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断虚空- 第7节

　　　　“这……，我倒是不敢断言。只不过在这如意坊方圆万里之内，稍有些名气的人物，老头我也都是时刻谨记，但此人我却不认得。”

　　　　老人经此一问，当即也跟开始绞尽脑汁，不断回想着。而见老人如此，妇人也不过多追问，转而忽然轻笑道：

　　　　“看平叔这般模样，想必已是断定此人下次还会再来光顾吧。”

　　　　“嗯，是有几成的把握。此人本是为了兑换灵石而来，但最后却是又换了‘九转百草丹’和一本仅价值一百块灵石的剑法秘籍。如此的话，当这丹药用尽时，想必还会再次光临。”老人闻言，连忙接着分析道。

　　　　“那可是有问出矿石是从何而来？”妇人又问道。

　　　　“说是祖上有传下发现矿石的秘法，只是这说法十有八是有假的。”老人断言道。

　　　　“嗯，以后若是此人再来要多加注意。毕竟灵石矿大部分都有几个仙门大派把持，若是一不小心无故惹了这些人。到时不用这些人找我们麻烦，四海升平会恐怕都会派人下来问责。”妇人郑重吩咐道。

　　　　“是，小姐。”

　　　　一听到四海升平会几个字，老人面容忽然也跟着凝重起来，当下立即严肃应道。

　　　　与此同时，秦湛自然不清楚有人在背后议论自己。

　　　　秦湛出了四海升平阁后，就开始走着自己的下一步计划。他在如意坊街道上来来回回地又绕了两圈，打算着找间客栈作为落脚点。他已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试试灵丹，想要尽快让自己的境界修为得到更进一步的提升。

　　　　可就在其即将打定好落脚地点时，他却猛然发觉竟然有人在跟踪自己。

　　　　秦湛本是囚犯身份，因而当即联想到的便是自己或许早已被狱兵长发现，又或者落入别人的圈套。思至此处时，秦湛不由心中骇然，后背一阵发凉，有了做贼心虚之感。

　　　　当下，尽管内心已是心潮起伏，但秦湛仍迫使自己冷静下来。经过一番仔细推敲，秦湛又很快推翻了自己前面的猜测。

　　　　他自觉自己是从铁鳞穿山甲所开的通道中偷跑出来。若是狱兵长能料到此事，想要探查究竟，那必然会惊动实力比其还要强大的铁鳞穿山甲。照着狱兵长损人利己，精于事故的个性，秦湛绝不相信狱兵长会因此犯险。

　　　　一时间，秦湛心中不由愈发迷雾重重。他面容微变，可却仍强作镇定。他已不敢再打算落脚点，而是故作一副浑然不知的模样，继续在街上乱晃。

　　　　就在街道上陆续走了几个拐角，经过几番看似无意的观察后，秦湛原本悬着的心开始慢慢大定。他这才发现自己真是多心了。原来跟踪自己的，不过是两个修为与自己相当的如意坊当地人物，且看着也不像是自己另外怀疑的四海升平阁的人。

　　　　这一下，秦湛心中愈发好奇，想着自己不过是初来乍到之人，怎么就让人给盯上了。

　　　　一番暗自盘算后，秦湛的脚步当即快上了三分。抱着要再试探试探躲在暗处的人是否还会再跟来的打算，秦湛决定立即离开如意坊。

　　　　绕过一个街角，又走了一阵，秦湛便已是出了如意坊。

　　　　而后，秦湛逐渐又缓下脚步，慢步再行了数里。然而数里过后，秦湛却发现身后依旧跟着人。如此形势下，秦湛也不敢有半点大意。他知道自己当真是被跟在身后的两人咬上了。

　　　　虽说修仙者可以依照个人身体里灵气外溢大小，判断出同道中人境界高低。可一切也需遵循另外一番道理。诸如高者能见低者，而低者除非境界相距不多，否则却也难以辨清高者。更有甚者，一些境界奇高之人，更能敛去外溢灵气，仿如普通人一般难以捉摸。

　　　　好在根据身后两人迟迟未对自己动手，故而秦湛已是能确定显然身后之人，应是与他境界相当，也有所顾虑。

　　　　初踏入修仙者，武力抛去所练剑法、拳法的精妙不谈，最根本的还是与自身能释放出的灵气多少有关。灵气越多，武力便越强。而能释放出多少灵气则与自身境界修为和所修功法高低有关。

　　　　虽说同为食气境第一重的人物，可秦湛一直都在囚龙大狱里，对于自己的实力却没有个准，不知道自己在这个境界里是强是弱。如今若要与跟在身后的两人撕破脸皮，以一敌二，秦湛自觉也没有太大把握。

　　　　随着路程渐远，秦湛已离如意坊越来越远，转眼间大步前行就到了深山老林这等僻静之地。此时，秦湛已然感觉跟在身后的两人开始迫近，形势对于他来说愈发不利。

　　　　当下，秦湛不由心一发狠，一不做二不休，忽然加急了步伐。穿林过溪，接着朝着林中山中长草处急奔跃进。所幸的是眼前山中长草遍地，是个容易藏身的场所。秦湛出乎意料的狂奔，很快就消失在身后两人的视线中。

　　　　而这时，见秦湛突如其来的疾奔，跟在秦湛后头的两人这才忍耐不住现身出来。

　　　　见得是两个头戴一字巾，约莫三十出头的青年男子。只听其中一人怒道：

　　　　“妈的，我就说这小子早就发现我们了。你偏说什么将计就计，要远离如意坊，出其不意将他身上的东西都据为己有。你看，现在煮熟的鸭子都飞了。老大要是知道了，非扒了我们的皮不可。”

　　　　“哼，莫急。这里虽然隐蔽，但只要这小子不是插了翅膀，我们分头慢慢找，不信还找不到他。这家伙如此心虚，肯定是在四海升平阁里面得到了好宝贝。”

　　　　另外一人回道。

　　　　“也只好如此了。”

　　　　原先抱怨之人，悻悻地回道。

　　　　之后，两人初一商定，就连忙各自散开，也跟着跃入长草丛中，分向两边，朝秦湛消失的方向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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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险恶道理
　　　　人影骤散，一切瞬刻间平静如初。

　　　　然而，秦湛其实压根从未走远。在跃入草丛后，他只是盘旋来去，走了个岔口，就躲在了其中。在见得跟在身后的两人现身以及交谈后，他这才明白原来自己是遇上打劫的。

　　　　秦湛当下哭笑不得，想着自己还是太过大意，顾此失彼了。

　　　　眼见跟踪而来的两人没了动静后，秦湛也不打算纠缠。当下决定立即遁走，好让两个恶人白费功夫。

　　　　但也就在此时，正当其起身刚发出动静时，就立刻听得一声冷哼传来。

　　　　“哼，别以为我和那个蠢货一样。区区掩人耳目的把戏，也只能骗骗蠢人。正好。将你杀了，东西就全归我了。”

　　　　声音未尽，忽然一阵拳风倏地朝秦湛凌空击来。

　　　　人影突现，竟是原先打定要分头追击秦湛之人，而另外一人却不见踪影。

　　　　只见来人拳头裹着薄薄的灵气，拳锋嘶声而来。危机关头，秦湛根本不及多想，登时一声大喝，也发动了攻势。秦湛猛地将体内的灵气运行到了极致，打出一拳迎了上去。

　　　　一个出其不意，骤施杀手，是蓄势已久的一拳。

　　　　一个是仓皇出手，全凭求生斗志还击招架。

　　　　当两人的拳头忽然相接，立时发出噼噼啪啪的爆裂声响，而结果优势本应是有所倾斜。

　　　　但之后一个惊人的景象，却不可思议地在两人面前展现开来。

　　　　对于来人来说，秦湛拳头灵气乍现，突然间就释发出了比自己高出数倍的灵气实力。

　　　　而对秦湛来说，自己不过只是简单一拳，来人就给这一拳打飞。彼时还未来得及听见来人惨呼，便已见得一片血雨。

　　　　堪堪只是一拳，秦湛就将来人打爆。

　　　　局势一下子便反转过来！

　　　　当下一刻，就连秦湛自己为之惊诧不已。然而就在秦湛还未能回过神时，草丛中又出现一阵人影攒动的窸窣声。此时情景又变，可秦湛心底却立即明白了过来。他心下不由一阵骇然，他这时才明白过来，谁是蠢人！。

　　　　原来另外一个尾随而来的同伙竟也是装傻。

　　　　此人似乎早已打定让秦湛和如今被伤之人来个两败俱伤，好坐收渔翁之利。想着刚才两人对话，秦湛当即若有所悟。眼下这个准备见状逃脱之人，全然是个心有贪恋，但遇事却会立即推脱的人物。秦湛当下不由生出人心险恶之感。

　　　　经过刚才堪堪一个短暂交手，秦湛已然发现自己释放出的原本习以为常的灵气，竟比眼前两个歹人高上数倍。若是自己将灵气覆盖全身时，来人将全部灵气附着在拳头的释放量才与之相当。

　　　　敌弱我很强，秦湛当下决定痛打落水狗。

　　　　而就在秦湛权衡形势的时候，逃跑之人在秦湛强大的攻势下，似乎早已失去了信心。逃跑之际，竟跄踉横跌，惊惶无比，全然像到处乱窜的兔子。

　　　　见此，秦湛嘴角不由心中暗笑。他当真是万想不到自己不过片刻时间，就由猎物变成了猎人。迎风一晃，秦湛忽如飞虹走电，须臾间已朝逃跑之人进迫而至。他虽然还未出招，却陡地就将人笼罩在自己的攻击范围内。

　　　　“高人饶命。我等乃是如意坊黄龙戍手下，还望高人高抬贵手。”

　　　　见得秦湛瞬间追来，逃跑之人顿时如遭雷轰电击，不禁大声惊呼，请求饶命。

　　　　但直至这一刻，秦湛却已骤施杀手，早已是刹制不及。拳至之时，又是一招猛攻，顷刻间便已将人一举毙命。

　　　　“黄龙戍？”

　　　　秦湛迎风伫立在荒草之间，看了一眼自己似乎无比强大的拳头，喃喃自语地将名字念叨了一遍。只不过此刻的他对于黄龙戍所对应之人，却已然不放在心上。他当下已是打定要立即返回囚龙大牢。

　　　　经历此事后，秦湛忽然觉得囚牢大牢虽然是个牢狱，但却好像也是个安全之所。他当下立时明白了一个道理。无论何时抑或身处何地，世间的险恶都不会因此而改变。

　　　　晃眼过了三日。

　　　　而此时，秦湛早已回到了囚龙大牢。当日反转追杀后，秦湛先是返回到如意坊，穿回了囚龙大牢的囚服。而后，他便再次由铁鳞穿山甲所打的通道，潜回了囚龙大牢。只不过秦湛却没有出现在众牢犯的视线当中，而是一直都藏在铁鳞穿山甲的矿洞巢穴里。

　　　　秦湛回到铁鳞穿山甲巢穴休整了片刻后，就急不可耐地服下了第一颗九转百草丹。那一刻，秦湛立即有了天差地别的体会。他忽然觉得平时视之如宝的生灵根，如今跟九转百草丹一比，简直跟屎尿一般。

　　　　当九转百草丹一送入嘴里，立刻就在其口中散开化开。而首当其冲传到其鼻里舌尖的，是一股浓郁复杂的芳草香味。过一会儿，药香在喉头里弥久不散，药性也逐渐开始在身体里显现出来。

　　　　秦湛猛地感觉自己的身体竟变得时而滚烫，如烈火烹烧。时而又觉如坠冰窖，僵冷刺骨。冰火交替下，秦湛好似获得一种难以言喻的快感，四肢百骸竟有说不出的舒适受用，飘飘欲仙。

　　　　一察觉到此种变化后，秦湛当即心念一动，盘腿坐下，运起无字书中的功法，演练起各种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