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举案奇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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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举案奇霉- 第4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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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括一时成了众矢之的,所有矛头都指向了他,人证物证俱在,朝堂之上百口莫辩。
  他是圣上钦点的监考官员,监守自盗无疑是在打圣上的脸。收押待审,已经算是格外开恩了。
  “那您,到底有没有给魏大人塞字条。”
  她爹的胆子,她是知道的。莫说是三十万两了,就是三万两都能吓得他双腿打抖。
  然而这次的答案却出乎意料的让她震惊。
  因为他,
  “字条,确实是我塞给魏大人的。”
  沈衡“!!!”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章跳梁小丑

  沈衡从大理寺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小泉公公的白眼在月光地下就像两盏指路明灯,让她不至于在这片夜色之中找不到回家的路。
  到了自家门口时,她本是想感谢他一下的。奈何对方脸上不屑与她为伍的神色太过直接,以至于她没太好意思请他进门喝盏热茶再走。
  道道一面端着个碗在院子里转圈一面问她。
  ”小姐,老爷怎么样了?有没有被严刑拷打啊?有没有被屈打成招啊?奴婢担心的连饭都吃不下了。“
  她低头看着她碗里的面条,觉得甚是欣慰,她吃的确实不是“饭”。
  “现下还没有提审,所以你说的那些,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发生。”
  “短时间内不会发生?那就是有可能会发生了?小姐,老爷不会是真的。。。”
  沈府的人都知道,越是鸡毛蒜皮的小事,这父女两闹腾的越大。反倒是真出了什么大事的时候,他们会将情绪控制的很淡很淡。
  道道从来没见过沈衡这般认真的样子,心知这次的事情一定是很严重的了。
  碗里的面条如何也咽不下去了,颤声说:“老爷,会死吗?”
  沈衡将头靠在院中的竹榻上。
  “魏清阅卷前,我爹曾经塞给他一张字条。上面写的本来是一张药方,但是不知怎么,查出来的却是一张写满关节字样的条子。上面的字迹跟他的一般无二,如果不能找到证据证明这张字条是假的,就真的很难办了。”
  魏大人比她爹年长了几岁,可以说同沈括的关系亦师亦友。虽说贵为礼部尚书,但人却是极和善的。平生不爱金银,只喜欢吟诗作画,这也是为什么他们关系会如此之好的原因。
  在贡院时,她爹曾同林方知几次意见相左,都是这位魏大人从中调和的,私下里也不知赔了多少笑脸去劝。
  沈括对此十分感激,又乍闻他家中老母病重,便在阅卷前一日找了他出来,送了张药方给他。
  至于这药方如何会变成了关节,除了魏大人本人,就只有蓄意陷害的人知晓了。
  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阴谋,这是肯定的。
  先不说魏清根本没有理由去害她爹,即便就是有意为之,也断没有搭上自己前程性命的道理。沈括为人正直,在朝中从来没对谁红过脸,唯一的答案,也只能是林府了。
  药方不翼而飞,她并非没想过再去贡院查探一番。但是一则,魏大人被抓时是放榜之后,贡院早被人打扫过。二则,只怕那些人早就将证据毁掉了,她去,无疑正中下怀。
  道道紧张的站在一边,战战兢兢的道:“如果是这样,那不就是无计可施了?”
  她轻轻拍着她的手背。
  “也不见得。”
  宝通钱庄的刘掌柜说她爹在他那存了五千万两银子入账,但她爹那日根本没有去那里,而是去了玉钗馆。那是上京最出名的一家首饰铺子,他去,只是想帮沈衡打一样像样的金簪。
  只要能找到那日的伙计出面作证,至少能证明她爹并没有受贿,至于余下的事情,就是要想办法,见上那位魏大人一面了。
  次日清早,沈衡便去了玉钗馆。掌柜的柳红玉亲自从店里迎出来,笑呵呵的说:“这不是沈大小姐嘛,许久不见还是那么漂亮。”
  她微笑着拿了五两银子的赏钱给她说:“前些日子我爹在这帮我打了一件首饰,不知做好了没有?”
  朝堂上出了这样大的事,原本就算“家丑”,在没下定论之前,平头百姓是鲜少会听到风声的。只是这里常出入的都是些官家太太,会不会无意间听到了什么也是未可知的。
  “沈大人来打的首饰。。。”
  柳红玉埋头想了想,颇有些歉意的说“这得容奴家去账簿上看看,每日过往订簪子的人本就不少,还望沈小姐莫怪。”
  沈衡笑道:“柳掌柜的客气,多等一会儿也是无妨的。”
  订簪子的事情,也是她在牢里时才知晓的。如今已经过了这么多天,也不知道会不会被暗地里的那些人动了手脚。
  思量间,柳红玉已然从屋内撩着帘子走出来了。
  “簪子昨儿就打好了,小姐看看,可还合意?”
  沈衡见了那簪子,心底总算松了口气,赞赏道。
  “玉钗馆的手艺,向来都是好的,这个簪子做的甚是精致,我很满意。但不知能否叫那日画图样的姑娘跟我回府一趟,帮我再打几样首饰。”
  订做的簪子,都是有些专门的图样供客人挑选的。柳红玉平时不管这些,都是有专门的伙计在柜台前招待的。如果客人有要求,也可以依对方的描述现画出来。
  柳红玉是个只认银子的,上门作画还能多赚二十两,自然是欢喜的。麻利的将那日招待她父亲的姑娘叫了出来,跟着沈衡去了。
  小姑娘名唤罗娟,年纪不是很大,却能看得出是个识文断字的,十分规矩的样子。
  沈衡先时将她请进屋内,先说了两个图样让她画着,这才慢条斯理的问“姑娘可还记得,我父亲去的那日,是什么时辰?”
  罗娟一面低头作画,一面答。
  “大致是,未时左右吧,沈大姑娘怎么想起问这个?”
  沈衡叹息,轻声道。“说来无耐,还请姑娘一定要想起一个准确的时辰来,因为这是,事关家父的性命的大事。”
  大理寺审案都是三堂会审,由丞相,太尉,御史大夫三人主持。但是因为林方知这次也有失察之过,因此并非是主审,而是换成了御史大夫乔严令。
  开审之时,其实是不允许不相干人等旁听的。沈衡因找到了新的人证,而获准入堂,但也只能等到里面传召的时候才可以进入。
  隔着一扇朱漆大门候在门后,她整个手掌都是汗湿的。
  里面的惊堂木敲了三次,除了偶尔的几声残缺的句子,根本听不清里面发生了什么。
  被传召的证人一个一个的从里面走出来,她看见了宝通钱庄的刘掌柜。两两对视中,那人飞快的将眼神挪开,不敢多看她一眼。
  她心下了然,只是在错身之时轻声道了一句:“人在做天在看,刘掌柜这么做,当真不怕天打雷劈吗?”不意外的看见他瑟缩了一下,快步离开了。
  进堂之后,她看见了自己的父亲跪在堂下,他瘦了,身上的白色囚服已经满是脏污,腰杆却依旧挺的直直的。
  她敛去眼底的心疼,紧挨着他跪下,清晰无比的说。
  “小女沈衡,带玉钗馆罗娟拜见各位大人。她可以证实,在二月十六日未时三刻,我父亲曾到馆中挑选金簪图样,并未去过宝通钱庄,请列位大人明察。”
  在会审之前,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沈衡直接请罗娟住到了自己家中。她同她说明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她也答应愿意出面为沈大人作证。然后会审这日,她却当堂反口。
  “几位大人明鉴,小女在二月十六日确实在馆中招呼客人,只是从未见过沈大人前来馆中。沈大小姐所说的,小女也并不知情。罗娟只是一介女流,万万没有这样大的胆子敢期满诸位大人。”
  她震惊,转而要求传召玉钗馆的柳红玉,然而对方也是一口咬定,沈括从来没有在馆中订过簪子。
  就连记录的账簿,也说是掉入了火盆中无证可查了。
  主审官乔严令厉声问她,可还有什么要辩解的。
  她没有回话,只是将视线看向跪在一旁的罗娟。
  那双眼底,是满是愧色和惧意的无奈,不时在林方知同沈衡之间徘徊。
  她懂了。
  沈括安抚她说:“衡衡,看开些。”
  可她如何能看开?她甚至想掀翻了这所谓的公堂,带她爹走。
  但是她不能。
  隐藏在袖中的手指紧握成拳,半长的指甲几乎将手掌抠出血肉来。
  “没有。”
  良久之后,她这般说。没有辩驳,没有暴怒,更没有歇斯底里。
  只是那样跪在朝堂之上,迎着一室的阴暗与铜臭,觉得自己,和他们,都像是金钱之下的跳梁小丑,一样的卑微,一样的,可笑。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一章看谁的热闹

  沈括被判斩立决,据说圣上在朝堂之上也是几番犹豫。奈何证据确凿,也只能忍痛下了圣旨。只是他并没有赶尽杀绝,对于沈家的家眷,没有任何发落,只是下令抄家。
  圣旨下来那日,沈衡自始至终都站在大门口,淡淡的看着那些官兵在她的家里进进出出。负责查抄的官员金大人看着从房中拿出来的一件件东西,面上一直很惊愕。大概他觉得,作为一个”贪官“家里,是远不该这么寒酸的。
  手底下的人说,大人,搜来搜去也就这么几样东西。您看,要不要将后院抛开看看。
  沈衡站在旁边,直接让道道拿了把锄头给他,转身出去了。
  连抄家的也想捞些油水,魏大人那里是什么情况她不知道,反正来她家的,是找错了地方了。
  站在熙攘的大街上,她不知道该去哪里。沈府不久之后就会被贴上封条,为数不多的几个下人也都告老还乡了。
  道道跟在她身边,扯着她的袖子说:“小姐,您去王府做什么?千岁爷不是去了奉蘅吗?”
  她抬头看着眼前端亲王府四个大字,也觉得有些怔愣。
  不知不觉间,她竟溜达到了这里。
  道道说:“要不咱们去找王爷吧?他一定会有办法救老爷的。”
  她轻轻摇头。
  苏月锦旧疾发作,本就十分凶险,再加上奉蘅山路途遥远,就算找到了也赶不及救她爹了。
  此次事发突然,她得知消息那日就已经是会审前的三天了。不是不想他回来,只是,真的已经来不及了。
  “这位不是沈大姑娘吗。“一声刺耳的声音划破耳际,
  “怎么听到自己的爹都要被问斩了,还有心思出来闲逛?哦,我倒是忘了,您还认识端小王爷呢。只可惜王爷他现下不在京中,就是有心也帮不上忙了。”
  就算不回头,沈衡也知道来人是刘雅君,也只有她,能将这尖酸刻薄的语气拿捏的这般得当。
  后面的脚步声有两个,后者略显沉重,一听就是有了身子的人。怀着身孕还这般喜欢“奔波“的,除了她的“闺中密友”,也不会再有第二个。
  果然,刘千金这厢话刚落,便听到张挽君柔柔弱弱的说。
  “你怎地这样说话,沈伯伯的事,任是哪个做子女的都不会好过。小衡也已经是尽力了,她不是找来了玉钗馆的人来作证吗?只可惜对方没那个胆子做假证,估计是觉得银子给的不够吧。”
  她叹息一声,颇有些惋惜的继续道。
  “若是前些时日,你肯收下我们婆媳送上来的银子,又何苦连这些嘴都左右不住呢?不过也是,三万两同三十万两想必,确实是寒酸了点,也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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