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孕难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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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孕难挡- 第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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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非梓八岁的时候,任非桐已经是高高瘦瘦的少年了。小男生总是喜欢黏比自己年长几岁的男性,在小任非梓看来,自己的哥哥简直就像动画片里的大英雄一样厉害。

他够不到的地方,任非桐可以轻易触碰;他做不来的习题,任非桐能够瞬间报出答案;他听不懂的外文,任非桐随口就帮着翻译了……

暑假过到一半的时候,任非桐迷上了组装各种模型,将小碎片一点点黏合拼接成型,有时候泡在房间里就能一整天。

任非梓正是狗都嫌的年纪,骚扰了哥哥几次,没得到期望中的关注,趁着一次他外出,直接把那些模型都扔了。

任非桐回来之后,撸了袖子就把弟弟拽去卫生间,反锁了门狠揍了一顿,连任太太在外面敲门哭叫恳求都没能阻拦住兄弟相阋。

任非梓想起那次恐怖的记忆,背脊都有些发寒。再说,他也实在做不出劝自己哥哥不要对被自己误下了药的女孩负责的事情,眼睁睁看着任非桐出去笨手笨脚地要把唐棠洗菜。

唐棠在外面把他们兄弟俩的话听了个彻底,哭笑不得地看着他把手里的白菜抢走,扶着膝盖打算起身。

大约蹲得久了,起得又急,眼前突然就黑了一下,扶住墙才勉强站稳。

任非桐挽着袖子盯着水盆,完全没留意到她的动作,一直到她坐到了花坛边才出声阻止:“别坐地上呀,有暑气的。”

任非梓真没见他哥对谁这么关心过,一想到原因是自己那瓶药造成的,就想回去把方轶楷揍个十七八次。

任非桐就蹲那慢腾腾地把那一大捆白菜都洗了,接着又拿了菜刀又要去剁肉末。任非梓都不忍再看下去,急忙忙跑了,一直上了车才想到一个尴尬的问题:下次遇上,真得叫那个女骗子“嫂子”了?

为了尊严当然是不应该的,可光在心里想一下“女骗子”三个字,他就觉得浑身皮肉开始缩紧了。

那边任非桐还在剁肉末,刀刃切在砧板上,笃笃笃直响。

唐棠坐门口听了会儿,初时觉得烦躁,渐渐地又有些安心下来——他不过是想要做点补偿而已,似乎并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包子铺的附近总有几只流浪猫狗在游荡,唐棠自顾不暇,也很少照料这些动物,今天难得有空坐着发呆,就看到两只脏兮兮的小狗一左一右,低叫着蹭到了包子铺厨房外的墙根。

昂着头,“汪——汪——汪——”叫个不停。

原来自己之前在店里听到的动静,是这样制造出来的。

正想得出神,右手边的窗户被推开了,任非桐飞快地扔了片精肉出来。唐棠张大嘴巴,不要浪费几个字还没出口,任非桐已经把窗户又关上了。

两只小狗打架一样分食了肉片,更加热情地摇尾巴,撒娇吠叫,窗户果然再一次被打开了——这一次,唐棠果断喝止了:“你再喂下去,我明天就没馅做包子了!”

她自己把豆腐和萝卜扔了,现在他又来扔肉,明天要卖什么,卖馒头吗?

屋里的任非桐却出来了,两只手湿漉漉的:“我去拿狗粮,我后备箱里有。”说完,甩着手滴快步朝马路对面走去。

唐棠突然有点明白达菲拉为什么那么肥了,那么黏他了。

这位,大约就是传说中那种喜欢娇惯家养宠物的那种男人吧。

☆、第三十六章 温水游鱼

唐棠看着任非桐把便携的小狗食盆摆在地上,再倒上狗粮,末了居然还给泡了狗奶粉。

唐棠托着腮感慨:“你喂狗比我喂弟弟还讲究啊——达菲拉生活水平肯定比我高吧?”任非桐瞄了她一眼,低头把一块骨头形状的狗零食摸出来放一只小狗面前:“那你来我家呀。”

唐棠噎住,半晌转移话题一般站起来:“我去把馅放冰箱去。”

任非桐“嗯”了一声,一下一下摸着吃得直打嗝的小狗。

屋里很快传来唐棠搬动东西的声音,他用力地在狗鼻子上刮了一下,洗了手,巴巴地又跟了进去帮忙。

到底还是不放心,这不放心出自那只被他扔进垃圾桶的验孕棒包装盒,还是出自对她本人的关心,他自己也有些说不清楚。

内疚也好,好感也好,殊途同归,总之就是不能这么放之任之不管。

被他揉脑袋的小狗抬头望了望他背影,再一次低头与同伴争抢起来。

唐棠刚端起装肉馅的盆呢,就被任非桐抢了过去,再要去拿白菜馅,又被他抢先了。最后没办法,唐棠便拉了椅子在桌边坐着看他忙。

任非桐虽然卖力,毕竟不熟悉她家的情况,不是装错这个就是放错那个,洗砧板的时候还把菜刀磕到了地上,唬得唐棠脸色都变了。

只差几厘米呢,那刀就插他脚上了。

唐棠说什么都不敢让他继续待下去了,一边硬着把人往外推一边嘀咕:“你饶了我吧,别给我添乱了,你帮得了一天,也帮不了我一年啊。”

见任非桐还没要走的意思,咬咬牙,拒绝道:“你那个工作我也不做了,你要真想补偿我,就把那合同给撕了吧。”

任非桐呆了呆:“我们不是说好了,我会负责的,我……”

唐棠很想抱头蹲下大吼一句“谁跟你说好了”的,任非桐又压低声音问:“今天,你身体有不舒服吗?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唐棠的脸红了又白,白又红,最后只好直说:“老板,我对你真没感觉,咱们……那就算个错误。你要真内疚,就给点经济上的赔偿什么的,别的就算了,没必要,我也要不起。”

任非桐瞪了她好一会儿,才转身往外走去,走到门口了又回来了:“既然没感觉,那之前干嘛答应我试试?耍我很好玩?”

唐棠硬着头皮说:“就是试了,才知道没感觉啊。”

任非桐大步走了出去。



任非桐这一走,一连七八天都没再见到人影。

唐棠悄悄把这事跟田欣欣说了,田欣欣震撼了半天才把这一大堆信息消化了,最后一脸不解地问:“便宜都被占光了,你干嘛不同意呀?人条件不错是,都生米煮成熟饭了,你死赖着不出锅,有劲吗?”

唐棠不吭声,田欣欣又说:“难道他技术真那么差,连钱和脸都弥补不了?”

唐棠睁大眼睛,张了张嘴:“你……你什么时候,这么猥琐了?”

田欣欣嘿嘿直笑,拿胳膊撞她:“说说嘛。”

唐棠红着脸摇头,摇完说:“我不记得了。”

田欣欣于是又发散思维:“不过男人也说不准,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你还在锅里呢,他当然想让你去他碗里。”

唐棠被她绕得晕乎乎的,半天才不大确定地说:“我这都已经在碗里游了一圈了吧。”

“那不又游出来了?”田欣欣鄙视地看着她,“重点是结果!永远得不到的,那是好的;曾经拥有过的,那也是叫人念念不忘的。我跟你说,任小海那王八蛋,昨晚上发我消息,说自己后悔了,说他老婆没有我好。”

唐棠终于抓住了重点:“你又跟他好了?去做小三了?”

“什么呀,”田欣欣把薯片塞进嘴巴里,“我是这种人嘛,我转头就把他的短信发给他老婆了,现在没准正闹离婚呢。”

唐棠膜拜地看着她:“你可以呀,什么时候把他老婆号码都弄来了?”

田欣欣有点害羞:“之前不是放不下嘛……”

唐棠闹着要看“复仇”短信,田欣欣果然摸出手机把消息记录翻了出来。看着任小海老婆回发的那几条诅咒,唐棠担心地问:“你真放开了?”

“是啊,”田欣欣两手托腮,“之前多少还有点留恋吧,昨天收到他那条消息,我突然就觉得……”田欣欣比划了一下,“觉得挺恶心的。”

唐棠拍了下大腿,也去拿薯片:“恶心就对了!我早说任小海那家伙娘兮兮,不够男人了!”

田欣欣视线拉长:“那你觉得任非桐恶心不?”

唐棠刚把薯片放进嘴里呢,差点呛到:“恶、恶心?没……没那么严重啊……我都不记得了。”

“你心虚什么呀,一个劲地说不记得了不记得了,肯定记得很清楚!”田欣欣给她倒了杯水,“你不恶心他,那恶心崔明舒不?”

唐棠捏着水杯沉思,想了半天,又把杯子放下了:“还真不恶心。”

田欣欣一副阅尽千帆的模样,兴致勃勃地要给她分析:“这说明你两个都挺喜欢的,一个是余情未了,一个是恋人未满。”

唐棠把剩下的薯片都掏出来塞她嘴里:“你还是分析分析当初为什么没发现任小海的劣根性(和谐)吧!”

田欣欣喷着满嘴的薯片狡辩:“女人一辈子,总有可能遇上一两个人渣,不能因噎废食,放着大好儿郎视而不见,要积极寻找新生活。”

唐棠终于有点回过味来:“跟我扯了半天,原来是你自己春心又动了!看上谁了,说!”

田欣欣扭捏:“八字都没一撇呢,就……就觉得跟他一块做事很舒服,特有安全感。”

唐棠记得田欣欣接受任小海追求的理由也跟这个差不多,又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和那两人的过往。

想到崔明舒的时候耳边总跟开音乐会似的回荡着疏离的钢琴声;而任非桐,几天的那个夜晚又实在太过狂乱……唐棠果断关闭了记忆阀门,自欺欺人地拍拍脸振作起来。

任非梓说得对,就当被xx咬了!

按自己事后身体那个不适程度来说,唐棠觉得任非桐应该也是没什么技术的,都吃了那么多药了她还觉得难受呢!偏偏田欣欣还不肯罢休,自己每天被臆想着的爱情滋润着,憋不住就想把她也拉入类似的状态里,总拿各种恋爱测试啊,男女感情分析的东西来烦她。

“你就是对这两个人都没感觉,也可以考虑考虑自己的未来了呀,你总不能当尼姑。”

唐棠有些不可置否,余情未了也好,恋人未满也好,都捎着个“未”字。而她的未来,早在决定退学的那天,就已经决定了。

她的身后,除了两弟弟,还有母亲,还有另一户因为她父亲酒驾而遭到重创的陌生家庭。

责任太大,担子太重,有时夜里做梦,梦到自己终于年迈,弟弟们高大健康,带着女友和孩子前来看她……醒来后才哭笑不得地想到,自己同嘉宁差不到十岁,自己要是年逾70,唐嘉宁也应该是花甲之年了。

任非桐固执地要把唐嘉宁对他们关系的排斥称之为“恋姐”,唐棠却更愿意理解为少年对家庭构成可能要发生剧烈变动的恐惧。

就连小唐仅,都警惕地讨厌起任非桐,连达菲拉都不惦记了。

可组成家庭哪有那么容易的,唐棠自己家的事情就够头疼的,一想到任非桐家那错综复杂、暗流涌动的样子,瞬间就抵消了之前产生的那点儿好感。

好在任非桐也转身得够潇洒,连她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那句“经济补偿”都不愿意回应了。

唐棠便这样浑浑噩噩地恢复到了之前的生活节奏里,开店、照顾母亲、兼职……暑假到了后半段,不少学生都开始真正的休假和旅游。跟着唐棠一起学轮滑的那些孩子也算顺利出师了,看着小朋友们小鸭子一样自由自在地在场地内驰骋,唐棠羡慕不已。

他们还这样小,未来还有那么多的可能,像是一棵棵鲜嫩的小树苗。

周五下班后,田欣欣高兴异常地抓着她晃肩膀:“之前葛芊芊说给你介绍工作,你不是很心动嘛,我手上现在有个类似的机会,感不感兴趣?”

唐棠不屑:“又找我拉琴,我上次有很感兴趣?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感兴趣了?”

田欣欣“哟”了一声,“不感兴趣啊,那算了,我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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