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什么想法？什么他？”蕾纳斯有些跟不上他的思维。
“西诺·马尔福。”卢修斯似乎很厌恶这个名字，皱了皱眉头，“至于你的想法就是，让周围人一切都好，让自己不愧疚，那么一切要求就都可以接受。”
“……不知道，可能是吧。”她低下了头。她听教父说关于马尔福家灵魂伴侣的传说后，就不怎么犹豫地答应了婚约。
“在我后悔之间，最好收回你的决定。”他揉揉她的头发直起身来，“身为一个斯莱特林，我很快就会后悔的。”
“可是……”蕾纳斯犹豫。
“我一定会让你嫁给我的，但是，你还少了点什么东西。”他指指她的胸口，“等那件东西准备好了，一切才会真正好起来。”
蕾纳斯有些艰难地理解着他的话，但凭直觉认为他是对的。
“相信我。”卢修斯吻了吻她的额头。
她送给他一个微笑。
“好的。”
47。 第47章 来维斯的心思
蕾纳斯在圣诞假期结束后第一次回到霍格沃茨。
形容枯槁，满脸憔悴。
她在魔药课上颤抖着手往白鲜里加水仙粉末的时候，双眼明显呈现放空状态——很明显，她只是在走神。
可怜的纳威伸出魔杖往身边的姐姐身上戳一下又一下，但没有丝毫用处，顶着枯草般头发少女神情明显更恍惚。
“隆巴顿小姐，告诉我——”阴沉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唤醒蕾纳斯的思维，她茫然的抬起头，那道声音缓慢悠扬的继续询问，“你配置的是白鲜，而不是生死水？”
蕾纳斯神色呆滞。
纳威不忍看到姐姐被恐怖的黑蝙蝠教授蹂躏，所以，他选择撇过脑袋去看旁边赫敏的试剂。
“当然——咳咳。”她发出声音，才意识到嗓音沙哑，蕾纳斯假装咳嗽，吞下口水，却顿时感觉像吞了一把沙子似的。她垂下头，“对不起，教授。”
阴森的魔药教授居高临下的看了她一眼，轻飘飘的冷哼一声：“没关系，小姐。”
蕾纳斯的心情恍惚。这情景出现三天前，迅速消瘦下去的教女被心疼的教父大人打昏抗回家醒来的那一刻。
房间内阳光普照，墙上的画像突然出声道：“早安。”
英俊的少年凭借遗传自家族的血统拥有雪白的皮肤，那肤色在阳光下几乎是透明的，温和的笑意将一双眼睛浸润得满满的。
他挪动嘴唇，十七八岁少年拥有最清朗迷人的声音：“奈丝妈妈。”
蕾纳斯呆愣在满屋的阳光里，待回过神，鸵鸟地将自己埋进棉被里。
蕾纳斯咬着嘴唇行尸走肉般走在霍格沃茨的长廊上。
为什么！既然亲手杀死了她，为什么还会假惺惺的跑来亲热！
既然六亲不认，为什么还要跑来叫她妈妈！
没有这个儿子，没有！没有因为他跟西诺吵架，没有在他被西诺关禁闭的时候偷偷给他送面包，没有吻过他的额头，没有一看到他就心生满足，没有在他睡着的时候给他掖被子，没有养过他，没有担心过他，没有抱过他……没有爱过他……
没有没有通通没有！
根本一点都没有！
可是那是她一手养大的孩子，他叫她奈丝妈妈啊……
蕾纳斯突然想哭了。
眼睛朦胧之间，抬眼便看到卢修斯耀眼的铂金色及腰长发。
头发像枯草一样的小丫头抬头看向他，嘴唇发白，上面还深深浅浅地印着几个齿印，平日里耀眼的黑亮眸子此刻朦朦胧胧的一层薄雾，她认出他，皱皱鼻子轻轻抽泣一声。
卢修斯庆幸早早接到了学弟那份毒舌的情报。
“乖，我在。”他半蹲下身子，“告诉我，怎么了？”
“呜。”蕾纳斯捂住嘴掩住抽泣声，拼命地摇着头。
“好，不说就不说。”他微笑地摸摸她的脑袋，凑上前亲了亲那布满齿印的唇，轻轻蹭一蹭，“没关系，我在这里。”
蕾纳斯终于忍不住了，她狠狠扑进他的怀里，把脑袋埋进他柔滑耀眼的头发里，断断续续开始哭泣。
卢修斯立刻心疼了。
即使刚刚还为能蹭点嫩豆腐而幸灾乐祸，这一刻也忍不住心疼了。
“乖，好姑娘，告诉我谁欺负你了？”他安抚的语调里难免带着阴森森的感觉。
“没……没有。”蕾纳斯继续摇头。
“同学？”摇头。
“教授？”他脑袋里浮现学弟阴森森的面孔。
摇头。
“邓布利多？”被蜂蜜糊住脑子的老蜜蜂谁知道会干出什么。的
继续摇头。
“那么，德拉科？”自家的混蛋臭小子。
躲在暗处偷听的德拉科哭丧起了脸。偏过头咬牙切齿的随手一个石化咒招呼到冲动的罗恩身上：“冷静点，我爸爸不会欺负你们的蕾纳斯的。”哼，再加一个痒痒咒。
——亲爱的小龙，这是迁怒啊迁怒。
“好吧，是亲人？”
蕾纳斯停止摇头，她打了个小小哭隔：“你好罗嗦。”
卢修斯黑线了。
“想吃点什么，我带你去。”
蕾纳斯摇摇头：“不，还需要上课。”
“没关系，”他伸手揉揉她的红眼圈，“你的朋友们会给你带假的，他们就在附近，不是吗？”
“唔？”茫然。
躲在暗处的德拉科撕拽这几个冲动的格兰芬多撤退了。呜，强大的父亲，明明隔了那么远那么远，他已经那么小心那么小心，究竟是怎么被发现的……您伤害到了儿子的自尊心……
卢修斯拍拍她的后背：“走吧。”
“我……”蕾纳斯抬起头，低头想了想，“我是说，好的。”
“先生，”蕾纳斯坐在马尔福庄园的后花园里，悠悠的荡着秋千。卢修斯站在她身后，时不时地加一把劲。
以高傲著称的马尔福先生做这种事情实在是不可思议，但看起来他似乎推得很开心。
“奈丝，需要什么？”
“不，先生，我想问，”蕾纳斯垂下了眼睛，“假如……我是说假如，假如有一天，有人念，阿瓦达索命……您会——”她显得语无伦次。
蕾纳斯突然闭上嘴，她喃喃：“冒犯了……”
卢修斯脸上浮现出了然的神情。他没有回答，只是暗中加大了推秋千的手劲，而处于晃神状态的蕾纳斯毫不意外地被惯性作用摔了下去。
一个幻影移形，卢修斯重新将她毫发无伤地搂进怀里。她在他怀里，惊魂未定的抓紧了他的衣服。
“很多时候总会有些无奈的选择，但你要知道，我的奈丝，”他温和地吻吻她的头发，“即使是我亲手把你推下去，但我一定会接住你，这是马尔福对所爱的承诺。”
蕾纳斯抬头看着他。
“听不懂就算了。”可怜的铂金贵族没对此白痴的情商抱希望，但委婉的告白和不怎么真诚的开导以失败告终，最终还是难掩挫败。
……
“不，谢谢。”
48。 第48章 当奈丝loli是奈丝妈妈时……
相信钻心剜骨的感觉，其实也莫过如此了。
可是他不能呻吟，不能呼痛，不能流泪，也没有资格谈论这件事。虎毒尚不食亲子，可他，是亲手杀了自己的母亲。
阿瓦达索命的绿光夜夜入梦，他永远记得奈丝妈妈最后的眼神和她眼角滑过的那滴泪，不可置信的面孔和痛苦得要窒息的表情。
痛苦的表情？！
她的身体向来多病，在他寥寥无几的假期里总能看到她弯着腰，疼痛得痉挛的模样，可那时候他的奈丝妈妈总是微笑地看着他，她说：“没关系，宝贝，小意思，我忍得了。”
那道阿瓦达索命，带他看到了奈丝妈妈展露给他的唯一一次痛苦的表情。他自嘲的想。
他的奈丝妈妈是个温柔的人，年少的男孩子心中总有一个模糊的完美女神形象，她就是他心目中最高不可及的幻想。
她有一头金色的头发，小时候在父亲严厉的课业压力下，他不止一次地把脸埋进去哭泣，那里面有青草和阳光的香气，还有妈妈软语的安慰。
她给他施了漂浮咒，抱着他与父亲争吵。严肃的父亲很容易在她的威胁中败下阵来。他的课业会因此减压很多，但却不得不承受父亲的怒火波及，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只要他可以腾出更多的时间玩魁地奇。
长大一点后，他才明白，即使使用漂浮咒，奈丝妈妈抱着小时候强壮的他也是异常吃力，而最终让一向顽固严肃的父亲退让的，不是妈妈的威胁，而是她止不住的咳嗽。
他开始学着自己长大。
当他终于学会虔诚温柔地吻她的脸颊，记得在她粗心大意的时候记得给她订购魔药，记得在她与父亲怄气的时候安慰她，让家养小精灵挑出最暖和的被褥送进书房，以免她不舒服。
当然他知道最后一条是多余的，因为当某一次后半夜听到脚步声醒来，正看到自家一脸纠结的父亲抱着她离开书房。
怪不得父亲不赶奈丝妈妈去客房。他暗暗想，也许是因为客房离的太远，书房正在主卧对面。
可是当他早习结束时，却看到一脸委屈的奈丝妈妈揉着脖子从书房出来，她吻了他的脸颊，无视了父亲，慢吞吞地走向餐厅吃早餐。他疑惑地望着身边低气压环绕的父亲：“您半夜三更，何苦那么折腾？”
而喝着咖啡的父亲只对他低低冷哼一声。
奈丝妈妈喜欢称呼他为：“宝贝，妈咪的小松鼠，宝宝，铂金色的小兔子……”每次的称呼总让他寒毛倒竖，让他哭笑不得。他是马尔福家族强悍的下一代继承人，不是各种各样的甜心宝贝，和长毛的哺乳动物。
他或许比奈丝妈妈还要迟钝吧……如今想来，当初让他最头疼的问题是他最大的幸福。
他当初的避之不及，是他如今的求之不得。
时间是令人精神错乱的迷雾。
他恍惚的想起他四年级那年秋天，天气尤其地冷，他和几个斯莱特林准备穿过草坪准备回城堡上课，福至心灵，他突然回头，看到奈丝妈妈抱着父亲的胳膊缓缓向他走来。
“妈咪的宝贝……”她欢快地这么叫他。
父亲的表情僵硬了一瞬间很快便恢复，而他迅速赶走了几个斯莱特林。他们像中了夺魂咒的后遗症一样僵硬的离开。
她是给他送衣服的，一天前在对角巷订做的衣服。她叮嘱着他，有些罗嗦，叛逆的心理让他没记住她的话，只记得她逆光的金发，以及父亲不赞成的神色。
父亲说：“奈丝，你会把他宠上天的。”
父亲说：“我嫉妒，奈丝。”
父亲还说：“你可以对我再好一点，这臭小子可不是知恩图报的人。”
一语成谶。
阿瓦达索命的光芒隐入她的胸口，他知道有些事情再也无法挽回。手上的血迹和心头的伤疤，夜夜入梦的绿光，她衣服上的药香，她金发上青草和阳光的气息……
父亲说：“我知道你这么做的原因，但是我不能原谅你。”
他说：“人总是这么自欺欺人。”
“知道她会过得好，我很快乐，但无论怎样，我不能原谅你。”
他也不能原谅自己。
然而可不原谅是一回事，现实中的选择却是另外一回事。他不能接受她永远的消亡在世界里，甚至魂魄不得安宁。所以他使用了禁忌魔法，以鲜血和生命为祭礼，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禁忌魔法。
逼迫他的人必然会付出应有的代价，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