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霭九重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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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霭九重城- 第8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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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皱眉:“不对,大哥,毕定是出了什么事,否则你不会这么着急!不能告诉我么?”
  贤王被问得急了,忽地喝道:“不错,是不能告诉你!缌缌,你到底想问什么?你问了又有什么用?朝廷上的事你能解决吗?”
  蔚缌怔住,半晌,悄悄垂下明丽的双眸,缓缓吐出一句:“对不起。。。。。。我不问了,你别生气。”
  红珊心生不忍,堪堪向前一步:“蔚公子。。。。。。王爷,蔚公子也是一片好意。”
  方晏不耐地挥挥手:“下去吧!今日你私自替他递折,我还没罚你呢!下去。”
  红珊默默地叹了口气,主子这种气话这几个月来也不知听了多少,也许真是蔚公子所说的孕后焦燥,只不知如此下去,主子将来的性格会不会有所改变,说实话,这样的王爷,还真让自己感到十分不适应呢!
  敛衽一礼,美丽的宫婢慢慢退出卧房,返身关门时正见屋中人一坐一立,瞧不清贤王的表情,却蓦然发现立在烛火下的少年身形纤瘦,绝美的脸庞上挂满了不知所措的尴尬。红珊愣了愣,心里想着,毕竟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孩子啊!
  第三十八章
  屋内的气氛显得有些沉郁,蔚缌怔怔地站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也不知道该如何说才不会惹方晏生气,或许自己真的是太烦人了,以前烦大哥,现在烦方晏。
  慢慢走到床前,蔚缌不敢开口,只冲着方晏微笑,扶他慢慢躺下,替他盖好被褥,看他一声不吭地闭上双眼,渐渐鼻息均缓,没有说一句话便又沉沉入睡。
  少年静静地坐着,衣袖微微一挥,房内烛火顿熄,清清澹澹的月光透过微启的窗户带来丝丝凉意。蔚缌站起身,悄悄来到窗前,将窗户关紧,屋内顿时黑漆漆的,微叹口气,慢慢重又走回床边,一个没留神,险些被床头的矮柜绊倒。
  床上的方晏睡得很深,蔚缌摸摸他的额头,发现并没有像往常一般盗汗,不由轻轻地吁了口气。
  拉拉被角,黑暗中方晏的脸色愈发显得苍白,蔚缌知道孩子越来越大后,他的身体负担也越来越重,脾气也越来越变得莫名其妙,诸如这段时间总是若有若无地冷澹,虽然少年能够理解他性格变异的原因,却仍是感到了不适应。
  无奈地苦笑一下,蔚缌头一次开始反省,反省自己的不成熟、无担当。明明知道大哥的身体状况,明明知道大哥的心理变化缘由,明明知道大哥不愿意牵累自己,明明知道皇帝突然让大哥上朝必定是起了什么不好的念头,却仍是自顾自行,想怎么做便怎么做,无怪乎大哥会生气。
  思及此,蓦然站起身,大哥今晚说了什么,说不要害死他,不对,这其中定是有什么了不得的缘故。他在床边踱了几步,眼睛望着床上的方晏,心里填满了深深的抱歉。
  大哥,我又要违背你的意愿了,纵然无用,可是多一个人便能多一份助力,或许我有办法解决你的困扰。
  他背转身,再不犹豫,一步一步走到门边,轻手轻脚地拉开房门,跨出门槛,回身将房门重又带紧,运气提足,轻功身法用到了极处,,直往红珊所住的院落赶去。
  红珊的身份不同于王府内一般的下人,除却常在方晏身边服侍,其实自己还有一个小小的院子,就像梅疏鸿一样,她这个院子里也拨了婢女与仆役,蔚缌到时,红珊刚刚洗漱已毕坐在灯下绣着花样。
  听到婢女传报蔚公子来访,红珊微微一笑,果然不出所料!蔚缌终究忍不住了。吩咐请蔚公子进屋,自己亲手斟泡香茗。
  蔚缌顾虑到方晏一个人睡着不妥当,并未绕弯子说话,开门见山地询问:“红珊姐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红珊纤手执壶:“王爷吩咐了不许告诉公子。”
  少年皱皱眉:“姐姐放心,我纵然知晓也不会与王爷提及。”
  红珊双手奉茶:“其实王爷说得没错,这件事你即使知道了也没有办法帮到他。”
  蔚缌接过茶杯,沉吟着:“能不能帮到现下还说不定,姐姐且说说看,或许我能想到好的主意也不一定啊!”
  红珊定定地看着他:“公子难道真地猜不出发生了什么事吗?”
  蔚缌举杯微抿一口:“我心里大体有数,只不知现下事情糟糕到什么程度了。”
  红珊叹了口气:“本待不欲告诉你,不过,王爷的身体让人堪忧,这件事蔚公子或许能帮上忙。”她慢慢地放下茶壶:“如果蔚公子愿意跑一趟的话,也许皇帝会卖你一个面子。”
  蔚缌看看她:“你还是没说究竟怎样了。”
  红珊笑笑:“华府被封,家产充公,太妃遭禁,生死未卜,这种情况王爷能不忧心吗?”
  蔚缌的眼光有些复杂:“大哥希望得到什么样的结果?”
  美丽的侍女缓缓坐下:“奴婢猜想王爷要求得也不多,陛下看在王爷的面子上总不会对华氏赶尽杀绝,但是太妃她。。。。。。”轻轻地叹息:“太妃是整个谋逆事件的指使者。。。。。。”
  蔚缌点点头,站起身冲着红珊抱拳一揖:“多谢!”
  红珊微微一笑:“公子莫不是想到什么好的办法了?”
  少年笑了笑,笑容微带苦涩:“现下还想不出,不过,总不出三日这件事便会有结果了。只是不管我做了什么,希望姐姐不要告诉王爷。”
  红珊望着他:“王爷总会知道。”
  蔚缌摇摇头:“不会,我不想惹他生气!”他似乎有些失意,微微垂下双眸,转身向门外走去:“打扰姐姐歇息,蔚缌深感不安。”
  红珊没有吱声,明澈的双眸望着少年挺拔的身影消失在蒙蒙夜色中,心下莫名一跳,自己私做的决定究竟是对是错,这会儿倒反而摸不清楚了。
  冬夜显得格外的寒冷,蔚缌脚下匆匆,或许是因为心情颇有些沉重之故,竟提不起劲力施展轻功,只沿着小径往主院走去。
  绵长的青石子路就在脚下,蔚缌突然起了几分恍惚,红珊的意思再明白不过,她认为只要自己再次进宫定能挽回太妃的性命,可是。。。。。。蔚缌下意识地放慢了脚步,自己对皇帝真有那么大的影响力吗?
  寒风吹过光秃秃的枝条发出低嘶般的吼叫,这叫声莫名让蔚缌下定了决心,不管了,死马当作活马医,且先试一试,实在不行,用武力也要让皇帝网开一面。
  蔚缌想着自己的功力精进了不少,对皇宫也有所了解,大哥给的那张图详解细说,早已背得烂熟,只是不曾料到,居然还要再次进宫,这一次,纵算被扣留,都是不能心存尤怨了。
  他本是一脑门子的心思,又没有什么江湖经验,或许也想不到在这王府里竟然也会有人跟踪自己,尚未及回神反应,匹练般的剑光便直直刺了过来。
  蔚缌发现时剑光已快刺入胸口,危急关头横身一跃,左臂一阵激痛,长剑带着血珠拔出,少年下意识捂住了伤口,定神瞧向偷袭之人。
  这一瞬间,蔚缌张大了嘴,完全想不出促使对面这个人偷袭他所应具备的任何原因:“梅。。。。。。梅总管。。。。。。是你?”
  梅疏鸿提剑而立,风华卓绝,眼神比冬夜的寒风还要刺骨透凉:“想不到你居然能避开这一招,倒是小瞧你了。”
  蔚缌点住伤口周围的穴道止住流血,惊讶的神色渐渐褪去:“梅总管,在下并未得罪过你。”
  红衣人一脸的愤恨:“我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半夜三更的,你出来乱晃想做什么勾当?”
  少年的怒火不知为何一下子被他引了上来,冷笑道:“蔚缌自住进王府后,向来随心,王爷尚不曾问我,梅总管也未免管得太宽了。”
  梅疏鸿缓缓举剑:“不要把王爷抬出来吓唬我,蔚缌,别人都想不到是你作祟,可我想到了。皇宫守卫森严,你哪来那么大的本事,轻轻松松便从宫里逃了出来?也就王爷对你有情,任你欺骗!”
  蔚缌变了脸:“梅疏鸿,你什么意思?”
  红衣人冷冷道:“我的话说得还不够清楚吗?王府有密卫守护,太妃也一直甚是谨慎,这么多年皇帝都没有发现什么,怎么一下子全都被揭穿了?蔚缌,我夜夜在府里巡察,今夜终于让我逮到了你。”
  蔚缌气得浑身发抖,咬牙道:“你。。。。。。你真是不可理喻!”
  梅疏鸿眼神一变:“是你做贼心虚!今日我定要将你擒下交由王爷发落。”此人性子倒挺急燥,说动手便动手,长剑挽出一道细密的剑花,直奔少年面门。
  蔚缌瞧出他功力不弱,实是想不到这个平常看上去文文弱弱的书生居然身怀绝技,也曾听方晏提起梅疏鸿不懂武艺。。。。。。蔚缌心头一纠,难道是方晏故意隐瞒?
  剑光带着凌厉的冷意奔袭近前,蔚缌想动手却又觉得这架打得全没趣味,脚下微一错步,险险躲开了这一剑。
  梅疏鸿不依不饶,竟然反手又是一剑刺来,蔚缌叹了口气,自己有这么可恶吗?剑剑直冲要害,这位梅总管看来对自己有很深的心结哪!
  不能和此人动手,虽然不清楚为什么方晏会隐瞒梅疏鸿会武一事,可蔚缌却知道这个人与方晏的关系非同寻常,若自己受伤倒也罢了,倘是一不小心伤了他,岂非要让大哥为难?
  不想再多做纠缠,蔚缌身形跃起:“我累了,梅总管若是喜欢,尽可在这儿练功,恕在下没时间奉陪。”脚下轻点,人已滑出三丈之外,耳听着梅疏鸿愤恨的大骂声,不由暗暗苦笑,莫名其妙招来这种事情,果然是流年不利!
  主院内仍旧静悄悄的,蔚缌推门进屋,正要回身将房门重新关紧,却听身后熟悉的声音不带丝毫感情地响起:“深更半夜的,你去哪儿了?”
  蔚缌回头,昏暗的光线下,方晏已自行坐起,外衣随随便便披挂着,斜斜靠在床栏旁,眼光如炬,正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
  少年讪讪地走过去:“你醒了,怎么?是不是觉得不舒服?”
  贤王看着他,眸光深幽,缓缓摇了摇头:“没有!你去哪儿了?”
  蔚缌笑道:“睡不着,在院子里随便走了走。”
  方晏挑高眉角,指向他的左手臂:“这里怎么了?”
  蔚缌低头一瞧,原来适才被梅疏鸿刺中一剑,虽然不深,可衣服却被割坏了,半落着露出胳膊上的伤口。
  伸手捂住伤口,随便找理由解释:“在外头练功时不小心被树枝割伤了。”
  方晏复杂地看他一眼,倒也不曾多问,穿鞋站起点亮一盏烛台,又从柜子里翻出一盒金创药,走回蔚缌身边,眼看着伤口旁煳满了殷红的血迹,不由皱眉:“怎会伤成这样?”
  挑了药小心地涂沫,清凉的感觉渗进心里,蔚缌低声唤道:“大哥。。。。。。”
  方晏收起药盒,伸手抚了抚他的脸庞:“总是这么不小心。”
  少年惊喜地抓住他的手在脸上蹭了蹭:“大哥。。。。。。”
  方晏拉着他坐到床边,低声道:“别总是让我担心!”
  蔚缌开心已极,积极地替他解下外袍,脱了鞋子,扶着他躺好,然后飞快地除去自己的衣物,一骨碌钻进被窝里,让方晏背对着自己,两人紧紧靠在一起。
  方晏握住他绕到自己胸前的手,轻轻捏了捏:“小心不要碰到伤口。”
  少年满不在乎:“这点小伤不要紧,大哥,这段时间孩子动得厉害吗?”
  贤王轻轻笑着:“是挺厉害的,小家伙看来很健康。”
  蔚缌将脸埋进他柔软的长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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