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宠皇后(全文+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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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宠皇后(全文+番外)- 第2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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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混球,你也敢调侃老子?!”

    熊大荣一把就将瘦小的周宗的衣领提了起来,怒睁着双目,板着脸教训他。

    打了胜战的军中,仿佛气氛都平和轻松许多,唯独秦王的眼中,秦王的身上,仿佛不曾有任何的喜悦。

    他落在任何人眼中,依旧那么疏离,冷淡,漠然,仿佛输赢胜负,不在他的意料之外,更不会影响他。

    “明日,熊大荣,你带人回京。”

    秦昊尧的目光,直直落在远方苍穹,一只孤鹰高傲飞翔着,在远山之上旋绕几圈,最终消失不见。

    他面无表情,却又万分坚决刚毅,丢下这一句话,已然是发号施令。

    “王爷不回去?”

    熊大荣跟周宗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他们都不无诧异,毕竟领军打了胜仗的人是秦王,秦王更有资格也有立场风风光光带着几千将士回京,接受荣耀跟封赏。

    “本王还有一个地方要去,晚几日回京。”

    黑眸一暗再暗,无人可以窥探他此刻的眼神,他调转马头,倨傲的面容之上,没有任何的喜怒。

    除此之外,他不需要对任何人,再做出多余的交代。




第140章秦王得知真相

    “这里便是郡主曾经生活过的地方,爷。”

    足足在路上耗费了两日时间,除了王镭作为可靠信任的随从,他不曾从军中带来任何人护卫,两人换了轻便的常服,来到最终的目的地,是丘垚城最偏远的一个小镇,鸣萝。

    当年穆槿宁在一年之后获得自由,成为一个普通百姓,便是搬离了官服,在这儿活着。

    “吁——”秦昊尧勒住缰绳,骏马不再往前走着,王镭曾经来鸣萝盘查过,当然更加熟悉,绝不会出错。

    但他看到的时候,还是不无错愕,黑眸半眯,俊颜上不快淋漓。

    “这里?”

    秦昊尧的浓眉,满是狐疑,不禁紧紧皱起,他不是不曾预料过她的艰辛生活,却从未想象出是眼前这一幅惨淡光景。

    面前的一座小屋,甚至不若寻常人家的低矮平房,是一间破败不堪的屋子,面对的是无人的旷野,屋顶上盖着稻草,连一片瓦片都没有,前几天下了一场暴雨,这屋内满是水洼,想必最怕的是绵绵阴雨的时候,古旧的木门之上,还贴着一副春联,看上去有些时候了,连鲜红的颜色都变得浅淡,“春日祥和幸福年,彩灯高照平安门。”上面潇洒的字体,是他并不意外更不陌生的,连一副几文钱这般廉价的春联,都是她亲笔写的应景迎节,他对她当下的贫困潦倒,仿佛更深入了解了几分。

    很多事,不亲眼看到,或许根本无法体会的那么深刻。

    而,一切,仿佛才恰恰开始,真相现实,像是一把尖锐的刀子,他越是靠近,他却已然预知,越会被刺的更深,更痛,更苦不堪言。

    但事已至此,他既然花费了时日要专程来揭开一切未知的谜底,他便不是轻言放弃的优柔寡断。

    秦昊尧黑眸扫视眼前的景致,从马背上一跃而下,拍了拍周身的灰尘,面色冰冷,他突然想起刚回到京城的时候,他初遇崇宁,她跟随着傻子郡王在街巷上拾捡铜板,一文都不放过的耐心仔细,毫不介意任何人的目光,那般坦然面对,竟也是被生活所逼衍生的从容淡然。

    这种地方,也能住人?

    他不得不正视,从官府脱离了官婢的身份走出来的穆槿宁,跟街头流浪生活的乞丐,又能有何等区别?!郡王府虽然并无真正权势,至少她也是被当成大户小姐供养出来的,要她这样的小姐,如何在塞外生活?当下的她,一无所有,并不可耻,理所应当。

    “推门。”

    两个字,他的嗓音冰冷的不带一丝感情,王镭点头,走到秦昊尧的身前,推开门去,古旧的木门,发出吱呀的苍老声音,他迈过低矮的门槛,这屋子并不大,一眼望过去,就看到了尽头。

    这个屋子的家俱布置,简单的太过让人寒心,只有一张方桌,两张木椅,一张靠窗的木床,再无其他。窗口上贴着几张红色窗花,仿佛是唯独让这间屋子有丝毫人气的物件,也是斑驳褪色。

    他闭上眼,眉头始终无法舒展开来,一股湿漉漉的霉味迎面而来,根本嗅不到在这里生活过的任何片段。过年的时候,她也曾经在王府中亲自剪了窗花,让下人贴在窗户门楣,他不曾忘记。

    那一朵朵鲜红张扬的红色,曾经让他眼前一亮,他在她的眼底看到对将来的希冀,偏偏此刻的暗红破碎的窗纸,却烧红了他的双目,让他根本无法忘记她开怀时候的绚烂笑靥。

    那种眼神,那种笑容……让人无法抑制心痛。

    这个屋子,并无任何的古怪,古旧的屋子,墙角甚至已然开裂,仿佛只需一场暴风雨,这一个容身之所,就要全部倒塌崩离。

    塞外的乡野之地,的确是贫瘠的让人无法习惯,这样的生活,不只是贫困潦倒而已,而是——几乎不让人察觉到生活下去的希冀,枯燥乏味的仿佛扼住人的脖颈,让人苟延残喘,活着,就只是活着而已,并无别的意义。

    她并不常常提起在鸣萝的生活,就算说起,也只是只字片语,一句带过,平淡,安静,知足。

    那些话被他听到的时候,刺耳,而如今他亲眼所见,更刺眼。

    虽然过着这般无法忍耐的贫瘠生活,但她在秦王府内,却从未跟他撒娇讨要过任何一件精致不菲的玩意儿。

    她当真是变了。

    这样的环境,生生扼断了她过去的脾气品性。

    仿佛被千斤巨石压着,他的心受了重击——人人都说她背弃他,是因为贪恋荣华,她根本毫不在意,秦王府内的生活都足够让她餍足满意,她如何又会对后宫的荣光更加艳羡贪恋?!

    可,难道要她相信,她进宫是因为在皇上的身边,比待在他的身边更快乐?!

    他有他的骄傲,有他的尊严,对这样的女人,难道还要他去抢夺?!只是不去抢夺,也不过让自己更加纠结难熬罢了。忙碌的军中生活,紧绷的战役情势,让他最终淡忘了她,只是如今一切已成定局,为何他还是居然为了她,只身前往这里,只为了要一个真相?!

    他都无法彻底看清楚自己的心。

    如果他当真不在意这样背叛自己的女人,一个留在天子身边依旧可以绽放灿烂笑靥的女人,他又何必不顾辛苦来到鸣萝,来走入她独自生活的记忆?!

    以往再好奇,他也不曾萌生过亲自来一趟鸣萝的念头。

    秦昊尧漠然转身,他站在门口,他沉默了半响,再度回过头去,他在这儿,见不到她往日的身影。

    “在那里,我也曾经有一个树洞——”

    她跟他一道在元山骑马赏景的那日,她曾经含着笑意诉说,一脸柔情。

    此刻,这一句话,也在他的耳畔回响。黑眸扫过这一个狭小空荡荡的屋子,他陡然心口一阵,一脸阴沉地扫过那个同样空荡荡的庭院。

    她说的那里,他觉得自己已经找到了。

    没有任何花草,黄色的泥土上,几乎寸草不生的贫乏。唯独那院子中央,有一棵仿佛跟小屋同样年纪的老树,如今已经是夏日,应该绿树成荫,但光秃秃的枝桠上却不见半片绿叶,更像是在萧索冬季不曾醒来,仿佛十里之内唯一一棵活物,却也早已没了生机。

    黑眸落在树干的下半段,他绕着这一颗老树走了一圈,蓦地止步脚步,眼底顿时有了不小的波动。

    他俯下俊长身子,面无表情地伸出手掌,触碰那一个树洞的粗糙边缘,触碰那干燥龟裂的土地,心中不无触动。

    他的手掌,拂过那老树的树干,落于那一片黄色泥土之上,他的眼前有些许温热,仿佛依稀看到那个少女的身影,她倚靠着树干而坐的土地,他也正坐着,仿佛清风之中,还残留着她的温暖气息。

    他却无法得知,她坐于这一棵死去的老树之下的时候,心中是想着什么事,是怀念着什么人。

    那个人,会是他吗?

    他已然不愿等待,将拳头深入树洞之中,他的胸口太过沉痛,哪怕一瞬间,都不愿再等下去了。

    “爷,要取什么东西,让属下来吧。”王镭不清楚秦王的用意和目的,在身后说一句,秦昊尧却始终面无表情,更无回应。

    他的手指,在这一个不浅的树洞之中,蓦地触碰到一个冰冷坚硬的东西,他面色一沉,五指一收,费了几分力气将那个物件掏了出来。

    他的猜测,已然成真。

    或许那时的崇宁,还不像如今这般复杂,难以揣摩。

    王镭细细望着,并不是什么古怪的玩意儿,而只是一个木匣子,木头而制成的,木面并不光滑,偶尔看得到虫蛀的洞眼。秦昊尧眸光深邃,望向木盒子的空档处,那里正悬挂着一个铜色的小锁。

    木匣子上了锁。

    她不带走,也不愿任何人打开。

    上了锁的,岂止是这个木匣子,而是她的心。她回去的时候,甚至没有将这些信带回去,她早已将年少时候无用却又让她痛苦不堪的感情,丢在这千里之外的塞外了。

    她的很多话,都倾诉给这一个毫无生气的树洞,漫长的岁月,将这些全部埋入地下,永不见天日。

    他的心中,愈发涌入了别样的难堪,侧过身子,一把抽出王谢手中的长剑,挥剑而下,啪一声,锈了的铜锁被劈成两段,孤零零躺在地面。

    说不清心中是何等情绪,秦昊尧利落干脆打开那个木盒,其中塞得满满当当的,不是别的,正是一封封的信。

    他找到了,她将过去隐藏埋葬的这一处坟墓。

    厚厚实实的信纸,早已泛黄,甚至有几封,都被蛀虫咬了一半。

    捧着这一个木盒子,他回到下榻的客栈,将自己关在屋子之内,他花了一整夜的功夫,读完了这些信,一共是三十二封,记录的便是她一路上到官府的点点滴滴。

    像极了,崇宁会做的事。

    她哪怕再灰心沮丧,在到塞外的第一年,心中并未曾彻底磨灭对他的想念,他……让她恨,让她怨,却也让她不得死心。

    她写的,都是好的事情,即便在他眼底是苦涩无奈委屈的,在她的笔下,仿佛也成了让人欢喜的事。

    她在官府学的本事,让她学会懂事,学会温顺,学会为人着想……她反省,她认错,她批判,她悔改,她……学着抹去自己的棱角,学着浴火重生。

    而在官府挨打了,哭泣了,受委屈了,人情冷暖,卑微轻贱,饥寒交迫,疲惫苦累,她只字未提。

    第三十一封信跟第三十二封信的时间,隔了约莫八个月之久,仿佛她一度将他遗忘,却又不知为何,她会鼓起勇气去给他写最后一封信。

    或许,是给记忆中的秦昊尧罢了。

    最后一封信,应该是她被剥除了官婢的名号那一日写的,寥寥数字,却让他的心中压抑苦痛。

    我可以离开官府了,从今日开始,不再是奴婢,虽然只是一个庶民,但依旧是个值得庆贺的日子。我对着明月许愿,只愿意你可以跟我一样心想事成。

    我想忘记在我跟紫烟身上发生的所有事,把昨天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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