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芳谱 (玉笛白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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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芳谱 (玉笛白马)- 第67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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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多亏你今晚来陪我说说话,不然呀,我真要憋坏了。”

禹盘翠轻笑道:“应该的呀,洛师姐你这么好,盘翠便最喜欢和你呆在一起……”说着语气缓缓变得低落,讷讷的道:“想不出,原来等着一个人,是一件这么辛苦的事情,能让素来坚强的洛师姐也赔了这么多眼泪。”

洛素允俏生生的摇头道:“也……也不辛苦的,咱们过去除了练功和吃睡,脑子里面空空的,也装不了什么事情,现在脑子里满满当当的,全都是……嗯,全都是那些,过的倒是有盼头了些。”

禹盘翠笑嘻嘻的搓手道:“是啊,洛师姐的脑子里装得全都是那个人,一会子为了人家相思落泪,一会子又甜滋滋的抿嘴偷笑,你看看你现在,眯着眼睛,就好像吃了蜜饯一样,甜到心底了呢。”

洛素允听得心怀大羞,她同禹盘翠从小一起长大,相处亲密无话不说,却从来没有涉及过男女之间的事情,洛素允在派中是大师姐,平日里大家对她多有尊敬,也唯有这小妮子敢来打趣她,她咯的一声露出笑意,顿时又俏盈盈的止住,肃下脸颊,朝禹盘翠娇媚的横了一眼。

这一眼看过去,只见到禹盘翠露在面巾外的腮边通红,便连眼框中都染起了朦朦胧胧的赤色,草灯一跳一跳的照在她的眸子上,眼眸酥软,看着渲染欲滴,洛素允心头微微一跳,禹盘翠此刻的娇痴模样,便如同自己前些天一般,乃是最最正宗的少女思春之兆。

想起她说那死胖子时,语气柔媚,虽然嘴里骂得厉害,可偏偏嗓子里能听到一丝崇敬之色,洛素允伸手拉住禹盘翠,惊讶道:“盘翠,你……你怎的了?”

“呀啊……”禹盘翠张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揉着玫红色的双眸道:“好累了呀,嗯……今天不知怎了,好像瞌睡的紧。”

洛素允轻轻的吁了一口香气,看着禹盘翠睡眼朦胧的俏模样,不禁有些好气,又有些好笑,看来自己太过紧张了,害怕其他人像自己这般重蹈覆辙,被师父严厉惩罚,继而又羞啐自己:“呸……素允呀,你……你哪有资格再去管人家哩,自从回到神玉山,跪在师父面前那一刻起,你……你便不是什么大师姐,也不是什么衣钵传人了呀,而只是个一心等待檀郎前来相会的傻姑娘了。”

想想那一刻,自己不知从何处窜出一股子勇气,把答应杨宗志嫁给他的事情跟师父源源本本的说了一遍,不但师父,师叔们听得震惊莫名,便是那些师妹们,也一个个睁大了眼睛看着她,本来还是在一旁良言苦劝的,却是一个个都说不出话了。

“哎……日子可真难挨呀。”数百个清灯孤影的夜晚,没人来说说话解闷,只能听到石屋后,悬崖下小小的海潮声,一波接着一波,夤夜不息,这些浪水便好像不是打在石滩上,而是打在了自己的心底里,人心苦守,寂寞两袖菲菲,点绛朱唇,秀眸思愁袅袅,不知不觉的,便过了这么久了呀。

想想那位坏到家的少将军,他在外面不知过得多么春风得意,他可不会知道,有人儿在这里一心苦候着他,泪眼婆娑了多少夜晚,有时候洛素允也会扪心反问自己,“究竟有没有过后悔……”

这问话实在是找不出答案的,要说没有不甘心,可那人为何一直都不愿意来找我,要说真的后悔了,可又的确说不上的,洛素允只知道,自从自己点头答应嫁给他那一刻起,便断然没了退路,前面是春景无限也好,万丈深渊也罢,自己都只能迎头跳进去。

关在后山的石屋中又能怎么样,只要自己的心里面有着眷眷思念的人儿,也好过去以前那行尸走肉的生活,吃的清淡,穿得朴素又如何,只要想着杨宗志终有一天会找上山来,这股子喜悦的期望便能让自己活得满怀憧憬。

脑子里浮现出杨宗志那笑嘻嘻的无赖模样,洛素允却是暗地羞涩一片,小脸绯红,稍稍低头羞啐了一句:“坏家伙……”这时候才能意识到禹盘翠还在身边呆着,洛素允扑簌簌的打了个哆嗦,轻轻转头向禹盘翠瞥去,暗想自己方才那怀春模样,要是让盘翠瞧见了,不知道又会怎么打趣自己。

只是这一眼看过去后,却惊讶的见到禹盘翠双眼睁得斗大,眼睛里涣散无神,一幅看呆了的模样,洛素允死死的咬住了自己的绯唇,心知方才自己小声羞啐杨宗志那一句,定然被她给听见了,她也许想不出,素来温婉恬静的洛师姐,怎么会变成了这样。

心头就好像起了火,烧得浑身通红,洛素允的娇躯轻颤着,便想掩饰住羞涩,娇嗔道:“盘翠,你……”一句话还没说话,忽然面前的禹盘翠酥软无力的瘫倒在她的怀中。

……

“嘿嘿……嘿嘿……”费沧大声狞笑着捉住了梵妙霓的面巾,杨宗志和丁娆娆与他们相处最近,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他脸上乱糟糟的胡须长发,在鲜活的蠕动着,胡须自然不会动弹,盖因他心情激动,抑制不了脸上肌肉的抽搐,可是这么一看,真是让人恶心欲呕,仿佛贪财之人遇见了珍宝,传出那刺耳之极的怪笑声。

玉莹和一干弟子们纷纷闭目垂首,不忍多看,便连丁娆娆也无力的软倒在杨宗志身侧,口中默默念道:“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杨宗志皱着眉头,听见她在耳边低声念诵佛偈,心头不由得暗暗一叹,这位小姑娘还是一点没变,总是这么心慈手软,与人为善,每当她孤苦无依的时候,便会偷偷念诵阿弥陀佛,顿时忘了事在人为,求神拜佛,便真的能逢凶化吉了不成。

费沧一双绿豆眼睁大溜圆,手指上的关节咳咳轻响,猛地一咬牙,忽然将梵妙霓遮在脸蛋上的方巾用力扯下,然后口中发出一声惊呼,目瞪口呆的挺身站立起来。

杨宗志下意识的转头看过去,不禁也是眼神一迷,这面前露出的,是一张千娇百媚的女儿家面首,看年纪最多不过三十出头,雪白,小嘴嫣红,眼神里……却是透出狠厉的寒意,他的心头一叹,不由得想起了洛素允在自己面前揭开纱巾的那刻,那个飘飘摇摇,似乎记得清,似乎又记不住的俏丽面容顿时栩栩如生起来。

从气质上相论,洛素允和她的师父梵妙霓有几分相似,都是让人一见便心生愧疚,不敢抬头多看的如花容颜,头顶红灯如绵,融融的照在她的粉面上,杨宗志却是觉得有些刺眼,眼睛下意识的眯了眯。

不知道凤舞池剑心修道是不是能够提炼人的气质,凡是杨宗志见过的两个,都是那种高高在上,让人凛然不敢进犯的冰清玉洁,转念又稍稍有些恍然,暗想南茗公主原本就是前朝贵人,她用王妥传给她的心法,炼造出这套独特的剑心修道,说不定也将她自己的品性揉和在里面,以至于人练久了之后,难免便有些脱出万丈红尘,显得飘飘欲仙,孳孳神采。

也难怪费沧揭开梵妙霓面巾的那一瞬,会震骇的跳起身,惊讶的合不拢嘴,将嘴中那刻独独的门牙暴露在外,见到这样一位倾城佳人,任何人都会先惊讶,再沉醉,继而无法自拔,凤舞池的弟子们听不到响动,一个个睁开眼怯怯的扫视而过,便连她们的眼神中也泛出了震惊之色。

梵妙霓的胸口急剧起伏,小脸憋得通红,牙关咬得吱吱作响,仇视般的瞪着费沧,费沧蹭蹭蹭的退了三步,右手伸出指着梵妙霓,手指尖轻轻颤抖,哑着嗓门道:“你……你……”

“我什么……你看够了?”梵妙霓厉喝一声道。

“你……你不是梵妙霓,你不是她!”费沧疯狂的大吼一声,冲到了梵妙霓的面前,揪住她的衣领,嘶吼道:“你说……她如今在哪里,她怎么会不在神玉山?”

梵妙霓的小脸由通红转为煞白,尖叫道:“你胡说什么,你这疯子……你这疯子……”

费沧扬起右掌,便要在她的脸蛋上狠狠抽上一记,胳膊高高的挥起,手掌落下,在她的脸蛋旁,却又兀自停住了,他呆呆的看着眼前如花似玉的娇美容颜,喃喃道:“我知道的,我知道的,我和妙霓分别的那一晚,她叫住我,要害我那一时,一阵山风将她的面巾卷起,我分明看见了她的模样。”

费沧痛苦的闭上眼睛,恶狠狠的道:“她也和你一样,长得美貌如花,心如蛇蝎,但是她的样子深深刻在我心底,虽然事过这么多年,我还记得一清二楚,绝对……不是你现在这样,人再怎么变,也不可能变化这么大。”

费沧说到这里,眼睛蓦地睁开瞪大,将梵妙霓的衣襟拉起来,拼命抖动道:“你说,真正的梵妙霓到底在哪,是不是你害了她,谋了她的掌门之位?”

四周的弟子们发出吁的一声惊叹,听到事情如此转变,一个个忍不住都目瞪口呆,师父相处了十几二十年,怎么可能是有人冒充的,但是转念又想,她们这些人,从没有一个见过师父的真面目,便是两个师父站在面前,说话声音相同的话,她们就难以分辨。

再听到费沧说的言辞凿凿,信心十足,她们的心底也不禁怦怦动摇,玉莹低叹道:“师……师姐,你……你……”

梵妙霓回身厉喝道:“你也信不过我?”

玉莹摇头道:“玉莹不敢,但是……但是……”

费沧嘿嘿狞笑道:“还狡言强辩,我把你的身子剥光了,在你的弟子们面前拷打你,看看你说不说实话。”他口中啧啧的赞叹几声,将梵妙霓丢在地面上,嘿嘿冷笑道:“不过说实话,你和真的梵妙霓倒是几分相似,唔……你们的气质相同,容貌却决然不对,若不是这样,我还真的会认错了人。”

梵妙霓听得娇呼一声,眼见着费沧的身影漫天压了下过来,不禁面如死灰,费沧悲愤的纵泪道:“原以为今夜可以报仇雪耻,尝尝多年来的夙愿,却不成想,碰到你这样一个假货,你既然不承认,我便有几百上千种法子让你不得不说实话,嘿嘿,我费二医仙之名岂会是浪得虚名,真正的梵妙霓在哪里,你说是不说?”

他说话间,从怀中取出一个金灿灿的细针,展手置放在梵妙霓的眉心上,针影在红灯下轻轻发抖,杨宗志在一旁看得心有不忍,终于发话道:“二叔,得饶人处且饶人,既然她不是你要找的那人,你又何苦害了人家?”

费沧转头怒道:“闭嘴,臭小子,我的事情不用你管,你还记得走之前的那一晚吧,我听到你要去凤舞池的消息,一个失手将银针刺入你的脑后,现在银针随着你血脉流动,除非我亲自动手,否则你一辈子都休想取得出来啦,哼哼……你在这里装聋作哑,我看在幼梅儿的份上,日后说不定会帮你吸出来,你要是想坏我的事,我连你也不会放过。”

杨宗志听的眉头一皱,那银针刺在脑中,他倒是并不害怕,左右不过想不起十岁前的记忆,过去想不起来,日后也不打算再回想,但是此刻费沧口中说的决绝,分毫也不顾念情义,他心知这位费二叔性子古怪,与他的大哥费清都水火不容,更何况自己这半个亲戚,要不是看在幼梅儿的份上,他说不定早就结果了自己。

他的怒气一动,胸口暗暗催动真力,可这软经散着实厉害,浑身上下酸软无力,便是抬头都要累得喘气,想要管闲事,更是不可能做到。

费沧将手中细针刺进三分,留了一根长长的针头在外摇曳,冷冷的问话道:“你说是不说,梵妙霓究竟在哪里,是不是被你害死了?”

地上的梵妙霓痛苦的蹙起眉角,恨声大骂道:“你杀了我吧,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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