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举案奇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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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举案奇霉-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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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举案奇霉》  作者:苏盎

文案:
千岁爷不爱应卯,这是整个文武百官都知道的事情。
未婚前,他搪塞的借口是,身体欠佳,体弱多病。    
婚后的借口是,开枝散叶,绵延子嗣。   
和离之后,他干脆懒得搪塞了,直接一道奏折,留下几个大字。
闲妻在逃,没空上朝。  
沈衡含泪看着皇城上的通缉令,只想说一句话。      
离都离了,就不能将她画的好看些吗?
当呆萌遭遇深萌,到底如何摸爬滚打,才能举案齐眉。
             


  ☆、第一章棺材板里爬出来的亲爹

  泰山脚下,禹城驿馆内。
  白幡高挂,四壁无尘,年逾四十的男子身穿一身藏青朝服,静静的躺在一口薄棺里。
  屋内一字排开四名仆从,都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默默垂首。床边的矮几旁,素白儒裙的丫鬟,正将一个黑色的“奠”字剪出来。
  这恍若灵堂的布置,都是在半个时辰之前放置好的,虽说匆忙了些,但大抵该有的都有了。
  若说真差了点什么,大概就是棺材里的人还没咽气呢。
  “你们记得,入殓时一定要将棺材换成上好的沉香木配玉兰雕花的,旁的木头,都没它来的考究。” 
  将死之人在薄棺之中字正腔圆的开口“出殡时的仪仗也不需太阔了,弄个百来人意思一下就行了。陪葬的东西里,张远志的字画一定要有,汝窑的瓷瓶要高脚的,林之栋的笔洗。。。
  “老爷。”其中一个管家模样的老者终于忍不住开口“林之栋去年就不做笔洗了,流传在外的都卖的有市无价,您看。”
  “不做笔洗了?”棺材里的人猛然坐起身“我床头第三个匣子里还有一个他早年做的,你拿出来给愉贵妃送过去,等我死后也好关照一下咱们府上。”
  那焦急的架势,吓得老管家频频点头。
  他跟着沈括有些年头了,眼见着他从六品殿仪做到四品大员,送出去的礼堆起来能绕护城河三圈不止。如今跟着瑞亲王祭拜泰山,本以为是个封官加冕的肥差,谁承想他家老爷却在驿馆修整的当口,把准备供奉于山顶的祭山灵石给弄丢了。
  遗失圣祖遗物是掉脑袋的死罪,他吓得不敢上报,就打算偷偷将自己埋了好留个“全尸”。
  屋内一时冷凝,门扉轻动的声音发出细微的轻响。
  微红的余晖穿过半开的门逢打在进来的女子脸上,柔和了一室黯然。
  她的面上没有施脂粉,就连头上松拢的发髻也只用了一根碧翠的步摇做装饰,一张俏脸干净澄澈。漂亮的杏眼并不张扬,顾盼之间却透着一种灵秀的韵味。一袭水色缀月白花瓣的罗裙,花瓣开的很小,淡淡的流动在裙摆之间,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沈括几乎看见她进门,就手脚并用的爬起来了,口里嚷嚷着:“衡衡过来。”
  少女清秀的脸上闪过一瞬间的僵硬。
  毕竟,不是谁青天白日看见自己的爹从棺材里爬出来都能淡定自若的。
  但沈衡是个适应能力极强的姑娘,没等沈括半只腿迈出来时就已然走过去了。
  姿态虔诚的将他塞回棺材,她柔声道:“爹,再躺一会儿吧,傍晚就得将这棺材送回去了,人家死了的二姨婆还等着明早下葬呢。”鲜少有这样“现死现买棺材”的,就这口杉木的还是三十两银子一天租来的呢。
  沈括闻言赶忙躺回去,抠着棺材板感叹:“还是你孝顺,跑了那么远给爹找棺材,旁的人决计是做不到的。”
  沈衡默默点头,觉得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那租棺材的钱就别问他要回来了。
  用帕子擦着他几日未洗的油头,她问:“那祭山石您放在什么地方了,有没有可能是在行进的途中丢失的?”她没看过那东西,只知道被他爹搂的跟祖宗牌位似的。如果不是丢在驿馆了,那一定就是在路上出了问题。
  “不可能的,”沈括摇头“那灵石临到驿馆时都还放的好好的。前天日头出来,我不过是将它擦拭了一下,放在院中晾了半个时辰就不见了。
  驿馆四周,一直严防死守,院子里除却外围巡逻的侍卫就是咱们府里的这些人。方寸大小的地方,要找早就找到了。”
  他只自顾自的说,没发现沈衡在听到驿馆院中这四个字的时候错愕的神情。
  “那祭山石,是个什么样子的啊?”
  “不过就是块巴掌大的石块,四四方方的,年头久了都有些发青了。除却那上面有块类似龙头的纹路,跟乡下压酱缸的石头没什么两样。怎么,你在哪里见过吗?”
  “哐当!”一旁剪纸的丫鬟剪子掉在了地上,直直看向对面的沈衡。
  “没见过。”沈大小姐倒是坦然,仪态端庄的微笑“不过就是随口问问罢了,时辰不早了,我和道道去药方看看您订的砒霜到货了没,要是睡不着,就让福伯给你讲话本子听吧。”
  拉着一旁呆傻的丫鬟出去,沈衡的莲步迈的依旧轻盈,只是熟悉的人都能看出那步调里比之平日的僵硬。
  沈括盯着她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良久对身边的管家低声吩咐:“我闺女的鞋好像不太合脚,你等下去买双新的给她。”
  垂柳拂岸,落霞正浓,温婉和熙的景致不由让人心怡。
  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这份心情欣赏,比如刚从驿馆疾步走出来的道道。
  “小姐,老爷说的祭山石是不是你拿走的那块。”
  湘北这边一直在下雨,仪仗行至禹城时也就放了一个晴天。沈衡说要下山砸核桃吃,路过院子中央的时候就顺手捡了块石头。那上面奇怪的纹路,跟老爷说的如出一辙。
  “您不会是将它丢到山里了吧!!”
  沈衡掏了掏被震疼的耳朵无辜道:“没有,那石头用着挺顺手的,从山里出来的时候,我就带回来了。”
  “那您还不快拿出来?!”老爷急的都快“出殡”了。
  “额。”她的面上似乎满为难,低头瞅了半天看着自己鞋面才缓缓张口“只是那东西现下不在这,要拿,也要等到晚上。”
  “晚上。。。”道道略微有些不好的预感“您把它,放到哪去了?”
  她略微叹息,将视线移向天边最后一抹残阳“我拿去填了一户院墙的狗洞,你还别说,那大小刚好合适的。”
  道道嘴角剧烈抽搐中。
  沈衡一直有些奇怪的嗜好,比如大半夜去破庙门口糊窗户,比如修葺坏掉的砖瓦,再比如拍晕乞丐将他身上破旧的布衣缝补好。
  虽然有时也会吓坏很多人,但无疑说明,她是个乐善好施的姑娘。所以当她说“一户院墙的狗洞”时,道道很自然的理解成了一户破旧的民居。
  可是当她趁着夜色站在路边,远眺红砖绿瓦的高墙时,她知道她错了。
  她实在不该对沈衡说,乐于助人不要有局限性,大户人家亦有值得帮助的地方。
  沈衡的范围确实扩大了,而且扩的极广。因为她这次填狗洞的院墙,不是员外古宅,也不是土豪旧址,而是皇上在禹城的御用行宫,凌坤殿。
  看着几个纵跃利落跳进围墙内的沈衡,她只能双手合十,默默祈祷她能靠谱一次了。
  高台水榭,玉石拱桥。
  穿梭在行宫之内的沈大小姐果然没有让她失望。
  因为她也只是在找石头的同时在里面逛了一下,歇了一会,顺便抓着泥巴糊了糊宫墙上破开的“狗洞”而已。
  “好歹也是天家府邸,破那么多的窟窿就没人看见吗?”作为一处皇家御用的行宫,她实在不能理解这些每隔半米就出现一个的“洞洞”到底是什么意思。
  “就算有人看见,也不会去堵水洞的。”一道温润的男声突然自耳后响起,在这样寂静的深夜显得有些突兀。奈何沈大小姐心思根本不在这里,不自觉就回了一句。
  “水洞?那是什么?”
  “湘北多雨,行宫之内很容易积水,所以宫墙四周都会留出些水洞用来排水。倒是你,将这里堵住,是打算下雨的时候养鱼不成?”
  这一问一答之间,饶是沈衡神经再大条也反应过来不对了。
  僵直着脊背答道:“养,养鱼的话,拿脸盆就足够了。这里是天子福地,哪里敢随便借用。”

  

  ☆、第二章最窝囊的“盗贼”

  “不知这位爷,吃的是生粮还是熟粮,这更深露重的还在外忙碌,实在辛苦。”这是跟着她那不着调的娘学的黑话。
  生粮是道上的人吃的,没米下锅,自然得寻些“生米”来煮。
  至于熟粮嘛,那是官家才能吃的饭。潜意识里,她自然希望“偶遇”的,是位嚼生米的“同行”。
  但是对方很快打消了她所有幻想,因为他是。
  “吃皇粮的。”
  “在下是来偷盗的。”
  伸着满是泥浆的手,沈大小姐承认的十分干脆,且供认不讳的晃动着手里的麻袋交代:“未遂。顺过来的东西都在这里,还没来得及搬呢。您要是觉得碍眼,我立马给您放回去。”
  那里面,是她捡了一路的石头并几朵雨后生出的“狗尿苔”,不过就是挖了个皇帝老儿的墙角,应该不算什么大罪吧。
  真不是她没出息,她如今背后空门大露,若是动起手来,就算再快的速度也必定是吃亏的。
  手间腕骨倏的一麻,那不甚大的袋子已然落到了背后人的手中。
  “你们这个行当,已经拮据至此了吗?我竟不知,宫里的石头也能卖钱了。”他的声音很好听,略微低沉,不疾不徐。
  沈衡听后却十分愧疚,只觉平白辱没了盗贼的威名,但也只得硬着头皮解释“能,能卖啊。大人长居深宫,不知晓外头的行情。宫里头的东西,不论什么都算罕物。就说这墙角的石头吧,它。。。它长期吸收天地之灵气,日月之精华,历百年之轮回,那都是沾了龙气的。大户人家,最喜欢收集这个供奉在祖宗牌位底下,为的就是祥瑞二字。”扯到最后,自认为还算通顺,且渐入佳境。
  “这东西市价如何?”
  “差不多,三百两吧。”,她斟酌着开口,像样的碧玺也就这个价了。
  然而对方似乎并不赞同“只三百?前些时日不是三千吗?”
  “三千两买块石头?!我能不能问一下,买的人被驴踢了多少脚?”她下意识的感叹,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傻了。
  凌坤殿珍稀玉器数不胜数,单说脚下的汉白玉石也能值个千八两银子。冒死来行宫一趟,哪个偷儿会挑不上千两的东西拿?
  她才是那个被驴踢了脑子的人。
  身后久久没有听到回音,那样沉默的寂静让沈衡一阵心虚。
  正思量着如何应对时,听见他慢条斯理的说。
  “原来你也知道石头不值钱。回去多读些书吧,再编瞎话的时候也用的上。”
  如此,沈衡终于悟了。他从一开始关心的就不是石头的价格,只是抱着一种很认真,很诚恳的态度,在耍她。
  再忍下去,是不是有点窝囊?她想了想,确实,窝囊。
  “多谢大人提点。只不过,小女子三岁就会背三字经了。”她这般说着,右手已然拔剑出鞘,回身就是一记翻花落叶横扫过去。
  方才那番胡诹,本来就是为了查探清楚近处可有旁人。既然探出的内息只有他一人,当然要搏上一次。
  这算是孤注一掷的打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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