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泣颜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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泣颜歌- 第6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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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他摇头笑道:“这明大人生性风流,红颜知已无数,秦将军曾无意间在他书房中窥见一幅画像,而你正好与那画中人八份相像。那烟红阁的潋艳姑娘不过眉宇间三分神似,他已对她宠信之至,此番寻得你来,定能成事。”

我曾以为他是与隐儿有所约定才带我出宫,看如今的情形,隐儿也许只知其一,未知其二。我在此楼中七日,从侍女口中得知,夏侯明澜素于二皇子亲厚,他拉笼明大人,自然是为二皇子。他答应我我只需献舞一次,其他事情由他来操纵,事成之后定将我母子护送去安全地方。

他的话,我信不过,但我别无选择,昭儿还在他的手上。

第二日,楼中已是另一番光景,用以待客的厅室,仅设两处茶座,一处琴案,屋角燃一炉幽香。而我任侍女巧手装扮,看镜中竟也是肤如凝脂,眉目如画,红唇娇艳,十指指尖,也是艳红一片。他们以为我什么都不知,却不知我精通医理,这指甲上所涂的便是少见的‘醉艾’,常人沾之无碍,饮酒之人沾之即醉,少则也要昏睡一日。我所要做,是想方设法让那风流的明大人吻上我唇,亦或指尖即可。

傍晚时分,马蹄声入耳,夏侯明澜亲自出门相迎,迎进来一位蓝衫男子。一路寒暄,仿佛多年相交的知已好友。

待宾主入坐,早有侍女送上琼花美酒,抚琴的侍女身姿纤秀,十指连拔,琴声倒也清丽悠远。几番推杯换盏之后,琴音渐变,这是提醒我上场的暗号。

正欲掀开竹帘,那蓝衫男子忽然转头,让我在这一刻看清了他的面容,只一眼,却足以让我毫不犹豫的违背了原先的约定。

那张脸敛去了原先的稚气,取而代之的是俊朗成熟的面庞。他的声音较之以前更为低沉,神采亦更加的飞扬,可是不管他如何的变,我还是一眼

70、故人临 。。。

认出他来,那面容如此熟悉,从未忘却,令我几欲哽咽,那是我心心念念的云瑞呀。

此时他的目光正落在夏侯明澜的脸上,却让我看出几分涣散,似乎是透过他面前的那个人,飘向了别处。

我的心里乱成了一团麻,我从来没有想到,会在这样的场合见到他,也不知道他怎么就成了北辰皇帝的亲信,更不知他何时改姓了明,可我清楚,我不能让他在这个时候认出我来。时间容不得我多想,因为我看到夏侯明澜身后的侍女正向这里走来,

情急之下,扯了舞衣丝带一角当作面纱蒙在了脸上,抢在侍女到来之前,走了出去。夏侯明澜见我蒙上面纱,面有讶异之色。彼时琴音渐扬,应得琴音,脚步频转,衣带翻飞,心中已经有了打算。琴音渐缓时,我放慢舞步,腰肢款摆,准确的向夏侯明澜斜倚了过去,他本能的伸手揽住,面纱轻扬,巧露红唇。我顺势将唇印在了他因惊讶微张的嘴上,把心一横用力吻上过去,适时发出一声细微的呻吟。

云瑞显然有些疑惑,但还是从容起身,大笑道,“夏侯公子果真名士风流。”说罢,从容起身,“如此,在下还是先行告辞。改日自当再来拜会。”

夏侯明澜眼中怒意顿现,可终是抵不住药效,眼中醉意渐甚,人也摇摇欲坠起来,我忙扶起他,将他带进了里屋。侍女们不明白此时情景,见我二人如此亲密,均纷纷退了下去。

他死死的拽着我的手,恨恨的对我道,“你一定会后悔的。”

这晚,月色通彻明静,暖暖的照在红罗帐中,本应旖丽的夜晚,却尽显诡异,我伏在床边,一夜无眠。

次日一早,本应关着的门却被忽然打开了,随之踏步而来的男子,身形挺拔,墨色的绣金长袍穿在他的身上,生生的形成了一种威严,一时间光线似乎都拢在了他的身上,傲气凌人。我看着他,惊喜不定,心中却想:李尘风,他会是敌,还是友?

他也不开口,他身后高挑的男装女子已经上前一步,从袖口拿出一个精致小巧的白玉瓶,倒出一粒深色药丸,给夏侯明澜服下。之后又恭敬的退到了李尘风的身后,只是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却自在我身上打转。

不多时夏侯明澜似乎清醒过来,先是歪了头,呼的一下又坐了起来,几绺头发松散着垂在胸前,见到李尘风,挑了眉毛,转向他身后的女子道:“吴航那小子呢?”

“年岁越长越发不像样了,见了我非但不见礼,竟还这番大呼小叫的。”李尘风冷声道。

“她……她竟敢把‘醉艾’用在我身上。”夏侯明澜也不理会,只是指着我,手有些微微的颤抖,不知是药效未清还是太过激动。

“你还敢顶嘴,要不是她,你这条命现在还在

70、故人临 。。。

不在,还未可知,他明大人是什么人,你这点小伎俩想瞒过他么,他走的路比你过的桥还多。昨晚他若出不去这‘揽月楼’,今天你就得背上谋害朝廷命官的罪名。纵然你的父亲也未必能够救你。”

“若是成事……”夏侯明澜执意争辩。

“这朝中上下谁不知道你与我素来亲厚,你说说,你这样是害了谁。还整日不知所谓,以为武艺高强了些,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李尘风打断了他的话。说完走到我的面前,微欠了身道,“龙姑娘,照顾不周,多有得罪。”

我一心挂念昭儿的安危,对他自是没有理会,只是急急问那夏侯明澜,“孩子呢?”

“你这是什么态度,他可是我朝二皇子殿下。”

李尘风瞪了他一眼,软声道,“之前多有隐瞒,情非得以,还请姑娘见谅,在下萧晟。”

不是不曾怀疑过他的身份,只是自已纠结太多,无心探究他人,更何况我也不曾想过,有朝一日,我会踏在这北辰的土地。

我将玉佩双手奉上,平静道:“今日别无他求,只求将我孩子平安送还。”

“此事因我而起,自当将他平安交还于你。玉佩你好生收着,这是我欠你的。”

我继续维持着原先的姿势:“你不再是‘李尘风’,我也不再是‘龙心颜’。从前种种,自当一笔勾销。待我见到孩子,自会离开。”

半晌不见他接过,一抬头,就他面色不善,一双明眸似怒非怒地看着我。我别过眼,固执的抬了抬手。

蓦地,手上一紧,他竟握住我的手,将我五指蜷起,又重重放下, “待替你寻得孩子,再还我不迟。”

不容我有开口拒绝的机会,他侧过脸过,沉声道,“孩子呢?”

夏侯明澜瞪我一眼,恨恨的别过头去,一副‘打死我也不说’的模样。

他张口似欲训斥,许是顾忌到有我在场,遂紧抿了唇,丢了一句,“跟我走”,大步跨出了房门。夏侯明澜略有犹豫,还是跟了上去。

少时,那位男装女子又折了回来,对我道,“龙姑娘,你安心在此等候殿下的好消息。”

“唤我明珂就好。”

她对我展颜一笑, “我是刘颖,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可以去京中‘临风阁’找我。”

我客气应下,心中却想,一找到孩子,我定马上离开这是非之地,哪里还会再去找她。

倚着楼窗,静坐一日,其间有侍女进出,见我不语,也不敢上前打扰。直到那湖上映出落日余晖之时,我瞧见李尘风……哦也许现在应该称他萧晟,见他披着日暮霞光飞骑而来,提缰驭马,稳稳的停在了湖边。

他抬了头,目光准确的落在了我的脸上。

我飞一般的旋下了楼,奔至俊马前,驻足。我刚想问,他却伸出手来,

70、故人临 。。。

我略一迟疑还是搭着他的手,稍一用力,转瞬,人已在马上。

“孩子很好,我现在带你去见他”顿了一下,又道,“我说我是李尘风,是因为母亲姓李,从前我每次出宫均用这个名字,倒也不全是骗你,。”他伏在我的耳边轻言,因马上颠簸,他的声音微微有些喘息,吹在颈边,我僵直了身,有些不太自然,这样的亲密,似乎不太妥当。只是心中挂念昭儿,又强压了心中所想。

我正想说,其实大可不必解释。身侧却突然斜冲出一人,那纤腰女子斜跨在马上,火红的石榴裙在风中猎猎作响,正是那刘颖。第一次见她穿女装,竟也是飒飒英姿。

“殿下”她提缰驭马稳稳立在我们近前。

萧晟道:“前面引路吧。”

刘颖走在前面,却是与原先不同的方向,渐渐的离城镇越来越远,待天色渐暗,眼前就出现一片苍翠竹林。随后下马,仔细看去,林间青竹中隐藏着一条迤俪小道。他引我穿过,最后停在了一处瀑布前。我正疑惑,他却小心的引我从瀑布边上走过,那里竟是一处入口,若不留神,定然不会注意。

复行数十步,便豁然开朗起来,竟有一处开阔的院落。刘颖上前拉了门前摇铃,半晌却无反应,他二人相视一看,脸上均疑云从生。

推开门,满院安静得诡异,再往里,血腥味扑鼻而来,地上横着两名仆妇的尸体,那空荡荡的藤制摇篮,刺得我眼眶生疼,触目惊心。

作者有话要说:关心小隐的筒子,他要过几章才能出场。

他不给我银子,我减他戏份,先让他凉快凉快。

嘿嘿

71

71、局中局1 。。。

“孩子呢?”我质问,语气尖锐到令自己有些陌生。

萧晟紧抿了唇自是不发一言。

我心中大急,瞥见身边刘颖,遂抢先一步,一个旋身抽出刘颖身上佩剑,直抵他咽喉,“孩子在哪?”

刘颖不曾想我竟会如此,待回过神来,正欲出手,萧晟却喝道:“住手。”

“你这是什么意思,若不是为你,殿下何苦把孩子藏到这里,只怕如今这处宅子也不安全了。”刘颖不平道。

我不理会,只是握紧了剑,紧盯着他,丝毫不肯放松。若不是他的指示,夏侯明澜如何得知玉佩之事,我今日之处境,他定脱不了干系。我感激他将我带出郑临国,却不容许任何人利用我的孩子。

萧晟冷声道:“你该知道以你的本事,杀不了我。”

“不管如何,我都要搏一搏,今日你若不说清楚,我断不会放你离开。”

“你若信我,放下你手中的剑,你想知道的,我必一一详述。”萧晟平静道,此时他处之泰然,并无一比不安之色,磊落到让我不得不信。

我收出剑来,无力的垂下,略低了头,以示同意。

“刘颖,你先退下。”

那刘颖大力从我手上把剑抽去,临走还不忘瞪我一眼,一脸愤愤不平之色。

“当日,确实是我让夏侯带你出宫。可那不是你心中所愿么?我只让夏侯带你到北辰,可他却半路将你丢失。但得到你的消息,却是由郑室皇宫中一名宦官传出。”

我心中暗惊,暗中盯着我的应是皇帝的人,只是他的皇后自然也容不得我。

又听他继续道:“如今我父皇年事已高,立储之事,迫在眉睫。因我的母亲只是一名普通宫人,故为父皇不喜;而我皇兄,却自幼体弱多病,父皇心有顾虑。另一方面皇叔也一直意图谋反。三方各有党羽,而最关键的人物却是那明大人。他深得父皇信任,掌管京城中所有兵马,若能拉拢到他,可谓如虎添翼。那秦越因你而败,总有不甘,每每细细思来,总觉你有几分眼熟,几经探寻,却是在那明大人府上见过画像,当年他二人共同随父皇东征西战数次,自是有些情谊,一日酒意正酣之时,明大人曾拿出你的画像细细品摩。他将此消息呈递与我时,夏侯也是在场的。”

他说到这,停住了,我自然也明白,他的意思自然是将自己撇了个一干二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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