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宠皇后(全文+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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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宠皇后(全文+番外)- 第30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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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因为他不曾要亲侄子的性命,但太子欺骗了穆瑾宁的信任逃出宫之后,就精心准备了这一场鸿门宴,要血刃亲皇叔。

    他从来不曾如此任人宰割,只有他算计别人,没有人敢如此胆大妄为。

    他气愤的是,太子工于心计,反咬一口。

    “对。”他冷着脸睇着眼前的女子,只是一个字,就将穆瑾宁推入万丈深渊。

    她清楚,她再无反驳的机会。

    她双腿一软,跪在他的脚边,秦昊尧看着,依旧不曾有任何动容。她的眼神愈发空洞,探出一手触碰着螓首上的素髻,指尖掠过一抹冰凉,随即手腕一翻,直直朝着自己的心口刺去。

    秦昊尧眼疾手快,他只不过从她的身上抽开一瞬的目光,眼前一道银光一闪而逝,他只觉得如此默不作声的穆瑾宁不对劲,一手扼住她的纤细手腕,只见她手心紧握的正是一支素面银簪,簪子的尖端,早已刺入粉衣。

    她当下就紧皱眉头,咬紧牙关,面色死白,可见一定是穿透过了肌肤,他满心怒火,低吼一声。

    “穆瑾宁,你疯了?”

    “我不会食言,也不会失信于人。”她却不曾松手,哪怕他的手掌扼住她的纤细手腕,用了不小的力道,她还是将银簪往心口送。哪怕只是浅薄的皮肉之伤,也总是让人无法忽略那疼痛。她的眼神越来越幽暗,额头青筋微微颤抖,每一个字,几乎都是咬牙切齿说的。“当初是因为我的心软而犯下的错,却没想过会给你带来这么多的麻烦和危机。”

    秦昊尧没想过她如此坚决,哪怕瘦小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红,她还是不肯让银簪轻易被他夺去,他隐约嗅到血腥滋味,黑眸愈发阴鹜,恶狠狠地斥责:“还不松手?”

    他却又不忍心再加大力道,那么纤细的手腕实在经不起他用全力,若是面对敌人他可以不惜一切,但因为是她,他只能有所保留。看她如此偏执,秦昊尧只能松开她的手腕,一手紧握银簪尖端。

    因为他用的力道之大,簪子刺入他的手心,鲜血从他的掌内一滴滴淌出,他五指指缝之中隐约可见殷红血色。

    她见状,突地松开手,身子一晃,软瘫在地。

    他将被大力折成两段的银簪往身后一掷,冷着脸摊开手掌,手心一片血红,穆瑾宁怔了怔,双唇颤动,迟迟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的双眼几乎都染上血色,所有的一景一物,都是鲜红的。

    秦昊尧黑眸冷沉,看她脸色如此之差,他也不想再谈方才发生的事,他越是愤怒,她也越是不好过。他的俊长身子前倾着,伸出手来,轻轻解开她粉衣的衣襟,拨开白色里衣,露出嫩白色兜儿,这才看清楚她心口的一点红色。

    他重重叹了口气,他的确是气不过,那些刺客一口咬定是太子派来的,大怒之下他才会如此咄咄逼人,没想过要将她逼上绝路。他的手掌覆上她的心口,几乎这一只血手都覆着她的丰盈,两个人的伤口之中汩汩而出的鲜血,渐渐汇合纠缠。

    他最终还是不忍心,彼此沉默不语,任由两人的血液融为一体,仿佛这辈子都绝不会抽离开来。

    “到底为何那么想帮他们?”

    秦昊尧浅浅叹息一声,黑眸之内涌入些许暖热,手掌的温热肌肤之下隐约触碰的到她的心跳,他不知若是他再迟些夺过这一只银簪,或许此刻抱着的便是一具没有心跳的尸体。

    “夏侯柔已经有一个多月的身子了。”她也顾不得如今他的动作有多暧昧,多亲密,垂着眼眸,粉唇之中溢出这一句话来。

    秦昊尧的身子一震,拧着俊眉看她,嗓音有些低哑:“这就是你答应帮他们的原因?”

    她抬起有泪的眸子,久久凝视着他,默默轻点螓首:“我虽然做了不少错事,但不想再造孽了。他们都是善良的人,又是真心相爱,我不想你再夺去他们的希冀。明白当初你有你那么做的原因,我知道哪怕跟你说清楚,你会让人逼着灌下药也绝不会让夏侯柔生下这个孩子。”

    秦昊尧满心复杂,她说的没错,他的性子绝不会容忍在这么关键的关头,再多事出来。

    哪怕穆瑾宁尽心说服,他也不见得会仁慈放过。太子早于他这个皇叔有了子嗣,更会让人有可趁之机造谣生事。

    他突然觉得有些疼痛,在心中蔓延,或许是因为能够感受的到穆瑾宁的痛,因为这样的痛无法加注在他的身上,所以他会比她更痛。皇宫之中,原本就从未停息过纷争和战火,看着她渐渐筋疲力尽,他越来越不舍得,他的手掌为她拉好衣裳,将她困在怀中,他神情深远,仿佛也有些倦意:“若我放过他们一回,他们会感激吗?还不是跟今夜一样?恨不得皇宫血流成河?穆瑾宁,很多事……都由不得我们,哪怕你不想走,风也会推着你走向前。”

    风,推着他们走向前,风不停,他们也无法止步。

    她的神智仿佛被抽离了大半,整个脑海之中沸腾混沌,睁开着水眸,眸光却迷离闪烁,她的眼前仿佛隔着一层雨帘,迟迟看不清他。

    “这辈子,我的双手绝不可能是干净的,我不杀他们,或许他日你我就会因他们而死。也许你无法体谅,但还是希望你可以理解,我不得不这么做。”

    他的手掌停驻在她的后背上,她的瘦弱让他更加怜惜,黑眸一沉,宛若幽暗的黑曜石,在暗暗闪耀着冷漠的光华。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这世上,任何人,都可能会变成自己的敌人,哪怕是血缘至亲,在皇室之内更显敏感禁忌。

    秦昊尧比任何人都更清楚,高处不胜寒,身为帝王无疑是世上最孤独的人,但他所幸还有她陪伴。此刻,他相信她说的都是真心话,她已经完成了自己的夙愿,想跟平凡人一样风平浪静地活着,不愿背负任何人的怨气和性命他不难理解,他恨得——只是太子,只是那一个看似文弱却利用了穆瑾宁的人。

    穆瑾宁紧紧闭上眼眸,她想用自己的办法维系最后的平静,但最终还是失利了,她什么都无法挽救,同样,也无法阻拦什么,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最终也只是凝结在长睫上,迟迟不曾落下。满心苦涩酸楚,无奈无助,她无法克制,她似乎一步步走入死角,渐渐的,无法看到最后的出口。

    秦昊尧黑眸一闪,他的手掌轻轻从她的螓首黑发上抚摸之下,一遍遍,任由自己的指节穿透在绸缎般的青丝之内,唯独俊美的面孔上,宛若阎罗一般无情冷漠:“他一定是安排了夏侯柔特意跟你说这一番话,要你同情怜悯他们,偷偷放他们出宫,好伺机而动,卷土重来。其实谁也说不准,夏侯柔是否当真有了皇嗣。”也许,这些不过是冠冕堂皇的借口罢了。

    “她绝不会跟我说谎。”听秦昊尧这么说,她不敢相信,咽下满满当当的苦涩,如鲠在喉,沉默半响,这一句,最终还是溢出了唇边。

    “若是秦玄让她说谎呢?你方才不也说了,他们是真心相爱,为了自己的丈夫,说一句谎言声泪俱下,可以解救太子走出被幽禁的困境,她也会觉得值得吧。”秦昊尧将俊脸贴在她的面颊旁,在她耳畔低声说道,眼底的冷雾,弥漫浓重,让他看来愈发孤傲生冷,宛若整个人的背后,都散发出来强大的气势和阴暗的气息。

    她蓦地无言以对,挣脱出他的双臂,满面错愕怔然,眉头紧蹙,如临大敌。

    是,感情是甜蜜的,也是可怕的,为了心爱的人,没什么做不出来。

    若是夏侯柔——她只是利用怀上孩子的借口利用自己呢?

    她只是为了解救自己心爱的丈夫呢?

    “除了我对你的心你不必怀疑之外,这世上,没有任何你可以相信的人,因为如今,你站在我这边。”秦昊尧伸出右掌,如今血液已经干涸凝固,他扯唇一笑,显得平静亲切,手掌贴在她柔嫩面颊上,唯独对她的温柔情意,不像是作假。

    让她真正寒心的,正是秦昊尧的这一句,除了他,这世上没有她可以相信的人。

    她走到这一步,已经不能相信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

    人心,更不可信。

    她突然不知,她继续活着的理由是什么……她最初想要的,难道就是这种生活吗?尔虞我诈,勾心斗角,过去亲近的人,善良的人,都可能为了一己私欲,埋下可怕的险境泥淖,最终存活下来的,一定是内心狠毒之人。

    她似乎看到自己站在荒漠之中,拖着长长的影子,走的越来越远,她甚至不清楚,自己会走到何处才停下脚步。

    但仿佛,她已经走上了一条不是她所希冀的路。

    “我也低估了秦玄这家伙,以前看着文弱温和,没想过跟他父皇一样歹毒。看着我胸口这么深的伤,你被他利用,也该有个教训了。”秦昊尧的眼底,一抹精光一闪而过,他的手掌从她的面颊上滑落,顺势搂住她削瘦的肩膀,说的语重心长。

    她的耳畔,传来秦昊尧的话,似乎她听得清楚,却又似乎没到心里去。她若有所失,呆坐在原地,眼底有些悲悯和惆怅。

    她不得不相信,做错的,是她自己。

    她犯下的过错,几乎颠覆了一切。

    ……  
 

第191章 让我来造孽,肯定不是你

     

“你说的没错,绝不会再让你靠近这些歹毒之人,往后这么多年,不会让你被这些事牵扯进来。”他的俊脸一沉,说的宛若狠毒誓言,他决绝笃定,每一个字,都在穆瑾宁的心头划伤一道。“若一定有人要造孽的话,肯定不会是你。”

    是让她彻底罢手的意思,这些权力争夺,他不希望她再惹祸上身。她淡淡睇着他,视线与他的眼神交汇,只听得秦昊尧神色一柔,站起身来,低声道。“上回,我是多心了,我应该相信你,你也跟我一样想要拥有彼此的孩子。”

    她压下心中的莫名情绪,脚步有些虚浮,走到屏风之后取来一盆清水,以白布为他擦拭干净右掌的血迹,如今她越来越觉得,没有开口的资格。

    仿佛这辈子,她只能甘于当一个冷血之人,不该有任何一丝的怜悯同情,感同身受。

    看着她温柔地为他擦拭手上血迹,如今越发明朗,手掌心被银簪刺伤的痕迹明显曝露在两人面前。

    他任由她沉默不言,她收拾了方才慌乱的情绪,平静走到茶几边,重新取回伤药为他涂抹一遍,再度耐心为他手掌覆上纱布,她一圈一圈绕上过虎口,眼神仿佛平息清澈,只是心中的那些话……最终还是无法跟秦昊尧坦诚。

    她仿佛将自己的心,一圈一圈缠上纱布,几乎整颗心都包覆的喘不过气来,才最终放开手。

    若不是他拼命从她的手中夺过银簪,即便不会致命,她也会受不轻的伤。

    他,是因为保护她。

    虽然他的保护,也曾经让她觉得窒息,但她不能抹灭他的初衷。

    如今只是皮肉之伤,但因为在胸口,总是很难忽略疼痛,哪怕她只是抬起手来为他包扎,胸口的小伤口,还是被牵扯的隐隐作痛。

    若是她跟他坦白,她回到皇宫这么久,从未想过还会为他生儿育女,是否他才会真的生气发火?

    因为心虚,因为此刻情绪变得更加古怪,她才噤若寒蝉,紧紧抿着唇,什么话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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