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孕难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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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孕难挡-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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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样的神情倒是让唐棠想起个人,生起气来也是这样瞪着人眉毛高高挑起……看着看着,就觉得连眉眼都相似了起来。

唐棠犹豫着开口:“您是……任非桐先生的……母亲?”

女人的脸扭曲了一下,没反驳,算是默认了。

唐棠想起任非桐那句“家里部分长辈支持”,再看看面前这位任太太的态度,用脚趾头思考也知道人家肯定支持高大的维扬千金,不可能支持自己。

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想开口说出实话又想起了白纸黑字的合同,只好低下头,默默地发了条求救短信出去。

短信才发送成功十几秒,电话就响了起来,她硬着头皮接起来,任非桐第一句话就是:“薪水扣掉一半。”

70万砍掉一半剩下35万,虽然肉疼,但这个数字距离她的现实生活倒是近了不少。

唐棠干巴巴地“哦”了一声,又说:“你……妈妈还在我店里呢,你要不要和她讲话?”任非桐还没有回答,女人就冲上来抢手机了——许是怕再次摔跤,她这次的步子迈得特别谨慎,绕了一个弯才冲到唐棠面前,拿到手机时,任非桐已经挂电话了。

唐棠被这对母子搞得都有点错乱了,儿子一点不给老妈面子,老妈……这算是富人家的太太吧,虽然年轻美貌,却一点没有贵妇人的气质。

“任太太,我……”唐棠斟酌着想安慰她,又怕任非桐再扣钱,想了半天,才说,“我给你拿个毛巾吧。”

任太太似乎完全没有听到她在说什么,只一个劲地拿着她的手机重新拨号,拨号,再拨号。

唐棠无奈,只好摇着头去拿干毛巾。

等她回到店里,任太太已经没继续折腾那只老式手机了——她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手嫌弃地整理着湿掉的头发,见唐棠回来,挑剔地问:“毛巾是不是新的?不要拿别人用过的东西给我。”

唐棠无语地抖了下毛巾,这还真不能说是崭新的,给唐仅洗过脸呢。

不过,她的手机呢?

唐棠四下搜索了一圈,桌上案上全都光秃秃的……视线再往下,才在破水盆里找到那只屏幕已经熄灭的旧手机。

“你怎么能这样!”唐棠一边大叫一边蹲下把手机捞了上来,拿打算给她擦水渍的毛巾包住了手机。

任太太缩回打算接毛巾的手,不屑地冷笑:“一只破手机而已,摔了就摔了,穷酸样。”

唐棠憋着气抬过头,心里说她儿子是你老板呢,大方点,大度点,客气点……念了三遍心火还是没能下去,霍的站起来:“你凭什么摔我东西?我还没跟你要打破水盆、弄脏地板的钱呢!”

任太太掸了掸湿漉漉的裙子:“要我赔钱?等我告诉我儿子你装孕妇骗他,看你得赔我家多少钱!”

“就是你儿子找我演戏假扮情侣的,他还得付我钱呢!”唐棠不耐烦地打断她,“水盆9块8毛,手机320,四舍五入330块钱,赔吧。”

任太太的表情有一瞬间呆滞,然后嘟囔了一句“死小子”,掏出手机又开始拨号。很显然,任非桐再一次忽略了她的电话,她扬了好几次手,最终也没把那只带着镶钻手机壳的手机摔地上。

她愤愤地起身,一把捞起椅背挂着的毛巾,擦了两下脸和头发,扔在地上,看也不看唐棠,踩着沾了水的高跟鞋,仪态万千地走了出去。

唐棠瞄了两眼地上那块被唐嘉宁洗得有些发白的抹布,眨巴了下眼睛,又看了眼手里的手机和毛巾。

加上打扫和整理店面,买水盆的误工费,一共向任非桐报销400块钱不算夸张吧?

☆、第六章 婆婆上门

准备好隔天早上要用的东西,唐棠锁了门,拎着菜骑上小电瓶回家炒菜。

有唐嘉宁在家,饭肯定已经做好了,唐仅也有人盯着……她把车子停好,一步两级地往上小跑,顺手想去裤兜掏手机,这才想起来手机已经给摔坏了。

打开门,果然扑鼻就是一股熟悉的饭香,唐仅听到开门声,抱着画册从自己房间出来:“你回来了呀。”

唐棠揉了揉他脑袋,探头往里看:“咦,你哥呢?”

卫生间门被推开,唐嘉宁走了出来:“找我?”唐棠咧嘴微笑:“关心你嘛——行了,你们俩去搬椅子,我再去弄两个菜。”

话刚说完,田欣欣也听到动静顶着个鸡窝头出来了,踢踢踏踏地走到餐桌边坐下:“唐棠,晚上还去教旱冰?”

唐棠一边切豆腐一边嗯了一声,见唐仅眼巴巴看着自己,笑着腾出手捏了捏他的脸:“你要去也行,不能欺负别人。”

唐仅嘟嘴:“他们自己滑得烂!”

田欣欣瞅瞅唐仅又瞅瞅唐棠,最后还是照实说了:“今天遇到了葛芊芊,问你有没有兴趣接个拉琴的活。”

唐棠拧火的手顿了一下,然后笑出声:“她逗你玩呢,我都几年没碰了那东西了,能接什么活呀。”

唐嘉宁扭头看向她,火光把她的脸照得有些发红,汗湿的刘海贴在额前,眉毛眼睛都弯弯的,挺开心的样子。

田欣欣听她笑得没心没肺的,说话也随便起来:“那就算了——哎,不过说起来,葛芊芊混得真不错啊,咱们高中同学里,除了崔明舒,就数她混得好吧,老看到报纸上登她,跟着乐团到处飞。”

“那是,高中时候她就很厉害了。”唐棠一边盛豆腐一边笑嘻嘻地走过来。这话田欣欣就不赞同了:“不不,起码我和崔明舒一直觉得你比她强啊!我去你们学校那次,你们不还斗过琴吗,那曲子叫啥来着,《骨头的舞蹈》?”

唐棠翻炒着绿色的小青菜,笑声把油烟机的声音都盖过了:“那叫《骷髅之舞》!”

田欣欣还要再说,被唐嘉宁打断:“欣欣姐,料酒没有了,能麻烦你去买吗?”“欣欣姐”三个字让田欣欣受宠若惊了半天,等回过神来已经接了零钱了,只得不甘不愿地拉着唐仅出门。

唐棠一边利索的装盘一边瞥了眼料酒瓶,还大半瓶啊。

唐嘉宁端起她面前的菜盘,转身端往厨房。做完最后一个汤,田欣欣和唐仅也回来了,大家团团围坐下来,之前的小插曲就跟电视剧下放滚过的小广告一样,过去了也就过去了。

吃过饭,唐棠带上旱冰鞋,牵着小唐仅下楼,唐嘉宁隔着窗户瞄了半天,才回房间复习。他毕竟已经快高三了,暑假也比普通学生短——就连这短暂的几个休息天,他也不想放松。

唐棠教旱冰的模样他是见过的,短发、牛仔短裤,背着手,叼着哨子,母鸡带小鸡似的领着一串小孩在小公园空地上转圈。

唐仅滑得也不错,一般压阵跟在最后。但他有技术没风度,真看到小朋友掉队和摔倒,是不会干干脆脆去扶人的,非得炫耀似的围着失群孤雁转个圈摆几个pose,才大发慈悲把哭得稀里哗啦的小孩扶起来——这个时候,唐棠也该听到动静绕回来了,小唐仅英雄救美的形象正好落入自家姐姐的眼里……想到这里,唐嘉宁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唐仅的那点小心思,实在太好懂了。

对这个还不到10岁的孩子来说,这个姐姐几乎就是世界上最亲的人了,说是唯一的保(和谐)护(和谐)伞也不为过。

父母去世那天,正好是他十一岁生日过了没多久。唐棠拉着只有三岁的唐仅来医院看他,窗外的小雨淅淅沥沥,雨滴打在玻璃窗上,又响又沉闷,寂寥得人鼻酸。

唐嘉宁是讨厌她那个不负责任的父亲的,连带着也恨起了他们姐弟。

明明犯错的是他,为什么死掉的确实自己的父母,躺在病床上的要是他唐嘉宁?

唐棠和唐仅袖子上都带着黑布,但他们毕竟还有两个人,算上在楼上病房里昏迷不醒的唐妈,一张桌子不过缺了个脚!

但他实在不想跟着死盯着他家房子的姑姑和脸名字都快不记得的其他亲戚走,最终还是选择了比自己也大不了多少的唐棠。

出院之后,他才知道唐棠已经去办了退学手续,她家的房子也已经卖掉了。唐记的店面缩减了一半,老板换成了唐棠本人,握惯琴弓的手并不是做什么都能那么灵巧的,起码她蒸出来的包子就硬得跟石头。

在那时的他看来,这个堂姐简直又蠢又死心眼。不但固执,还特受不了撩拨,明明自己已经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还成天跟爆竹似的一蹦三尺高,哪儿有事往哪儿钻。

唯一的优点,大概就是不记仇了。就连他来她家后整整半年没和她说过一句话,她也能依旧热情高涨地喊着:“嘉宁,尝尝这个包子,这回肯定跟我爸做得一样好吃!”

这样的独角戏有时连田欣欣都看不下去,阴阳怪气地嘲讽:“杀父仇人的女儿做的饭你都吃,唐嘉宁太不孝了吧?”

为这个事情,两个姑娘还打过架,揪头发抓脸,吓得刚下课的唐仅直接站在玄关尿裤子。

他想得出神,笔尖顿在稿纸上,划出了长长的一条直线。

后来是怎么和好的呢?一周后?两周后?

门铃突然急促得响了起来,唐嘉宁看看时间,距离旱冰课估计才开始十来分钟,不大可能是唐棠。他走到玄关边,朝着猫眼看了过去。

一个穿着艳丽的女人叼着烟,正不耐烦地不断按着门铃。

“你找谁?”

女人停下了动作,四下转了转头,意识到是门内的人问她时,一边抬手拢头发一边细声细气问:“唐棠是住这里吗?我是她未来婆婆。”

未来婆婆把唐嘉宁震得不轻,盘问半天,到底还是把人放了进来。“未来婆婆”一进门就四处打量房子,最后一屁股在客厅沙发上坐下来,上上下下来回看他:“你又是谁,唐棠呢?”

唐嘉宁抱臂看着她:“我是房东。”

“未来婆婆”的猩红嘴唇张大了一点:“连这房子都是租的?”

唐嘉宁也不解释,直接点头。唐棠家的房子确实很早就卖掉了,这套房子却一直只跟田欣欣收房租。

“未来婆婆”看他的眼神明显和善了一点,还给他腾了点位置:“那我就在这里等她吧,小房东先生你也坐。”说完,从小坤包里掏出镜子,仔仔细细照了一会,这才开始拨电话。

那手机却跟摆设一样,只看到她不停地将号码拨出去,始终不见有人接听。

她似乎也习惯了,慵懒地倚靠在沙发上,眯着眼睛,反反复复地按着拨出键。

唐嘉宁看得不解,也掏了手机给唐棠打——大约被人嫌弃也是会传染的,他的电话里也传来了“用户已关机”的提示。

“未来婆婆”却想到另外的办法了,换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翘着兰花指开始打字,想来是准备发短信了。

短信发出去不久,她那个粉嫩精致的手机就震动着响了起来。唐嘉宁眼尖,在她划开屏幕的瞬间看到了上面跳动着的“亲亲儿子几个字”。

“喂,桐桐呀,终于知道给妈妈打电话了?”

唐嘉宁毕竟才17岁,她这样一副有些卑微地讨好儿子的口吻叫他听得有些难受,转身往房间里走。

才走了两步,身后又传来了那女人有些炫耀的声音:“我在哪里,不是同你说过了,我在你媳妇家里呀……走,为什么要我走,既然是我未来儿媳妇,也得叫我一声妈,我怎么不能住了?妈妈不是你,没有那么大能耐,不住儿媳妇家,不住儿子家,难道要露宿街头吗?”

唐嘉宁转头瞪着一边讲电话一边脱了高跟鞋,翘着脚靠倒在沙发上的女人。那张红艳艳的嘴唇还在不断地吐出话来,字字清晰,句句如刀:“呵呵,骗了就骗了,妈妈现在不介意了,妈妈是女人,知道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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