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宠皇后(全文+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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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宠皇后(全文+番外)- 第5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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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们哪怕称不上满腹野心,至少面对他的时候,心也是炽热的,至于是否因为感情而炽热,他可不会如此无趣地深究。

    这世上,真心真情,打着灯笼也不好找,否则,如何称得上可贵无价?!

    唯独在十六岁的时候,丁柔跟别的女子穿着清一色的宫装站在最前排的时候,他的视线扫过她的身影,因为丁家的身份,她被安排在最容易吸引天子注目的前面几个位置,但那个时候开始——她已经是死了心,才会进宫来当他的后妃。

    他并非只是因为被这个女人激怒了,才选她进宫,但不得不提,丁柔的出现,当真伤了他的自尊,多多少少。

    不过,她不是傲慢无礼的脱缰野马,引起他想要彻底征服驯化的**,相反,她的表面来看,已经比任何一人还要谦逊,还要有礼,还要顺从。

    但丁柔的骨子里,却远不是如此。

    女人大多口是心非,表里不一,他身在帝王之家,岂会不知其中深浅?!

    但丁柔的表里不一,却当真让他好奇,好奇的是——为何她甘愿当如此无趣的女人,把身心奉献给一个根本不爱的男人?!难道,她就只是政治上无数个牺牲品之一?!

    佑爵扯唇一笑,狭长黑眸之中,渐渐涌入无声的暗潮,他抬起俊脸,眸光定在那张隐约看得清楚的面容之上,半开玩笑地调侃,实则却是暗地里的试探:“跟了朕,你后悔过吗?”

    丁柔摆放茶杯倾倒茶水的动作,却微微顿了顿,她的眼底闪过一道黯然,却因为两人都在暗处,她不必担心脸上细微的神情变化,被天子看透,窥探自己心中的秘密。因此,不免暗暗松了一口气。

    “皇上宅心仁厚,对臣妾厚爱器重,信任有加,臣妾如何会后悔跟随皇上?”

    动听的嗓音,漂亮至极的恭维话,不过落在佑爵的耳畔,却难免有些自嘲,他身为天子,若连真话假话都听不出来,也妄为王者了。不过更多的时候,他不动声色,装作糊涂,心中却装着一面明镜,谁到了他的面前,再狡猾多端,险恶阴沉,都要现出原形来。

    只是,他听了丁柔的话,并不动气,她的表里不一,从十六岁到二十岁,一如既往,他从未点破,只是因为,并非有心计,有城府,就是蛇蝎心肠,就是歹毒可怕,更何况,他看得出丁柔不是一朵有毒的花,她如此安与自我地活在深宫,如今看来,他似乎不得不欣赏她有始有终的习惯。

    至少,并非纯真无邪地进宫,而在宫里变得阴毒邪恶。

    她不单纯,却也不曾沾惹任何一分险恶。

    “这是你的心里话?”

    从佑爵的问话之中,不难听出他的低低笑声,不过丁柔却眼眸黯然许多,哪怕是说笑,她也不愿松懈一分,露出蛛丝马迹,仿佛任何一番话,都要一本正经地回应,因此,在那些个后妃的撒娇娇嗔嬉笑玩笑的衬托之中,她就更显无趣了。

    “这些都是臣妾的肺腑之言,皇上难道要臣妾把心掏出来才相信臣妾说的话吗?”

    佑爵听到她手边倾倒茶水的声响,就知极短的时间,她已经恢复自如,而方才她手边的动作稍有停顿,他却心知肚明。

    短暂的沉默。

    他扬声大笑,宛若更年轻的时候狂放不羁,潇洒自如,仿佛是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般无法停下来,笑的身影晃动,不可自制。“你还有心吗?”

    “臣妾又不是妖魔鬼怪,如何会没有心呢?”

    哪怕面对如此张狂的天子,丁柔还是以不变应万变,唯独他的笑声,几乎要将她的耳膜震破,振聋发聩,她的心头,掠过一阵阵的凉意,若此刻她掀开衣袖去看,定是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无趣。

    佑爵俊脸上的笑容顿时彻底敛去,再无任何一丝痕迹,丁柔似乎是自己天生的克星,不管他在别的女人面前多么狂放,风流,潇洒,风趣,慷慨,她都是一模一样,处乱不惊,荣辱不变。而在他的眼底,她也当真是无趣至极,就像是此刻,就连她的谈笑调侃,也是这般正经,了无乐趣。

    佑爵自认自己很有讨好女人的本事,当然了,登基为王,他不需要这样的本事,爱慕他希望得到皇帝一夜恩宠的女人,也多如过江之鲫。

    但丁柔,就像是一睹砌的高大厚实的城墙,她哪怕不动声色,也早已让他暗中碰壁许多回了。

    “有没有心,你自己清楚。”

    在丁柔的面前,佑爵总是很难维系往日在众人面前的模样,她不会刻意讨好取悦他,甚至不会挑拨撒娇,她从头到尾,从年轻到成熟,只是扮演一个妻子的角色,再无其他。但若说她是个毫无感情的木头人,却又实在刻薄,至少……佑爵亲眼看过她带着两岁大的沅陵公主,她对他们的女儿,却当真倾尽了所有的心血。

    兴许,她心胸之中身为女子残余的那些爱意,唯独用在了沅陵公主的身上而已。

    她从未想过要去爱天子。

    她被选入后宫,为妃也好,为后也罢,她不过是默默无闻地担负自己该负的责任,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没有人给她下过死规定,说进了皇宫,就非要深深地去爱天子。

    或许他该觉得庆幸?至少,她那么爱着他们两人一道拥有的女儿?!还是该悲叹,她这一生,只剩下一个公主寄托心怀而已?!

    有时候,他当真不知是像他这样的男人可怕,还是像丁柔这样的女子更残酷。

    “你进宫前,你爹曾经提过一回,你生了一场很厉害的病,到底是什么病?”佑爵的眼底有笑,但不知为何,在几乎没有任何光线的暗处看天子的脸,丁柔却只觉他此刻阴沉而可怕。

    他鲜少流露出这么一面。

    当然了,并不意味着他没有这样的一面。

    丁柔站在原地,不知是这两天还未彻底痊愈的风寒让她手脚冰冷,还是因为在黑暗之中触及此刻佑爵眼底的凉意,她的背脊之上仿佛被一条毒蛇缓缓缠绕蛇行,她几乎要咬紧牙关,全神戒备,但还是刻意让自己的嗓音,听来没有任何波澜。

    “都过去五年了,臣妾不记得了。”

    佑爵不动神色地喝了一口茶,身为天子,本不必太过费心后宫之事,也不必太好奇每个后妃身上发生的故事,他的责任,是自己在位几十年,将北国变得越来越强大,如今局势看似稳定,就像是下棋,没有一成不变的棋局。风云易变,江山易改。

    他才从大圣王朝回来,佑爵跟秦昊尧不同,他并非霸道残忍,对付女人的时候,也心知肚明不必将女人逼向绝地,咄咄逼人,不是他一贯做法。

    既然丁柔说不记得了,五年时光足以让她忘却宫外发生的所有事,包括一场没必要耿耿于怀放在心里的疾病,当然了,听上去站得住脚。

    丁柔默不作声,她并不觉得自己比其他他更宠爱的妃嫔更懂得他的心,更了解他的为人,但她却似乎隐约知晓,佑爵并非真的相信她的这一番说辞。

    她说不记得了,他就真以为她不记得。

    他不过,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不过,给彼此再留一个情面而已。

    在这一刻看来,似乎佑爵是一个很体贴的夫君,并不曾让彼此曝露最丑陋的模样,也不曾将此事推向无休止的争吵闹得鸡犬不宁夫妻反目成仇,撕破脸皮,分外难看。

    佑爵不说,但不证明他不知道,但因为丁柔依旧自欺欺人,他更是笃定当年的那段感情,曾经将她伤的很深,说不定,也是曾经在鬼门关走了一趟才回到这个世间。

    当年,谁都知晓,丁家长辈对幽王长子靖远世子颇有好感,听闻两家也有过几年往来,定是打算两家结亲,不过后来,世子娶了另一户的小姐为世子妃,而丁柔,就是在靖远世子成亲后半年的时候,进宫选妃。

    佑爵并不天真地以为——这些都是巧合。

    她进宫之后,他并不曾因为丁家的缘故而宠爱她,甚至几乎在她进宫一年后,他才第一回宠幸了柔妃。

    那一夜,是她的初夜,她是干干净净的处子之身。

    而佑爵,是她的第一个男人,是彻底拥有她身体的男人。

    当然,他并不在意,得到的每个女人都是处子,当然了,哪怕她年少时候当真跟靖远世子有过感情,丁家的家教也依旧让她秉持礼数,深谙女子矜持的道理,不曾轻易将清白献给任何人,哪怕是心仪之人。北国跟几个邻国有所不同,男女之情讲究你情我愿,并不过分追究女子的处子身,但北国女人一旦认定了男人,却比别国的女人更加忠诚。而丁柔始终不曾在感情中迷失,在看待男女情爱方面并不如此守旧的北国而言,当真是个稀奇的事。

    “朕出宫的这阵子,沅陵乖吗?”

    她弯唇一笑,垂下长睫,幽然开口。“是,皇上不必担心,沅陵每日都在臣妾身边,皇上若想念沅陵,明日去看看她吧。”

    唯独谈及他们的女儿,佑爵才能在丁柔的眼底,见到些许自然而然的温柔,她进宫这么多年,从未说过一句请求他来看看自己的话,唯独为了沅陵,她愿意跟佑爵开这个口。仿佛在丁柔眼底,他只是沅陵的父皇,而并非是她的夫君。

    丁家教导出来丁柔这样的女子,丁柔教养出来的公主,自然也不必他多费心思。

    这么想,在教导子女这一面上,他对丁柔有充足的信心。佑爵从丁柔的身影上移开视线,在黑暗之中对话,似乎不必伪装彼此的情绪。

    或许,他对丁柔而言,并不是对的那个人。

    而丁柔于他呢?

    佑爵静默不语,疲惫难以彻底遮掩,他铭心自问,他从来不缺女人,毕竟这世上美丽的女人很多,讨人喜欢的女人也很多,他也曾经将许多后妃拥入怀中,也曾在无数个夜晚,宠幸她们之中的一人,在温柔乡中沉睡到天明。

    这似乎就是千古帝王生存的法则。

    他只是在下一瞬,觉得他跟丁柔很相似。

    他们都已经从悲伤之中走出来了,结束了一小段过去,但还有更久远更漫长的路要走,要比以前,更好地走下去。

    他何必苛责丁柔不曾对自己付出真心?事实上,面对这么多后妃,哪怕面对最宠爱的丽妃跟燕妃,他宠溺呵护,却又真正地爱过她们吗?

    所谓风流,是将仅有一颗的心,分成百份千份,分给她们许多人?!

    佑爵的语调慵懒,无人察觉他今日的情绪,并不对头,他不愿再多花心思去挖掘丁柔身上的秘密,更没必要把她剥除的体无完肤。

    “朕要就寝了。”

    “臣妾为皇上铺好被褥,今儿个天气很好,臣妾特意让下人将被子晒了好半天,皇上睡着定会觉得温暖。”丁柔随即转身,走向红木大床的边缘,弯下腰去,轻轻将锦被抖落,突地一团黑影朝着她扑来,尖利爪子,在她的手背上划上几道极深的血痕,当下就血流如注。

    “喵——”

    黑影正是黑子。

    张牙舞爪骄傲不可一世的狸猫。

    从床沿跃下,优雅地坐在地毯上,高贵地坐着,歪着头舔舐着自己的爪子,金黄色的眼瞳,虎视眈眈地望向床边的女子。

    “你受伤了?”佑爵蓦地站起身来,疾步走向她的身边,一把捉住她的柔荑,凑近自己的俊脸观望,满手的血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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