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争大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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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争大唐- 第19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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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眉头在饭厅里来回踱了一阵子,长出了一口气,径自往书房赶去。

“殿下。”

“王爷。”

早已得知消息赶到了书房的两大谋士一见到李贞沉着脸走进了书房,忙各自起身行礼,李贞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并没有似往常一般多客套,直接走到上位坐定,看着两大谋士道:“二位先生都听说了罢,本王以为此刺杀之举来得蹊跷,闹不好就是老九自己整出来的,眼下的均衡之势怕是要破局了,都说说罢,本王如今该如何应对此局?”

两大谋士都是足智多谋之辈,李贞能想的到的,他们自然也早就算到了,此时面对着破局在即,自是也高兴不起来,各自皱了下眉头,对视了一下,这才由纳隆率先开口道:“殿下能看破此点便好,某以为不管此刺杀之局是何人所设只怕都难免与圣意相关,到了如今这个田地,殿下须得做最坏的打算了,其余的倒也罢了,只可惜时间上可能紧了些,‘燕记工场’只怕未必能保得全。”

“嗯。”李贞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倒不是李贞舍得放弃能下金蛋的‘燕记工场’,而是前些日子李贞便已经着手将‘燕记工场’的核心机密转移出去了,目下主要的技术人员以及培训机构大多都已转到了那些掌握在李贞手中的小州,分散了开来,倒也不是很担心京师这一头的损失,李贞目下担心的是一旦老爷子下手清洗诸皇子,手中没个轻重,一板子下来,所有皇子全部倒了霉,那岂不是白白便宜了李治那厮,一旦如此,再想赶李治出东宫只怕就难了,可明知道极有可能是这等局面,李贞却想不出个妥善的应对办法,心里头又怎个“烦躁”了得。

“殿下莫慌,岂不闻申生在内而亡,重耳在外而生乎?”莫离不慌不忙地摇了摇羽毛扇,淡淡地说了一句。

重耳、申生的典故李贞自然是知道的,他更知道后世的“靖难之役”,莫离所言之意李贞自是心中有数,只可惜如今这个局面下没老爷子的旨意,李贞便是想在外都不可得,再说了,大唐体制不是明朝那般情形,就李贞这么个亲王的身份放到外地其实也就只能当一个上州的刺史,不单地盘有限,兵力也有严格的限制,想要玩“靖难之役”的希望不是没有,可难度上却大了不少,不到最后一步,李贞可不想走上这么条路,若是能安稳地呆在京师发展,玩“玄武门之变”反倒要容易上许多的不是吗?只可惜事到如今,已不是李贞所能说了算的了,面对着如此的危局,李贞着实头疼得紧,沉默了一阵子之后,皱着眉头道:“莫先生之言,本王自是明了,只是这个外字怕不是那么好写的罢。”

“那是自然,只可惜到了如今的地步,殿下还能有选择么?”莫离不以为意地笑着反问了一句道。

选择?妈的,老爷子既然玩出了假刺杀这么一手,只怕不会给大家伙选择的余地了,该死的!李贞苦笑着摇了摇头道:“怕是难了。”

“那不就对了,与此被动地被打发出京,倒不如殿下做好相关准备,选一个好地方先安顿好,等待时机,某料定晋王殿下必定无法安坐东宫,只消时机成熟,殿下自可再行回京,到那时,这东宫之位当属殿下无疑!”莫离笑了笑,满脸子肯定之色地说道。

“哦?怎讲?”李贞好奇心为之一动,紧赶着追问了一句。

莫离笑着说道:“殿下明鉴,此假刺杀虽布局巧妙,也很实用,可惜却瞒不过诸皇子,嘿,岂不闻假戏也能真唱乎?有这么个榜样在,后头刺杀晋王殿下的事情只怕从此多矣,再者,话又说回来了,陛下之所以定晋王为太子其实不过是因其怯弱无能,不会威胁到皇权的稳定罢了,却绝不是要晋王殿下来继承大统的,这一点想必殿下心里头也有数,如今圣上正值春秋鼎盛之际,对外用兵连连,自是不希望朝中闹个没完,可等陛下年老之际,又岂能容得无能的晋王安坐其位?到那时一切都尚在未定之天,殿下以为如何?”

话是这么说的,道里也说得通,可问题是事情会不会按如此预期发展李贞却半分把握也没有,此时见商量不出个甚东西来,顿时心烦不已,也不开口,走到窗前,愣愣地看着天上的明月,长叹了一口气……

第一百九十九章  大婚?打昏?(上)

贞观十六年五月初五夜,一桩突如其来的刺杀晋王案爆发,晋王本人虽毫发无损,然,护卫之王府亲卫死伤惨重,死二十三,伤三十七,竟无一歹徒落网,也未曾在现场发现任何有用之线索,帝闻之震怒,于次日连下三道诏书,限时三日,严令京兆府、刑部务必侦破此大案,同时下令南衙诸军执行宵禁任务,全城大搜,有关诸皇子不满晋王入主东宫遂行谋刺之流言传遍京师,一时间人心惶惶不安,朝野为之震动。

五月初六、初七接连两日里,京师的气氛都紧张得很,刑部、京兆府、南衙诸军轮番上阵,侦骑四出,将好端端的京师搅得个底朝天,为此而受到牵连、被莫名其妙抓入牢房者众,京师里那帮子地痞流氓因此可算是倒了大霉,不少外地来京的武人也遭了池鱼之殃,京兆府的牢房为之爆满,只可惜投入了如此巨大的力量,费尽了心机,却始终一无所得,那些个刺客就宛若人间蒸发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如此一来,可苦了那些个具体办差的衙役们,为此而挨了板子的不在少数,每日点卯之后,都有衙役因未能有所发现而被打得哭爹叫娘,也算是这群家伙平日里打犯人打得爽快的一种报应罢,只便宜了那些看衙役们挨板子而乐开了怀的好事之徒们,算是免费看了场大戏。

流言传归传,京师乱归乱,这一切都跟李贞无甚关系,在李贞看来,这本就是场假戏,要是能拿住真凶才是怪事了,虽说早已料到老爷子会借题发挥,打诸皇子的板子,可李贞却也无可奈何,尽自心中不痛快,可该上的班照上,该忙乎的部务照忙乎,只是私下里严格地控制‘燕记工场’的撤离以及‘燕记商号’资产的转移,不过那些都是暗中的行事,至少表面上李贞一切都跟往常无甚不同,哪怕五月初八便是李贞的大婚之期,李贞也不曾请假作些相关准备,府中的相关事宜也只是由着管家刘德全与王府长史李千赫去整着,李贞连问都不曾问过一声,只是到了初八那天才停了班,一大早便由着礼部派来的官员陪同着进了皇宫,等候着老爷子的面谕。

婚姻乃是人生之大事,哪怕是寻常人家的婚礼也隆重得很,更何况李贞虽不是嫡子,却是战功最显赫的亲王,这婚事自然得办得轰轰烈烈才是,这不,早几日礼部官员就已经与内侍省通力合作将准备用来承办婚礼的武德殿打扮得花团锦簇,那些个大红布条、飘带之类的玩意儿硬是将偌大的武德殿装点得喜气非凡,可怜李贞两世为人都不曾经受过婚姻的考验,一被拥进了武德殿之后,立刻被一起子宦官们包围上了,又是沐浴,又是更衣,完了之后还得化化妆,套上了大红喜袍不算,还得戴上那顶在李贞看来简直跟小丑一般的插金花礼帽,好不容易等到消停了些,却又被簇拥着赶往甘露殿外,等候着老爷子的召唤,天可怜见的,这么个大夏天里穿着身如此厚实的喜袍,硬是将李贞燥热得浑身大汗淋漓,这还不算,边上还跟着个宦官,不时地拿粉扑往李贞脸上补妆,可把李贞给郁闷坏了,加之挂念着即将落在自己屁股上的板子究竟有多重,就这么着哪能真儿个地乐将得起来。

等啊等,这一等就从卯时三刻等到了快到辰时,太阳都升起了老高了,甘露殿里的老爷子总算是叫进了,李贞的耐性也早就磨得差不多了,可还不能让老爷子久等不是?这不,一听到柳长河宣完了老爷子的口谕,李贞匆匆塞给了柳长河一个红包,便紧赶着进了甘露殿,再一看,得,不单老爷子高高地坐在上首,自家老娘也在呢,便是一起子有品级的后宫妃子也都没捺下,这回好了,光是给这么些“长辈”请安,都险些让李贞磕晕了头。

儿子长大成人要成家了,这是大喜之事,尽管李世民已经不是第一次主持儿子的婚礼了,可今儿个还是开心得很,脸上的笑容分外的慈爱,由着李贞四处磕头,磕得都快满头是“包”了,这才笑呵呵地给了一句:“罢了,这头就不必再磕了,接新娘子去,回来再磕便是了。”

我的妈啊,回来还要磕,唉,您老也真是的,没事娶那么多老婆做甚,这不是折腾人么?李贞好不容易才刚起了身,一听这话,险些没一头栽倒在地,可这是规矩,也由不得李贞不遵,没奈何,只好咧着嘴强自笑着点头应是,紧赶着退出了甘露殿,由一起子礼部官员、宦官簇拥着,骑上了高头大马,领着由羽林军、宫廷乐队充当的吹鼓手组成一支浩浩荡荡的大军,抬着花轿,直奔城外的驿站接新娘子去了,这一路红旗飘飘,吹吹打打地,倒也热闹非凡,引来了无数好事者的围观,整条宽阔的东大街都为之堵塞。

接新娘子,说起来就这么一句话,简单得很,可做起来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先不说那些个所谓的过火盆、转火圈之类的习俗,光是皇家的那些个繁文缛节就多得没了边,又是宣圣旨,又是磕谢圣恩,还得受圣赏,跪别泰山大人,哦,外加进门得行贿大舅子,好一通子忙乎之后,总算是见到了早已在宫中特派的喜娘,一通子老皇历般的道喜外带说教之后,终于算是踏进了新娘房的大门,李贞这才算是见到了早已是一身红妆,头上盖着霞披的新娘子,不过没等李贞出言相询呢,身边嘴碎的喜娘又急吼吼地催着李贞上前背新娘子了。

自己的老婆自己背,这倒是没啥可说的,李贞满头的大汗也来不及擦上一下,略有些子手忙脚乱地将默默不语的裴嫣扶上了自己的肩膀,一双手反托着裴嫣的臀部,顿时觉得手上一软,被那等惊人的弹性弄得心中一荡,险险些就此一头栽倒在地,好在常年习武,反应敏捷得很,一个小垫步稳住了身形,苦笑着摇了摇头,在喜娘那一叠声的道喜声中,背出了新娘子,又是过火盆,转火圈,好不容易算是将裴嫣背上了大花轿,可事情却依旧不算完——还有哭送这么出戏呢,这不,裴大同的几个小妾临时充了会主母,全都挤在了花轿前,陪着裴嫣哭得个死去活来,到了末了还得喜娘按程序三劝之后,由李贞送上了大红包,算是个告别礼,这才算是能起轿了,好家伙,就这么个接新娘子的程序愣是从巳时一刻折腾到了午时三刻,整整一个多时辰的煎熬,可怜的李贞别说笑了,便是张嘴的力气都快没了。

新娘子接到了,按说该可以打道回府了罢,得,还没呢,这皇家的婚礼可是京师难得的大喜之事,得与民同乐不是?于是乎,一大队人马就这么吹吹打打地又玩起了游街的把戏,愣是在满京师的大街上游了起来,鼓乐喧天倒是热闹非凡,一帮子人马都得了越王府送来的不少赏赐,自是人人卖力不已,那锣鼓声敲得倍儿响亮,就倒霉了李贞一人——大热天里一身厚实的喜袍在大日头地下暴晒,那等滋味光是想想就能令人头皮发麻的,这不,倒霉的李贞一身喜袍早已是湿得能拧出水来了,偏生还没处躲去,甚至不能露出丝毫不悦的脸色,心里头的歪腻就可想而知了。

终于,太阳快下山的时候,游行的队伍总算是转回了皇宫,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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