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恬不知耻的逝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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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恬不知耻的逝年- 第5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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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见再见,再也不见。

    拔脚往外走。

    等等――

    彦昔回头。

    祁扬飞手里多了条手链。

    “顾小姐,这条手链,是你的。”

    彦昔盯着手链,躺在他手上发出冷光。居然跟踪我?

    “放心,没有故意跟踪你。戴成彬说你在酒吧,我去看到你的车出来……怕你出事,一直跟着,不过,后来发现……你有人照顾,也就放心了。这个,是在停车场找到的。”

    这么说,他昨天肯定看见卫秦了,还肯定看出自己夜未归宿。彦昔脸有些僵,想解释一下,可是还有必要吗。

    也好,本来也打算还给他,这下省得再见面了。

    “祁总,这个本来就是你的。”

    “顾小姐,我送出去的东西,绝不收回来。”祁扬飞抢前一步,逼到眼前。

    “不。”彦昔往后一退,狠狠心,一字字道,我丢掉的东西,绝不再要回来。

    转头就走,不忍也不敢看他的脸。

    “顾彦昔――也许有一天,你会知道,什么是真正的身不由己。”

    祁扬飞的声音轻轻飘来,轻若游鸿,响若扣钟。

    不会的,绝对不会。彦昔暗暗发狠。



………【电梯惊魂上】………

    快步往外走,抬手擦干脸上泪,袁帅还在外面,不能让他看见。

    走出来,袁帅正靠在过道墙上玩手机,身体和墙斜成一个锐角。

    “你怎么了。”袁帅盯着彦昔。

    “没什么,里面有风,沙子进眼了。”径直往电梯走。

    袁帅默不作声跟进电梯。彦昔靠在栏杆上,有气无力的垂着眼帘,眼泪还残留眼角。

    袁掏出纸巾递过来,看来沙子有点大,擦擦吧。

    彦昔一听,泪又溢出来,刚才憋的一满水库,终于溃堤而出。祁扬飞,岂止是颗大沙子,完全是颗长在心里的一颗刺。

    袁帅抬头看了看,忙贴身站到彦昔面前,挺直了腰板。彦昔一楞,你干嘛。

    “帮你挡摄像头啊。“

    彦昔破涕一笑,谢谢二字还没开口,袁帅说,免得被人看见,还以为我怎么着你了呢。

    这人就是这样,好事做尽,坏话说绝。他高高的背影挡在身起,手叉在口袋里,面包羽绒服鼓鼓的,脖子伸的老长,脚还略略踮起,活象一只护崽的老母鸡。彦昔一刹那滋味难言,泪如雨下。

    咣――的一声巨响,灯熄,电梯剧烈的震了一下,停住。

    糟了,电梯坏了。

    所有的键按了一遍都不亮,报警键响了几声,传来几声喂喂――彻底哑火。

    二人同时摁亮手机,呆视对方。微弱的白光照出二人满脸无助,诡异又滑稽。

    漫长的等待,时间忽然间停止,电梯时不时发出各种异响。

    “袁帅,我们在几楼。”

    “好象还在三十几层。”

    “会不会……有人来救我们。”

    “当然了。”

    “会不会往下……掉……”

    “……不会吧,掉也有紧急系统。“

    “会不会……“

    “彦昔,别怕。“袁帅打断,伸手握住彦昔发抖的手,用力捏了捏。他的手又大又厚,完全包裹住自己的手。彦昔心下稍安。

    电梯开始晃动,一点点向下,发出短促的响声,象将死之人临终的喘息。彦昔瞪向袁帅,不会吧,我真是乌鸦嘴。

    “彦昔,快,背向后贴墙靠紧,对,头,头贴紧,右手拉着旁边的手把,腿,稍微弯一点,对对,就这样,保持住。”

    说完站在彦昔旁边,做出同样姿势,左手拉着另一边的手把,右手握紧彦昔的左手。

    “这个姿势有什么讲究吗?”彦昔嘴巴干涩。

    “这是电梯急坠的自救姿势,紧贴墙是为了保护脊椎,膝盖弯曲是用韧带承重比骨头承重受伤小。“

    彦昔咽了咽口水,说,我们现在是不是要说些临终遗言,许些遗愿?

    袁帅勉强的笑了笑,恩,不说白不说。你想说什么,许什么愿,你先来。

    “我想……我……我还没结婚,还没生过孩子,我还想……住在有园子的房子里,种花种菜,每天做自己想吃的蛋糕。跟老公到处自驾游……我我……一样都还没实现呢……靠……我想说不想就这么死啊,这叫什么事啊……”

    突然发现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回顾自己短暂一生,二字就可概括,白忙。



………【电梯惊魂下】………

    彦昔睁大眼睛,眼前仍是一片漆黑。

    “到我了。彦昔,你知道上次吃饭为什么我不买单吗。”

    “你说什么?”

    电梯卡卡剧响,象是负荷不起,终于骨折。

    “因为如果是我请客买单,鬼知道你什么时候回请,我借钱给你,还是你请,等你还钱的时候我可以再请你。”

    彦昔一时没听明白。冲着袁帅的方向,只看到模糊的轮廓,和眼睛贼亮贼亮。

    电梯突然静止,袁帅轻啊了一声,还没收声,电梯嗖的往下跌落,彦昔突觉脚下似有风吹,阵阵发凉。

    啊――彦昔尖叫。

    啊――袁帅也叫。

    从三十多层掉到负一,不会超过十五秒。彦昔和袁帅紧握双手,齐声大叫。

    “顾彦昔,我还没说完……”袁帅大声说,“我不喜欢淑女……”

    “啊?什么?”耳边哄哄的,彦昔感觉快吐了,什么都没听到。

    “我――喜――欢――你――”袁帅气壮山河的吼叫。

    电梯嘎然停下,紧急系统启动。灯骤亮,所有的按键亮,传来呼叫声,里面的人怎么样,里面的人怎么样,我们马上来……

    我。喜。欢。你。袁帅用吃奶的劲喊出的四个字还在回响,飘荡。

    彦昔惊魂未定,胃里的翻胀慢慢消退,侧头看袁帅,明明没有风,脸怎么木了,什么表情都做不出来。

    袁帅发白的脸慢慢恢复正常,眼睛从一团死灰慢慢,慢慢,回复光彩,又冒出火星,火星越燃越大,亮的不可逼视。

    袁帅松开把手,转身面对着彦昔,轻捧起彦昔的脸。

    彦昔,我喜欢你。

    一个囫囵吻下去,动作迅速的象潜水员扎猛子。

    彦昔感到一张冰凉的脸贴上来,接着一个滚烫的唇压上来,又软又烫,烫到终于明白自己还活着,软到心底毫无抗拒,忍不住伸手环住袁帅。

    电梯门赫然打开。赶来救援的人被艳光四射的场面震慑到,地上掉了各种型号的下巴。

    彦昔松开手,推开袁帅。

    祁扬飞站在电梯口,头发有些乱,眼睛里有鲜明的血丝,象水晶的裂纹。表情从强忍的惊恐,过渡到欣喜,渐变成嘲弄,最终,恢复平静。

    祁扬飞往后退了两步,立刻有人填补空缺,象动物园里看过了猴子,往后一退,便有其它游客围拢。

    祁扬飞走了没两步,掉头对小汤了些什么说,再次转身大步离开。

    彦昔脸窘的通红,在顶礼膜拜的注视尴尬的走出。小汤关切的躬着身体问,顾小姐,你们……还好吧。脸上却是忍笑的表情。

    “祁总吩咐了,一定要仔细检查一下,会不会受伤,要不,我让司机送二位到医院去一趟吧。”

    “不用不用,我们挺好的。”彦昔忙推辞。

    “能不好吗。”有人调侃,一片哄笑。

    和小汤客套了几句,袁帅还在一本正经的和小汤讲诉故障情况,彦昔硬拉着袁帅走,没走几步,身后又是一阵哄笑。

    逃一样跑出来,急匆匆的上车,袁帅坐上车也不说话,默默的往回开。



………【后果自担上】………

    眼角余光瞄了眼袁帅,正襟危坐,目视前方,象是老僧入定,没事儿人一样。这样也好,大家都装糊涂,只当是劫后余生,庆祝之吻,袁帅将走,离别之吻。

    送完袁帅,龟速开回家,吃喝谈笑,一切照常。

    从昨晚到今天,祁扬飞的订婚,卫秦的等待,丢标,祁扬飞的决裂,差点命丧电梯,袁帅的表白,还接了吻……一幕幕如2012片花,难道世界末日提前上演。这一天一夜,慢的象一辈子,快的象野猪穿林。

    生了这么多事,心情却异样平和,就好比半壶的开水会气涌十足,满壶的那瓶虽然热到沸点,却满到没有空间,也没有气力,无处发作。

    夜里辗转浅睡,听到客厅有声响,还传来爸的低声呻吟,一惊,披衣起床。

    “哎,你爸又是关节疼。先给他片止痛片。”妈倒了杯水,满脸憔悴。

    “我看,明天还是去医院看看。明早我送你们去医院。”

    爸说如果不疼了就别去了。彦昔说不行,这次一定得去。

    起个大早,送爸妈到了医院,医院热闹得象是全世界病人都关在这里。想挂个专家号也挂不到。一面相流气年男窜过来低声问,要专家号吗,二百。

    妈怒啐,趁火打劫!男人悻悻离开,彦昔追出去,掏了二百。

    “花这个冤枉钱干什么,不就是多等等吗。这医院也是,歪风邪气也没人管管……”妈扶着爸一路嘀咕。

    “专家号就这么几个,排队要排到猴年马月啊。等歪风邪气刹住了,我爸的腿估计要下岗了,得了得了……”

    专家门口也排着队,看着父母颤颤巍巍,不时站起来往里面张望的样子,彦昔有些难过,说我请半天假陪你们。

    不用不用,妈把彦昔掏电话的手打掉。

    “要你陪什么啊?你快走快走,工作重要工作重要,现在竞争这么激烈,好不容易才有这么个好工作,一定要珍惜,我们自己能行,我们把自己照顾好,不就是想少给你添事,不给你拖后腿,让你好好工作吗,你倒好,还要请假……”

    “不就半天假吗……”

    “哎呀你妈说的对,你快去吧,别迟到了,回头领导印象不好,年底了还要考评的……”二老阵线统一,把彦昔当别人家的狗,可劲的赶。

    彦昔无奈,说行吧,有事电话。还好发工资了,塞了妈一千块。

    低着头下楼,心想,过完年就失业了,可怎么交待。

    “顾小姐?”

    一抬头,魏小川站在面前。

    彦昔忙环视周围,还好,没有他。

    “怎么,身体不舒服?”

    “没有,我爸爸腿有些疼,送他来看看,你呢,怎么啦。”

    “我没事,祁总在上面。”

    “噢噢,那你忙,我先走了。”

    连忙告辞,千万别碰见了。跑到停车场,不知为何忍不住四处寻找,直看到他的车安静的泊在角落,怔怔看了两秒,才罢休。他来医院干什么,病了吗。

    到公司把李真叫到小会议室,讲了下唱标情况,李真脸都白了,这……这下没戏……完了完了完了……象台卡壳的复读机。

    秦小虎打了一圈电话,跑过来说,打听到了,前段时有个烟草的项目,本来慧联的机会大,结果天创标了。

    几人沉默无话,这是红果果的串标,不过招标法不完善,况且这种私人公司招标本身也不规范,没有公证,没有第三方,走形势的成分多,即便违规也无从投诉。说来说去,还是自己太大意,低估对手,高估自己。

    作者题外话:网络有问题下午没发出来,然后俺……年终各种应酬……刚刚回来,立刻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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