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城春色宫墙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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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城春色宫墙柳- 第10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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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笑了笑,道:“人都死了,旁的算什么。”愉嫔正要说话,善柔快步进屋,福了福身道:“主子,纯主子来了。”愉嫔忙起身,道:“我到后头避一避。”皇后摆手,道:“不必,五阿哥在这儿,你常来也不奇怪,只管大大方方的。”说罢,吩咐嬷嬷去偏殿将五阿哥抱过来,又朝善柔道:“请纯主子进来。”

青橙进屋,见愉嫔抱着五阿哥逗弄,并未计较,仔细将尔绮发现金玲指使宫人丢杏仁酱,到绑金玲到慎刑司审问,再到金玲招供、摔死一一说了,末了道:“因着涉及娴主子,臣妾不敢妄断,还请皇后娘娘做主。”皇后自然是一脸惊异,半响都回不过神。

还是愉嫔道:“真不想世上竟还有这样的事!”皇后面有难色,道:“娴妃毕竟是妃位,一直料理后宫,功不可没。我也要看太后、皇上的意思,不敢自作主张。”

青橙不知内里,道:“不当家就不知其中的难处,臣妾明白。高妃辛苦孕育,却被蒙了心的糊涂婢女陷害了,实在可恨至极,若宫中助长此风,岂不人人自危?娴妃与太后的关系阖宫皆知,臣妾想,此事非得太后出面不可。”

皇后若有所思,道:“说得是。”

夜色渐浓,李玉高举着朱漆盘子进殿,才喊了声“万岁爷。。。”皇帝就扬了扬手,示意他退下。到了茶房,李玉偷偷问吴书来,道:“万岁爷怎么啦?不去翊坤宫,也不翻牌子,我没听说圣躬违和呀?”吴书来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道:“主子就不能自己歇一晚,非得有人陪?小心驶得万年船,别多嘴多舌。”

李玉谄媚道:“我随口问问罢,你当什么真。”

皇帝眼睛盯着折子,却一直等着宫人回话。吴书来将自己的亲信全使出去了,每隔半个时辰禀报一次纯妃行踪。于是,养心殿里总是响起纯妃的名号。

“启禀万岁爷,纯妃娘娘往回走了。”

“启禀万岁爷,纯妃娘娘去了长春宫。”

“启禀万岁爷,纯妃娘娘和皇后娘娘一起去了寿康宫。”

“启禀万岁爷,太后生了气,让纯妃娘娘跪着。”

“。。。。。。”

皇帝将折子往桌上一拍,唬得侍墨的宫人浑身一抖,差点就砸了砚台。吴书来在外头闻见声响,掀帘进殿,问:“主子可有什么吩咐?”皇帝拿手点在眉心,道:“去,接三阿哥去寿康宫请安。”吴书来明白,皇帝为着纯主子,可是把三阿哥都派上用场了。

太后疼惜永璋,总不好当着他的面训斥他的额娘。

到了戌时末,吴书来进殿禀奏,道:“启禀主子,纯主子已经回寝宫了,三阿哥留在寿康宫陪太后,太后说明儿不必叫三阿哥上南书房。”

皇帝盘膝坐在炕上看书,翻了一页问:“太后怎么处置的?”吴书来回道:“太后说金玲之话并不可信,实为虚妄之言,是有人在背后刻意谋害。又说娴妃统领六宫,却未尽心伺候龙嗣,使得高妃血崩,当好好闭门思过,有意将协理六宫之权还与皇后。”皇帝不再问话,仿佛陷入了沉思,久久凝望着书页,淡然道:“朕知道了。”

吴书来跪了安,弓腰退至下房。

翌日大早,雨歇微凉。皇帝散了朝,摆驾往寿康宫陪太后用早膳。永璋懒懒睡在榻上还未起身,迷糊里听说万岁爷来了,顿时吓得面如土灰,急得太后直斥皇帝,道:“看你平素待他多凶,好好的孩子,唬成这样。”皇帝陪笑道:“她额娘太过宠溺,朕若不紧着点,他那小尾巴还不翘到天上去了。”太后道:“翘到天上就翘到天上,你小时候不也是哀家宠过来的?如今还不好好儿?”

皇帝横了永璋一眼,永璋有太后撑腰,干脆往被窝里一缩,当做没看见。

太后见如此,下了逐客令,道:“好啦,你安也请了,回去吧。哀家知道你的心思,才眼巴巴的把永璋送了来,放心罢,哀家可不是那么没有眼色之人。纯妃好好儿的,你现在去翊坤宫,还能陪她吃上早膳。”

皇帝竟有些不好意思,道:“儿子是想侍奉太后。。。”太后道:“哀家有永璋陪着,你走吧。”说完,就拿了阿哥袍往被子里捉永璋穿衣去了。

说:

其实这六宫之权,终究是青橙的,哈哈哈哈哈。【小伙伴们,记得投票票哦,早上起来看见没人投票票,会心情不好呀】

☆、第一七五章:交泰殿议事由皇后统摄

晨阳星星点点在树缝间跳跃,花枝上湿漉漉沾满了水珠子,风过滚落,在瓦石上溅出一朵璀璨的琉璃花。 翊坤宫里静无人声,皇帝令仪仗候在宫街,只随了两个贴身太监,快步往庆云斋走。宫人们不想皇帝会大清早摆驾翊坤宫,皆未留意。海安在廊下一头撞见,不知所措道:“皇上,纯主子还未起身。。。您。。。”皇帝朝她摆了摆手,径自掀帘进屋。

青橙昨儿歇得晚,又操累一日,此时睡得正香。守夜的宫人见皇帝进来,连忙从毡毯上爬起,欲要福身请安,却听皇帝轻声道:“退下吧。”宫人默然屈了膝,躬身后退。芙蓉纱帐低低垂帘,窗外薄薄的春日散落屋中,漾起一丝和暖的绯光。

皇帝挑起帐子,笑道:“也该起了!”

青橙裹着一床淡绿色银线团福纹锻被,乌丝铺了满枕满身,她眉心蹙了蹙,犹似从梦中惊醒,恍惚的睁开眼。皇帝的笑靥已近在咫尺,轻柔的吻在她的唇瓣,又顺势侧躺至一旁。青橙转过身与他面对面,道:“今儿不用上早朝么?”

皇帝用指尖拨开她脸颊的碎发,笑道:“日上三竿,朕早散了朝。”青橙望了望窗外,忽而“啊”的一声,道:“糟糕,我还未给六阿哥喂奶,他该饿了。”说着,就要起身。皇帝伸出长臂,连着被子将她裹在怀里,道:“乳母会看着办,不会饿着他。”

青橙觉得皇帝有话要说,便未勉强,依旧躺回榻中,拿着他的辫子在掌心玩弄,问:“昨儿为何不见我?”皇帝道:“后宫之事,朕素来不想管得太多。”青橙嘟嘴睨了他一眼,道:“先前皇后统摄、娴妃统摄,你都要管着,偏我有事你就说不管!”

皇帝勾唇笑了一声,捏住她两片唇,道:“还敢犟嘴了!”停了片刻,语重心长道:“你以前位分低,又是汉女,朕只能前后左右护着你。如今你已身为妃位,养育着三阿哥、六阿哥,管一管宫里的事,大可自己拿主意。”

青橙笑道:“前有皇后主子,后有娴主子,我喝茶享福就行。”

皇帝道:“别早下断言,就以高妃这事来论,要不是你有协理六宫之权,昨儿所做的一切就都错了。怎么处理事情可以慢慢学着,朕并不着急。娴妃被太后禁足,交泰殿议事会交由皇后统摄,你尽管听着学着,往后自有好处。”

青橙环住他的腰,挤在他怀里,道:“我是瞧着高妃实在太可怜了,才想帮一帮她,并未想过掌权之类。”皇帝吻了吻她的额头,意味深长道:“朕都知道。”他们嗦嗦叨叨的说着闲话,芙蓉纱帐将两人笼在小小的天地里,几乎不知何年何月。

待用过早膳,嬷嬷将六阿哥抱过来请安,小小的胳膊小小的腿,瞧着十分可爱。六阿哥正在学着走路和说话,见了青橙会喊“额娘”,见了皇帝会喊“皇阿玛”,见了永璋会喊“三哥”,见了旁人,就一概只知喊“嬷嬷”了。六阿哥不比三阿哥,从出生,皇帝就一直瞧着他长大,不像三阿哥,小时候呆在阿哥所,使得父子情分都生疏了。

六阿哥扶着凳子在厅里走来走去,忽然就松了手扑到皇帝腿上,抱着大腿直流口水。皇帝手里拿着半块栗子糕,瞧着他的模样难得没生气,反笑道:“小宝宝不能吃这个,刚才早膳没吃饱么?”六阿哥好似知道皇帝不给似的,转而跑到青橙脚边,嘴里嘟嘟囔囔的直喊:“额娘。。。额娘。。。点心。。。”青橙弯腰将他抱起,放在膝盖上,道:“是不是又饿了?”一面说,一面就解开胸前的纽扣。

皇帝从未见过她亲自喂食宝宝,不禁看呆了。谁知半路上,青橙又拢了拢衣襟道:“你今儿不用召见朝臣?”皇帝回过神,故意望着窗外道:“是不早了。”他起了身,搁着六阿哥在中间,俯下身,咬在青橙耳边,微不可闻道:“晚上等着朕,别叫宝宝吃光了。”

青橙领悟,似笑非笑瞪了他一眼。

圣驾回了养心殿,青橙摆布好一切,亦坐轿往咸福宫看高贵妃。高贵妃精神头略好了些,脸颊也有了红润,浅笑道:“多亏你照料。”青橙坐在榻前的方凳上,从尔绮手里端过参汤,一勺一勺的舀着喂与高贵妃,笑道:“并没什么。”高贵妃又问:“怎么不见金玲?”她还不知道自己血崩是被人谋害,脑子清醒了不见金玲伺候,总觉不习惯。

青橙敷衍道:“御医院开的方子多,我命她去煎药了。”

高贵妃点了点头,心里疑惑不已。按理说,自己产下皇子,为皇家开枝散叶,是整个大清的喜事,不说帝后赏赐,就算旁的妃嫔,面子上也该来道贺道贺,怎会此般冷冷清清?

她想问,却又莫名的不敢。

娴妃禁足,交泰殿议事无人主持,终被搁置。两日后,皇帝传了口谕,说皇后身子已经复原,可统摄六宫。为免于太过劳累,仍旧由纯妃、嘉妃、顺妃共同协理。至夜,太后宣娴妃在寿康宫召见,娴妃双眼滚泪,哀声泣泣。太后歪在炕上,道:“你哭也是没用,幸而纯妃是找的哀家,由哀家来处置,若是有皇帝插手,降位分是难免的。”

嫆嬷嬷拿了素帕递与娴妃,慈祥道:“娴主子别太伤心,总有翻身那一日。眼下紧要的,是要查出谁是幕后之人。”娴妃待太后身边之人都很客气,忍泪道了声“谢”,方道:“要害我的,除了皇后还能有谁?谁也没那个胆子!”

太后道:“听说溺死的宫人是高丫头身侧的亲婢,是高丫头最最信任之人,要是没得点胆色,贸然去拉拢,如何能断定那亲婢不会反咬一口?哀家瞧着,倒不像皇后的手段。”

娴妃抹了泪痕,道:“皇后请了旨意教养五阿哥,近来与愉嫔亲厚。”太后道:“你猜是愉嫔的主意?”娴妃摇头,道:“就算是愉嫔的主意,幕后也定是由皇后指使。”

太后往迎枕上歪了歪,沉声道:“既然你能想得到,皇帝那儿自是心中有底,你也别太过灰心。但是你要记住,你的身后是刀、是箭、是陷阱,无论如何,也不能往后退!”夜色已深,娴妃并不好久留,道了声:“谢太后指点。”便跪安退下。

除了去交泰殿议事,探望高贵妃,青橙多半的事依旧是教养六阿哥。春夏交错,极容易发烧得风寒症。青橙几乎是每时每刻都盯着六阿哥穿戴,热的时候赶紧脱,冷的时候赶紧穿。永璋日日要上南书房,也就照料得少了,倒省了许多心。

午歇过,青橙照旧牵着六阿哥在庭中学步,狮子瘸着腿随在身侧,六阿哥一走,它就跟着走,六阿哥一停,它也跟着停。有时六阿哥抓它的尾巴玩,它也会温顺的像只猫咪,不骄不躁。六阿哥很喜欢狮子,所以学会“皇阿玛”“额娘”“三哥”“嬷嬷”这几个词语后,他先学会了叫“狮子”。他一喊,狮子就会从各个角落旮旯里滚出来,摇尾乞怜。

两人一狗正是玩得高兴,有小太监疾步行来,跪地道:“启禀主子,愉嫔娘娘求见。”青橙愣了愣,她已经很久不曾与愉嫔叙话,此般突然来访,实叫人难以估摸。她让嬷嬷将六阿哥抱回屋里,洗了手,方道:“让愉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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