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争大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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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争大唐- 第9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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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顿时有些子失控了起来。

靠,老六这小子行啊,妈的,连老毛那套发动群众的把戏都演出来了,了不得嘛,他娘的,敢情群众运动还真是咱中华的国粹来着?李贞还真没想到李愔会来上这么一手,可眼瞅着那帮子岐州百姓激动的神情不像有假,心里头对老六的行政能力还真是高看了一头,无他,头前李贞就知道老六不是简单的莽夫,可毕竟没少听人说起老六在岐州瞎折腾,搅的岐州百姓不得安宁,便是李贞自己的“愔组”所发回的也是这等内容,可这会儿一看这等场面,李贞立马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不单李贞,便是所有的朝臣只怕全都被老六给蒙过去了,这会儿冷不丁地来场民众挽留之戏码还真是够震撼人心的。

“殿下,越王殿下,您不能听信谗言,就这么将蜀王殿下给冤了啊,老朽等都愿为蜀王殿下作保,蜀王殿下绝非为非作歹之徒啊,殿下,您要明察啊。”正当李贞心里头犯叨咕之际,一名白发苍苍的老人拄着拐杖,领着十数名老头儿走上了前来,口中说个不停,边说还边巍颤颤地作势要给李贞下跪磕头,顿时令李贞头皮一阵发麻,紧赶着抢上前去,一把扶起老人,客气地道:“老人家,使不得,使不得啊,有话但请慢慢讲不迟,小王听着便是了。”

“殿下。”老爷子颤巍巍地站住了脚,哆嗦着从袖子中取出一份万民表来,举在手中道:“殿下,我等岐州百姓可以为蜀王殿下作保,蜀王殿下是好官啊,朝廷可不能亏了蜀王殿下啊,老朽等识字不多,文章  写得不好,可这里头说的全都是大实话,盼殿下回京之日,莫忘了帮帮蜀王殿下,切莫冤枉了蜀王殿下啊。”

狗日的老六,跟老子玩起了仙人跳的把戏了,奶奶个熊的,这小子真他妈的够狠,连这么群老爷子都利用上了,真他妈的该死!李贞自然明白这出戏的导演只怕就是老六自个儿,目的不过是让李贞无法立刻便催促李愔上路,为下一步计划的展开创造个有利的时机,只可惜明白归明白,李贞却也拿老六无可奈何,值此群情激愤的当口,却又没法子将事情说得清楚,无奈之下,也只好将戏码演了下去,接过了那名老者手中的万民表,也不看其中的内容,只是和颜丽色地道:“老大爷,小王都记下来了,天冷,您老还是早些回去歇息罢,小王自会上书父皇,如实禀报此事的。”

“那就好,那就好,如此就拜托殿下了,老朽等多谢殿下成全了。”老大爷满脸子激动状,眼泪鼻涕流得满面都是,在一起子岐州官吏的安慰下,总算是放过了李贞,颤巍巍地转回了人群中去了。

“八弟,你看,才刚到哥哥处,就让你难做了,唉,哥哥心里头着实过意不去的,要不就先入城,过了今日再回京可好?”好容易等那帮子老大爷退下去了,老六可就粉墨登场了,一脸子不好意思状地说道。

妈的,算你小子狠!李贞没来由地演了场“感情”戏,心里头可是腻味得不得了,可这当口却也没法说些什么,只能是苦笑着道:“既如此,那就一道进城好了。”

摆了李贞一道的李愔可是得意得紧,也不坐轿子,哈哈一笑,挥手示意手下亲卫牵过马来,翻身上马,笑呵呵地看着李贞道:“八弟,请!你我兄弟今日来个赛马,看谁先到城中如何?”

赛马

妈的,这小子又想玩什么把戏?李贞被岐州百姓这么一闹,不免有种被李愔牵着鼻子走的感觉,此时见李愔提议赛马,心里头不免疑云大起,可当着众人的面却又不好拒绝,索性将心里头的疑惑先搁到一旁,哈哈一笑道:“好,那就先到者为胜,负者做东好了。”

“好,一言为定!”李愔哈哈大笑着扬了下手中的马鞭,高声道:“驾!”打马向着远处的岐州城狂奔而去,李贞见状也忙一踢雪龙驹的马腹,追了上去,哥俩个一前一后,立时追了个首尾相连,各自施展马术,将五里亭诸人全都捺在了身后……

第一百二十二章  仙人跳(中)

骑术一道本就是士大夫阶层的必修之课,别说李贞等贵为亲王,便是那些个穷的叮当响的儒家子弟们也都会几下子的,就算再没钱的主儿,想着法子也得去借钱来学一学骑马射箭,否则的话,压根儿就不可能跻身于上流社会,再者,大唐素来尚武,民间精通骑射之人比比皆是,识货之人多如过江之鲫,李贞哥俩个刚一起步,人群中立时喝彩声响成了一片,为此下赌注的也不凡其人,又怎个喧嚣了得。

这里头一定有埋伏!李贞虽是紧跟着李愔冲了出去,可心里头却始终没松铉儿,无他,李愔的骑术固然是不错,胯下的战马也是大宛名驹,其神骏并不在李贞那匹雪龙驹之下,不过嘛,就算李愔骑术再高明也有限得紧,如何可能胜得了李贞这等马背上打滚、沙场里血战出来的真正好手,大庭广众之下向李贞挑战,那不是自取其辱又是怎地?李愔就算吃饱了撑着无事也不可能去做这等无聊之事不是吗?如此一来,这场没来由的赛马没有蹊跷那才真是怪事了,故此,李贞虽是紧追着李愔,却有意识地控制住缰绳,并没有完全发挥出雪龙驹的全速,只是紧咬在李愔后头,看看这小子打算玩啥花样。

五里,这距离说是长不长,说短却也不短,再者,为了迎接李贞这个钦差亲王,路面上的积雪倒也扫得甚是干净,只余下路两旁一些不算太高的雪堆,对于李贞兄弟俩座下的大宛名驹而言,这五里的距离着实费不了多少时间的,也就是一柱香左右的时间罢了,兄弟俩紧咬着便接近了城门口,再有个十数米的距离,这场骑术比试也就到了结束的时辰了,可就在目的在望的时刻,异变发生了——先是从城门口出来的一辆四轮马车突然间一个打横,拉车的马匹突地一阵哀鸣,重重地率倒在路中,一名身着红袄子的年青女子被惯性从车厢中甩了出来,几个翻滚间,跌倒在路上,而此时,李愔胯下的马正冲得起劲,离着那名女子也不过就是一丈来远,眼瞅着一场马踏美人的惨剧即将上演,李愔顿时急了起来,狠命地一拉马缰,座下那匹玉骢马顿时爆发出一阵嘶鸣,人立而起,连带着李愔也身形不稳,整个人几乎悬在了马鞍上,就在这紧要的关头,路边不远处的雪堆突然炸开,先是十数支羽箭急射而出,罩向了手忙脚乱中的李贞兄弟俩,紧接着便是十数道人影冲天而起,手中的刀剑在雪光的照映下,闪烁着死亡的锐光!

不好!有埋伏!早在那辆马车颠覆之际,李贞便已经察觉空气中蕴含着隐隐的杀气,早已事先有了提防,正满心警惕之间,突见路边那些个雪堆炸开,立时判断出了埋伏的所在,待得那些暗箭急射而来之际,李贞早已从腰间抽出了软剑,不敢有丝毫的怠慢,一声呐喊之下,离鞍腾升而起,人在空中,手中的长剑舞得飞快,一招“八面风雨会中州”将全身上下护住,但听一阵叮叮当当的脆响之后,射向李贞的羽箭全都被击落下来,只是那些羽箭显然都是弓弩所发,力道极大,饶是李贞武功高强,却也被震得手臂一阵酸麻,身形不稳之下,人无法停在空中,不得不落下地来,而与此同时,事先毫无防备的李愔则吃了个大亏,不单座骑连中三箭,便是他自身也挨了一箭,好在只是中在左肩,伤得并不算太重,趁着敌方还在空中之际,跳下了哀鸣不已的玉骢马,在地上滚了几圈,顺势抽出腰间悬挂着的宝剑,颇有些子狼狈地站在地上,手中的长剑抖个不停。

那些个刺客们显然早有预谋,又极善合击之术,此时见李贞武艺高强,人在空中翱翔便已分成了两路,除两人前去围杀李愔之外,余下十人全都攻向了站立不稳的李贞,这些刺客手中的刀刃、剑尖均乌黑发亮,显然上头全都抹了剧毒,攻击的招式凶狠异常,丝毫没有留手,七剑三刀立时织成了一张死亡大网,罩着李贞便杀将过去。

狗日的!还真打算跟老子同归于尽啊,该死的!李贞人虽尚未站稳脚跟,可眼角的余光一扫,便已经看穿了来袭刺客们的用心——这些刺客全都是死士,出手全是杀招,尽是进手招式,丝毫没有留力防守,一个个凶神恶煞般尽出全力,压根儿就不顾惜自家性命,只求刺中李贞。

说时迟,那时快,不过就是呼吸间的功夫,但见剑气纵横,刀光呼啸,死亡的大网已然封死了李贞所有的退路,而此时李贞却宛若傻了一般,只是脚下踉跄着,手中的长剑低垂,根本没有一丝抵抗的迹象,那群刺客眼瞅着李贞已经无路可逃,各自的眼中都已露出了一丝得手的喜悦,可惜他们高兴得太早了一些,就在大网将收未收之际,但听李贞一声长啸,声浪之大裂云穿石,道旁树木的枯枝都被这阵声浪振得嗡嗡作响,满树的积雪扑哧地落个不停,首当其冲的那些个刺客则更是不济,耳鼓狂震不说,手中的招式也不禁为之一缓,原本严实的刀剑之网就此露出了一丝的破绽。

好机会!那一丝的破绽虽然不大,可对于李贞这等高手来说,却已经足够了,此时见机会已出,身陷绝地的李贞哪敢怠慢,脚下一用力,高大的身子突地一闪,整个人如同鬼魅一般闪了出去,险而又险地避开了迎面杀来的一刀两剑,一个滑动间已冲出了人群,于错身之际,但见李贞手中手中的软剑一抖,两道剑光如同毒蛇一般挥了出去,准确地击中了左右两侧的那两名刺客的喉头,还没等其他刺客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却见原本已经冲出了包围圈的李贞再次身形一闪,从另外一侧杀进了人堆,手中的长剑挥洒间,道道剑光不断挥出,所过之处,哀嚎顿起,手下根本无一合之敌。

猿公剑法本就是门刺客剑法,招式诡异得紧,最适合的就是在这等乱战之中,尤其在李贞这等高手使来,那更是挡着披靡,饶是那帮子刺客都是死士,却哪经得起李贞如此轻易地便收割了己方多人的性命,待得倒下了六人,余者早已胆寒,再不敢挡李贞之锐,呼啸一声,四散而逃,便是那两个正围殴蜀王李愔的刺客也没敢再行停留,四下逃窜,也没敢进城,呼啸着冲向了城外不远处的一片树林,转瞬间跑得人影全无了。

追击?呵,李贞才不会去干那等自陷险地的事情,天晓得那群刺客是否另有陷阱,再者,此案来得蹊跷,李贞不相信跟老六没关系,自然是不会去干追击的蠢事,也就冷笑地站在原地,看着那帮子刺客狼狈而逃。

“六哥,您没事吧?”待得那帮子刺客逃远了,李贞没顾得上将软剑收回腰间,急步走到正大喘着粗气,满脸子痛苦状的李愔身边,一脸子关切地问了一句。

“没,没事。”李愔大喘了几口气,结结巴巴地说了一句,突地捂住了肩头,惊呼一声道:“哎哟,我的肩膀,该死,这箭好像有毒,哥哥的肩头都麻木了。”

李愔身上的皮袄厚实得很,饶是那一箭射得极狠,其实入肉并不算深,只不过因皮袄当着,李贞压根儿看不出箭头上又没有毒,听得李愔如此说,李贞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刚想着出手救治一番之际,却听得一声娇呼响了起来——“救命啊,救命啊!”声音虽透着惶急,可却悦耳动听得很,值此血战过后之际,听起来倒别有一番滋味的,却是那个被从马车厢里甩出来的女子所喊。

此女岁数不大,不过就是豆蔻年华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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