逗你了,”南北努嘴,“有哪个是你认识的人,带我进去看看。”
  沈家明招手唤来个小姑娘,问了两句后,带她绕到大堂的东南角落里。
  庄家是个二十几岁的小姑娘,穿着青花绣纹的旗袍,两只手扣着一对儿青花瓷碟,轻轻地,上下翻动着。
  细碎的,骰子碰撞声响。
  她在站在赌桌一角,仔细听了会儿,倒真没听出什么机关和玄妙之处。看来,这里真是难得干净的赌场。沈家明兀自点了一根烟,她蹙眉,偏头避开了他吐出的烟雾,而也在同一时间被一只手臂揽住。
  所有人都静了静,这个赌桌旁都是沈家的人,自然知道南北的身份,间或也耳闻过沈家这个嫡孙和南北的关系只有沈家明用一种非常诡异的表情,叼着烟去看贴在一起的两人。
  程牧阳没说什么,往桌上“大”的一侧,扔了把筹码。
  他的一只手臂揽住她,手就放在了她的小腹上。
  南北感觉他掌心的温度,想起,他的手指如何沉浸在她身体里,让她辗转反侧,难以挣脱。
  小姑娘开了瓷盘,他赢了。
  众人在喝彩声中,恢复了下注的兴致。沈家明也要笑不笑地,摇摇头,去看赌桌。
  “昨晚睡的好吗?”程牧阳低声问她。
  南北偏过头去看他:“不是很好,你呢?”
  “不是很好,我一直在想你,”程牧仍旧低着声音,有条不紊地说,“如果你可以给我多一次机会,我应该不会离开你的房间。”
  她嘘了声:“小声些。”
  程牧阳悄无声息地,握住她放在身侧的手,然后,将她搂的更紧了些:“我刚才看到你,忽然想知道,你在缅甸迈扎央的赌场里,是什么样子?”
  南北讶然看他:“你去过迈扎央?”
  程牧阳轻轻摇头:“只是略有听闻。吴氏在迈扎央投资了三亿修建赌场,不到三年就彻底查封,血本无归。南家在这件事上,应该功不可没。”
  他语调平淡,如同说着无关紧要的事。
  可是所有的这些,都和她有关,南北甚至有种错觉,这个人和自己从来都没有分开过四年,他像是如影随形,洞晓着自己的一切。
  在四大家族之下,尚有九个不容小觑的姓氏。
  吴氏就是其中之一。
  经过这么多年的蜕变,他们四家大多参与的是各国的上层政治,对赌场之类的蝇头小利,没什么大兴致。世界这么大,总不能钱都让他们赚了,该让的总要让。
  可缅甸的迈扎央赌场,真是个特例。
  “在两三年,迈扎央刚刚有赌场,你知道,当时的赌客很迷信‘见红’,”南北轻声贴在他的耳边,告诉他,“他们相信,只要见红,就可以让人手气旺盛,大杀四方。如果那时你去迈扎央,会看到所有的街道霓虹灯闪烁,到处都是“冲喜”的招牌,肮脏简陋的屋子里,会有人给你准备劣质的毒品,和黑瘦、幼小的处女。”
  她不喜欢,走在那些土地上,随时都能听到单薄的木板墙壁内的□声响,最可怕的,从没有任何抗拒的哭声。
  在清晰的摇骰子声响中,程牧阳低下头,回答她:“我知道,你不喜欢。”
  程牧阳的手,始终在轻轻地抚摸她的手臂。就像真是爱极了什么东西,只想去反反复复地触碰,确认它真的存在着。
  两个人的心思,都早已不在这里。
  有什么悄然蔓延在血液里,一触即发。
  大堂的另一侧传来了骤然的欢呼,还有诅咒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而同时,伴着嘈杂的骂声,从入口的楼梯处滚落了一个人影。
  片刻的安静后,她终于从珠帘的缝隙,看清了匍匐在地的人。
  是个黑瘦的,几乎不着寸缕的小女孩。
  
  ☆、第十四章 缅甸的赌场(2)
  
  四周是越来越大的哄闹声,谁都不知道,是哪个丢下来一个小女孩,可所有人都清楚东南亚曾经最流行的“见红”博彩。有人能在今天,在这艘船上,在这个赌场里公然做这种事,光是想象,就足够让场内的所有人热血沸腾。
  南北簇眉。
  她伸手撩开珠帘,只是想看看这这艘船上,有谁可以有这样的胆子。
  很快入口的楼梯,就出现了一双脚,整个人慢慢地,出现在所有人的视线里。有人认出来人,低声开始议论开来。
  南北也轻轻地吐出一口气,低声喃喃了句话。
  “什么?”程牧阳低声问她。
  “当初让吴家让出赌场时,这个人最不肯配合,”南北笑了笑,“我对他印象很深。”
  “略有耳闻。最后是中缅政府以赌博罪,查封吴氏在大陆和迈扎央所有的家产,勒令停止在缅甸的赌场生意,很意外的处理方法,”程牧阳看着她,“不过,处理的很有意思。”
  “有意思?”南北笑吟吟看他。
  程牧阳颔首:“你哥哥和那些反政府武装称兄道弟,而为你查封赌场的,却是缅甸政府。”
  她嗯了一声:“政府和反政府军,并不完全是对立的,就像,”她轻声告诉他,“就像,俄罗斯政府和黑帮势力,骨头连着肉,分不开的。”
  在他们低声交流的时候,那个吴家的小少爷,已经站在女孩子面前,让身后的人抱起小女孩。小小的一个身子,被人夹住腋窝如此抱着,竟单薄的像个破布娃娃。
  他两根手指捏起那惨白惨白的小脸:“不要跑,一会儿有你舒服的时候,”说着话,伸手召来了一个年纪大些的赌场招待,“这里有没有包房?”
  女人没想到,会有人有这种要求:“有,有是有,可是这里是不允许——”
  “不允许什么?”
  女人微微笑著,柔声说:“周生老先生这次特意交待过,这艘游轮上因为有贵客的忌讳,不允许有任何的见红冲喜。我们有我们自己的规矩,如果有人不能接受,只能请先生下船了。”
  “见红冲喜?”吴成品也在笑著,用右手扯下了小姑娘的破布裙子,“她是我女朋友,小女朋友。”然后,是上衣。
  因为布太硬,扯了两三次,终于在布料撕裂的声音里,扔掉了扯成几块的布料。
  他做的太坦然,借口也太巧妙。
  赌场的那个招待,竟然沉默着,不知道说什么。
  此时,所有的珠帘都已被人掀开,那些端着酒水和薰香游走的女孩子,也都停步,让开了那个矛盾的集中地。
  最后掀开的那面珠帘后,走出来的,是南北。
  她登船是个意外,参与这次的事情也是个意外,所有人都默认畹町的南氏不会出现。所以,当她和程牧阳出现在码头,除了深知内幕的人,都以为她不过是程牧阳的女人。那个莫斯科战争之王的某个女人。
  她穿过一道道珠帘的隔间,暧昧不明的光线落在她身上,走近了,吴成品身边的人才都退了开。吴成品手里已经握着把压衣刀,暗银色的刀身,在一寸寸割着女孩身上最后的布料。
  细微的甸语,从那个小女孩的嘴巴里呢喃而出。
  她不知道这里还有没有人听得懂,这个小女孩只是在念着经文,她几近□,曝晒在众人的目光下,却在念着经文。
  “别来无恙,南大小姐。”
  吴成品余光看到她,手里的动作终于停下来。他丝毫都不意外。
  这样的称呼何其恭顺,可是这样的动作,分明就是在告诉她。南北,我就是为了你,为了被缅甸政府军吞灭的几亿美金而来。
  “有几年了?”南北把视线移到他身上,“两年?两年前,我们在迈扎央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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