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罗盲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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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罗盲妃-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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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霏霏忍不住笑得更加讽刺。
上官昭璃用鼻子哼了一声,又忍不住嘟囔了一句“等着。”
霏霏用手指摩挲着面前这张脸,用叹息一般的语气轻轻问,“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七年陪伴,她太了解这个男人。
这个外表邪魅的新王,说是男人,不如说是个大孩子。除了一统天下这件事,他做什么事都风风火火三分热度,不仅好面子,而且……
她又叹息了一声。
上官昭璃有些贪恋她一时的柔软,几番犹豫,还是冷了脸色,“你今天做了什么?”
霏霏已经知道他想讲什么,心中微涩,脱离了他的怀抱,淡淡道,“出宫查看礼服,喝茶,听书,封楼,杀人。”
“你还不是王后,不过一介被废弃的庶人,谁给你这么大的权力,闹得满城风雨?”上官昭璃心中一空,咬牙忍住拥抱她的欲望,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王,不是谁都有您的暗卫那种跟踪我的本事,也请不要轻视我善后的能力。满城风雨?除非你想。”他劲道很大,手腕骨头微微作响,霏霏一挑眉,更加笑靥如花,“另外,我很期待。”
上官昭璃把她拖过来,掐住了她的下颚,“本王只问你,谁,给你的,权力。”
“取消婚礼吧。”她沉默一会儿,再开口还是牛头不对马嘴,上官昭璃却猛地一震,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羞愤。她是瞎子,却聪颖而敏感,让人无法遁形。
可他,最恨的就是她这分聪慧,“你就这么期待婚典取消,这么不想嫁给我?”
霏霏失笑,没想到他竟然说出这样一句话来。成亲是他强势要求的,不成亲是他此刻的心意,她始终是被动接受罢了。
上官昭璃话刚出口耳侧就红了红,他脸青青白白好一阵,突然用力将她甩开,咬牙切齿道,“真有自知之明。像你这种草菅人命,嗜杀成性,粗鲁任性的女人,根本不配后位。”
“来人!”他遥遥一指,“抱她回去,给她收拾东西,明日启程去秋荧,寻找她的生母,本王没那个时间教她什么叫礼义廉耻。”
总管太监愣了半天才说出一个“是”来,霏霏扑哧一笑,声音里仅有的几分温度也无声流逝,“昭璃,我不配。你的原话我记住了。”
她推开宫女前来搀扶的手,摸索着下榻,“我自己回去,不用你赶!”








003  宽衣解带

她推开宫女前来搀扶的手,摸索着下榻,“我自己回去,不用你赶!”
上官昭璃掩在袖中的手指不由攥紧,舒展,再攥紧……反复数次之后,他不怒反笑,“好,是本王忘了,骄傲的你怎么会需要别人的帮助,卑微的庶人又怎么配有宫女伺侯。”
“王英明,圣恩浩荡。”霏霏积极地俯首附和。
上官昭璃轻轻抬起她的下巴,盯紧她脸上每一分表情,话却不是说给她的,“你们都听见了,从今天起,谁都不许再帮她做事,不许替她收拾东西,不许搀扶她走路,不许为她准备膳食,任何事都不允许。”
他说的很慢,每一句都落在她耳边,五个“不许”在齿间重重碾过。瞥一眼霏霏始终淡淡的脸色,他一咬牙,“违逆者,赶出宫中!”
准王后失宠了?跟着霏霏的双鬟侍女眼睛一亮,轻轻躬身,“王,前往秋荧的路途坎坷遥远,且需穿过杏林山,娘娘眼睛不便,奴婢实在担心……”
“她不配这个尊号。”上官昭璃没有转头,眼角斜斜扫过,蓄起浓浓兴味。
他睫毛很长,从侧面看人时,瞳孔还会反射一圈浅浅蓝色,散发出似有似无的邪魅,“你跟在她身边有日子了,以前本王竟没有发觉,你的模样……很娇俏。”
说到最后三个字,他的声音突然低哑,像情人间的调情。灼热暧昧的气息,却喷洒在霏霏的耳廓。
双鬟侍女微微睁大双眼,喜色一掠而过,急忙躬身,“奴婢贱名玉……”
“本王喜欢你,你跟本王走吧。”上官昭璃高兴地大笑,似乎迫不及待,连她的名字也顾不上听。他放开霏霏,随手拉住侍女的衣袖,“愣着做什么,宫女不就是本王的女人,你莫非害羞?”
“王……”双鬟侍女小心地打量着上官昭璃,发现他脸上确实没有任何不耐,胆子也渐渐大起来,手悄悄攀上了他的手肘。
上官昭璃不动声色地让了让她靠过来的身体,走到门口突然又回过头,“霏霏,出发以前如果你改变了主意,随时可以来见本王。”
“除非我不是霏霏。”她紧接着给出回答,挽唇而笑,淡淡挑衅,“十岁以前我没有饿死。十七岁,也不会。”
上官昭璃看了她一阵,殷红的唇角一勾,双鬟侍女突然觉得有些冷,手指将他肘弯的衣服抓出一片褶皱。
“只要你改变了主意,随时可以来求本王。”说完,他将侍女直接拖进怀中,大步离去。
一个“见”一个“求”,霏霏一僵,却沉默依旧。
众侍女犹豫一番,纷纷快步跟上上官昭璃,没有一个人敢留下來。
走出门,有人忍不住回头,看着那突然之间从准王后跌到庶民的女子。她微微仰起脸,一动不动。
漆黑长裙勾勒出她身体柔婉的线条,犹如触手温润的玉美人。却也更突出她始终挺直的腰身,那锋利一笔强硬地割裂之前所有柔顺表象,让人恍然发觉,她其实是一支开弓不回的箭。
尖锐强势,毫不妥协。
“你们自己去找总管安排事务,不必跟着本王。”走到瓷轩后院,上官昭璃松开双鬟侍女,独自走向寝室。
侍女一呆,“王,奴婢……”
上官昭璃回头看了她一眼,点漆黑眸沉寂深邃,皇族的清贵和上位者的威压不动声色地流露。侍女后背一冷,顿时钉在了原地。
他用那高远如天的眼神睇着她,仿佛天也在一寸寸地向下压。修长手指灵活翻飞,九玉连扣的腰带“啪嗒”落地。
侍女惊讶地张大嘴,眼中又燃起希望。
下一刻,他解开衣带,手臂一转已经脱下了青色锦衣。
侍女娇羞地咬住红嫩的下唇,手指也无意识地绞着自己的衣带。她羞涩低头,角度恰到好处,完美地展示自己尖尖的下巴和勾魂的狐狸眼。
“拿去,烧掉。”
侍女还没来得及理解上官昭璃轻飘飘的四个字,言浩如同鬼魅的暗影,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
上官昭璃面无表情地将外裳一抛,言浩接过衣服,颔首消失。
“别再用这种眼神看着本王。否则,本王就让你这双眼睛跟着那件衣服,一起烧掉。”
侍女软倒在地,看着男子雪白的背影不紧不慢地没入黑暗,瑟瑟发抖。
霏霏不动,并非不想动。
按照她以前的性子,她会在上官昭璃示威之前就毫不犹豫地昂首离开,但现在她的脚腕受伤了。
跨门槛时不小心扭了一下,后来上官昭璃拉住她手腕的那一扯,更加重了伤势。从榻上下来她就没有再走一步,宁愿原地不动,她也不容许自己示弱或者蹒跚前行。
霏霏深吸一口气,额前已经有了薄薄汗珠,她挪动步子,每一步步距相同,频率不变,缓慢却稳重。
她行走从容如舞蹈,却无人知道她的疼痛不亚于踩着刀尖。
璃王治下严苛,等霏霏凭借着极强的方向感和惊人的记忆力回到自己的寝宫时,上官昭璃的口谕已经传遍了王宫。
她“环视”四周,偌大寝宫,静如死坟。
“知道我怕静,你就想用死寂来逼我妥协?”几乎在霏霏关闭宫门的同一时刻,她双腿一软坐倒在地。被压在身下的脚踝传来更尖锐的痛,她却改为盘腿而坐的姿势,将手放在伤处,握住足踝狠狠一弯。
“痛到……骨子里,就不痛了。”霏霏低喘,没有焦距的眼对着虚空,浅粉下唇上一道淡淡白印,“静到死寂,我也就……不怕了。”
她看不见,一个人坐在屋顶上,透过窗纸远远看着她。
那个角度很微妙,刚好可以看见人映在窗纸上的轮廓。
霜白单衣随风轻舞,他幽深的眸子微微黯淡,似痛似怒,似怜似怨,最终化为一道坚定的幽光。
霏霏,本王不介意婚礼这样一个形式举行与否,但本王介意你的心在哪里。
本王可以等下一个机会再和你大婚,名正言顺地拥有你,但本王不愿意等到下一个夜晚再和你洞房花烛。








004  提前洞房

一路上可以果腹的东西很多,食物也没有办法保存太久。霏霏决定只收拾一件换洗衣物,再带上一些药。
上官昭璃的话已经说死了,她明天可能会跟在后面步行,带太多东西只能加重负担。
霏霏支撑着身体走到床边,柜子最下面一层有药。
她伸手去找,指尖不小心碰到一个方角。
指腹传来木头独特的触感,她的手指蓦地颤抖起来,僵硬地搭在上面,像在隐忍克制,又像是受到强烈刺激后的动弹不得。
突然,她毫无预兆地收回手。
“丁丁当当”的声音响成一片,是她动作太大,以致衣袖带翻了上官昭璃为她准备的各种脂粉盒。
撒出的胭脂水粉混合在一起,散发着甜甜蜜香,反而突出心里的苦涩。霏霏将手放在眼睛上,嘴角轻轻颤抖,想提却提不起来的样子。
那个匣子如同一把被她强制丢弃的钥匙,一条蛰伏的毒蛇,哪怕只是一个指尖不经意的接触,都能将痛苦透过肌肤,深深刺进她的心里。
她记得的。
那个时候她才七岁,却清楚地记得伴随着这一个木匣的记忆,是一片无边无垠的白。
她并非天生的瞎子。
那个男人是她在眼睛还好时,见过的最美的男人。
他如同细腻冰凉的白瓷,佛陀掌心盛开的玉簪花,又或者是一尊精致的玉雕,每一个角度都诠释完美与光明。
他拥有一双罕见的浅色琉璃瞳,纤尘不染的衣角翻飞之间似乎每一道经纬都透明,像遥远的淡雾,只要透过那白再去看世间,万物都洁净。
她的世界从来浸泡在血腥和肮脏中,永沉黑暗,他却是第一道抵达她眼底的曦光。
然而,那光太灿烂,陡然相逢,习惯了夜的眼睛只会被灼烧被刺伤。她以为的救赎,实际是毁灭。
霏霏几乎已经不再颤抖,她又开始笑了,笑的嘲弄而无所谓。
她是孤女,师傅是天下最可怕的杀手门“百花杀”的尊主,门中成员全是女子。她很受师傅看重,常常被她带去各国执行任务。
那一天,那个人来到她们暂时居住的屋子,和师傅密谈了一天一夜。再出来时,师傅的手掌就覆盖在她的手现在在的位置,疼痛从眼珠中心蔓延扩散,她觉得自己撑了很久,也可能只是短暂的一刻,在那样剧烈的疼痛下一切都变得模糊。
她只知道她没有昏过去,完整经历了整个过程。
她也始终清楚地知道,那只手在夺走她的童年,夺走她的天真,夺走她的同龄人拥有的一切之后,终于夺走她此生邂逅光的全部可能。
然后,师傅不见了,那个人说她请他带她回“百花杀”,找师姐们。
他叫她阿瑾,他把她照顾得无微不至,最后他说,“是我让你师傅这么做的,希望你活得轻松一些,你可以恨我。”
那个时候她会尖叫会哭喊会叫嚣着“滚”“混蛋”等激烈的字眼,现在她却像一潭死水,没有生机,没有希望。
她拒绝听他说他的名字,她也不恨他。
她只不过通过他明白,她已经是地狱恶鬼,无法度化,只能被抹杀。所以她再也不接受任何善意,宁愿一个人成魔。
那个人再也没有出现过,只留下了这个木匣。
“这是最好的药,无论外伤内伤都可以涂抹,一般的伤最多两天必定痊愈。”他的声音很轻,说话也像在叹息,“阿瑾,你恨我吧。一直……都是我对不起你。”
“你对得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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