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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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记事- 第20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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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亲自喂福惠吃了药,又喂他吃了几口粥,他便又睡着了。

见他睡下了,胤禛嘱咐苏培盛好生看着,自个则带着高无庸上朝去了。

这边福惠醒了,那厢王太医又替秋月把了平安脉,用了那敛阴止血的药熬了汤药,吩咐夏悠琴伺候秋月喝下,并断言秋月今日可以醒了,便到后面耳房歇着了。

一夜没睡,也是苦了年近六旬的王太医。

夏悠琴忍着身上的剧痛,在床边的脚踏上垫了旧褥子,坐在一旁守着。

果然,辰时刚过,就见秋月幽幽睁开了双眸。

只见她面色如雪,并无一点血色,神气昏沉。只想必昨夜气息微细,今儿气息倒缓了不少。

果然太医说的“郁气伤肝,肝不藏学,故儿神气不定”是不错的。

秋月微微睁眼,就见夏悠琴惊喜的凑了过来,一叠儿问道:“主子醒了,可觉得哪里不适,可要寻了王太医过来瞧瞧?”

由夏悠琴搀扶着缓缓起身,只觉得心头一阵绞痛,秋月不禁抚着胸口喘息了一声,这才急急问道:“福儿怎么样了。”

说完,只觉得力气都用完了,额上冒起了细小的汗珠,喘吁不已。

夏悠琴忙宽慰道:“主子放心,小阿哥好着呢,有三个太医轮流看着。今儿一大早,小阿哥还醒了,皇上还亲自喂小阿哥喝了药,喂了粥才去上朝的。”

一面说着,一面替秋月揉着背心。

秋月略觉得好了些,欲掀被起身,夏悠琴忙道:“主子您别起身,小阿哥好着呢,才喝了药歇下,您这会子正需要好生养着呢。”

秋月摇头道:“你别匡我了,这么冷的天,福儿又掉到了河水里,这水冰冷的很,就是一个大人掉下去也会伤风,何况福儿素来身子弱。若福儿真像你说的好着呢,我答应你,只瞧一眼,待他病好了,再去看他。”

见她执意要看,夏悠琴无法,只得寻了一件厚厚的旗装,轻柔替她穿了。横竖屋里都烧了炭火,倒是暖和的紧,便没有系披风,轻轻扶着她,慢慢往隔壁走。

果然如夏悠琴所言,外间是李太医侯着,见秋月来了,忙低头打千道:“奴才给贵妃娘娘请安。”

秋月忙让他起身了,询问道:“福儿怎么样了?”

李太医不敢直视尊颜,垂首敛眸恭谨道:“贵妃娘娘请放心,小阿哥已无大碍,只需好生静养,便可痊愈。”

直到这时,秋月一刻心才落回肚里,顿时人也觉得清明了不少,“有劳几位太医了。”

“奴才不敢。”

说话间,丫头打起了帘子,秋月由夏悠琴扶着,慢慢走进了屋里。

福惠在烧的暖和的炕榻上躺着,上面铺设着厚实的雪白狐狸毛褥子,整个人脸色红润,睡得正香。

秋月走过去,用额头试了试福惠额上的温度,只比她高一点点的温度,让秋月放下了心。小孩子似暖炉一般,身上的温度,本来就要比成年人高一点。

见秋月放下了心,夏悠琴忙低声道:“主子,您瞧,小阿哥睡的正香呢,又有太医在外间随时候着,您还是快回去歇着吧。”

秋月因担心福惠,原本是硬撑着一口气,走了这么一段路。此时见福惠好好的,不禁有些脱力,靠在夏悠琴身上,微微颔首,由她搀扶着,慢慢往外面走。

短短了一段路,主仆俩都走的吃力。

好在那行刑的人知道夏悠琴是秋月的心腹,下手并不重,饶是如此,她也感觉到股间微微有些湿润,想必是伤口裂开了。

刚回房休息好,就有宫女捧着食盒进来,原来是一碗药喝是小碗燕窝粥。

秋月由着夏悠琴伺候着喝了药,瞥眼间,觉得那个宫女有些面善,细细瞧了瞧,不由奇道:“你不是在养心殿当差么,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夏悠琴知道她的性子,不欲她在养伤期间知道昨儿大清洗的事,不利于养病,便笑道:“主子可是不知,昨儿皇上宿在这里呢。现在主子和小阿哥都病者,翊坤宫每个主事的人,皇上今儿一大早就让人收拾了东西送了过来,说是这段时间住在这儿,您瞧瞧这屋里。”

秋月四处环顾了一番,果然,屋里多了许多胤禛的私用物品,她蹙了蹙眉,有些疑惑道:“这……不合祖制吧,皇后娘娘难道没有劝阻皇上?”

为了皇帝的安全,除了皇后和皇贵妃,皇帝一般不宿在妃嫔的寝宫。

夏悠琴接过那宫女递过来的燕窝粥,用银勺搅拌了一下,舀了半勺,伺候秋月吃下,“皇后娘娘可忙呢,现在还不知道此时。”

说着,便将昨夜之事细细说与秋月听了。

李氏被打入冷宫,弘时被过继给老八,钮祜禄氏护着弘历受伤,弘历被弘时偷袭,踢伤了胸口等等诸事,早在喇那拉氏默许下,在宫里传遍了。

而弘时yin。乱宫闱此等皇家隐秘之事,知道的本就不多,自然也无人敢传。况且钟粹宫的宫人大多被胤禛杖毙,只留下武氏和其近身伺候的两个人留在钟粹宫。

她们早就被这阵仗吓傻了,就怕有人陷害她和李氏同流合污,此时如惊功之鸟,哪里还敢多嚼舌头。

秋月吃着粥,听夏悠琴细细说着,亦真亦假,不由蹙了蛾眉。

从这件事来看,似乎所有的人都是输家。她和福儿自然是受害者;可李氏、弘历两人似乎比她还要惨,后半辈子几乎是悔了;钮祜禄氏和弘历也无辜受牵。

这后。宫几乎所有的高层都受了一定程度的打击,秋月细细思量,这件事,难道真的是李氏在背后捣鬼,还是……

背后,另有原因。

第二百九十一章 病愈

秋月一边用膳,一边思索着,待回过神来时,一碗粥也已经见底了。

喝了药,用了饭,松懈下来的精神不由又有些倦意,很快便歇下了。

一觉醒来,睁开眼睛看着头顶处烟青色的帘帐,秋月放空了思绪。

这件事,她无需怨怼谁,最该恨的,就是她自己。

明知道这宫里处处危机,却仍失了本心,变得患得患失了起来……

若她先低头,不倔强,那她的福儿,根本就无需遭罪。

这都是她的错。

秋月伸出双手,用杯子蒙着头,缓缓吐出一口气。

不管将来她和胤禛如何走下去,福儿却是无辜的,她,一定要护好她儿子!

放在杯子底下的拳头被暗自攥紧,秋月心里默默念然。

阖上眸子,心口处隐隐传来一阵阵的绞痛,让她不禁蹙了蹙眉。

看来太医的话却是有道理的,她不能在惊怒了,不然,这心脏真的承受不了。

秋月捂着心口,缓缓撩开了帘子,映入眼帘的就是胤禛的背影。

他坐在书案前,案上累满了明黄折子,淡淡的龙涎香从白玉香炉里溢出,萦满屋室。

一旁的窗帘子拉开了,透过玻璃窗,正好看见外面飘着轻盈的雪花。

他瘦了。

秋月怔怔的想着。

不过两个多月没见了,却,恍如隔世!

感觉到背后实质性的目光,胤禛蹙了蹙眉,扭过头看去,却见秋月正呆愣的看着他。

虽早听人说她晨起醒了一次,现下见了,心里究竟高兴,搁了笔,起身走至床沿边坐下,灼灼的目光的锁在她的面上,淡淡道:“醒了。”

秋月的思绪正一片混沌,不知如何作答,只淡淡“嗯”了一声。

目光缠绵,两人相顾无言。

但此刻,都能静静感受到一种别样微妙的情感。

看着秋月缱绻的目光,胤禛终是有些不适,撇过眼神,打破沉寂,淡淡道:“时辰不早了,你也该用药了。”

说罢,唤了夏悠琴进来伺候。

药早已备好,一时秋月用了药,喝药的功夫,早有宫女燃灯,搬几,摆好的饭菜。

秋月看了看,不过是简单几样家常菜,并一碗稠稠的稀饭,在春纤的伺候下简单用了几口饭,宫女训练有素的收拾好残羹冷炙,便迅速离开了屋子。

一时,屋里又只剩下两人。

胤禛端坐在炕上,秋月斜倚在床榻前,又是一阵无言。

似乎很久没见了,亦很久没相处了,竟有些许陌生之感。

秋月有些呆愣的想着,却听胤禛道:“身子可还好,可有什么不适?”

秋月也不言语,只摇了摇头,眯着眼睛,打了个哈欠。

“可是累了?”

秋月又摇了摇头,想了想,歪着头问道:“福儿怎么样?”

“你放心,他无事,你该多顾着点自个身子。”胤禛抬起头,淡淡瞥了她一眼。

两人这般相处模式,真真是亲极反疏了。

胤禛原本就不是多话之人,从前两人一起,也是秋月寻了话头,两人又心无芥蒂,自然相处融洽。

如今两人冷战许久,陡然间见了面,秋月又不答话,胤禛也不多话,场面自然就冷了下来。

服了药剂,用了饭食,身子便有些乏了。可因刚睡醒,人的精神倒不错,只懒懒的不想说话。秋月便歪着头,只拿眼睛打量胤禛。

脸似乎更消瘦了,想着前段时间小林子说“皇上没好生用饭”之类的话,不由问道:“皇上可用了午膳?”

声音软软的,没有气力,听在胤禛心上,却是一软,径自起身在秋月身边坐了,捏住她的下颚,“以后不要好朕置气了,白白坏了身子,何苦来。”

因生病,本就纤瘦的脸颊更是消瘦,显得一双眼睛更大。

秋月眨了眨眼,似乎有些疑惑,歪着头想了想,这才点了点头。

看着她有些呆愣乖巧的样子,心里失而复得的喜悦让他昏了心神,低头慢慢凑了过去,冰凉的唇映在秋月略显淡薄的唇畔上,起先是轻触,然后是轻啄,最后才辗转起来。

秋月抓着胤禛衣袖,不明白事情怎么突然间就变成这个样子了,方才不是还在说福儿的事么?

察觉到她的失神,胤禛在她的唇上啃了两下,这才在她耳畔道:“在想什么?”

“想你。”秋月被吻得迷迷糊糊,混沌间答道。

闻言,胤禛又在已经变得娇嫩的唇上嘬了两下,这才放开她。

“以后别在和朕置气了,这段日子,朕累的很。”胤禛在她耳畔低语道,熟悉的气息包裹着秋月,只觉得一阵安心,人也恹恹的倚在胤禛的怀里。

一时,两人都没说话,只有漏滴静静的声音和窗外飘舞的雪花,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间,秋月睡了过去。

见她歇下,胤禛将她安置在软枕上,又到隔壁陪福惠用了饭,父子俩说了会子话,逗趣了一会儿,后来福惠歇下,他才回了秋月这边批阅奏章。

雍正元年封赏有功之臣,隆科多加太保,年羹尧封三等公加太保,年遐龄加尚书衔,十三阿哥的庶长子封了固山贝子,是皇侄中除弘哲之外,第一个封爵的阿哥。

而此次六阿哥落水事件后,年羹尧不仅被授予二等公头衔,而且还免了四川与陕西两省在康熙六十年以前未归还朝廷的钱粮。

自胤禛登基以来,对钱粮亏空一事尤为重视。而就在各省都在都清查亏空之时,陕西、四川官员,却得以幸免。

这,说明了什么。

虽名义上是说兴兵以来,累两省地方甚多。

然,只要在朝堂修炼过两年的人都能看出来,这份恩典,只为一人之故。

比起封公晋爵这样的恩宠,减免两省钱粮之事,却是太过了,让人心里嘀咕的同时,亦不免有些眼红。

而曹雪芹所在的江南曹家,就是在这次事件中收到牵连打击,最后一蹶不振。

曹家从此日渐衰微。

现在,年家外有年希尧、年羹尧两位封疆大吏,内有登上贵妃之位的年氏。

年家隆起之势,锐不可当。

雍正对年氏一门的隆宠,满朝皆知。

无人敢对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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