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一世-突然想要地老天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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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一世-突然想要地老天荒- 第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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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敢擦,也不敢动,眼睛剧烈刺痛,视线都被血染的鲜红。
  他不敢再念佛。
  甚至开始学着家里阿姨的样子,开始祷告上帝,如果世界上真的有上帝,他愿意相信,如果上帝愿意伸出援手,他甘愿自此虔诚。
  没有传说中的光,也没有想象中的拯救。
  只有越来越恐惧的心跳,还有那些成年男人的嬉笑恐吓。恐吓他立刻出现,否则会把他抽筋扒皮,卖给那些喜欢食肉的野蛮家族。
  在一步步离近的脚步里,忽然传来了一声枪响,有人倒下的瞬间,演变成了一场枪战。无数子弹穿梭过密林,硝烟的味道,血的味道,轰然巨响,爆炸的声音竟让他忍不住动了一下。也就是着一下,眼前有个濒死的男人看过来,找到了他。
  他眼前,那个男人的嘴巴微弱开合着,没有说出半个字,就死了过去。
  “小哥哥,那里有人?”忽然有女孩子的声音。
  “人?不是都死了?”
  男孩虽然说着,还是谨慎地排查过来。
  他手里拿着小型冲锋枪,不断用长枪管,戳着各处。
  “嘘,”女孩子忽然拉住他,指了指地上的小领结,“不找了,找到了你就要灭口。”
  男孩搂住小女孩的肩膀:“我的北北,心软了?”
  小女孩嗯了声,蹲下来,看着那个死掉的女孩子:“阿布庸追的可能是几个孩子,死了一个已经很惨了,剩下的,就让他们逃吧。”
  他不知道,她是不是看到了自己。
  可他看到了她。
  她的脸孔很小,眼角微扬,有着黑色的瞳孔。
  那是他见过的,最好看的女孩子。
  南北渐渐有些自主意识,她太虚弱,说不出完整的话,却下意识想要去抚摸自己的腹部。可惜杜太谨慎,就连是如此重病,仍旧绑着她的手脚。
  只不过把细软的,勒紧皮肉的绳子,换成了布条。
  她意识到自己不能做这个简单动作,不发一言,闭上了眼睛。
  那个老医生,睁着一双失明的眼睛,灰色的眼珠对着她的方向,始终在告诉她要如何注意饮食,如何活动,如何养胎。
  说的非常冠冕堂皇,就如同不知道她是被绑着手脚。
  杜怕任何人泄露他的行踪,从老医生到来后,就把他也困在屋子里,承诺自己离开就放他走,并且给出极高的酬劳。而对于南北被囚禁的状态,他只说她有严重精神问题,怕她伤害到自己腹中的孩子。
  “美国要向阿联酋出售400枚掩体炸弹,”杜在看电视里的国际新闻,“很快,就会超过莫斯科的军火出售量,”他有着惯性的骄傲,“很快。”
  南北不发一言。
  她知道,这个人已经接近疯狂。
  而她,要保住程牧阳的孩子。
  想到这个名字,她的心就像被人狠狠攥了一把,骤然收缩,疼的身子蜷缩。
  老医生在给她探脉,像是发觉她的异常,手稍微顿了顿,忽然对杜的方向说:“先生,你太太被绑的太久,需要按摩按摩手脚,否则——”杜挥挥手,打断他,让那个小姑娘把南北的右手手腕拷在床头,这才解开捆绑她双手和双脚的粗布条。
  杜的枪,就握在手里,如同身体的一部分。
  老医生握住她的一只手,开始慢慢地按摩,给她疏通血脉。
  她被捆绑了十几天,连去洗手间,双脚都被绑着,被枪指着额头。这还是第一次双脚解脱开,在老医生的按摩下,左脚慢慢有了活动的能力。
  然后是右脚,左手。
  她闭著眼睛,感觉血开始慢慢畅通。
  只有右手,仍旧拷在床头。
  杜仍旧在看祖国的新闻,电视里隐约能听到主持人在说:“美国和阿联酋,双方就炼油、军事、航空、观光等合作进进行了实质沟通。”杜忽然关上了电视,有些烦躁地拍了拍桌子:“好了没有?”
  “快了,快了。”老医生说。
  南北忽然呻吟了声,像是被弄疼了哪里。
  杜看她。
  她的身子忽然如同痉挛,用自己的左手紧紧握住右腿,因为被封着口,说不出真实的话,却能看出很痛苦。杜本就心里烦躁,被她弄得更加紧张,站起来,走过去看她:“怎么忽然这样了?她到底有什么问题?会不会流产?”
  接连几个问题,都是追问老医生。
  话音未收,已经骤然觉得头皮发疼,被南北猛地抓住头发,撞向她的膝盖。瞬间的疼痛眩晕下,他想要往后躲,却被老医生紧紧地,抱住了腰。
  一切发生的太快。
  南北用两条腿扭住他的脖子,将他甩到墙上,杜的头狠狠撞上了墙面。很大的一声闷响后,她单手夺下了他的枪,顶住了杜的太阳穴。
  房间里简短的搏斗,吓坏了那个小姑娘。
  她发现自己的金主被擒住,马上就跑到门口,扭开大门,却被门外的景象骇住了。分明有四五把枪,对着她的额头。
  在暗红的灯光里,很高大的一个男人弯下腰。
  “怕了?”他用菲律宾语,不带任何感情,问这个小女孩。
  小女孩连摇头都不敢,这个人,比刚才的景象吓人百倍。
  黑色的眼睛,黑的几乎没有倒影。
  这是一双戾气浓郁的眼睛。
  南北不停喘着气,放下枪,这里有太多的枪顶着杜的脑袋,她再不需要自保。可只是这么看着门口的人,心口就忽然疼起来。十几天的折磨,再加上大病初愈,还有程牧阳,还有孩子,她刚才真是拚了全力。
  在那个老医生给她暗示前,她甚至不知道,有这样的机会。
  那个男人向她走过来,南北已经开始脱力,对他伸出一只手。男人伸手,紧紧握住她的手,身后有人从杜的身上拿出钥匙,打开了南北的手铐。
  南淮不忍心仔细看她现在的样子,低声说:“我在外边守了十几天,怕伤到你,不敢硬冲进来。”
  她像是小时候一样,窝在他怀里,一声不吭。
  不哭也不动。
  听不到,看不到。只有南淮的怀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有个名字被压在心底。她不敢再去想起,有关于程牧阳的每个字。
  南淮把她整个人从床上抱起来,对身后的几个男人说:“从现在起,南北已经死了,南家要大办丧事。十年内,我不想看到CIA的人出现在东南亚,”他看了眼怀里的南北,“告诉他们,我说的每个字,都不是玩笑。”
  他不允许再有外人,知道南北的下落。
  更不允许再有人,有机会,威胁她的安危。
  
  ☆、第三十六章 南氏的南淮(3)
  
  十一月下旬。
  莫斯科。
  在这个国家里,由黑帮控制的经济,占去全国经济总值的两成,甚至是三成。自然在这个欧洲最大的城市,总有些地方,是专属给某些势力的。
  比如在某个森林区附近,独立的庄园。
  因为主人的伤病,庄园里的人都保持着应有的沉默,谢绝探访。
  喀秋莎的车开到大门口,却被拦住,就连这张熟的不能再熟的脸,都被拒之门外。
  她的电话,直接打到庄园的管家那里。管家的声音,礼貌而有歉意:“抱歉,喀秋莎小姐,先生还在休息。”喀秋莎靠在车门上,看着庄园深处,很轻地问管家:“他还没有醒?”
  “昨晚醒了,但很快又睡着了。”
  喀秋莎沉默不语。
  究竟是怎样重的伤,数个月,都让他深居简出?她没有权力探病,每每都在很遥远的铁门外,看看他。这次也是一样。
  因为程牧阳在CIA的犯罪档案,他已经因为战争罪和恐怖袭击罪,在全球范围通缉。如果说之前是CIA见不得人的暗杀活动,那么,现在就是一个国家对个人的起诉。而对于那场对CIA的压倒性屠杀,仿佛从未发生过。
  恐怖袭击和战争罪,这是国际公敌。
  为了堵住国际舆论的口,程牧阳的死亡必须是事实,否则当美国公开要求俄罗斯引渡时,将会为程家带来巨大的麻烦。
  所以,现在的莫斯科,只有солнце。
  房间里,程牧阳靠在躺椅上,身边围着四个医生,房间里有几个男女,或站或坐的,等着他换药。所有人都不出声,只有他身边仪器的轻微声响。
  “莫斯科最大的华人市场,收到停止营业的通知,”阿曼轻声说,“很多华人商人,想要我们出面。还有,最近有组织有计划,敲诈华人的事件层出不穷,光头党也吸纳了很大一批年轻人,在莫斯科的学生,已经失踪了十几个。”
  “凡是死人的案子,都被警察简单结案,”那个曾帮程牧阳在豪赌游轮上拆弹的男人,继续说,“官匪勾结,他们还真当солнце死了?刚才借我们的手,摘掉CIA在莫斯科和核工场的间谍,就开始把枪口对准我们了?”
  阿曼笑起来:“谢律师,镇定,程家近百年都是这么过来的。”
  谢青耸肩:“我很镇定。”
  “镇定就好,”阿曼抿嘴笑,“别忘了,我们也是匪。”
  “莫斯科进入深秋了。中国人很看重农历新年,我希望每个华人,都能过个好年,”程牧阳说话的时候很慢,那些私人医生都很懂事,在他开口时,很快退出了房子,“如果莫斯科不能控制好自己的警察机构,我不介意,免费送一些武器给民间组织,比如车臣。”
  常年居住莫斯科,却敢如此威胁上层的人。
  估计也只有程牧阳了。
  “我会婉转一些,告诉他们,”阿曼叹口气:“如果真这么做,咱们今年的钱又白赚了。”
  程牧阳笑一笑,没有说话。
  他的体力并不好,还需要长时间的监视仪陪伴,能说的话也不多。
  那样重的伤,能活下来已经是奇迹。其余的,谁都不敢强求。
  在所有谈话结束后,他忽然看始终沉默的宁皓:“有没有在CIA的资料库里,找到爆炸那天的资料?”宁皓犹豫着,告诉他:“солнце,我只看到你杀人的画面,其余什么也没有。CIA应该和南家是非常友好的关系,所以主动为南家消除了证据。”
  当初程牧阳在菲律宾落海后,他都敢调笑这个小老板抱着个女人私奔,浪漫至极。
  可是自从他这次醒过来,开始调查南家那位死去的大小姐开始,就再不敢有任何私人玩笑。程牧阳变得,让人不敢靠近了。
  程牧阳点点头。
  所有人都知道,他应该累了,在众人离开房间时,他忽然对最后退出的人说:“谢青,给我一本书。”
  “什么?”谢青以为自己听错了。
  “一本书,随便什么书。”他的声音有些低。
  谢青不再敢追问,从整面墙的书架上找出一本书,放到他的手边的藤木桌上。在门关上的瞬间,谢青看到,程牧阳只是安静地打开那本书,覆在了自己的脸上,继续靠在躺椅上休息。
  一动不动,仿佛已经再次熟睡。
  整个房间里,只有监测仪器的规律声响。
  一本书带来的黑暗。
  隔绝了程牧阳所有的视觉和听觉。
  农历新年。
  比利时。
  东北部的一个城堡,建于18世纪。曾居住过一个贵族家庭,但因家族破败,在男主人去世后,整个家庭都搬到了首都布鲁塞尔。
  而这个城堡被非常低调的英国人买下来,重新翻修。
  城堡的塔楼,可以直接通往封闭的天台。
  南北坐在天台的长沙发上,看天台玻璃外热闹的人。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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