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裸裸的真情 II- 第14节

　　　　　　　　　　　　　　　　　　弥也喘了一口气。　
　　　　　　　　　　　　　　　　　　阿信轻笑，温柔地望着对方。　
　　　　　　　　　　　　　　　　　　“是这样吗？”　
　　　　　　　　　　　　　　　　　　“…是啊！”　
　　　　　　　　　　　　　　　　　　心意相通了，过去都是一场误会。正因为心意无法传达给对方，才会彼此互相伤害。一定是这样没错。　
　　　　　　　　　　　　　　　　　　“你想待在我身边？你需要我…？”　
　　　　　　　　　　　　　　　　　　“嗯！”　
　　　　　　　　　　　　　　　　　　弥一点头坦承。阿信有股近似可笑的喜悦感，他微微一笑。　
　　　　　　　　　　　　　　　　　　甜蜜的气氛又回来了。温柔、详和的气氛又回来了。　
　　　　　　　　　　　　　　　　　　阿信伸手轻敲弥一的胸。　
　　　　　　　　　　　　　　　　　　“好吧，就带你去。”　
　　　　　　　　　　　　　　　　　　“嗯！”　
　　　　　　　　　　　　　　　　　　“你好象小孩子。”　
　　　　　　　　　　　　　　　　　　“或许吧，反正就算你反对，我也要跟去。”　
　　　　　　　　　　　　　　　　　　弥一毫不在乎地说。基本上，他不是那种会乖乖听话的类型。　
　　　　　　　　　　　　　　　　　　阿信当然清楚。就是因为清楚，所以只好耸耸肩，无奈地摇头。　
　　　　　　　　　　　　　　　　　　弥一吐了吐舌头。　
　　　　　　　　　　　　　　　　　　“…真是的，不管你了！”　
　　　　　　　　　　　　　　　　　　弥一露出得意又淘气的笑容。　
　　　　　　　　　　　　　　　　　　“我去牵机车，你到外头等吧！”　
　　　　　　　　　　　　　　　　　　“什么？”　
　　　　　　　　　　　　　　　　　　“机车啊！我用机车载你去。”　
　　　　　　　　　　　　　　　　　　听到弥一的话后，阿信神情慌张。　
　　　　　　　　　　　　　　　　　　“…我…我没办法坐。”　
　　　　　　　　　　　　　　　　　　他吞吞吐吐地说。　
　　　　　　　　　　　　　　　　　　“我…不敢骑上去，所以…”　
　　　　　　　　　　　　　　　　　　“可以啦，上次你也坐过，不是吗？”　
　　　　　　　　　　　　　　　　　　“那次好痛苦，全身好象快被车子的震动震碎般，难受得我都快吐了。”　
　　　　　　　　　　　　　　　　　　“哦…”　
　　　　　　　　　　　　　　　　　　“你大概无法了解，不过真的很难受。”　
　　　　　　　　　　　　　　　　　　阿信赌气地别过脸。　
　　　　　　　　　　　　　　　　　　“我是不了解，不过…”　
　　　　　　　　　　　　　　　　　　弥一轻轻抚摸阿信的头发。　
　　　　　　　　　　　　　　　　　　“对不起。”　
　　　　　　　　　　　　　　　　　　“…你要用机车载，我是不讨厌啦，其实速度满令人舒服的。只是…只是现在这种情况会有点痛苦。”　
　　　　　　　　　　　　　　　　　　“知道了，下次等你可以时我再载你好了。”　
　　　　　　　　　　　　　　　　　　“…真是的，也不想是谁害的！”　
　　　　　　　　　　　　　　　　　　阿信面红耳赤，生气地顶嘴回去。　
　　　　　　　　　　　　　　　　　　“那你要坐电车啰？好吧！”　
　　　　　　　　　　　　　　　　　　“…也只能这样了。”　
　　　　　　　　　　　　　　　　　　阿信这么回答后，在弥一得意笑着的嘴边用力拧了一下。　

　　　　　　　　　　　　　　　　　　7　

　　　　　　　　　　　　　　　　　　阿信的家里空无一人。开门进入屋内的阿信略过客厅，先到厨房打开所有窗帘，太阳光照射进来后，阴暗的屋内立刻展现生气。　
　　　　　　　　　　　　　　　　　　“难不成连早上都没开就出门了？真是的…”　
　　　　　　　　　　　　　　　　　　阿信嘀咕着。一面检查一面打开空调，然后朝梳理台走去。　
　　　　　　　　　　　　　　　　　　看见堆积如山的碗盘后，他举起双手。不过在动手前，他先打开冰箱取出可乐，将可乐注入杯中，并放入两、三块冰块，然后递给弥一。　
　　　　　　　　　　　　　　　　　　对方在餐桌前坐下、接过杯子。　
　　　　　　　　　　　　　　　　　　“喝这个，在这里乖乖等我。”　
　　　　　　　　　　　　　　　　　　阿信说完后便转身离去。手托着下巴发呆似地注视那身影的弥一，不久也跟着往二楼上去的阿信上楼。　
　　　　　　　　　　　　　　　　　　阿信在楼上右侧楼梯口的房间内，正站在衣橱前整理。　
　　　　　　　　　　　　　　　　　　一双手从背后围过来。　
　　　　　　　　　　　　　　　　　　“喂，不是叫你在下面乖乖等吗？”　
　　　　　　　　　　　　　　　　　　阿信小声嘀咕。　
　　　　　　　　　　　　　　　　　　“我无聊嘛！”　
　　　　　　　　　　　　　　　　　　弥一也小声低语。　
　　　　　　　　　　　　　　　　　　阿信温柔地解开弥一环住的手，继续准备。　
　　　　　　　　　　　　　　　　　　弥一环视屋内，并坐在床上。　
　　　　　　　　　　　　　　　　　　白色调的房间一尘不染。尽管与弥一一样，没有什么杂七杂八的琐碎物品，但两者还是有差异。弥一的房间似乎比较有美感，而阿信的房间则是有对东西的执着感。　

　　　　　　　　　　　　　　　　　　不是些无法以常理判断的东西，就是些老旧物品。木纹书桌上的一角，放着一个奇妙的青蛙造型扑满。　
　　　　　　　　　　　　　　　　　　弥一起身拿起那个扑满。　
　　　　　　　　　　　　　　　　　　“这是什么？好旧喔！”　
　　　　　　　　　　　　　　　　　　“啊！”　
　　　　　　　　　　　　　　　　　　阿信条地转身，红脸从弥一手中将扑满夺过来。　
　　　　　　　　　　　　　　　　　　“没什么啦，是人家送我的。”　
　　　　　　　　　　　　　　　　　　“谁？”　
　　　　　　　　　　　　　　　　　　“这是庆太在小学参加校外教学时买给我的。”　
　　　　　　　　　　　　　　　　　　阿信将青蛙扑满放回原位。　
　　　　　　　　　　　　　　　　　　“你还在用吗？”　
　　　　　　　　　　　　　　　　　　“有什么不可以？”　
　　　　　　　　　　　　　　　　　　“噢！”　
　　　　　　　　　　　　　　　　　　弥一这次拿起书桌正面的直立式相框。　
　　　　　　　　　　　　　　　　　　这是一张全家幅照。　
　　　　　　　　　　　　　　　　　　笑容可掬的阿信和弟弟，而右边的男人大概是他父亲。虽不知道年代，不过可以看出庆太的稚嫩。阿信那时或许才刚成为高中生。　
　　　　　　　　　　　　　　　　　　“真是超级少年。”　
　　　　　　　　　　　　　　　　　　弥一望着一身全新制服、笑容满面的阿信，赞叹地说。　
　　　　　　　　　　　　　　　　　　“有股危险感。有没有大哥哥邀你一起去玩，或是教你做坏事？”　
　　　　　　　　　　　　　　　　　　“喂，你不要随便乱看好不好！！”　
　　　　　　　　　　　　　　　　　　“一副未经世事的感觉，好单纯！似乎什么都会相信，一碰就会坏掉的样子。”　
　　　　　　　　　　　　　　　　　　“什么东西？”　
　　　　　　　　　　　　　　　　　　“你啊！”　
　　　　　　　　　　　　　　　　　　弥一将相框放回原位，然后目不转睛地看着阿信的脸。　
　　　　　　　　　　　　　　　　　　“可是，现在的你更美，我还是喜欢你现在的模样。”　
　　　　　　　　　　　　　　　　　　“……”　
　　　　　　　　　　　　　　　　　　阿信面红耳赤、默不作声地关上衣橱，将拿出来的衬衫等衣物一件件迭上。　
　　　　　　　　　　　　　　　　　　弥一的目光追随阿信的动作，他望着那修长纤细的手臂。　
　　　　　　　　　　　　　　　　　　“还有吗？”　
　　　　　　　　　　　　　　　　　　弥一别开脸，边说边朝书架方向移动。　
　　　　　　　　　　　　　　　　　　“什么东西？”　
　　　　　　　　　　　　　　　　　　“你以前的照片…是不是这个？”　
　　　　　　　　　　　　　　　　　　弥一自己在书架上乱翻，拿出来不对后又放回去，动作不断重复。　
　　　　　　　　　　　　　　　　　　“你还真爱书，这么多你都有看完吗？”　
　　　　　　　　　　　　　　　　　　“是啊，我喜欢读书。好了啦，不是叫你别乱看吗？喂！”　
　　　　　　　　　　　　　　　　　　好不容易找到相簿的弥一，闪躲着身体和手，不让阿信有任何机会夺回。　
　　　　　　　　　　　　　　　　　　“不行啦！”　
　　　　　　　　　　　　　　　　　　“有什么关系？里面有见不得人的照片吗？”　
　　　　　　　　　　　　　　　　　　“才没有！！”　
　　　　　　　　　　　　　　　　　　“那不就得了！”　
　　　　　　　　　　　　　　　　　　弥一胸前抱了好几本相簿，说完后立刻跳上床。　
　　　　　　　　　　　　　　　　　　在床上坐走后，他开始翻阅。　
　　　　　　　　　　　　　　　　　　“为什么每次都要强人所难？你这人真是的！”　
　　　　　　　　　　　　　　　　　　阿信无奈地叹口气，然后抱起迭好的衣服和其它物品，将看相簿看得入迷的弥一搁在房里，自己朝楼下走去。　

　　　　　　　　　　　　　　　　　　＊＊＊　

　　　　　　　　　　　　　　　　　　一段时间后，阿信站在楼梯口朝楼上叫喊。　
　　　　　　　　　　　　　　　　　　“你该下来了！！”　
　　　　　　　　　　　　　　　　　　阿信边说边爬上楼梯。　
　　　　　　　　　　　　　　　　　　“来吃点东西吧？”　
　　　　　　　　　　　　　　　　　　阿信往房内窥视后说。弥一抬起脸。　
　　　　　　　　　　　　　　　　　　“你习惯这样边喊边上楼的吗？”　
　　　　　　　　　　　　　　　　　　“咦？”　
　　　　　　　　　　　　　　　　　　“你有好几次都这样。”　
　　　　　　　　　　　　　　　　　　“是吗？因为庆太老是叫不下来，所以…难不成我已经养成习惯了？”　
　　　　　　　　　　　　　　　　　　“没想到你还满急躁的嘛！你自己可能没发觉。”　
　　　　　　　　　　　　　　　　　　“…或许…吧，急躁吗？嗯…”　
　　　　　　　　　　　　　　　　　　阿信手指抵着下巴，颇有同感地点头，不过马上又开口。　
　　　　　　　　　　　　　　　　　　“别提这个，肚子饿了吧？到楼下去。”　
　　　　　　　　　　　　　　　　　　说完后，阿信再度下楼。　
　　　　　　　　　　　　　　　　　　弥一耸耸肩，带着相簿尾随在后。　

　　　　　　　　　　　　　　　　　　＊＊＊　

　　　　　　　　　　　　　　　　　　弥一大口吃着阿信准备好的三明治，同时打开相簿。　
　　　　　　　　　　　　　　　　　　“那么有趣吗？”　
　　　　　　　　　　　　　　　　　　阿信略微嘲讽地问。　
　　　　　　　　　　　　　　　　　　“太有趣了。”　
　　　　　　　　　　　　　　　　　　弥一回答。　
　　　　　　　　　　　　　　　　　　“你从小就是个美人胚子。你看这张，还有这张…这张也是。是去远足吧？你四周的小鬼头根本没在看相机，而是在看你嘛！”　
　　　　　　　　　　　　　　　　　　“面包屑掉下来了。”　
　　　　　　　　　　　　　　　　　　弥一对阿信的话无动于衷。　
　　　　　　　　　　　　　　　　　　“由此可见，你真是超人气，才小学就这样。”　
　　　　　　　　　　　　　　　　　　“没人告诉你，吃东西讲话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吗？”　
　　　　　　　　　　　　　　　　　　“这个家伙跟这个家伙，还有这个家伙，三个人都在为你争风吃醋，对不对？”　
　　　　　　　　　　　　　　　　　　“……”　
　　　　　　　　　　　　　　　　　　“被我说中了吧？”　
　　　　　　　　　　　　　　　　　　“不知道，那种事谁记得？”　
　　　　　　　　　　　　　　　　　　弥一戏谑地说。　
　　　　　　　　　　　　　　　　　　“你觉得谁比较好？最后，你选谁？”　
　　　　　　　　　　　　　　　　　　“讨厌，你别太过分！”　
　　　　　　　　　　　　　　　　　　阿信伸手，想从弥一那儿抢回相簿。弥一挡住阿信的手，并且再三逼问。　
　　　　　　　　　　　　　　　　　　“哪一个？这个高个子？还是长得像大猩猩的家伙？或是这小不点？”　
　　　　　　　　　　　　　　　　　　“谁都没有。”　
　　　　　　　　　　　　　　　　　　阿信摇头。　
　　　　　　　　　　　　　　　　　　“我身边没有固定的人。”　
　　　　　　　　　　　　　　　　　　“连一个都没有？”　
　　　　　　　　　　　　　　　　　　“一个也没有。”　
　　　　　　　　　　　　　　　　　　阿信低语，情绪有点低落。　
　　　　　　　　　　　　　　　　　　“我没有特别要好的朋友…没办法有。”　
　　　　　　　　　　　　　　　　　　“…骗人的吧？”　
　　　　　　　　　　　　　　　　　　“是真的。”　
　　　　　　　　　　　　　　　　　　“你身边总是围满了人，不是吗？我亲眼看过好几次，就是你读高中时。你周围随时随地都有好多人陪着，任何时候…”　
　　　　　　　　　　　　　　　　　　“你什么时候看到的？”　
　　　　　　　　　　　　　　　　　　“你以为我没看到吗？我可是一直…都在我看着你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