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侍婢魅君心:一夜弃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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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侍婢魅君心:一夜弃妃- 第1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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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他们一走,屋子里就只剩下了我和老太后。



    我不想说话,而她也不是一个话多的人,屋子里立刻就安静了下来,她慢慢的走到床边坐下,静静的看了我一会儿,平日里总是凝着一层霜的眼睛里也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哀伤,道:“好些了吗?”



    “太后,您怎么会来?”



    说起来,我和她是这后宫里唯一能亲近一点的人,可我不认为她会主动来关心我,而我如果真的受了委屈,也不会选择去她怀里哭一场。



    她淡然道:“你以为,哀家愿意管你们的事。”



    我一愣,抬头看着她。



    她又轻轻的叹了口气,说道:“这个孩子没有投生到皇城里,未必不是他的福气,你若真的聪明,应该想得开。”



    一股酸涩的感觉顿时涌上心头。



    我当然知道,我也一直告诉自己要想得开,这个孩子就算真的生下来,也未必会幸福,皇城里没有人之大伦,天家的皇子生来就有巍巍的皇冠和煌煌的蟒袍,可除了这些,还剩下什么呢?



    一无所有。



    可是,不管我怎么说服自己,这个孩子终究是我的骨肉,是我心里最深的期盼。



    一想到这里,我干涩的眼睛里又涌出了泪。



    太后看着我的样子,又沉默了一下,似乎是有些欲言又止,过了好一会儿,终于慢慢的说道:“他,也不好受。”



    这句话很短,短得几乎一失神就会错过,我抬起泪眼朦胧的眼睛,却看不清这一刻太后的表情——我一直以为她对裴元灏是淡漠的,可这种淡漠里有多少亲情,却远远不是我一个外人看得清的,只是这句话……



    我轻轻的摇了摇头,泪水纷纷而落。



    太后也没有再说什么,伸手捏了捏我冰冷的手指,说道:“你是伤了身子的,好好调养。”



    “……”



    “今后的事,今后再说。”



    太后低下头,无意中看到放在床边的那碗米汤,突然愣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死死的盯着那碗,好像要把碗瞪出一个洞似的。



    我也有些愕然,下意识的问道:“太后,您怎么了?”
346。第346章 暗夜情殇
    太后好像没有听到我说的话,还是一个劲的瞪着那碗米汤,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的说道:“你也喜欢喝这东西?”



    也?



    听到这个字的时候,我的心里动了一下,抬眼便看到太后的神情和目光,顿时也明白过来。



    她平日里总是一副淡漠的样子,对待任何人都没有多余的温度,但只有在提起一个人的时候,才会打破自己的平静,露出那种几乎带着恨意的气息。



    那个人,就是召烈皇后。



    我不知道在太后和召烈皇后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让她吃了那么多年的斋,念了那么多年的佛,都平息不了心中的恨意,不过,这也许就是后宫里生生不息的恩怨,每一个后宫里的女人原本都是薄命的红颜,却偏偏还要彼此为敌,争夺那个从来不会只属于自己的男人。



    何其可悲,何其可笑。



    太后又沉默了一会儿,才慢慢的从往事中回过神来,看了我一眼,淡漠的目光竟也慢慢的变柔了。



    她伸出手用拇指轻轻的擦去了我脸上的泪水,道:“你不要太难过了。”



    “……”



    “这种苦,宫里的女人不止你一个人受过。”



    “……”



    {无}错{小}说 M。QULedu。“你至少还知道,自己的孩子是早登极乐,不用吃世间的苦;可有的人,自己的孩子在哪里都不知道,是生是死也不知道,一辈子牵着一颗心,到死都放不下。”



    感觉到她枯瘦的指头轻轻的抚着我的脸颊,泪水拭尽,我也渐渐清楚的看到她那张苍白而沉默的脸上,透着一种说不出的哀伤——



    她说的,是谁?



    难道是召烈皇后吗?皇上曾经下旨想要传位给皇长子裴元辰,这位皇长子就是召烈皇后的孩子,却从来没有在宫中出现过,难道说的是这件事?



    可是,为什么她的神情那么难过,好像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刀,从她的心头割过?



    我轻轻道:“太后……”



    听到我的声音,太后好像突然惊醒过来一样,缩回手去,神色变得有些不大自然。



    “太后,您怎么了?”



    “哀家,没事。”



    她摇了摇头,又看了我一眼,说道:“你好好休息吧,哀家会再来看你。哀家也会在佛堂日夜诵往生咒,祈求这个孩子来生投到贫苦人家,快快乐乐的过一辈子。”



    投到贫苦人家,快快乐乐的过一辈子。



    这句话,真是讽刺!



    说完这句话,她便起身走了出去,我靠坐在床头,看着她清瘦而苍老的背影慢慢消失在门口的晨光里。



    过了一会儿,吴嬷嬷才又走了进来。



    她的眼睛有点发红,手里捧着一盒安神香,说是太后交代的,让我每天点着,晚上睡得安稳些。



    有了那安神香,晚上我倒是真的睡得好了些,往往一觉睡到天明,连梦都不会做,只是早上起来水秀他们总是会看到我的唇角有一些残留的血迹,只怕是晚上又咳血了。



    水秀他们都很紧张,只担心我这样每夜的咳血会留下什么病根,可我并没有觉得难熬,相反身体里的寒症好了很多。



    冬天,慢慢的到了尽头。



    我的身体虽然好了些,太医却还是让我留在屋子里静养,外面到底还冷,水秀他们也一直劝说我躺在床上,什么事都给我做得妥妥的。



    其实我知道,他们之所以不让我出门,还有另一个原因。



    虽然水秀他们一直瞒着我,可每一次她出门回来之后,总是能隐隐听到她在院子里和小玉一起喃喃的咒骂,我原也不在意,直到这一天傍晚,我刚坐到桌边喝了一口汤药,眼角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外面走了进来。



    抬头一看,却是玉雯。



    玉雯趾高气昂的走了进来,朝着我马马虎虎的一福:“见过岳才人。”



    我微微蹙眉,没说话,水秀平时最看不得她,便立刻迎上去生硬的说道:“你来干什么?”



    “奴婢是来送东西的。”玉雯看了我一眼,将手里的盒子放到桌上,大声的说道:“这是咱们婕妤赏给岳才人的。”



    婕妤?



    我一听,立刻反应过来——许幼菱已经晋为婕妤。



    说起来,她已经快要临盆,到现在才晋升已经算是晚的了。我只淡淡的应了一声,就看见玉雯冷哼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她刚一出门,水秀已经跑过来抡起桌上的东西狠狠的砸在了地上:“什么玩意儿!”



    她这一下不要紧,吴嬷嬷立刻骂了起来:“你干什么!才人还在这里,轮得到你发脾气!”



    水秀气得眼睛都红了,转头来看着我:“才人!”



    我倒没有生气,只是刚刚她那一下把我吓了一跳,淡淡的一挥手:“我累了。”



    吴嬷嬷一直站在旁边,这个时候叹了口气走过来,轻轻的说道:“才人既然累了,就早点休息。”给我收拾好了床铺服侍我睡下,又点好了安神香,便转头拉着水秀他们出去,水秀挣了两下,一脸不服气的样子,还是被吴嬷嬷虎着脸揪出去了。



    屋子里的蜡烛都熄灭了,只留下床边一盏小小的烛火,在漆黑的夜里摇曳着。



    那烛光那么微弱,好像随时都要熄灭,我睁大着空洞的眼睛,看着那烛光,想要看看什么时候会熄灭,可不一会儿就觉得眼皮沉沉的,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就传来了景仁宫那边的笑话。



    听说玉雯的屋子里不知怎么会窜出了几只老鼠,她吓得衣服都没穿好蓬头垢面的就跑了出来,还撞倒了服侍皇后的嬷嬷,闹得鸡飞狗跳,被许婕妤呵斥了一番,跪在院子里,直到现在还没起身。



    这话是院子里打杂的小太监传过来的,水秀和小玉进来服侍我起身,原原本本的又说给我听,高兴得好像过节一样。



    我看了他们一眼,只淡淡的摇了摇头。



    到底,是小孩子心性。



    回想起我这个年纪的时候,却也没有这样的心性,所以更愿意看到他们快乐的笑,放肆的闹,虽然有的时候吴嬷嬷总说我把他们惯得无法无天。



    等我起了床,收拾了床铺,吴嬷嬷便下去吩咐药膳了,水秀原本还笑嘻嘻的,可一看到我的嘴角,又嘟起了嘴,用毛巾濡湿了给我擦嘴角,说道:“才人,您怎么还在咳血啊,那些太医的药到底管不管用啊?小玉也是,您咳成这样她居然一点都不知道,真是个挺尸的。”



    我低头看了看,雪白的毛巾上又是一片粉红。



    她小心翼翼的给我擦着,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低头对我说道:“才人,奴婢跟您说个事儿。”



    “嗯?”



    “今天早上,就是寅时的时候,奴婢好像看到皇上了。”



    我抬头看了她一眼,微微蹙眉。



    寅时,那是各宫每天早上开宫门的时候,会有人来收各宫的马桶,只有打杂的太监会起身,那个时候各宫的正主都应该还在睡觉才对,她怎么会看到裴元灏?



    而且,昨夜裴元灏不应该是在景仁宫吗?



    水秀又说道:“不过天色太暗了,奴婢也没看真切,只有皇上一个人,一闪就不见了。”



    “……”



    我没有说话,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唇角。



    “才人,您说,皇上他——”



    我淡淡的摇了摇头,打断了她的话,问道:“寅时,你怎么会起身的?”



    “呃?”她一愣,顿时睁大了眼睛,支支吾吾的道:“奴婢——奴婢——,奴婢是起来,去茅厕。”



    我又看了她一眼,她有些心虚的低下了头。



    我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雪白的毛巾上那刺目的粉红,突然觉得很累,有一种连呼吸都不想继续的感觉,只挥了挥手:“算了,没事下去吧。”



    “哦。”她点了点头,刚要转身走,却又好像有些不甘心,回头道:“才人,皇上他——”



    “是你看错了。”



    她看着我淡淡的样子,也便不好再说什么,只能转身离开了。



    我一直坐在床头,目光静默的看着屋子另一头的香炉,里面的安神香已经燃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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