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素问没有亲口承认，但是却已经默认了唐斗的猜测，那个知道九耀通灵肉芝下落的女子，正是她。不过素问的身份还有更多的秘密，因为唐斗看得出来，她根本不在意那个九耀通灵肉芝的秘密，唐斗提起用这个当与千流城交易的筹码时她根本没有任何犹豫的就答应了。那么她被公邦追杀，应该还有更深层的理由。
唐斗没问，素问也没说。
向前又急行了一夜，妖族人赶路的速度很快，千里之路，已经走了一半了。
晚上，牛蛮，素问，唐斗，黑齿围着篝火，商量接下来的行动计划。
“小斗，你最聪明，你来说说！”牛蛮现在已经把唐斗当成诸葛亮来用了。
唐斗笑了笑，摸摸鼻子，摊开手中的兽皮地图。
“大家看一下，我们现在沿江而上，虽然是最快的路径，但也是最危险的路径。奔原城只要派船只逆流而上，就可以以逸待劳的轻松追上我们。而我们长途奔袭是比不过他们的。”唐斗一边指着地图，一边说道。
“另一方面，我们若全然依靠千流城，也不是办法。这样很有可能会重蹈奔原城的覆辙，被千流城予取予求，生杀随意。所以我们就算要投奔千流城，也需要做一些准备！”
“准备？什么准备？”黑齿因为是新加入的，所以并不了解情况。不过他也不敢小觑唐斗，只是白天的那一战，已经足够证明唐斗这个战五渣有着可以掌控局势的能力了。
“黑齿酋长，巨首部落反水奔原城，对公邦来说，比我们牛金部落更加的落他面子。若我们就这样投靠千流城，难道你不怕公邦对千流城主说，放过我们，却交出你们这些‘叛徒’？”
唐斗的话让黑齿的脸色一下子退去了所有的血色。若真的出现这样的情况，那他黑齿就是巨首部落最大的罪人，是他带着族人一步步走上了死亡的深渊。
“黑齿酋长放心，现在我们两个部落联合在一起。自然就是要齐心合力了。所以我们就要把所有的问题都考虑到。”唐斗露出一个微笑，算是给黑齿定心：“为了应付我刚才说的那种情况，那么我们就不能这么傻乎乎的到千流城去。而是要向千流城展现我们的价值！”
黑齿不是一个特别聪明的人，真要论智慧，他还不如牛蛮。此时自然是听得一头雾水：“价值？”
“是的。对于千流城来说，什么样的投靠者有价值？只是给他们带去一个消息的人？当然不是。妖族崇拜武力，如果我们能大败奔原城的追兵，扬名澜沧江下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的名字。那么千流城就会把我们当成宝贝，不会私下把我们交易出去。”
“同时，我们展现出足够的武力，也会让千流城知道我们不是可以随便捏的软柿子。把我们当成自己人，那千流城就有好处，要是想像奔原城一样对付我们。那我们就会让他们啃掉一嘴的大牙！”
唐斗说着，手指指到了三十里外开的一处澜沧江的拐弯处。
“大家看这里，澜沧江在这里的河道变得非常的窄，行船极为不易。而这拐弯处，又有天然的高坡工事。我们在这里设下埋伏，给奔原城的追兵狠狠的一击！”唐斗重重的一挥手。
众人的目光都灼热起来，似乎已经看到了下一场的胜利。
“小斗，我们的人数太少，如果只是对付普通的追兵，只要有足够的准备和计划，还是可以成功的。但若对方出去高手怎么办？虽然我觉得公邦是不可能亲自出马的，但是他的四大正统领哪怕只来两个，我们也会非常的吃力的。”素问的一句话像是一盆冷水，让众人都冷静了下来。
唐斗苦笑一声：“这也是我最担心的问题。在青江围口，公邦那个胖子居然亲自出手，可见他对这件事情的重视。虽然当时骗过了他，但是很显然他有高人指点，立刻识破了我们的计划，派出重兵追杀我们。而这一次我们大胜追兵，下一次再派来的人手，一定会比这一次还要多，我估计不会低于五百人！”
说着，唐斗以手抚额：“至于高手，我的实力实在是太低，无法估量高手所带来的破坏。”
“如果是公邦亲自出马，他一个人就可以把我们所有人都杀死，我们就算全力死拼，可能也最多让他受伤而已！”牛蛮叹口气道。虽然他很勇武，但也知道实力上的差距。
“首先我们可以肯定，公邦不能派出数量太多的追兵，尤其是奔原城的城卫力量，不然就会落人口实，被高层问罪。而千流城的城主若不是白痴，更会抓住这次机会下蛆。所以公邦不会这么蠢，我估计五百人已经是极限了！”唐斗慢慢的分析道。
“至于公邦自己，我无法猜到他的行动，因为我对他并不了解。但我想他最少也会派出正统领中的一人。而另一方面，那些黑衣人可能会聚集所有的力量出动。我看那茅义和黑钻风之间的关系有着很明显的雇佣关系。现在被雇佣的人落了主家的面子，若那个黑衣人所属的组织不想自己的脸面丢尽的话，一定会全力出手的！”
“这些黑衣人的领队已经出现过三个，都是黄金一级的实力。如果这就是他们的领队的平均实力，那么他们再一次出动时，应该不会低于两个这种实力的领队！”素问帮着唐斗分析道。
唐斗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所以这一次我们是九死一生。大家怎么看？”
牛蛮和黑齿对视一些，又看了看素问，最后两个曾经互相为敌的酋长齐声说道：“拼了。九死一生也是有一生的。若是什么也不做，我们就是十死无生了！”
素问轻声道：“只要不是公邦亲自出马，只是他的统领，我都可以对付。但是我战魂被废，无法久战！”
“这个交给我，我会创造机会让素问姐与对方的统领单对单。至于公邦的话，我只有一个办法！”唐斗脸色一沉，把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
牛蛮三人都没有说话，沉默了许久之后，才同时点头：“只能如此。若是能换取族人们未来的平安生活，这样的牺牲是可以的！”
会议结束，四人散了场，牛蛮和黑齿去做各种安排。唐斗则来到澜沧江边，看着滔滔的江水发呆。
“小斗！”素问出现在他的身后。
“素问姐！”唐斗没有起身，只是低低的应了一声。
“在想什么？”素问站在唐斗身边好一会儿之后，才轻声问道。
“我在想，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如果我是为了帮助大家而来到这里的。为什么我却如此的无能？如果我只是一个过客，那我又凭什么以一己之思，拉着所有人陪我冒险？”
素问并没有马上的回答唐斗的问题，而是随手抓起河边一块木片上的一只正在苦苦挣扎的青虫，然后轻轻的放到了身边的草地上。那青虫垂死之际，愣愣的装了半天的死，这才确定没有问题，一拱一拱的消失在草丛之中。
“这个小家伙，若没有我的干扰，会淹死在江水之中。而我就算是救了它这一次，也不可能救它永远，它终会有一死。同样的，救了它，却会害了那些青草。到底这一次我所做，是正确，还是错误？”素问美眸之中，有一种智慧的光芒。
“小斗，人生在世，有太多的选择，没有人知道是对还是错。只求，问心无愧！”
“问心无愧？”唐斗低头呢喃了几句，所有的事情都在心中回放一番。从当初在孤儿院长大，后来跟着一个老贩子偷师学艺，再到自己开门立户，最后来到千魂灵界，与牛金部落打成一片。
“对，问心无愧！”唐斗终于笑了，站起来，对素问深深一礼。
“小斗，我有一事请求你！”素问注视着唐斗的双眼，一字一顿的说道。
月光印在澜沧江上，被翻滚的江水变成了布满江面的银斑，一对长影，在月色之下，低声争论着什么。
第十九章 攻防（上）
“来了，来了！”牛飞从远处飞奔而来，离着还有几百米，就打出了暗号。
“准备，所有人准备！”牛蛮对着身边的人低吼。
牛金部落二十五名战士，巨首部落三十三名战士，一共五十八名战士，听到号令之后全都屏气凝神。在这个水湾处他们等了整整两天，早就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了，要是追兵今天再不来，他们就准备冒险撤离了。不然再这么在野外耗下去，他们自己就会耗到没有战斗力。还好，今天追兵还是到了。
就在牛飞回到阵中不久，远远的就听到了号子声，跟着几个又宽又长的木排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然后是越来越多的木排从拐弯处出现。
每一个木排上都有二十个人。全是黑衣人，不过这一次他们不再只穿黑衣，而是套上了黑色的战甲，在阳光下，这些黑得发亮的战甲散发出一股肃杀之气。
“一个木排二十个人，现在已经看到十七个木排了，后面还有！”唐斗迅速的计算着敌人的数量。
“应该有三十个木排，我刚才隔着远看了一眼，误差不会超过三个！”牛飞很肯定的道。
“半渡而击，现在对方过了水湾一半，正是攻击的最好时候！”唐斗重重的一挥手。
牛蛮举起大斧，车轮一样的斧面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眼的亮光。早就埋伏在水湾处一个山坡上的五十几人一声发喊，拼了命的往坡下推石头。
这些人都是老弱妇孺里选出来的力气大者，虽然不能直接上战场，但是用些力气却是没问题的。而石头则是早就准备好的，最大的几块石头有三个磨盘大小，全都堆在坡上，又因那山坡上本来就是怪石嶙峋，就是远远见了，也不会引起太多的注意。
顿时，无数大小石头向山坡下滚去。
巨石滚落之时的轰隆之声，竹筏被击中之后那一阵阵让人浑身发软的炸裂声，还有黑甲士兵临死之前的惨叫声，落水之后的惊呼声。
本来宁静的江面立刻就嘈杂起来。
那些人头大小的石头也就罢了，他们聚起战魂也能挡开，大上一两倍的，他们也能合力挡住。这些黑甲士兵训练有术，比起之前他们那些黑衣同伴，要强出数倍。但是那些磨盘大小，甚至更大的石头他们就没办法了，就算整个木排的人一起使力，也无法挡住那从山坡上滚下来的巨石。
往往就是巨石落下，直接砸得人亡排散，有几个最大的石头更是战绩彪炳，砸碎一个木排，再撞翻几个。
“杀！”黑齿大喝一声。
三十三名巨首战士从埋伏的战壕里钻了出来，手中飞斧擦着水面，就像是破水而出的食人鱼杀入落水的黑甲士兵群中。那些黑甲士兵虽然披甲，但大多是轻甲，又怎么挡得住这种连重甲都可以劈开的飞斧？
嘈杂的声音之中，又多了一道让人恶寒的撕裂肉/体的声音。
每一个巨首战士都有四把飞斧，此时全都一个不剩下，一百三十二把飞斧带走了差不多两百人的性命，再加上落石造成的伤害，前面十七个木排上的三百人几乎全都完蛋，就算剩下的几个，也都被鲜血刺激的发了狂的水中妖兽给干掉了。
一时之间，整个江面都是翻滚的水花，无数的水手妖兽开起了狂欢派对，而就在刚才还耀武扬威的黑甲士兵，此时变成了派对之中的大餐。一些妖兽吞得急了，连染血的江水都大口大口的吞了下去。
后面木排上的黑甲士兵急忙刹住木排。很快，他们的三个统领下达了新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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