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明大黄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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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明大黄袍- 第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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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撒开腿子就跑。
第四十八章 葬尸白玉山
  前几天,靠着几千免费苦力,在最东侧的白玉山上,杨帆命人挖了一个很大的坑,足足有十米深。一具具被捡来的尸骸,都被埋在了这个万人坑之中。杨帆拿着手巾,一个个地为那些死去的兄弟擦拭着脸。一旁的血水,足足换了百十来次。



  “兄弟们,对不住了。安排你们躺在一起。不过也好,有个伴,都是出生入死过的,相互也有个话题不是?实在没话说了,就骂一骂杨帆这个混蛋,戳一戳他的脊梁骨。”一层层的土覆盖上去,然后又是几百人,杨帆就这么碎碎念地边擦脸,边呢喃自语。



  “杨头儿,我来吧……”齐大白眼睛有些湿红,声音都低沉下来。伸出手,欲接过杨帆手中的活。



  杨帆没有接话,继续着手头的活,“换水!兄弟们最后见一面了,也要走得干干净净的。”原本,大可以干柴一架,直接烧了省事的,但是杨帆没有这么做,他知道古代盛行土葬,就算没钱买棺材的,也要草席一裹,挖个坑,埋点土,插个碑。



  手巾从原来的白色,染成了血红色。杨帆使劲在水里搓了搓,稍稍有了点原来的样子。将血水递了上去,杨帆继续蹲在,慢慢擦拭着已经死的弟兄们。齐大白拿过另一块布,沾湿之后,在另一头,擦拭着还未洗净脸的兄弟们。



  擦了一半,杨帆的手顿住了。那是一个熟悉的面孔,那黄板牙染着血,沾着泥巴。杨帆耐心地清理着。



  “老洪,对不住了啊。杨子没用,杨子害了你。是杨子没用。”他的泪流下来,说话都哽咽了。老洪的手捂着胸口,杨帆咽呜着将那早已僵硬的手掰到他身体的两侧。



  一个血浸染的米袋掉出来。到最后,老洪都没舍得吃,那袋他省吃俭用存下来的黍米。杨帆捂着嘴,没有发出声来。泪从指缝间滑落。他就这么看着那一袋黍米。粮食,他们看得比自己的命还贵的粮食。人命当真如草芥。



  “老洪,留着带给洪嫂。给她说说,我杨子对不起她,没有把你的命留下来……还是得她来顾着你点。”



  “杨头儿,别……别说了……”



  一边的人都哽咽着,“杨头儿,不怪你,我们都不怪你。”



  杨帆将那袋血浸泡着的黍米塞回老洪的胸口,用袖子擦了擦眼中的泪水,道:“你在等等,等来年开春,你藏在缸里的那些宝贝疙瘩,就可以种到地里了。到时候,一生十,十生百,整个十三峰都是那玩意儿。”



  黄土一覆,尸骨长眠。整整花了一天的时间,看过各种惨象的杨帆,脸色惨白到不行。十米深的坑,是用石头和水泥固定过的,不至于移位。等土填平了,杨帆便坐在旁边。看着夕阳落山,几个强行被祖润泽扛来的和尚终于开始念超度经。望海寺的那些和尚没有看到埋了多少人,但光是空气中弥漫地血腥味儿,足以让他们脸色一白,颤颤巍巍地念着亡灵超度经。



  “你们先睡吧。这十三峰以后就是我们的家了。自家人不说两家话,这仇,还没报完。我这个扛大旗的,会做到答应过你们的事情!”



  祖润泽过来,蹲在杨帆旁边,“杨子,那些金兵的尸体怎么办?也埋了?”



  “用柴火烧了。烧成灰。”杨帆冷冷道。



  祖润泽眉头一挑,道:“烧成灰?”



  “对啊,给他们埋了太便宜了。烧成灰,分成一堆堆地,撒在大凌河里。我要让他们挫骨扬灰!随着凌河的水,冲入海里,永世不得踏足大明的土地一步!”



  祖润泽被杨帆的话,吓得头皮发麻,结结巴巴道:“这这……这也太狠了吧?”



  风清扬,杨帆的背影在夕阳的掩映下,变得光灿灿的。



  “没把他们当肥料,已经很对得起他们了。”他缓缓走向山下,粮食已经送来了。杨帆原本以为皇太极还会少给。没想到,两万石粮秣,三万石草料,竟然还多出一万石草料来。眼下没有建好的粮仓,杨帆只能吩咐把粮草都堆在金牛洞中。杨帆当然不会认为这是皇太极好心还是粗心多送来了一万的草料,反正肯定是包藏祸心。



  如今,凌河城算是告一段落了,大明已经派驻军把守。凌河城大捷,龙颜大悦。祖大寿、吴襄都奉旨回京复命。这十三峰上如今也没人来管。想必祖大寿一定会给朱由检说道说道,也用不着杨帆操心。



  自从在十三峰“落草”之后,杨帆反倒是没有以前那么的焦虑了,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他,只是单纯地想让十三峰剩下的七千弟兄活得好好的,至于别人,管不过来,手也不够长。



  已经深秋时节了,杨帆坐在洒满金黄落叶的银杏树下,看着最后的一丝余辉。快一年了,他来这个世界快一年了。老爹老娘不知道还好不好,会不会因为自己的失踪伤心欲绝。想必会吧。他只能寄希望于自己的好兄弟,朱子,可以帮上一把,好替自己给那爹娘养老送终。



  黑匣子上边的真皮,已经有些脱漆了。来回奔波刮擦,没有了当初那种高贵,杨帆轻轻拍打着黑匣子,小声哼唱道:



  晚秋风,夜朦胧,风把杏叶轻摇动。



  思乡里,念亲人,一程山水一沉重!



  步凌乱,目空空,不见爹娘总悲痛。



  泪满面,唇颤动,浊酒一杯思念浓。



  磕长头,诉离踪,心潮起伏波涛汹。



  相聚短,去匆匆,魂飞天外不相逢。



  魂残缺,泪泉涌,濡湿青冥之长空。



  事无常,托东风,欲把相思天际送。



  魂归来,夜色浓,老魂欲把新魂送,



  怎奈何,道不通,阴魂阳魂路不同!



  来年里,风雨中,杏花飞尽再聚拢。



  杨帆望着山腰上的万人冢,两行清泪留下。总有那么一天,故乡的爹娘,也会化成两座青坟。然而不知道那三炷香,有生之年,还能不能插在那两座青坟之上……
第四十九章 大捷归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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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河城大捷,早已经传至朝堂。顺天城迎来了久违的欢声笑语。这也许是入秋之后,最好的收获了。而那个播下种子的人,却还在十三峰,打算着其他事情,仿佛这场大捷,和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皇城上,朱由检负手而立,看着东边,脸色似乎还不错。来宗道不再担任内阁首辅之后,便由周延儒接任。尽管西北、东北、东南沿海,似乎都乱象渐生。这次突如其来的凌河大捷如同定心丸一般,使整个风雨飘摇的大明,多了一分暂时的稳定。



  “恭喜圣上,贺喜圣上。此次凌河城大捷,大快人心。我大明复辽,指日可待!”周延儒也是今日在接到的消息,赶紧进宫报喜。如今为列文臣之首,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孙承宗站在周延儒身后,也是喜色上眉梢。



  皇城尽收眼底,纵横交错,如同一张大棋盘,朱由检站的地方便是这张棋盘的中心。他抖了抖黄袍,问道:“孙尚书,祖总兵和吴总兵也快回来了吧。你说朕该赏他们些什么?”



  孙承宗不知道此话何意,便道:“昨夜,臣连夜看了一便此次大凌河的情况,这李代桃僵、瓮中捉鳖,到最后的调虎离山,环环相扣、巧借天时。这样的战术战法,乃是微臣生平仅见。连微臣都自叹不如。”



  “哦?孙尚书都对此役有如此之高的评价?”朱由检笑道。



  孙承宗还不掩饰道:“这其中哪一步出了差错,都是满盘皆输的下场。但最坏的结果,却还是要比那一万关宁铁骑死守凌河城要好得多。所以微臣在说此役谋划得高明。”他捋须微笑。



  “那依老将军的意思,此役谋划之人是何人?”周延儒问道。



  孙承宗道:“祖大寿、吴襄,皆是将才,但还没有到如此高明的地步。周学士如此一问,在下倒是想起来一个人。”



  朱由检背对着两人,试探地回答道:“杨帆?”



  孙承宗点点头,看了看朱由检的背影,道:“圣上英明,卜算子之徒,终究还是有些本事的。单单这李代桃僵一招,常人怎敢让一万屯卫去守这么一座危城。可见必有未卜先知之术。”



  “孙尚书此言,倒是有些过了。鬼神迷信,怎么可能相信呢?”周延儒摇头笑道。



  “如果这不足以让周学士信服,那吴襄大军怎会收到情报,要在大雾之日去解围呢?可见杨帆早已知晓会有雾。这还不是未卜先知?”



  周延儒道:“可能恰好凑巧罢了。”



  “这么多凑巧,加在一起,那就不是简单的凑巧那么简单了。老臣认为,唯一的破绽,就是最后祖大寿带着两万民工北上勾引,这恐怕是杨帆没想到的。不过也情有可原,毕竟皇太极也不是蠢材。”



  朱由检看着城墙上的一只黑蚁,用手左右阻挡着它的去路,缓缓道:“是不是真的可以未卜先知,朕不知道。但只要能打赢仗,那便是极好的。你们说说,朕应该怎么赏他?”



  两人都不语了。这杨帆一没有功名在身,二也不曾入仕,连从伍的户籍都没有。可以说,这样一个平头百姓,让他一封朝奏九重天,显然是不妥的。



  朱由检说的封赏,两人都没有正面回答。



  “哈哈。”朱由检笑了两声,“两位卿家,朕与你们打个赌如何?”



  “臣,不敢。”



  “微臣惶恐!”



  两人行礼,这身家都是皇帝赐的,只要朱由检一句话,想要你什么那还不是拿什么。这赌,委实打不得。



  朱由检道:“唉,莫要慌。只不过是口头打赌罢了,输赢无妨。你们说说,这杨帆会不会跟着进京?”



  “若是此役是他指示,自然是他的功劳。怎么可能不会前来进京领赏?”



  “孙卿家,你的意思呢?”朱由检转过身来,看向孙承宗。



  “老夫和周首辅想法一致。”



  “哈哈,好。那朕就和你们打赌,杨帆不会进京。要是朕输了,就赐你们每人白银百两。要是你等两人输了。嘿嘿,朕可是听说了,周学士家中藏有一幅唐伯虎的《月泉图》,还有孙尚书家中董其昌的四条屏,可否借朕观赏几日?”



  “圣上要字画,微臣哪敢私藏。臣立马就回去拿来。”周延儒脸色尴尬道。这幅《月泉图》,他把玩了很久,总是爱不释手。



  “哎,说了赌注就是赌注,怎么能反悔呢?朕只是找个乐子罢了,就这么定了。”



  “臣,遵旨。”



  “臣,遵旨。”



  两人互视一眼,这字画到底是交还是不交呢?若是交了,这观赏几日,可就是猴年马月都回不来了。自己还能想皇帝讨要吗?两个老狐狸缓缓退下。



  “周学士,圣上这是何意?”孙承宗虽然纵横官场这么多年,还是猜不透小皇帝的心思。如果要字画,何必要打赌,这不是……厚着脸皮硬要嘛……



  周延儒笑道:“孙尚书,圣上这是在勒索我们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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