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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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养子- 第9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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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了家法也下不来手。为什么呀?因为上面儿有老太太和二太太护着呀。

    所以呢,家里的庶务,两个老爷是不管的。那些个庶子就别提了,更是上不了手。家里能为着跑腿的还真就只有贾琏自己一个!

    不然怎么说呢,有的时候,很多事你做着也不觉得怎么辛苦。偏偏有人体谅你的苦处了,你反而就受不住了。那心里的委屈呀,就像是平时都藏在了你瞧不见的地方,现在有了一个发泄口,迅速地就溃堤了。

    贾琏显然就是这么一种人。

    他之前为贾府跑前跑后的,那还真没觉得“辛苦”二字,左右也是为着个本分罢了。可现下被林泽这么一说,那鼻子就有些发酸。可不是么!老太太偏心偏的都快没边儿了,哪家的男孩子养到j□j岁的年纪了,读书读书不行,做事做事也不成的!就是他像宝玉这么大的时候,知道读书考科举这一条路是废了,那大老爷还知道给他快快地寻个事儿好磨练磨练他的性子呢。

    林泽一看贾琏的神色就知道贾琏心里正委屈呢。可是林泽一点都不打算劝,也不为什么,要是劝了,那什么时候才能达到瓦解敌人内部团结的目的呢!

    见贾琏思考得差不多了,林泽这才笑着把话题一转,说起了贾家和薛家目前最关注的问题:“琏二哥,怎么我听说薛家大爷好像是进了五城兵马司衙门?”

    贾琏一拍大腿,只咬牙切齿道:“可不是么,净日里也不知道干了什么事儿,竟被五城兵马司的人给逮住了。我这里是一头怒火,想着亲戚一场好歹搭一把手,只是人家五城兵马司衙门是什么地方,哪里肯给我这个面子!”

    林泽便低低一笑,道:“薛家既有银子,难不成连个人都捞不出来?”

    贾琏轻哼一声,“纵有银子能通天,却也架不住这薛大呆子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呀!”说着,见林泽脸上似笑非笑的,贾琏只以为他是从外头听说的,便只低声道:“林表弟是不知道,那薛大呆子也不知道干了什么事儿,竟得罪了王爷!”

    “哦?”林泽挑了挑眉,像是来了几分兴趣,勾着唇笑道:“是哪一个王爷?莫不是京城里最有脾气的忠顺王爷?”

    “嗐,若要是忠顺王爷,咱们还能说上几句话呢!”说着,只叹了一口气说:“林表弟怕不知道呢,这京城里有一位王爷,那是世袭罔替的爵位。纵如今瞧着不像以前那样势大了,可皇上照样儿是信任的。再有了,那北静王爷向来是脾气最好的,从没和人红过脸。所以才说呢,也不知道薛大傻子干了什么事儿,惹得北静王爷着了恼,竟要五城兵马司衙门的李指挥亲自押了薛大呆子。”

    林泽像是听得十分津津有味的样子,见贾琏说罢,还不忘点了点头,附和几句说:“正是了,我来京城时日虽短,却也知道这京城里到处都是贵人。不然怎么说呢,天子脚下,和别处自然是不同的。”

    一句话说下来,让贾琏也更恼了。

    这段时日为着薛家的事儿,他不知道被王夫人明里暗里批过多少次。就连凤姐也都跟着遭罪,每日里在老太太那里请安,不消两句话说下来,就得承受着老太太和王夫人冷冷的目光和薛姨妈哭天抢地的嚎哭。气得凤姐当真头疼了两三日,恨不得真的就一病下去再不去请安才好呢。

    林泽见贾琏不再说话,便也笑道:“琏二哥,我倒想到一事来,许能帮上你的忙呢。”

    贾琏忙道:“什么忙,林表弟说来我听听。”

    林泽便笑道:“我听说王子腾大人如今升了九省统制,不如写了信要他帮忙?”

    贾琏便叹了一口气说:“这事儿也不独林表弟你想到,我也早登门去问了。只是如今他人在外面,又不在京里,到底远水解不了近渴。”这话可不假,自打薛蟠出了事儿,薛姨妈急得嘴上都烧出了一溜泡,为着薛蟠是把能求的人都求了,第一个想到的是王夫人,知道薛蟠进了衙门,那想到的可不就是王子腾么!

    连夜写的信寄了出去,可却没有半点的回应。薛姨妈急得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着。连着宝钗也为着这事儿一起心急如焚的,整个人也消瘦了一圈儿。只有宝玉瞧着才会说出一句:“貌比病西子。”的话来,差点没让宝钗也气得赶他出去。

    林泽却只笑道:“王大人虽人在外头,可京里未必没有女眷留守的。再有了,凭着她们姑嫂的情义,难道王夫人就不帮衬一把么?说出去也不大好的。”

    贾琏闻言,心想也是这么个道理。

    林泽一语点醒了他,把火苗引到王家身上,那就和他们都没关系了。既然贾赦让他想办法把贾琏摘出来,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个比贾琏更靠谱的人了。在这点上来说,可没有谁比王子腾更合适了。

    贾琏坐在那里自己思考着,林泽也不着急也不催他,只由着他。心里却想着,等明日还得去水溶那里一趟,啧,好歹不能让薛大呆子这么轻易就出来罢!

    贾琏在林府待了大半日,等到贾环和林澜一起过来的时候,才站起身笑道:“小林表弟,好久不见呢。”

    林澜小脸一扬,笑眯眯地说:“琏二表哥,你也好久不见了。”

    一句话说得身后跟来的几个小厮也都笑了。贾琏见了,略有些惊讶,指着那几个和林泽差不多年纪的小厮问:“这几个从前也未曾见呢。”

    林泽笑着没说话,就听林澜笑道:“琏二表哥不知道,我也是个大人啦。是大人就要有小厮跟着的,哥哥给我寻来的,琏二表哥你瞧着好不好呢?”

    要给贾琏说,林泽也太宠自己的弟弟了,这待遇,就他长房长子的,那也没轮的上。可瞧着林泽温柔含笑,林澜翘着鼻子挺着胸的样子,贾琏眼中带着几分羡慕地笑道:“那是你哥哥疼爱你呢。”

    林澜一听,便小跑过来拉住了林泽的胳膊一阵撒娇。林泽点了点他的额头笑道:“这样淘气,环兄弟还在呢,给环兄弟瞧着了,看他笑不笑话你。”又对贾琏和贾环笑道:“不如晚上就在这里用饭好了,左不过也就多两双筷子的事儿。”

    贾琏只笑着推辞道:“都来了这半日的功夫了,再不回去也不好的。下次再来也就是了。”又对贾环笑道:“环兄弟,咱们这就告辞了罢?”

    贾环便也笑了笑,和林泽告辞。林泽笑着点了点头,唯有林澜嘟着嘴有些不大开心,见贾环要走,还亲自送着贾环到了门外。两个小孩子拉着手好一番亲热说辞,又说到何时何日再聚着一起玩啊什么的,听得林泽都有些失笑了。

    看时候的确也不早了,还是尽早让长安驾车送了他们回去。一回头,就见林澜瘪着嘴看着马车渐行渐远,林泽便笑道:“怎么了?又这副不开心的样子,难道是你环兄弟欺负你了?那下次再不许他来了。”

    林澜忙道:“才不是呢,哥哥别乱猜!”想了想,才说:“我只是觉得环哥儿好可怜,他在那里又没人同他一起玩,又没人和他一起看书猜谜玩游戏的,多没意思呀。”

    林泽笑着拉起林澜的手进了门,一边走一边笑着说:“你环兄弟有他该做的事情,他在那府里是艰难了些,等他大些就好了。”只是说着这话,心里却是说服不了自己。按照王夫人那性子,能容得下庶子才是稀奇了。怕是贾环年纪越大,反而越发地处境艰难啊。

    林澜皱起了鼻子,只嘟哝说:“我不喜欢那个二表哥。”抬头,拉住林泽的袖子说:“我不喜欢那个叫宝玉的二表哥,他看上去一点都不好。”

    林泽“噗嗤”笑出声来,只觉得自家三兄妹对那个凤凰蛋都看不上眼,也忒默契了些。便摸了摸林澜的发顶笑道:“谁逼着你喜欢了不成?”

    林澜便苦着脸说:“环哥儿说的。他说,在府里上下都喜欢宝玉一个,纵是不喜欢的,也要做出喜欢的样子来。否则,是要被人说道的。”说着,便把眉头一皱,只说:“可是我就是不喜欢他,就不喜欢就不喜欢。”

    林泽听着林澜所说的这一番话,淡淡地叹了一口气。贾环身为庶子,处境艰难常人难以得见。那贾家外表光鲜亮丽,可内囊却是腐臭不堪。所谓的通灵宝玉,其实也不过就是一块顽石罢了。然而因着贾家掌权人上位者的欢心,底下的人无一不讨好卖乖,把贾宝玉捧得高高的,身为庶子的贾环,自然只有低贱到泥土里的份儿了。

    难为他小小年纪,已经懂了这样的人情冷暖,世态炎凉。

    第二日,林泽悄悄地使人去沈宅送了信,言明是给水溶的。自己却老神在在地待在府里,只等着看好戏罢了。水溶接信之后的想法也不必细表,只看他哭笑不得的样子也就知道林泽又使什么坏心眼了。但是谁让林泽的靠山大呢,水溶笑眯眯地把信拢进怀里,对着椅子上脸色黑如锅底的某人挥了挥手,就回了自己的王府。

    果然,没等多久,水溶府上就有王家的人带了好些个大礼来说情讲理。水溶只推说身体不适,也不肯见。这可把王子腾急坏了,他摸不清水溶到底是真病还是假病,但是人家王爷向来是个好说话的人,这么个时候突然这么难伺候了,定然是有原因的。

    王子腾在心里把薛蟠反反复复地给骂了好几遍,可是到底是自己的亲外甥,见死不救他也做不出来,只好又派人去打听。

    这一打听可不得了,北静王府上有话传出来说,当日北静王微服在街上,那薛蟠竟当街辱骂王爷。气得王爷血气上涌,差点没被他气坏了。幸好后来五城兵马司的李指挥来了,把薛蟠这浑人给押走了,否则还不定让王爷气得怎样呢!

    这一番话说来,把王子腾吓得不轻。只想着薛蟠这样的性子,再不好好地收敛,必有他死的一刻!只是现下当务之急,还是先把人给捞出来再说。在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句,王子腾深深地觉得把薛蟠教养成现在这样儿的原因归根结底那还是在薛姨妈那里。

    若不是薛姨妈太过于溺爱薛蟠了,岂容得他这样无法无天!真把京城也当成金陵了不成,一应事情只以自己的性子来使!

    去北静王府探病的人也多了起来,那些个和王子腾私交甚笃的官员去时手里大包小包是想说情的,那些个平日里就看不惯王子腾作态的官员也是大包小包上赶着去落井下石的。可这些官员无一例外,都被挡在了门口。人家王府的管家说了,王爷身子很不好,就等着要解气呢!

    哎呀,这一下可不得了了。

    王子腾听了这消息,连夜就从外头赶了回来。这事儿虽说是打从薛蟠身上起的,可既然如今是他接了这茬子事儿,那王爷岂不是就要把帐算在他头上了么!

    这么一想,王子腾冷汗都要下来了。

    水溶还算是给王子腾面子的,听着王子腾那种谨小慎微的口气,最终只叹息一声说:“到底是年轻不知事的,也不怪他。哎,说来倒是李指挥有些小题大做了。”

    王子腾忙道:“王爷切不可如此说,都是下官的外甥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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