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争大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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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争大唐- 第18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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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长孙成亮入魔了。”肖抿心里头满是疑惑之情,却又不敢问事情是如何闹到这般田地的,只能是伸手抹去头上的汗水,如实地说了一句。

“啊?这……”李泰一听之下,立时傻了眼,直愣愣地看着肖抿。

“肖医正,此人可还有清醒的可能?”苏勖早已知道该是这等结果,倒也不甚吃惊,只是轻轻地问了一句。

“不好说,似这等入魔之人,有时尚能清醒一阵子,可大多数时间都是癫狂不可理喻之人,要想根治几无可能矣。”精神病这等玩意儿便是医学发达的后世都无法医治,更何况缺医少药的大唐时期,肖抿虽是这个时代最出色的医生之一,却也拿这等臆症束手无策。

“肖医正,老夫有一疑问:这病是因何而起,会不会是中毒所致?”苏勖一听此症无救,心立时沉了下去,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下,接着问了一句。

“这个……”事关重大,肖抿不敢轻易下定论,略一犹豫之后,苦笑着道:“下官也不敢下定论,引发臆症的诱因极多,毒物或许也有此可能,只是下官无能,实是查不出长孙公子的真实病因,惭愧,惭愧!”

“废物!本王……”李泰一听事情已无可挽回,顿时怒从心起,脸色一变,立时就要破口大骂,好在苏勖眼尖,一见李泰的暴躁性子要发作了,忙轻咳了一声,出言打断道:“有劳肖医正了,此事关系重大,还请务必慎言,来人,提绢五十匹为酬礼,送肖医正回府。”

绢五十匹相当于近千贯钱,抵得上肖抿近十年的俸禄了,这等赏赐不可谓不重,不过嘛,这钱并不好拿,这是封口费,而苏勖那句回府则点明了是要肖抿回自己的府上而不是回宫中,这里头的意味可是深了去的,好在肖抿也算是在宫廷里呆久了的人物,这等话里的轻重还是明白的,也知道此事关系非同小可,不敢再多留,拱手为礼道:“多谢殿下恩赐,下官这些天正好身体不舒服,打算请几天假,若是殿下没有别的吩咐,下官这就告辞了。”

“嗯,去罢。”李泰虽有些子舍不得一次性拿出那么多的钱物,可一来苏勖已经开了口,李泰也不好反悔,二来么,只要能暂时堵住肖抿的嘴,为自己赢得缓冲的时间却也勉强算是物有所值了,也就不再多说些什么,只是挥了下手,示意肖抿退下。

“姑父,本王总觉得这事情来得蹊跷,会不会是有人设套子要害本王?”待得肖抿去后,李泰暴怒的心态总算是平静了下来,疑惑地看了眼苏勖,试探着问道。

苏勖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道:“是不是有人设套如今已经不重要了,现如今要紧的是殿下该如何应对,唉,眼下长孙成亮在殿下府中入了魔,这瓜田李下的,殿下是无论如何也说不清的,长孙司徒那头只怕是交代不过去了……”

一听苏勖如此说法,李泰哪还忍得住,立马跳着脚吼着打断了苏勖的话道:“有何可交待的,该死的,本王不计较这厮谋刺本王之罪也就罢了,他自己犯病关本王甚事?再说了,这厮原就是诚心要帮着本王,本王又何苦去折腾于他,说破了天都不关本王的事!”

李泰所言不是没有道理,用来说服一般人那是绝对足够了,可问题是长孙无忌压根儿就不是一般人,他会如何想只怕不是李泰所能决定得了的,别的不说,就说长孙成亮是长孙无忌所有希望的寄托,如今人在魏王府上得了臆症,说是跟李泰无关,长孙无忌能信么?就算能,他又岂会不迁怒于李泰?这一条李泰看不到,可苏勖却是预见到了,此时见李泰如此理直气壮地吼个不停,顿时心中有气,冷冷地看了李泰一言,沉着声道:“殿下请自重,值此关键时刻,切不可妄自动怒!”

一听苏勖这话说得重,素来敬重苏勖的李泰立时软了下来,苦着脸,皱着眉头,低声地说道:“姑父,此事真与本王无关,唉,这是从何说起呢。”

见李泰服了软,苏勖也不好过于己甚,放缓了口气道:“殿下这话某信,可司徒大人是否会信?不见得罢,就算他信了,心中又岂能没有芥蒂,事到如今长孙府那一头已是指望不上了,既然如此,事不宜迟,那就提前发动了罢,不是鱼死就是网破!”

“啊,姑父的意思是即刻动手?”李泰见苏勖说得如此慎重,愣了一下,犹豫地问道。

苏勖面色陡然间坚毅起来,斩钉截铁地道:“不错,只能如此了,殿下即刻传令下去,加派人手联络大臣,准备后日早朝时发动,不给其他诸王留下反应的时间!”

“好!那就这么办了!”李泰本就是个果敢之人,倒也不怕事,见事已至此,自是横下了心来,咬着牙,挥舞了下拳头,高声地喝了一句,满脸子的激动之意,可转念又想起长孙成亮之事尚未解决,略一沉吟道:“长孙成亮这厮该如何议处?”

“送回去!殿下将事情经过直截了当地亲自告知司徒大人。”苏勖没有一丝的迟疑,沉稳而又坚决地回答道。

“这……,姑父,您不是说长孙司徒不会信了本王的解释,那为何还要本王去解说?”李泰一听之下,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忙紧赶着问了一句。

“信不信在他,说不说可在殿下,此事既然是在殿下府中发生的,该说的总得去说,为此而落人口实不值当!”苏勖扬了下眉头,解释了一句。

李泰在书房里来回踱了几步,思索了片刻之后,一抬头,满脸子坚决状地道:“那好,就请姑父拿本王的令牌即刻开始联络大臣,本王这就送成亮回府!”

天塌了!尽管初夏的气温热得很,可长孙无忌的心却冰凉到了极点,饶是长孙无忌久经宦海,早已能做到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可一见到着被捆成了一团,还不断地挣扎着、嘶吼着的长孙成亮,长孙无忌的心顿时沉了下去,面色虽尚能保持不变,可眼神却迷茫了起来,不言不动地看着长孙成亮,就连李泰在身边说些什么,他都没能听得进去。

为什么?为什么?怎么会这样?长孙无忌心中一阵搅疼,胖脸抖了抖,牙咬得咯咯作响,好一阵子发呆之后,这才挥了下手,示意府中的下人上前去将长孙成亮带下去安置好,一双老眼略显呆滞地看向了李泰,语气冷漠地说道:“老朽教子无方,此贼竟敢谋刺殿下,老朽定会好生管教,多谢殿下不计前嫌,还亲自附送回府,此情此心,老朽感佩在心,殿下既然有伤在身,老朽也不敢多留殿下,老朽再次谢过了。”

长孙无忌话里说是谢,可无论是语气还是表情,哪有半分谢意,倒是充满了逐客之意,令李泰很有些子吃不住劲,好在来前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倒也没有当场发作,眼瞅着再无法从长孙无忌处得到支持,也就懒得多留,再加上脖子上的青肿之伤虽是不算太重,却也难受得紧,也不打算多留,自嘲地笑了笑,拱手为礼,告退了一声,自领着一起子王府亲卫打道回府去了。”父亲,您要为小弟作主啊,这事情来得蹊跷,该即刻禀报陛下,纠出凶手,为六弟报仇!”

“还查什么,这不明摆着就是李泰搞的鬼!”

“就是,可怜六弟还想着帮这个恶贼,如今却落到这般田地,父亲,您可不能轻饶了那厮!”

“父亲,此事蹊跷,虽不见得是魏王所为,可也一准跟他脱不开关系!”

……

李泰前脚才刚走,长孙无忌的几个儿子立时忍不住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人人脸上都满是愤概之意,倒是长子长孙冲默默无语地站在那儿,听得几个兄弟瞎扯一气,却全然没说到正题上,立时心中有气,端起了长兄的架子,喝了一声道:“都闭嘴!”

待得一起子弟弟们安静了下来之后,长孙冲走到长孙无忌的面前,躬身道:“父亲,六弟出了此等事,您千万要保重,依孩儿看来,这事情只怕另有缘故。六弟这两天私下串联下头的官吏,这事情父亲您是知道的,按理来说,六弟是真心要帮着魏王殿下的,殿下没有理由要害六弟,除非六弟得知魏王殿下要不利于我长孙家,可眼下朝局混沌,夺嫡之争箭在铉上,我长孙世家虽是不才,却也算得上一股不小的助力,魏王殿下纵然势大,可并也无得罪我长孙世家的必要,故此,孩儿以为此事当是别有蹊跷,或许是有人要假借六弟来陷害魏王殿下也说不定。”

长孙无忌为相多年,心机非寻常人可比,哪会不明白长孙冲所言的道理,只是一者心疼爱子遭此劫难,对于李泰不免有些子迁怒;再者,夺嫡之事他心中早已有了主张,却不是可以对人言之事,哪怕是自己的儿子都不行,此时也不想多说些什么,冷冷地扫了眼神色各异的诸子,面沉如水地道:“朝局之事非尔等所能妄议,谁敢再谈论此事,为父定不轻饶,冲儿留下,其余人等全都退下!”

“父亲,这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六弟他……”待得众人散去,长孙冲心有不甘地说了一句。

长孙无忌脸上脸上掠过一丝狠戾之色,一挥手打断了长孙冲的话道:“不必多说,为父心中有数,唉,你六弟生性聪慧,向来是我长孙家的楚翘,如今出了岔子,为父岂能不心疼,只是,唉,只是他不该瞒着为父去瞎整,终究惹出了祸事了,此事须查个水落石出,但却不可明查,交待下去,暗中查探,务必将亮儿这一两日的行踪彻底查清,此事便交由你去办,切记,就算有所得,也绝不可妄动,为父自会有所安排。”

“是,孩儿遵命。”长孙冲倒也没有推脱,躬身应了一句,大步退出了书房,望着自家儿子离去的背影,长孙无忌的眼神模糊了起来,一行老泪终于忍不住脱框流淌了下来……

第一百九十五章  虚晃一枪(上)

酉时一刻,夕阳恋恋不舍地落下了地平线,最后一丝余晖将天边渲染成血样的通红,此时正值晚膳时分,满长安城里炊烟四起,一道道或白或黑的浓烟在风中摇曳出泼墨般飘逸的舞姿,能站在山头上看着这等美景,着实是件不错的享受,若是尚有美人在侧,那更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不过面对着如此美景的李贞却显得有些子心不在焉,无他,李贞今儿个邀请裴嫣一道游览,除了因是陪伴心上人之故外,但更主要的却是为了避嫌。

李贞在等,等待着城中最后消息的传来,终于,就在夕阳即将彻底沉沦的那一刻,一骑飞骑从长安城的方向疾驰而至,毫不停顿地冲上了小山包,马上的骑士一直冲到了李贞身前不远处,这才利落地勒住胯下战马,利落地滚鞍下马,一个单膝点地,恭敬地汇报道:“殿下,府中晚宴已备妥,纳先生请殿下回府用膳。”

这句话听起来很是平常,无甚出奇之处,可落在李贞的耳朵里,却是两个概念,这话的实际意思是京师里的事情已经按原定计划办妥了,接下来的戏该如何唱就看李贞的了——长孙成亮疯了,正是计划中要实现的一个目标,当然,他之所以会疯,原因就出在崔泽奉上的那杯壮行酒以及李泰那柱清心明目的檀香的共同作用上——酒是药酒不假,本身却并无任何的毒性,只是含有曼陀罗花的精华在内罢了,只不过一经李泰日常所用的檀香中所含的火莲成分催发,立马就能引发致幻的结果,于是乎,原本就因受了刺激而精神有缺陷的长孙成亮在强烈致幻剂的作用下,彻底迷失了自己,成了彻头彻尾的武疯子。

长孙成亮在魏王府中发疯只是计划中的一个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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