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聘,二嫁千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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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世聘,二嫁千岁爷- 第7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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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挽裳的脚步变得迟缓,因为他后面那句话。

    “挽挽,要不要给小曜带句话?”萧璟棠抛出最后一句具有极大诱惑力的话。

    终于,她停下脚步,也确实被他这句话打动了。

    小曜,她寻了十年,而今却阴阳两隔的弟弟。

    如若有一个可以跟他说话的机会,她会毫不犹豫地把握,因为,她一直欠他一句话。

    萧璟棠生怕她犹豫到最后还是要离开,聪明地上前拿走她手里的灯笼,趁她愣怔的时候将斗篷塞到她手里,吹熄灯笼,放到一边,回到烧得好高的火焰堆旁。

    风挽裳木然地回过身,就看到萧璟棠正在撑起一个天灯,她敌不过心里的渴望,缓步走过去,将他的斗篷对折好轻轻放在一边。

    萧璟棠看到,不禁心下黯然,而今,她连接受他这么一丁点关怀都难以接受了。

    他把竹篾做成的天灯轻轻打开来,然后磨了磨墨,将笔蘸上墨汁,递给她,“来。”

    风挽裳从伤心的记忆里回过神来,看了眼以油纸糊成的天灯,犹豫了下,然后,神色淡淡地蹲下身,拢袖,接过笔。

    萧璟棠帮她把灯放倒,让她好写些。

    她拿着笔,却始终迟迟下不去笔。

    因为,想说的又何止一句,千言万语都道不尽她这十年来的悔恨和思念。

    萧璟棠看她默默伤心痛苦的样子,实在心疼,不忍心地伸手要拿走她手上的笔,“挽挽,实在难受,咱们就不写了。”

    “不,我要写!”风挽裳坚定地出声,早已红了双眸。

    她重新提笔,对着天灯,这一次,坚定地落下,每一笔、每一划都写得十分认真,且痛心。

    几乎第一个字还没写完,眼眶里的泪已抑制不住地滴落,落在天灯上,晕染开来。

    啪嗒——清脆地落入萧璟棠的心里。

    他现在明白了为何她每次提到小曜,她总是以‘他’自称居多,而不敢承认是自己的弟弟。

    也总算了解为何每次一提到这个弟弟,她总是痛彻心扉、悔不当初。

    那夜年三十,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所以看得出来她与那妇人是认识的,却没想到原来她从来不是无父无母。

    他的挽挽把心底的悲伤藏得好深,好深,让他真的相信,她要找的那个人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让他真的相信,她和她的弟弟只是走散而已。

    却原来没想到,她执着要找的人,背后真相竟是那样。

    “小曜,对不起,对不起……”

    落下最后一笔,风挽裳终于还是崩溃地哭了出来。

    她揪着心口,看着天灯上写的字,痛心疾首地亲口念了出来,泪水汹涌而出。

    萧璟棠被吓到了,他拿走她紧捏在手里的笔,丢开,心疼地安抚她,“挽挽,别这样,他不会怪你的。”

    “怎么不会?怎么不会?”她就像一个迷失的小孩,睁着泪汪汪的双眼,“他之所以到最后会变成太监,落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甚至可能死在哪里,有没有人收尸都不知道,都是因为我。”

    “好,好……那咱们来把灯放上去,让他看得到,这样他就不怪你了。”他伸手为她拭泪。

    只是指尖才碰到她的泪痕,她已疏离地别开脸,以袖抹去。

    他的手顿在半空,指尖还感觉得到她泪水的温度,可却是刺了心的。

    她就连如此伤心也不忘与他保持距离,早该知道的,他的挽挽只会忠于当下,安于当下。

    满心失落地收回手,叹息,把天灯立起来,取来一颗松脂放进里面的底盘里,从火焰堆里取来一根燃着小火的树枝递给她,“来。”

    风挽裳接过那根燃着火的树枝,认真地,诚心地轻轻把它点亮。

    火光由小变大,直到将整个天灯彻底照亮。

    然后,萧璟棠拿走她手里的树枝丢回火焰堆里,让她扶着天灯一起缓缓抬起。

    等到天灯一点点,一点点往上漂浮,他才说,“慢慢地,慢慢地放开手。”

    依言,她慢慢地放开手,然后看着写满对弟弟的愧疚的天灯在手里缓缓升起,越升越高。

    她昂头,紧盯着看,带着无限愧疚和诚心,看着这个天灯往天上去,祈盼小曜真的能听得见,看得到。

    直到天灯越来越高,越来越远。

    “好一副良辰美景!”

    身后突然想起阴柔冰冷的声音。

    风挽裳浑身一颤,愕然回身。

    如墨的黑夜里,他一袭月牙白锦袍举着火把负手走来,走在杂草丛生的林中,也仿似走在红毯铺就的路上,从容、优雅,步步生莲。

    他怎会来?不是说今夜不回了吗?

    而他的身后,是霍靖等人正举着火把迅速寻来,显然,是他先行一步寻到这里来的。

    很快,他来到他们面前,站定,妖致的俊脸阴沉骇人,幽深的凤眸,比今夜的寒气更冷,比今夜的夜更沉;那张极为好看的薄唇却是扬着似是嘲弄的笑。

    她的脸泛白,心在颤,全身血液都在凝结。

    因为知道,他误会了!

    “爷,妾身……”

    “说,爷听着。”他将火把往他们身后那堆火焰扔去。

    她瞠目,因为是对着萧璟棠扔的。

    萧璟棠不躲不避,火把堪堪从他耳边经过,卷过的风吹起他几根发丝,迅速被烧掉。

    风挽裳看得惊魂不已。

    好在没事,怎么说萧璟棠也是当今驸马,伤了他,在太后那里他也不好交代的。

    她骤缩的瞳孔看在顾玦眼里却是另一番诠释,薄唇冷勾,“怎么不说了,爷听着呢?”

    “妾身……”

    “九千岁,挽挽不过是想要放天灯缅怀已逝的亲人,你要她说什么?”

    见她如此难以开口,萧璟棠忍不住为她说话。

    他原以为这九千岁与薄晏舟、殷慕怀二人早已相识,匆匆赶回缉异司后,并没发现任何异常,云中王还好好的关在密室里,那些抓到的异族人也都还在,并非他以为的那样,他们在密谋劫缉异司。

    “驸马爷,莫非你奶奶没教过你,别人夫妻间的事少管为妙?”阴柔绵绵的嗓音,不疾不徐。

    “你……”

    “还不走?莫非是想等本督走,好让你俩继续?”凤眸微愠,沉声幽幽。

    风挽裳本来还想竭力解释的,听他如此说,便黯然低下头。

    “九千岁,你侮辱本官可以,请别侮辱她!”萧璟棠忍不住厉声道。

    顾玦嗤笑,“论对她

    的侮辱,恐怕没人及得上驸马爷你。”

    “……”萧璟棠哑口无言。

    他不放心地看了眼风挽裳,也知自己再留下来只会让她更难堪,又瞪了眼顾玦,才冷然拂袖而去。

    萧璟棠走了,身后也只留万千绝和皎月在外边等着。

    黑暗的林子里,只有火花跳跃的声音在回响。

    风挽裳看着他,他不发一语,只是以一种高深莫测的目光盯着她瞧,然后,唇角的嘲弄越来越深。

    他扫了眼火堆旁的东西,唇角轻轻一扯,冷冷讥诮,“放个天灯需要跑到这么个密林来?还是被人称之为鬼林的地方?”

    “爷,妾身之所以会来这里,是因为妾身在采悠阁走廊外看到这天灯可疑,顾不上太多便追了出来。”虽说眼下的自己处于百口莫辩的劣势,但是她觉得有必要替自己辩解一下。

    “可疑?既然你能看到,别人就看不到?别人怎不觉得可疑?”

    “……”她无言以对。

    怪实在太巧,刚好没人看到?

    “怎不说了?继续说,爷也想听听,你能怎样说服爷相信你这可笑的解释!”

    风挽裳看着他一脸看笑话的神情,她抿了抿唇,还是淡淡地说出自己的初衷,“妾身看到天灯上写着不寻常的字,想到这几日缉异司所抓到的异族人,便猜测对方极有可能是以这种方法引出异族人,所以,妾身便跑来证实了,这就是妾身想要说的。”

    “证实猜测,证实到要一起放天灯?”他冷嗤,心急如焚寻到她之时,入眼的那一个画面可非一般的刺眼。

    风挽裳再次无言以对,因为,说了他也不会信,只会觉得她是在狡辩。

    她坦然直视他满是嘲弄的眼神,“爷不妨着手往妾身说的那个方向去留意。”

    “眼下,你该担心的是你自己!”他声音骤冷,颀长的身影大步上前,修长的大手捏起她的脸,“你最好祈祷今夜无事发生,否则,你之前所做的一切会被认为是什么样,你清楚!”

    嗓音阴柔森冷,如蛇吐信。

    他松手,冷然转身,原路折回。

    他松手的力度叫她踉跄两步才站稳,看着伟岸的背影径自离开,她轻叹,垂眸。

    本来就没完全相信,而今只怕是更不信了。

    所以说,管多错多,就是这样子。

    两耳不闻窗外事最好,最好。

    看着越走越远的身影,风挽裳把旁边的灯笼取来点亮,然后提着灯笼,小心翼翼地按来时的路走回去。

    被搁置在一旁的斗篷,注定被冷落到底……

    风挽裳越走越觉得累,身上衣裳好像已被半人高的草丛霜露打湿,越走越觉得脚步沉重。

    “阿嚏!”她还是受不住地打了个喷嚏,搓了搓手臂,继续往前走。

    嘶……嘶……

    耳朵忽然听到可怕的声音,如蛇吐信。

    她身子一颤,停住脚步,把灯笼往前细细一照——

    “啊!”

    她吓得将灯笼丢掉,整个人往后跌坐在地,脸色惨白,浑身无力。

    那是一条蛇,一条有她拳头大的黑蛇,从草丛中穿出来盘旋在路中间,高高的昂头,朝她吐信。

    倘若她方才再往前走,只怕已经逃不过被咬的命运了。

    不过,眼下也没好到哪儿去,这条蛇显然将她当做攻击对象了,正一点点地朝她逼近。

    她看向前方,张嘴想喊救命,可前方已是一片漆黑,那抹月牙白已彻底消失在黑暗中。

    她的心一下子沉入谷底,无助和恐慌席卷她。

    黑蛇开始前后摇摆,身子卷曲,好像为的是能更好的集力量攻击她。

    她飞快地往后挪,撑着地面挪动身子的掌心被野草粗石擦伤。

    可是,蛇一旦发起攻击,那速度是很快的。

    只见黑蛇先前卷曲身体像离弦的箭一样,迅猛地朝她扑来,她惊恐地闭上眼,全身冰凝般地僵硬,就连血液

    ,呼吸都停止了般。

    然而,原以为的疼痛没有袭来,也没有碰到属于蛇的冰冷触感,是他折回来救她了吗?

    不怪她这般想,而是每次在她面临惊险之时,都是他的身姿翩然入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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