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与火之歌卷3-冰雨的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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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与火之歌卷3-冰雨的风暴- 第1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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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波顿淡白的眼珠对上她的视线。“铁民们将城堡和避冬市镇统统付之一炬,但我儿子拉姆斯救出部分群众,并把他们带回恐怖堡安顿。”
    “你的私生子犯下滔天大罪,”凯特琳尖锐地提醒他,“不仅谋杀、强暴,还有更难以启齿的恶行。”
    “不错,”卢斯·波顿回答,“我承认,他的血脉遭到污染,但另一方面,他又是个优秀的战士,作战英勇且足智多谋。此次灾祸中,当铁民砍倒罗德利克爵士,接着又杀死兰巴德·陶哈时,正是他承担起指挥重责,带领大家取得胜利。他还向我保证,将与外敌斗争到底,直到把葛雷乔伊彻底赶出北境为止。或许……立下如此大功之后,可以稍稍抵消他受污血引诱而犯下的罪行?”恐怖堡伯爵耸耸肩,“当然,这只是我一面之词,等战争结束,陛下可以亲自裁决。反正那时候,我和瓦姐夫人的嫡生儿也该出世了。”
    这是个铁石心肠的人,凯特琳从前就很了解他。
    “拉姆斯有无提到席恩·葛雷乔伊?”罗柏质问,“他死了还是逃了?”
    卢斯·波顿从腰间口袋里取出一条破破烂烂、皮革样的东西。“我儿将这个献给
   陛下。”
    一见此物,文德尔爵士忙转开圆脸,罗宾·菲林特和小琼恩·安柏交换眼神,大
  琼恩则像公牛般喷‘了口鼻息。“这是……人皮?”罗柏犹豫着问。
    “从席恩·葛雷乔伊的左小指上剥下。我承认,我儿手段有些毒辣,但是……和
  两位王子的性命相比,这点皮肤又算得了什么?您是他们的母亲,凯特琳夫人,我将
  它呈给您……作为复仇的信物如何?”
    她心中的一部分只想握住这令人毛骨悚然的战利晶,贴紧心房,但她控制住情
  绪。“别,谢谢你,还是拿开吧。”
    “剥席恩的皮并不能让我弟弟起死回生,”罗柏说,“我要他脑袋,不要他的皮。”
    “他是巴隆·葛雷乔伊唯一在世的儿子,”波顿大人轻声提醒大家,“眼下也就是
  铁群岛的合法君主。一个作人质的国王是无价之宝。”
    “人质?”这个词让凯特琳很不满,人质是可以交换的,“波顿大人,希望你的
  意思不是指可以用杀我儿子的凶手来当筹码!”
    “无论谁想坐稳海石之位,都必须先除去席恩这个心腹大患,”波顿淡淡地指
  出,“他虽身陷樊笼,但继承顺位毫无疑问排在叔叔们之前。我建议,留他一条狗命,
  将来可以用他的人头来要挟铁群岛的统治者作出让步。”
    罗柏不情愿地考虑了片刻,最后点点头,“好,很好,就暂时留着他。暂时。叫你
  的人把他看好,直到我们返回北境。”
    凯特琳望向卢斯·波顿,“刚才文德尔爵士说兰尼斯特军追到了三叉戟河畔?”
    “是,夫人,这是我的过失。一切都怪我在赫伦堡耽误得太久。伊尼斯爵:亡提前
  几天离开,当时三叉戟河的红宝石滩尚勉强可以通过。等大队人马抵达,却正好遇
  到涨水。我别无选择,只能靠搜集到的几艘小船,一点一点把部队带过去。当兰尼斯
  特军杀到时,三停中有二停过了河,剩下三分之一的部队却还滞留南岸,主要是诺
  瑞家,洛克家和伯莱利家的人,以及威里斯·曼德勒爵士指挥的、由白港骑兵组成的
  后卫部队。当时我人在北边,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威里斯爵土和他的部下竭
  尽所能地英勇奋战,却被格雷果·克里冈率领重甲骑兵发起冲锋,赶进大河。阵亡的
  阵亡,淹死的淹死,剩·厂的要么渍散,要么作了俘虏。”
    格雷果·克里冈真是我们的灾星,凯特琳不禁想。如此一来,罗柏是否
  该回头对付魔山?兰尼斯特军要是杀过来怎么办?“克里冈过河了没有?”
    “没有,他别想过河。”波顿语音虽轻,却充满肯定,“我在渡口安排下六百精兵。
  其中包括来自于溪流地、山区和白刃河的矛兵,——百名霍伍德家的长弓手,许多自
  由骑手和雇佣骑士,并由史陶家和赛文家的队伍压阵。正副指挥分别是凯勒.fL顿
  爵土和罗纳’吏陶爵土。凯勒爵土乃已故赛文大人的左右手,想必您也有所耳闻,夫
   人刷币子游泳的本领不比奔狼强,只要水位不退,格雷果爵士纵有三头六臂也过不了
  河。”
    “当我军踏上堤道时,最大的隐患便是敌军从南面来袭,”罗柏说,“大人,你做
  得很好。”
    “陛下真是太宽厚了。我去年在绿叉河畔损失惨重,前次又听任葛洛佛和陶哈
  冒进暮谷城,酿成大败,实在惭愧。”
    “暮谷城!”罗柏咒骂了一句,“我向你保证,将来会问罗贝特·葛洛佛贪功之
  罪!”
    “这的确是件蠢事,”波顿大人表示同意,“葛洛佛得知深林堡陷落后,完全丧失
  理智,悲伤和忧惧将他摧垮了。”
    暮谷城的失败影响深远,但凯特琳已无暇关注,她更担心未来的战争。“你究竟
  为我儿带回多少人马?”她直截了当地询问卢斯·波顿。
    他用那对奇特的淡色眼珠打量了她一会儿,方才回话:“约莫五百骑兵,三干步
  兵,夫人。主要是我恐怖堡的人,以及卡霍城的部队。鉴于卡史塔克家忠诚堪虞,我
  认为必须将他们放在身边,以防生变。很抱歉,我没能带回更多人马。”
    “足够了,”罗柏说,“我指派你负责后卫部队,波顿大人。只等我舅舅完婚,咱们就兵发颈泽。咱们回家。”
 















艾莉亚·  马车沿泥泞的道路艰难下坡,在距离绿叉河一小时路程的地方,有几个巡逻骑
    兵迎上前来。    ·
    “低头,闭上嘴巴。”猎狗警告她。对方一行三人:一个骑士和两个侍从,轻便装甲,骑乘快马。克里冈朝拉车的牲口一甩鞭子,这对老马无疑有过风光岁月,而今却颇有些疲态。马车吱嘎摇晃,两只巨大木轮一边转动,一边挤压路上的烂泥,刻出深深的车辙。陌客被绳索系于马车上,跟在后面。
    坏脾气的高头骏马除掉了甲胄和马具,猎狗本人则穿一件污秽的绿色粗布衫,外罩煤灰色斗篷,用兜帽遮住面容。只要保持视线朝下,对方就看不清他的脸,最多见到眼白。他看上去就像个邋遏农夫。大个子农夫,艾莉亚心想,粗布衫下,是熟皮甲和上好油的锁甲。她看起来则像农夫之子,或者猪倌。马车内四个矮木桶装满咸肉,还有一桶腌猪蹄。
    骑兵们分散开来,包围了他们,打量片刻后方才靠近。克里冈停住马车,耐心等待,毫无违拗。骑士装备矛和剑,侍从们则拿长弓,其衣服上的徽纹比主人外套上缝的小一号:褐底上一条金色对角斜纹,上有一柄草叉。照艾莉亚的打算,一碰上巡逻队就该立刻揭露身份,但她以为能遇上胸口绣有冰原狼的灰袍武士,哪怕是安柏家的碎链巨人或葛洛佛家的钢甲铁拳,都会冒险一试,但自己实在不认识这位草叉骑士,也不知他为谁效力。曼德勒伯爵的旗帜上白色人鱼手握三叉戟,这是她在临冬城所见过最接近草叉的纹章。
    “你去孪河城有何干事?”骑士问。
    “为婚宴庆典供应咸肉,希望您们满意,爵士先生。”猎狗咕哝着回答,他垂下视线,藏住表情。
    “咸肉才不会让我满意。”草叉骑士极粗略地扫了克里冈一眼,对艾莉亚则根本没留意,但他狠狠瞪了陌客良久。显而易见,这不是犁地的马,一眼就看得出来。大黑马咬向一位侍从的坐骑,差点害他摔到泥地上。“你打哪儿搞到这家伙的?”草叉骑士提问。
    “夫人叫我带上它,爵士先生,”克里冈谦卑地回答,“献给小徒利公爵的结婚彩字L。  ”
    “夫人?你为哪位夫人效力啊?”
    “河安老夫人,爵士先生。”
    “她认为可以用一匹马换回赫伦堡?”骑士嘲弄道,“天哪,当真是个老糊涂呢?”他摆手让他们上路。“走吧,走吧。”
    “是,大人。”猎狗一甩鞭子,两匹牲口便继续踏上疲惫的旅程。先前马车停下时,轮子深深陷入泥沼里,老马花了好一会儿时间才将它们重新拉出来。这时骑手
 们已走得远了,克里冈看了他们最后一眼,哼了一声。“唐纳尔·海伊爵士,”他说,“他输给我的马和铠甲数都数不清,有回我差点在团体比武中杀死他。”
    “那他怎么认不出你呢?”艾莉亚问。
    “因为骑士都是蠢货,多看长麻子的农民一眼,都会觉得自贬身份。”他抽了马一鞭子。“垂下视线,恭恭敬敬地叫几声‘爵士先生’,泰半的骑士都不会关注你。比起老百姓,他们更在意马。这笨蛋,本该认出陌客来。”
    本该认出你,艾莉亚心想。无论谁见过桑铎·克里冈的灼伤,都不会轻易忘记。他也无法把伤疤隐藏在头盔后,因为头盔的形状是咆哮的狗。
    这就是为什么他们需要马车和腌猪蹄。“我不想被链子锁着拖到你哥哥跟前,”猎狗告诉她,“也不想杀出一条血路去见他,所以得玩个小把戏。”
    国王大道上偶遇的一位农夫提供了车、马、衣服和木桶——当然并非自愿,而是猎狗仗剑抢劫所得。农夫咒骂他是强盗,他道,“不对,我是征集队的,让你留着内衣,还不快谢天谢地。发什么愣?要靴子还是要腿,你自己选。”那农夫个子跟克里冈一样高大,但还是乖乖地脱了靴子。
    走到傍晚,他们离绿叉河和佛雷侯爵的双子城堡仍有一段距离。快到了,艾莉亚心想,她知道自己应该兴奋,不料肚内却绞作一团。这或许代表她仍在跟感冒抗争,或许不是。她记得昨晚做了个梦,一个可怕的噩梦,现在虽不清楚具体内容,但那种朦胧恍惚的感觉始终徘徊不去。不,变得越来越强烈了。恐惧比利剑更伤人。她必须变得坚强,就像父亲说的那样,不能当个哭哭啼啼的小女孩。在她和母亲之间别无他物,只有一道城门,一条大河和一支军队罢了……但那是罗柏的军队,所以没有真正的危险。不是吗?
    然而还有卢斯·波顿呢。土匪们称他为“水蛭大人”,他让她很不安。她逃出赫伦堡不仅为了摆脱血戏班,也是为了摆脱波顿,而且在逃跑途中,还不得不割了他一个守卫的喉咙。他知道是她干的吗?他会责怪詹德利或热派吗?他会不会告诉她母亲呢?如果他看到她,会怎么做呀?也许他根本认不出我来。如今的她哪像领主的侍酒,简直是一只快淹死的老鼠。一只快淹死的公老鼠。两天前猎狗刚为她理了发,只是手段比尤伦更糟糕,将她一侧脑袋几乎弄成了秃顶。我敢打赌,罗柏,甚至母亲也认不出我。她最后一次见到他们是在艾德·史塔克公爵离开临冬城那天,一身小女孩打扮。
    未见城堡,先听到了音乐:在河流的咆哮和雨点的敲打之下,远处传来咚咚的鼓点、吼叫的号角和尖细的笛子声。“看来我们错过了婚礼,”猎狗道,“但宴会还在进行中。我很快就能摆脱你了。”
    不对,是我摆脱你,艾莉亚心想。
     之前道路基本朝西北延伸,这会儿却转向正西,穿过一个苹果园和一片饱受雨水蹂躏的玉米地,登上一段山坡,河流、城堡与营寨突然全部出现。成百上千的人和马聚在三座硕大的帐篷周围。这三座大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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