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跃惊呆了!
万没料到,他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倏然间产生一个错觉,仿佛自己与他之间存在着一种不共戴天的仇恨,可是仔细在记忆里搜刮,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自己与他之间的一丝过节,除非自己与他前世就认识!
就在他思潮澎湃之际,许岩已经缓缓拔出佩剑,立于胸前,深蓝的光气袅袅而起,于身前交织盘旋,仿若流星穿梭,萤火飞舞,却将一股慑人的气势,悄然间洒向心间。
余跃悄然间戴上了那颗火系的魔法戒指,同时收摄心神,凝聚精神念力。
“咻”一声,许岩的整个身体,化作了一道蓝虹,冲刺而来。
相隔遥遥,磅礴的斗气如怒潮翻涌,掀起地上的沙石尘土,穿空而起,烟尘顷刻弥漫了四周。
余跃吸取了方才一时疏忽大意受伤的教训,见那来势,立时催起风系魔法戒指,向着侧面一指,身体平移而出,同时另一指指出,火焰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向许岩。
这一招可谓攻守兼备万无一失。
然而没料到的是,许岩只是稍稍侧身,剑尖一转,强横的斗气稍有减弱,却仍是挟风带势地扫了过来,余跃慌忙催动风戒,往斜刺里闪躲,险险地避过了这一击,虽然有些仓皇,但终究是不为所伤。
与之同时,火焰刺急打向许岩,许岩往后急退,同时借助未散尽的斗气,挽起剑花,嗤嗤声响中,将那束火焰击成点点火花,飞溅于空气中,而后消散于无形。
忙了个不亦乐乎,总算是化解了眼前危机,许岩大喘着粗气,聚焦起不可思议的眼神,重新审视着余跃。
而余跃则昂起了头,作出一副“你能奈我何”的表情。
“有两下子。”许岩忍不住说道。
然而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中仍然满是不屑。
因为他方才只是试探性的出手!
余跃看了他一眼,满不在乎地说道:“还有三下、四下无数下呢。”
许岩报以一声冷哼,立刻又出手了!
这一次,他使出了看家本领。
只见他身形一闪,蓝色身影快如闪电地*了过来,斗气不似先前的那般强横和磅礴,然而却更为凌厉锋锐,仿佛无坚不摧。
更可怕的是,它变得快了,因为快,而又变得飘渺,似乎无迹可寻。
余跃朝着那一团无迹可寻的模糊了一个火焰刺,立刻躲开。
许岩只是稍稍一拧身,便使得那火焰刺穿空而过,带着有辱使命的遗憾击到了不知什么地方,而许岩整个身体其势不减,手中剑更是直指余跃。
余跃慌了,只得催动魔戒,再次向斜刺里躲闪,而这次,他连射火焰刺的时间都没有了。
于是就见两团人影忽东忽西,忽左忽右,往来穿梭。
一时之间,小山之上飞沙走石,林木乱舞,爆裂之声连绵不断不绝于耳。
余跃左躲右闪,借助魔戒之力,不需要耗费体力,然而却仍然被许岩越追越近,毕竟人家浑然天成的移动比起他借助外力的飘移,要灵活许多——借助魔戒的力量漂浮,你一旦出命令朝一个方向飞驰,便只能等到飞过这段距离之后,才能转向第二个方向,而如果依靠人体本身力量漂浮,则可以在这中间随时变向,其灵活度不言而喻高了许多。
此时此刻,余跃终于意识到魔法与斗气相斗,实在存在着诸多弊端。
先,出招度太慢,往往一个魔法出来,又要念咒,又要凝聚精神力,等你忙完这些,人家一剑过来,头都掉了,还出什么招啊。
其次,不够灵活,因为魔法完全借助外力实现攻击,而不是从内而,达不到一种随心所欲的效果,所以在某些情况下显得非常僵硬,以至于难以应对敌人的千变万化。
鉴于以上缺陷,让得使魔法的人,在近距离的情况下,会非常被动,甚至处处受制。
就像此时此刻,许岩在近距离的情况下就占尽了优势,而余跃呢,却只有逃跑的份!
如果能逃得过来也就罢了,问题是到了最后,逃跑都已经显得慢了。
其实在人魔交战的时期,在两军阵前,一种现象非常普遍:魔族的人为了把自身力量挥出来,想方设法地把战场拉开距离,拼了命的往后退,而人族大军趁机压过去,一顿穷追猛打,结果……魔族节节后退,最后败亡了。
此刻余跃越来越恐惧地感觉到,那把锋利的剑散着森森寒气,闪烁着bi人的光芒,像是嗜血的恶魔亮出了尖利的獠牙,对准了自己的脖子,脖子上的冰凉寒意直投入深心深处,内心一度陷入窒息……
………【第八十七章 叛徒】………
便在此时,仿佛是灵光乍现,他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自己背对着那把剑,却为何对它的位置感受得那么清楚?
莫非,是潜意识中的精神魔法起了作用?
既然精神魔法可以清晰地捕捉到他的准确位置,那么自己就可以对其出招方向和身处位置进行预判,然后做出应对,达到先制人的效果。
想到这里,压住心中狂喜,一个拧身,往侧面躲闪,同时催动精神魔法,果然,他清晰地感受到许岩已经在背后追了上来,同时,他的身体四肢以及出剑的方向都已经完完全全暴露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
于是再一拧身,躲过他凌厉的剑锋,同时头也不回,反手打出一记火焰刺。
许岩猝不及防,想要躲闪已是不及,只得挥剑击打,一时力又不及,被那凌厉的火焰刺撞得一个踉跄,身体连晃,不过就算立足不稳,他仍然艰难地将那火焰刺击得支离破碎,消散于无形,否则怕不立马被射个透明窟窿。
然而他却已然失却了先机,余跃几乎不用回头,就那么背对着他,连火焰刺,一时bi得他手忙脚乱,左支右绌。
余跃正好抓住这点契机,反守为攻,反被动为主动,一时占尽了优势,出手之间也显得行云流水,这也使得他有空闲转过身来,面对面的攻击许岩。
许岩连连招架之下,一柄宝剑被那连绵不断的炽烈火焰烧得通红,嗤嗤地冒着黑烟,几乎要被熔断,而他原来磅礴的斗气也被刺成一团散乱,构不成进攻威胁不说,就连防守,也是越来越吃力,几如风中败叶,摇摇欲坠了。
余跃此时不知不觉杀红了眼,已经收不住手脚,加之许岩先前的一番话语,言犹在耳,还在隐隐地刺痛着他,悄然间他已动了杀心。
于是加紧了攻势,一指一指追着他射,下了死心要将他身上射出几个透明窟窿来,就见火焰刺似流光穿梭,闪闪烁烁,令人眼花缭乱。
许岩此刻却丝毫不敢眼花,瞪大了双眼,慌乱地舞出剑花,去拦击那炽烈的火焰,然而那火焰刺的穿透力和灼伤力却非同凡响,片刻之后,他那柄宝剑就被熔化掉了,只剩一个剑柄还在手里握着。
这便意味着,他连最后招架的能力都已经失去了,那么在他面前,就只剩下一条路——死亡。
他眼中,充斥了莫名的恐惧。
而余跃,眼中泛起了嗜血的笑意!
同时,一缕赤红的火焰毫无意外地急掠而出,直射许岩。
“住手!”空气中猛然响起一声娇喝。
声音细柔,却又不失威严。
虽然,已经很久没有听到那个声音了,但那一刻,他却立刻就已经联想到那个声音的主人,不由得深心一震:是她来了!
余跃本能地停下手中动作,然而已经出去的一指火焰刺却已经覆水难收了——它仍然一路撕咬着空气,出嗤嗤声响,狰狞地向着许岩猛扑过去。
听到那个声音,许岩突然之间变得精神百倍,动力十足,整个人似乎都强悍了许多,就见他瞬息之间出斗气,用手中残余的剑柄挽起剑花,“哔哔啵啵”将那火焰刺捣得粉碎,消散于空气中。
然后,非常潇洒地扔掉手中还有几厘米长的剑柄,悠然自得满脸微笑地望向梅玄霜。
靠!人家都停止进攻了,他当然可以这么从容了。
梅玄霜仍然冷若冰霜,仍然容颜绝美,一袭贴身战甲,秀出完美曲线,似柳枝寒梅,在微风中轻舞。
不自觉地,余跃几乎可以听到自己胸腔里砰砰砰心跳的声音,他曾经无数次地构想过再见到她的场面,针对所有场面,他都有一个浪漫的场景设计,然而事到临头,他却呆住了。
而梅玄霜也在暗自庆幸:幸亏是这种场面,要不然真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他的第一眼。
他还活着,而且完好无缺地回来了!无可否认,当杜拉匆忙间跑去告知她这个消息之时,她心里非常高兴,甚至可以说得上欢天喜地,然而随之而来的,她想到了很多:如果他要求履行那个赌约,自己该如何应对?如果真的答应他,又如何向陛下交代?
想到这些,心里不由得又添了许多惆怅。
于是带上两个亲兵,心中交织着喜悦和惆怅,她飞地往后山赶来,一路都在思索着该如何去打破那第一眼的尴尬。
然而眼下这个场面就好办了。
她阴沉着一张粉脸,扫视一圈场中,冷冷地望着许岩:“怎么回事?”
而此刻,那四个旗长和麦格渐渐地舒缓过来,便揉搓着酸痛的身体,歪歪扭扭地站起来。
五个人见梅玄霜来至,尽皆耷拉着脑袋,默默地站到一边。
许岩一脸正气地望着梅玄霜:“我们在诛杀叛逆。”
“可是,”梅玄霜一脸迷惑地看着他,“我只看到他在诛杀你,却没有看到你在诛杀谁。”
许岩愣住了!
如果换一个场合,这一定是一句极具杀伤力的嘲讽,然而此时此刻,梅玄霜说出来,却是因为她真真正正地迷惑了:你说你在诛杀他,我也觉得应该是你在诛杀他,可是那一刻,我明明看到他在诛杀你,莫非是我眼花了不成?
百思不得其解,然而这似乎也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事情,她也没有心思去深究,她关心的是,许岩为什么说他是叛徒呢?
梅玄霜柳眉微蹙,飞快地扫了余跃一眼,继而望向许岩:“你刚才说谁是叛逆?”
许岩将眼神望向余跃,语气仍是那么正气盎然:“他被敌方俘虏过,如果没有叛变,怎么可能安然无恙地回来?”
看着许岩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余跃心中怒火中烧,以至于在悄无声息间,冲淡了原有的紧张和忐忑。
然而虽然盛怒,却在心念电闪间,他选择了沉默,就那么淡然地看着梅玄霜。
梅玄霜低眉沉吟片刻,抬眼射出凌厉的光芒:“你有证据吗?”
还算公正,不枉我爱你一场!余跃在心里狂笑。
“这……”许岩心中一窒,继而望着梅玄霜强辩道:“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还需要证据吗?”
梅玄霜再次看了一眼余跃,望向许岩,淡然说道:“我们不能冤枉了好人。”
许岩提高了嗓门,理直气壮地说道:“这种事情,宁杀错一千,不放过……”
“放肆,”梅玄霜猛然叱道,“你当我们是土匪吗?”
许岩一怔,露出满脸惊讶望着梅玄霜,虽然他知道梅玄霜一向冷冰冰的,然而他与她从来直言快语,没有过什么避讳,然而此刻,她是怎么了?
百思不得其解,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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