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澜止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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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澜止水- 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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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真是快啊,一眨眼你们都长这么大了。前些天还和你父亲在感叹,我们老了,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苏信徵喟叹。

为安喝了一口茶,“伯父哪里老了,你们的岁月还长着呢,我们还需要靠你们来引导。”极品铁观音,馥郁持久。

苏信徵闻言,哈哈大笑,“这丫头可真会说话。”

半个小时的会面,没有涉及哪怕一点苏槿彦和为安之间的事,在为安看来连暗示也没有,聊的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话,让人摸不着底。

=奇=晚上回家问苏槿彦,苏槿彦倒是乐观,“老头子的意思是和你父亲见过,这样事情就简单多了。”

=书=为安仍有顾虑:“也不见得,你母亲还没回来。”

=网=“有我在怕什么,母亲就我一个儿子还能不依我?凡事要学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苏槿彦拍着她的背,以示安慰。对于苏家的压力,两人已是心照不宣的事。

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是下下策。

客厅开了一盏小灯,足够看文件、看书。为安拿出下班时买回来的一袋橘子,坐在苏槿彦身边开始剥。力图把每一瓣橘子都剥得干干净净,不留一点丝络。为安知道其实白色丝络对人体有好处,但控制不住地想把它们清理干净,总认为没有那些丝络会更加完美。

今天与小婕来那日的情景几多相似,同是两人坐在沙发上剥橘子,为安喂着苏槿彦。今日的两人却无须再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为安一言不发地看着他办公,茶几成了他的办公桌。真是难为他,屈居在这里处理公务。为安塞了一块橘子在他嘴中,“你每天都这么忙吗?”

苏槿彦面露歉意:“对不起,没空陪你。”

“我不是那个意思。子建,对我来说你的身体更重要。”他常常凌晨才上床,有一回她醒来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三点,不由得心疼,工作不是这样干的。

“知道,放心我有分寸。”

为安无言,男人都这样吗?她和简意轩并没有很深入的交往,给各自充分的空间,现在想来,就如方紫星所说,她和简意轩也是存在问题的。过分的自由,过分的循规蹈矩,除了恋人间正常的拥抱接吻外,从未有过任何不恰当的举动。她一直以为他们是彼此尊重,现在才明白不是。原来彼此都没有想要占有的激情和欲望,缺乏吸引力。或者选择这样的伴侣也是不错的,相敬如宾,平平淡淡。那些轰轰烈烈的恋情,跌宕起伏的人生经历只出现在狗血的小说中,与她方为安又何干?

为安默默将桌上的橘子皮收拾干净,坐在他身边看了一会儿书,起身给苏槿彦泡了一杯茶。他自己总喜欢咖啡,咖啡太伤胃。对于这样的安排,苏槿彦理所当然地接受,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自己不喜喝茶,喝多了也就变成了一种习惯,况且喜欢的女人在夜间替他准备茶是一件幸福而温暖的事。

荣辱与共(16)

很多时候两人就是这样静静地相处,互不干扰,却觉得谁也离不了谁。原来不需婚姻也可以将两人捆绑在一起,而被捆绑的人甘之如饴。这世界能与自己成一体的人不多,有些人则一辈子也无法遇见,有些人遇见了却不是对的时间,故而与之擦肩……

两厢情愿也不是一件很难的事,只是目的不尽相同。为名、为利、为欲、为情为爱,两厢情愿,一切于情理之中。

睡美人在王子的深吻中苏醒,竟不忍破坏这一室的清静,相拥相吻、相视而笑,世界竟如此美好。苏槿彦哼着《今天你要嫁给我》,为安笑他走调了,他完全不理会。他一手揽过她,一手插进她的发间,嘴里还哼着:“jolininthehouse,d。t。inthehouse,d。t。inthehouseeon,ourloveinthehouse,sweetsweetlove……”哼完在她额头一吻,“安安,嫁给我好吗?”然后魔法似的从手心里变出了一个丝绒盒,里面装的是戒指无疑。

她变成了童话中的灰姑娘。不,她是睡美人,公主,她父母眼中的公主,沉睡了一百年,被眼前的王子吻醒。睡美人公主和王子成婚,从此过上幸福的生活。为安被这突如其来的求婚吓倒,闭上眼,眼泪顷刻间滑落。若是为安此刻死去,她定会说她此生没有遗憾。

“安安,不愿意吗?”苏槿彦似乎有些焦急,他没有经验。

为安听着他的问话,既是点头又是摇头,哭着说:“愿意,愿意。”这半年间竟有两个男人向她求婚,而另一个男人在求婚的同时必定也是背叛着她的。她已然不在乎,无所谓了。

苏槿彦将丝绒盒打开,纯度极高的钻石闪烁着璀璨的光芒,这些不是为安所关心的,是他送的,即便是用草编织而成她依然喜欢。为安伸出左手,要他亲手为她戴在无名指上,听说左手的无名指离心最近。

卧室里飘荡着蔡依林和陶喆欢快的歌声,他们都认为这就是婚礼,无须见证,无须祝福,他们的眼里只看得到彼此,忘记了世间的纷扰。

苏槿彦捧起为安的脸,“日后你我便是一体,共荣辱共进退。”说完吻上她的唇瓣,继而深入,肆意攫取着唇齿间的芬芳。

“共荣辱共进退”这是对她方为安最好的赞美。

这样的后果是荒废了一个上午,两人都不愿意起来,索性请假半天。苏槿彦头一次翘班,电话不断,为安感叹,“以后不能这样由着性子胡来了。”

苏槿彦看了看时间,放下手机,“一次半次不要紧,我也需要休息。”伸手抱紧为安淡笑道,“不过这半天下来似乎比上班还累。”

为安羞愧地将脸埋进他的胸膛,被窝里还有刚刚欢愉的余味。他们似乎永远不够,这是基于性本身还是爱?

“小安,还记不记得我家那栋老宅?”

怎么会忘,怎么能忘?那是他们记忆最初始的地方。

“记得,怎么啦?”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来,什么时候有空一起去看看。自爷爷去世后,几乎没人去。”

老宅依旧在青城山,那房子有些年头了,苏槿彦爷爷养老的住所,在那儿偶尔邀上两个老友小聚,说着城中旧事,含饴弄孙。晚年也不失乐趣,与他最为投缘的是为安的爷爷。两人都是资本家出身,※※※中受到※※※,心心相惜,结下情谊。后来一起做生意,相互扶持,成了莫逆之交。一个是苏家的宝贝孙子,一个是方家爷爷最疼的二孙女,两人常常一起嬉闹,就有了两家联姻的想法,苏槿彦所谓的婚约一说就此而来。当然除了当事人自己,没有人当真过。

荣辱与共(17)

“好。”方为安答。

两人都陷入了回忆,对于童年,对于那栋老宅,老宅门前的榕树,还有许许多多有无对方的时光……

中午时分,为安肚子在闹革命两人才恋恋不舍地起床。洗漱完毕,苏槿彦也跟着为安进了厨房,说要帮忙。为安对苏槿彦刮目相看。他洗过碗没错,仅一次而已,那次估计也就是突然来了兴致,后来再也没踏入过厨房半步。连碗也不收,为安常常说他是大男子主义,苏槿彦也不否认,甚至让她请个人煮饭。

今天进厨房估摸着也是脑细胞搭错了神经,机会难得,为安便指挥起他。让他切洋葱,矜贵的少爷哪有切洋葱的经验,辣得红了眼眶,纳闷怎么会这样?听说过剥洋葱掉眼泪的,没想到切洋葱也会。不敢抬头看一旁洗青菜的方为安,又不好将切了一半的菜扔案板上,唯有以最快的速度切完,撤离厨房重地。从小到大还没有出过这样的丑。

洗完青菜的方为安,从冰箱里拿出两个鸡蛋放在苏槿彦面前,“切完了吗?”

“马上。”苏槿彦依旧低着头。

“那等一下把这两个蛋打一下,放点盐。”

“好,先放那。”

“子建。”为安突然叫了一声,苏槿彦蓦地抬头,竟发觉脸上有凉凉的液体,慌忙别过脸,怀疑方为安是故意的。

“你这是怎么啦,什么事让你感动成这样?眼眶都红了。”方为安故意讥笑。

苏槿彦非常窘迫,仰着头,“被你的洋葱打动了。”

为安走近他,伸手替他擦拭泪水,声音极尽怜惜:“美人,别哭啊。”平日里都是他替她抹着眼泪,这次总算是报答了一回,甚是欣慰。可是手被他扼住,眼眶已经恢复了以往的清澈,冲她挑眉,目光冷冽,不容挑衅。稍稍一用力为安就进了他的怀抱,无法挣脱,耳边传来苏槿彦同样的怜惜声,“美人,这样的安慰是不够的。”

“那你想上演一场美味情缘?”

苏槿彦饶有兴致:“我很期待,说说看怎么个情缘法?”

为安看了一眼环着她的手臂,“得帮我放开才能上演啊。”

苏槿彦放开她,“又有什么花招?”

方为安卷起袖子,利落地打开抽油烟机,架上锅,开火,放油,向愣在一边的苏槿彦道:“打鸡蛋啊,不配合怎么有美味情缘?”

等菜端上桌,苏槿彦才明白,所谓的美味情缘就是给方为安打下手,替她洗锅刷碗,最后只是象征性奖赏了她一个吻,她还振振有词,“今天极富纪念意义,非常符合我们的宗旨:共荣辱共进退。苏先生,我们要再接再厉噢!我去拿手机把这画面拍下来,传到电脑上,做背景桌面。你去摆碗筷。”

苏槿彦心里默念着“共荣辱共进退”这六个字,将碗筷摆好,突然间才明白什么,大声叫:“方为安!”

正摆弄手机的方为安应了一声,“啊?”不明情况。

“明天搬去我那里。”声音突然低了很多。

“为什么?”

“请个人做饭。”

不料方为安回答:“不要,你那里太不方便了。来,我给你照张相,笑一笑。”对准苏槿彦按下快门,发出“咔嚓”声。

“再来一张,你根本没笑嘛,认真一点,茄子。”

苏槿彦愤愤然:无法沟通,简直无法沟通。

第六章情海沉浮(1)

苏槿彦的母亲终于在年前赶了回来。为安明白迟早是要来的,只要过了这一关就可以畅通无阻。为安做足了心理准备,况且有苏槿彦在。

车子驶向青城山的半山腰,路途蜿蜒曲折,沿途风景却是极好。花圃、草坪,青葱翠绿的树木。打开车窗,为安竟有些贪婪地呼吸起这清冽的空气,树林的清香味混合着花草的芬芳。火红的木棉花含苞待放。风格各异的别墅隐匿在山从之中。

车子在一栋欧式田园别墅前停下,放眼望去是一片苍茫的大海,视野极佳。苏槿彦拉过为安的手,放在手心里按了按,眯着眼望着大海,“这里还不错吧?”

这里的风景早有耳闻,为安一直没有机会上来饱眼福。今天站在这半山腰,望着崖下波涛汹涌,为安内心滋生出一种高处不胜寒的感觉。为安故作轻松,“果然名不虚传。”

“进去吧。”

为安跟在苏槿彦后面,出来开门的是个中年妇人,“少爷,回来了。”苏槿彦喊她“韩嫂”,为安也礼貌地叫了一声,苏槿彦并不理会吃惊的韩嫂,牵着方为安穿过长廊,拾阶而上,走向客厅。来时苏槿彦曾开玩笑和她说:“把这当作一场战役,抱着必胜的决心,否则你就没有活路。这样我们离胜利就不远了。”听着有些荒唐,方为安记下了。

客厅的沙发上坐着苏槿彦贵气端庄的母亲,即便在家也是穿旗袍。方为安突然有一种进入旧式大家庭的感觉,韩嫂口中的“少爷”,穿旗袍的贵妇,来来往往的家佣,让人无所适从。

“来,子建坐下来陪妈妈聊聊。”苏母面带微笑,声音温和,“方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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