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争大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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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争大唐- 第45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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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吃没吃着只是小事一桩,能搞清楚圣意所在才是要紧的问题,一听纳隆叫起了好来,李贞自也就顾不得用膳了,随手将玉箸放在了盘上,疑惑地看着激动不已的纳隆,试探地问道:纳先生所言的好是何意?

纳隆还没开口呢,却见莫离摇着羽毛扇也笑了起来道:恭喜殿下了。

啥?啥?啥?李贞被两大谋士这等神秘兮兮的样子弄得一头的雾水,可见二人但笑不语,无奈地摇了摇头道:二位军师就甭卖关子了,本王可不耐猜哑谜的。

一见李贞那副苦恼的样子,两大谋士相视了一眼,各自放声大笑了起来,笑得李贞还真有些子急了,却又不好出言呵斥,不禁有些子悻悻然。

殿下莫急,且容某慢慢道来便是。纳隆嘴角含笑地道:陛下圣心已在殿下身上矣,此等大事又岂能不贺?

此话怎讲?李贞还是没听明白,皱着眉头想了想,依旧一无所得,挠了挠头,疑惑地问了一句。

这是个考验,圣上让殿下出任刑部尚书之职,乃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也。莫离潇洒地摇了摇羽毛扇,笑着解说道:圣上何许人也,如何会不知晓太子遇难蹊跷重重,又如何不会下手去查,之所以先前没有明诏去查,不是不查,而是暗查罢了,圣上这是仁心,不忍再有白人送黑人之事生了,殿下当得体谅圣上作父亲的心理。

李贞本就不是愚昧之人,莫离说到了这儿李贞便已彻底醒悟了过来老爷子让他李贞当这个刑部尚书固然是要查案,不但得查,还得查出个合理的实情来,不过么,查出之后该如何做就是考验李贞的真正考题了,要想让李世民满意,又要让天下人信服,这其中的平衡可是帝王之道中的难题了,换句话说,老爷子给出的这道考题就是在最后确定一下李贞是不是个帝王的材料罢了,想明白了这一点,也就清楚圣意之所在了。

高兴?那是自然的事情,不过李贞却不是那种得意便忘形的人物,此时他其实并没有太多的喜悦,倒是在想着该如何着手查案以及查出之后的相关处理,只不过因着事情尚未明朗,却也没个头绪可言,索性也就不再去多想,将话题又转回到了李愔的奇怪行径上头:老六之事二位如何看?

自作聪明耳,不值一提。纳隆不屑地撇了下嘴道:蜀王此举不过是要挑起三王争斗,最好三王斗得你死我活,他好从中渔利罢了,心机虽歹毒,却未免不自量力了些,不足挂齿!

莫离却并不同意纳隆的分析,摇了摇羽毛扇道:纳兄切莫小瞧了蜀王其人,嘿,能在这等时分挑明太子遇难的蹊跷,他也是有备而来的,殿下尚须小心其在吴、魏双王间拨弄是非的好。

莫老弟过虑了,跳梁小丑耳,何须虑及太多,当然了,提防一下也是该当的。纳隆还是不看好李愔的能耐,不以为意地回了一句。

唔,二位先生所言有理,至于老六么,看看再说好了。李贞见莫离与纳隆意见不一,忙不迭地出言表了个态,算是非正式地止住了两大谋士之间可能的争论纳隆与莫离都是当世之智者,对于朝局的判断向来一致得很,可此番对于李愔的判断上却出现了分歧,这令李贞不禁有些子头疼了从心底里来说,李贞对于擅长扮猪吃老虎的李愔还是有几分忌惮的,更何况这厮是潜藏在暗中,不比吴、魏双方都是摆在明面上的,实力斤两一目了然,他若是暗中难,未必就不能搅出一塘浑水,只不过李贞也不是个怕事的人,既然看穿了李愔的用心,自然会加以提防,却也不担心李愔能整出太大的乱子来。

殿下,圣心已明,殿下当把握时机,切不可大意。莫离也没再纠缠李愔之事,而是慎重地提醒了李贞一声。

嗯,本王理会得了,值此危难时刻,舍我其谁!李贞心中的豪气一,霍然而起,猛地一拍桌子,豪迈地吼了一嗓子,一股子霸气陡然而起

第三百九十七章  暴风雨前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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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的暴雨过后,天总算是晴了,然则城中的积水却是免不了的事儿,纵使是皇宫中亦是如此,一大清早地,天才刚蒙蒙亮,宫中各处的小宦官们全都忙了起来,扫帚拨水的声音夹杂在早期之鸟儿们的脆鸣声中响得噪杂无比,原本便担着心思的燕德妃被喧闹声一吵,自是再也睡不着了,这才刚辰时不到便已起了身,也不用宫女们侍候,独自端坐在梳妆台前化起了淡妆,只是心神不宁之下,这妆便化得极慢,都大半个时辰过去了,才将将算是妆成,可也没见燕德妃起身,就这么静静地坐在台前的圆椅子上,望着铜镜中的自己着愣,直到匆匆从外头走进来的主事宦官秦无庸的声音响起,这才算是将燕德妃从遐思中唤醒了过来。

娘娘,越王殿下来了。秦无庸快步走到燕德妃的身后,轻声地禀报了一句,声音里满是激动之意,满是皱纹的老脸也因此而红润了许多。

燕德妃端坐不动的身子微微一颤,眼中掠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愣了好一阵子之后,这才深吸了口气,言简意赅地道了个请字,人虽犹坐在椅子上不动,可握在手中的一张白绢子却被燕德妃拧成了麻花状,显示出燕德妃极不平静的内心。

儿臣叩见母妃!秦无庸去后不久,李贞便大步行进了房中,一见到燕德妃正嘴角含笑地看着自己,李贞急忙抢上前去,一头跪倒在地,恭恭敬敬地大礼参见。

快起来,来,让娘好生看看。燕德妃心情激动之余,起了身,走上前去,俯身去扶李贞的身子,眼角竟因此而沁出了泪水。

母妃李贞看着泪流满面的燕德妃,心中亦是激动异常自打李贞穿越到了这个朝代,燕德妃始终对李贞照顾得无微不至,为了李贞的大业,燕德妃也没少冒失宠的风险,帮着李贞打点宫中的一切,这两年多李贞不在朝中,更是燕德妃在把持着大方向,这一切都令李贞对于自己这位睿智的母亲感激之至,心情激荡之下,话也就此说不下去了。

黑了,可也壮实多了,好,回来就好,回来了就好啊。燕德妃伸手抚了抚李贞的脸庞,爱怜地说了一句。

母妃,孩儿这些年远在塞外,未能在母妃面前尽孝,孩儿之罪也。李贞望着燕德妃,语带哽咽地说道。

不说这个,来,跟娘好好叙叙,这些年尔在西域都作了甚,还有小纯纯的事儿都说说,让娘也乐呵、乐呵。燕德妃伸手抹去脸上的泪水,很是欣慰地看着高大魁梧的儿子,慈爱地笑了起来,拉着李贞的手走到榻前,满是喜悦地说道。

是,母妃。李贞应答了一句,在榻前的一张圆椅子上落了座,挑了些在西域时的趣事说了说,有关战争的事情自是一笔带过,大部分话题都是围绕着顽皮淘气的小李纯展开,听得燕德妃不时地哈哈大笑起来。

这个小纯纯啊,跟你小时候还真像,都是精灵古怪得很,娘可真想抱抱这小家伙。听完了李贞的述说,燕德妃满是憧憬地说了一句。

厄,咱有那么顽皮么?李贞一听燕德妃说小李纯像自己,倒真有些子哭笑不得的,不过么,也没敢当面说个不字,见燕德妃急着要抱孙子,忙出言安慰道:母妃放心,儿臣这就派人送信去,让他们加快行程便是,再过月余也就该到京了。

这可不行。燕德妃一听之下,先是开心,不过马上就反应了过来,摇着头道:尔的两位王妃都有孕在身,行快了,要是动了胎气可是不好,娘不急,让他们慢慢走便是了,两年都等了,也不差这些时日。

是,母妃教训得是,孩儿知晓了。李贞见燕德妃顾惜到两位王妃的身体,自是感激得很,恭敬地应了一声。

嗯,知道就好。燕德妃笑着点了点头,转开了话题道:贞儿,圣人有云:水满则溢,月盈则亏,凡事莫不如此啊。

燕德妃这话虽平淡,可内里的意思却深奥得很,这是在提醒李贞小心眼下入主东宫呼声最高的便是李贞了,可李贞毕竟不是嫡子,表现虽优异得令人咂舌,却未必就一定能进得了东宫,这不单是李世民本人的意愿问题,也不只是诸皇子们暗中的小动作问题,还牵扯到整个关陇贵族的支持问题,哪怕是李世民本人在面对关陇集团之时,有时都不得不妥协,李贞能不能如愿,还得看接下来的布局,着实是轻忽不得的。

母后说的是,孩儿心中有数了。李贞自是听得懂燕德妃话里潜藏着的意思,想了想之后,很是平静地应答了一句。

罢了,尔素来有主见,娘也就是瞎操心罢。燕德妃笑着摇了摇手,一副随意的样子说道:前些日子诸黄门派人给母妃送了些时令瓜果来,娘用着觉得不错,贞儿若是得闲,就替娘还个礼罢。

诸遂良?送礼?哈,这是哪跟哪的事儿,这只笑面虎想搞甚子名堂来着?李贞不由地愣了一下,眼前飞快地闪过诸遂良那张永远是笑着的脸,心里头还真是犯叨咕的诸遂良一向跟长孙无忌走得很近乎,算是长孙无忌一派的人物,原先是李治身前的重臣,如今李治一死,他自然要改换门庭,此乃必然之事,可问题是李贞与其素来无私交,又与长孙无忌之间有着旧怨,值此夺嫡之关键时刻,诸遂良如此急着便示好李贞,这其中说没有蹊跷,李贞又如何肯信,只不过燕德妃既然如此说了,李贞倒也不会出言推托,只是笑着道:是,母妃的交待儿臣记住了,儿臣此番从西域一路急赶而回,随身只带了些小玩意儿,回头孩儿给诸大人送些去便是。

嗯,尔有心就好。燕德妃笑着道:这些天尔赶路累坏了罢,娘也就不多留你了,早些出宫去歇着罢。

是,孩儿告退。李贞原本还想问问武媚娘的事情,可转念一想,这事情着实不好开口的,也就忍住了,起了身,行了个礼,便退出了敏安宫,沿着宫中的大道,向宫门外行去,这才刚走没多久,突地听到后头有人喊了声:八弟。回头一看,却是蜀王李愔,眉头不由地微微一皱,旋即恢复了平静,转身迎了过去,笑着拱手为礼道:是六哥啊,怎地?也进宫来见杨妃娘娘了么?

呵呵,是啊,哥哥以为自己算是来得早了,却没想到八弟竟然比哥哥来得还早,这也就是八弟了,若是哥哥也似八弟这般赶了万里的路,早趴下了。李愔似乎忘记了昨日曾有过的不愉快,嘻嘻哈哈地瞎扯着,却没一句实的。

六哥过奖了,再累也不能忘了孝道么,小弟尚有些事要处理,就先告辞了。李贞着实不想跟李愔这个虚伪的家伙多胡扯的,笑了笑,随口应了一句,便打算走人了。

八弟且慢。见李贞要走,李愔忙凑了过来,装出一副神秘的样子,左看右顾了一番之后,这才压低了声音道:八弟,哥哥可是听说了,京师杜家这几天可是活跃得很,三哥、四哥那儿可是都没少去,啊,司徒大人好像也准备着上本章  ,八弟可得小心喽。

多谢六哥抬爱,告辞了。李贞面色不变地拱手为礼,不再给李愔多言的机会,调头便往宫外行去,背后的李愔饶有兴致地看着李贞的背影,突地诡异一笑,耸了耸肩头,摇晃着往杨妃的寝宫行了去戌时末牌,夜已经有些子深了,只不过夏日的燥热却并没有因此而降低多少,尽管只穿一身单衣,哪怕后园子里的微风吹拂在身上能带来一丝的凉意,可李贞依旧觉得浑身不爽利,总觉得身上粘糊糊地难受得很,再加上心中的烦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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