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空冷冰冰道：“长风师弟，这不是你。”这个人的气息虽然是长风，但是所言所行如此诡异，如此叫人心寒……
长空不相信长风会是这样自哀自怨的人，真的长风不会这么想，那眼前的又是什么东西？借尸还魂？偷换气息？还是走火入魔？
长风静静的看着长空，没有说话，他的呼吸不畅，脸上渐渐苍白，在烛光下有一种诡秘的病态。
长风完全没有反抗，顺从的靠在墙上，任由长空愤怒的抵住他说那不知所谓的话。
两个人的视线交汇，愤怒和失望，了然和挑衅，都化为深沉的颜色，短暂的沉默和僵持。
那种肃杀之气渐渐消失了，长风的眼神也有些涣散，长空顿时明白了什么。
烛火又逐渐稳定起来，外面的风雪小了，屋子里面也有明亮温暖之感。
长空突然收回了手，他移开目光无奈道：“你在激怒我！”他明明知道长风是什么人，却是因为刚才的话动摇了，愤怒了，对他出手了。
师兄弟间十几年的情谊，真的就那么脆弱吗？长空的心中突然懊恼起来。
如果长风喜欢司徒飞雪，如果司徒飞雪真的拒绝了他，她一定会告诉自己的……刚才的话是长风胡说八道的吧，他到底想试探什么？
长风无力的靠着墙，他抬手抚上自己的喉咙咳嗽几声，露出一个讥诮的笑道：“你还是对我出手了，到底是司徒飞雪比较重要啊……”他笑的凉薄，眼里面更是失落。
长空突然叹口气，他也终于忍不住要叹气了，却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本就不善言辞。
长风看着长空道：“师兄，你很爱她，可是，蜀山剑派才是你的家，她是开启锁妖塔的人，如果今天指责司徒飞雪的不是我，而是师尊，是掌教真人，你又当如何？”
长空摇了摇头，皱紧了眉头。
长风低下头道：“我很喜欢她，没有骗你……抱歉师兄，不过……算了。”他张口欲言，却又把话头压了下去，脸色难看。
长空缓缓道：“蜀山剑派不是负累，你也不是默默无闻之辈，长风师弟，如果困扰，就问问你手中的剑吧。”
“困扰的是你，而不是我……”长风轻轻道：“师兄，放弃她吧。”
长空摇摇头道：“司徒飞雪，她是我一生挚爱。”
“挚爱啊……”长风看着长空，烛火下他的脸也柔和了许多，长风叹口气，整了整衣领转身离开。
长空低声道：“你是我的兄弟！”
“我知道！”长风走向门口，手搭在门边背着长空一字一顿道：“正因如此，我想告诉你，掌教真人已经调查的差不多了，那夜就是司徒飞雪和风逸绝尘开启的锁妖塔，其他的我不想多说了，明天就会抓起司徒飞雪，审问她的图谋，你也会被指派去抓风逸绝尘……你护不住她了！”
长风说完就推开门走了，他步伐稳健没有回头。
外面，极冷，却冷不过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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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长空偷听
长风临走时轻轻关上的门被一阵狂风拍开，冰冷的风雪从外面灌进来，蜡烛灯火好一阵颤抖摇曳。
长空有种荒芜寒冷的虚妄感觉，他希望今天晚上的事，是一场荒诞不经的梦，但是冰冷的风告诉他，这是事实。
但是，心中还是忍不住疑问，师尊真的会这样吗？
长风奇怪的言行到底是在警告他，提示他，还是在算计他？误导他？……长空不知道，他发现很多事已经变了，变得陌生而又遥远，哀伤而又危险，唯有司徒飞雪的安危是那么的急迫。
长空心乱，自然无法入睡或者静修，他换了一件暗色的衣袍，挥手灭了灯，轻巧的离开了屋子。
与其不安，不如去看一看师尊清玄真人和师叔清虚真人到底是何打算，不过问他们肯定不会说吧，潜伏进去探查下？……反正，他不能让司徒飞雪受到伤害。
风雪之夜，长空的身影犹如一道暗影，悄然无声的潜入了剑阁。
清玄真人和清虚真人还有清德真人都在剑阁，他们在哀吊清妙长老的逝去，更是在追查锁妖塔事件的罪魁祸首……现在已经不需要追查了，因为有一个身受重伤的弟子被救活了。
剑阁之中灯火通明，长空藏匿在底层，闭目凝神，把功力用特殊的法术凝聚在耳朵上，然后靠在墙边，贴着墙就可以听见顶层的谈话声，他的心中有点不安和愧疚，用师尊教的法术来偷听师尊和师叔的谈话，违背了他的道义……可是想到司徒飞雪，长空心里面就坦然了。
有时候要灵活变通，为了司徒飞雪的小命，长空只能多加上心。
此刻这位弟子在清虚真人的照顾下，终于醒了过来，恢复神智，可以讲述那夜的一切了。
清德真人对那大难不死的弟子道：“把那一夜的事都说出来吧，给那些逝去的师兄弟一个交代。”
那弟子道：“那一夜弟子当值锁妖塔西南阵角，弟子受伤之前看见了司徒飞雪……”
这对司徒飞雪来说，是一件糟糕的事，最糟糕的的地方在于，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在那一夜里面干了什么事，苦苦追查的真相，其实也有自己的错误，还是杀害蜀山剑派弟子，协助风逸绝尘打开锁妖塔的大罪。
司徒飞雪的魂魄无辜，但是清虚真人等人可不会分辨魅姬和司徒飞雪，在他们的眼中，都是一体的……一个九尾妖狐而已。
长空却是明白，事情不妙了，锁妖塔事变的时候他在道术法术大会，本来以为这件事和司徒飞雪没关系，可是长风不会信口开河的……万一她被牵扯进去怎么办……眼下的情况，他只能静静的听下去，那弟子缓缓道出的真相。
“……因为司徒飞雪和林妙真比试过，弟子曾经有机会认识她，绝不会看错，那一夜就是他，枫雅师弟就是被她杀死的，就在我眼前……我们这一队很多人被司徒飞雪引开，那个鸟类妖怪飞了进去，我跟着司徒飞雪进了林子，我想抓住她……后来不知道怎么了，锁妖塔的阵法崩坏，一切都完了，我根本不是她的对手，也救不了那些师兄弟，我……”这弟子说的热泪盈眶，他情绪激动，完全陷入了那一夜的乱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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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蜀山的残忍
清虚真人和清玄真人互相对视一眼，眼中都是惋惜遗憾，还有果决的杀意。
清德真人安抚弟子道：“慢慢说，都过去了。”
这位弟子是中阶弟子，当夜看守锁妖塔的人之一，他把那夜的事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从被魅姬俯身的司徒飞雪开始，到锁妖塔的混乱，师兄弟的死亡，那惨烈的战斗和妖魔的嘶吼……
而下面偷听的长空更是全身僵硬，一瞬间他屏住了呼吸。
那个弟子，那个弟子……长空捏紧了拳头，却是心中明白，那弟子是不会撒谎的，他描述的一切合情合理，但是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打开锁妖塔的偏偏是司徒飞雪！
一切一切的线索都指向了司徒飞雪，而用**力探查过那件事的清德真人表示，这个司徒飞雪和风逸绝尘的确是混乱的源头，而芳华居的阵法就是最好的证明，夜里面，司徒飞雪和风逸绝尘离开后不久，锁妖塔就出事了。
司徒飞雪还不知道，她芳华居的阵法除了可以保暖外，还可以探查和记录主人的行踪。
说到底，所谓的外来者，只是一种传说里面的存在，一个可以利用的棋子，一张‘王牌’，司徒飞雪身为九尾妖狐，从来没有得到蜀山剑派高层的认可。
精致美丽的芳华居，和长空的双修羁绊，只是为了利用她和掌控她而已，而锁妖塔的事叫蜀山剑派觉得，司徒飞雪这个棋子已经不在掌控之中了。
有外来者的智慧，又是妖怪，还脱离的蜀山剑派的掌控，甚至搅乱锁妖塔，这一系列事被摆上桌面后，清玄真人等蜀山剑派的高层觉得不能留司徒飞雪了。
强大的棋子无法利用的话，也不能叫她成为别人——敌人的力量。
清德真人道：“有道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司徒飞雪身为妖怪，迟早会……”他没有说下去，眼中的忌惮表明了他的立场。
清虚真人摸着自己的胡须道：“外来者系天下运势为一身，若为妖族所用，那人类就遭殃了。”
清玄真人道：“长空定会伤心，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他有点后悔让长空和司徒飞雪双修了。
清虚真人露出淡淡的微笑道：“唯有双修才可以得到外来者的气运，我们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为了蜀山剑派的前辈，后辈理当有所牺牲。”
清玄真人道：“只是这代价未免太大！”
“情之一字，就算你我也难以堪破，这对于长空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要知道，他是未来的掌教。”清虚真人道：“经此一事，长空便可再无软肋。”
清德真人点点头道：“我们筹谋已久，就是希望蜀山剑派有朝一日可以发扬光大，在人界和仙界达到巅峰，这只是一个契机而已，那司徒飞雪既已为妖族做事，就该及时杀之，把她的气运完全转移到长空师侄的身上。”
清虚真人点点头叹息道：“可惜啊可惜！”
清玄真人皱眉道：“不可硬来。”长空是他的弟子，此事虽然说是为了大局，但是清玄真人也不想长空太过于痛苦。
这就是成人的残忍之处，越是高级的社会上层，越是充满了无情的黑暗，为了利益，为了很多东西，那些上位者不断的操纵着一些东西和人物，他们自以为自己是下棋的人，以为自己可以掌控一切……他们的灵魂却早已经被那些，古老腐朽的条条框框所束缚，忘记了最初的梦想。
为了蜀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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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难以启齿的柔弱
剑阁之中，各位长老在商谈处理司徒飞雪的办法，还有如何引导长空‘回归正途’为妙，让这次双修成为他练心修行的一部分……
说来说去，都是为了蜀山，要把外来者利用的彻底，把有损蜀山的存在全部抹杀，让蜀山剑派越来越强成为天下第一，甚至在仙界占据上风，为了得到更多的资源，招收更多的弟子……好比一个没完没了的循环，虚无也浮夸，却又是那么的现实。
剩下的话，长空已经没心思听了，他悄悄的离开了剑阁，有点失魂落魄。
活了这么多年，长空终于明白了，蜀山剑派能有今天，不是行侠仗义就可以的。
那么多的弟子要吃穿度用，修仙的昂贵丹药还有灵石，炼制飞剑的珍稀材料……这些东西到底是如何得来的？大部分弟子只是低阶弟子，根本做不了什么的，那么蜀山剑派是靠着什么来运行如此庞大的机构。
金钱，还有资源，这些东西都和地位和实力有关系，长空其实一直知道，却是第一次如此的深刻体会到，师尊和师叔那样苦心经营，安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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