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他妈搞笑。”
罗离终究还是转身离开了，离开前把凌洛雪的储物袋丢了回来。东西一件没少，包括她此次筑基最需要的涤灵果。凌洛雪控制着术法，指尖微微颤抖，良久，还是把眼眸闭上了。
雨渐渐小了，落地无声。凌洛雪把一个玉简丢给了在一具尸体上上窜下跳的小狐狸，然后，朝着与罗离相反的方向离开了。
接到小狐狸的心神波动后，罗离走了回来，让小狐狸叼着玉简进了洞天世界。有些东西还是放在里面保险点，自己身上的储物袋里只是放一些掩人耳目的东西。
罗离把瘦猴子的尸体沉入地下，这不是自己埋的第一个尸体，但心情却为什么会觉得如此沉重？
罗离想起了一个事情，自己看过不少前辈大能的传记，那些大能一动手山河破碎，千万生灵陨灭，却只让人感觉热血沸腾，自己杀的人双手尚且数的过来，可为什么会有负罪感？
淋着越下越稀的冷雨，罗离忽然觉得世俗界的一句话对应自己这种状况很是贴切：窃钩者诛，窃国者诸侯。
看来自己还只是小偷小摸，不知道会不会有窃国的那一天，或者……在达到窃国的资格之前，先被诛了。
………【第四十八章 试炼结束】………
半个时辰后，大家一无所获地回到了山洞里面。也是，瘦猴子被这么专业的埋尸户埋到了地底，大家能有所获才奇怪，只是去寻人又不是挖地三尺。而且，三尺那东西是世俗人的标准，罗离身为修仙者，不埋个十来尺实在不好意思说自己是专业埋尸的。
安雁菱一直寒着脸，显然有人在她面前就这么诡异的失踪对她打击不小。大家都安静围坐在石凳上，没人说话，气氛沉寂的让人难受。
还是安雁菱率先打破了这种沉默，她笑了笑说道：“可能是葛师弟有什么不得已的理由避开我们了吧，要是是他自己有心不让我知道，那偷偷趁我不注意溜走也是有可能的。”话虽是这么说，但安雁菱那极不自然的一看就是硬挤出来的笑容实在是让她的话显得没多少说服力。
“既然事情生了，而且无法补救的话，那么还不如想想如何避免让这样的事再次生吧。”罗离也装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并且还搞得很为团队着想的提了个建议。
“罗师弟说的是。”安雁菱很是少见地同意了罗离的建议，道：“反正是最后一晚了，大家就呆在一起不要分开好了。”
这方法虽然毫无新意，但却相当实用。大家好歹也算是修仙者，一晚不睡还不至于有什么太大的影响。当然罗离自然是睡得香甜，这件事情的罪恶源泉就是自己了，自己如果肯安分睡觉的话就是对他们最大的保护了。
安雁菱见出了这么诡异的事情大家都紧张得没有了睡觉的**，但罗离却把石凳搬到一边，身子往山洞石壁一枕，就靠在那里呼呼大睡了，不由地有些生气。但转念一想，现在大家都聚集在这里，自己就不信还有人能从自己眼皮底下消失，既然如此，也就由得罗离睡去了。
事情就这样过去了吗？罗离垂着眼皮，视线一片黑暗。不知为何有时却会浮现瘦猴子的样子，虽然有些难受，但罗离却从未后悔。修仙之途原本就是这样，只有输赢，没有对错。这或许就是命运给那些试图摆脱他的人所制定的残酷的规则吧？然而罗离也知道，就算有规则这东西也不是现在的他所能操控改变的。
既然是自己心甘情愿地走在这条道路上，那么在有能力摆脱束缚之前，就应该努力地适应它吧？
调整了一下姿势，从而让自己更舒服一点。视线终于除了单调的黑暗之外再没有别的东西，罗离就此沉沉地睡去。
……
镜水峡试炼第十天，既是一段旅程的结束，也是另一段旅程的开始。
雨昨晚就停了，但小草尖尖的嫩叶上还残留昨晚留下的水珠，反射着晨曦的光芒，晶莹剔透。
安雁菱一大早便将队伍的收获分掉了，瘦猴子一晚没有归来，虽然大家不愿提起，但心里都明白估计以后他也不会出现了。安雁菱显然也明白这一点，默默地将瘦猴子的贡献点如楚寒、闷油瓶那般归于队伍了。安雁菱的贡献点分配倒是十分公平，大家都没有什么异议，罗离拿着最多的那份却觉得有些讽刺，自己是给这个队伍带来多灾多难的最大原因吧？
不过话说回来，要是没有自己的话这个队伍是否就真的会比现在更好？少了自己这个变数，故事还会不会像现在一样展？他们会不会遇到更多的妖兽？会不会遇到其他门派的队伍？在死人妖带人来的那次还会不会轻易地逃脱？
罗离不知道，也许会，也许不会，世事这东西本来就难以预料，更不要说去编排它了。自己管不了许多，现在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在有掌控自己命运的能力之前，不要变成挺尸一具。
大家收拾完毕，便要准备离开这个呆了十天的地方了。每次试炼的最后一天镜水峡都会出现一个通往外面广场的传送阵。传送阵出现的地点不定，但却不会偏离镜水峡中央太远，而且它那冲天的光芒确保它能被每一支在镜水峡中的队伍找到。传送阵正午时分启动，如果这样你还赶不到那里，就准备在这里长眠吧。
虽然每隔十年镜水峡开放一次，但从没听说有人能活到下次开启。也许是填了妖兽的肚子，也许是别的什么原因，谁知道呢？当然肯定是有过人好奇地留下来一探究竟，不过罗离是没这种无聊的兴趣的。
看远处天空飘忽不定的光芒，那传送阵距离这不算太近，安雁菱带着队伍一早就朝那出了。传送阵附带有一个较大范围的防御法阵，进了这里面后便禁止争斗，所以即使有危险也是在路上。
罗离找高古辰借了一套炼尸宗的衣服换上了，有伴侣的人就是不像罗离一样随意，出门储物袋里至少带一套换穿的衣物。要不是等下传到外面见到宗门长辈却穿着合欢宗的服饰不成体统，罗离压根就不会有要换衣服的打算。炼尸宗的服饰上绣的是恶心的炼尸，合欢宗上绣的是让人血脉喷张的**，是个男人都知道如何选择。
虽然有些队伍会趁最后一天捞一笔，埋伏在通往传送阵的路上。但在罗离的探路下，安雁菱他们还是无惊无险地到达了传送阵的防御法阵内。当然探路过程中遇见那些落单了的，罗离顺手解决了事就没必要汇报给安雁菱了。
当安雁菱踏入防御法阵的一刻，她的心才算真正的放了下来。这次试炼即使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圆满，但比起那些整队陨灭的队伍却是好的太多。她转对旁边一脸毫无所谓的罗离道：“师弟，谢谢你。”
声音轻轻柔柔的，只让罗离感觉生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张大了嘴巴。
“虽然你平常看起来老是一副没有责任心的样子，我也看不太惯你这样，但你对队伍做的事我都看在眼里，你其实心里还是非常好的一个人。出去后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见面，现在不说怕是没机会说了，真的谢谢你。”安雁菱表情严肃，眼睛清澈如水，显然不是在说笑。
但罗离却仿佛听到了最好笑地笑话一般，不要说我看起来像是没有责任心，其实完全可以把看起来像这四个字去掉。还有……你确定我对队伍做的事你都看在眼中？
罗离本来还觉得受之有愧，需要澄清几句。但不仅安雁菱，赵婉芷、高古辰、周石蕊他们也都赞同地点了点头，好吧，看来我是好人这件事还真是众望所归，那么我就只好含笑接受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法阵里进来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大家很有默契地选择跟同宗门的队伍站在一起，泾渭分明。
其实不必这样，如果大家都是如罗离跟常白一般的人，站哪都一样……一样的没安全感。
阳光如泄，正午将至。进来的人渐渐少了，人数虽然不少，但比初始沸沸扬扬的人群却少了大半。看来这差不多就是全部的幸存者了。幸存者用的有点悲哀，或许用胜利者来形容更加合适。不管是怎么过来的，活着就是一种胜利。能活着从镜水峡中走出来，在外人眼中，就是资本和实力的象征。
罗离显得有些无聊，不住地张望。看来自己人缘还不错，有不少认识的人。站在自己宗门队列前方的凌洛雪一直寒着脸，这个冰冷的表情倒是跟风流那厮画册中的影像一个模样。
罗离望向了别的宗门，水月宗那群差点弄死自己的紫衣婊子正狠狠地瞪着自己。搞的自己当时没死掉是件罪恶滔天的大事一般，而且当时没死掉的又不止我一个，死人妖那货也有份。想到死人妖，罗离不禁想他现在如何了，结果一往合欢宗核心弟子处望去，却现死人妖正一脸贱像地不停对自己挤眉弄眼，动作这么明显，搞得他旁边的师兄弟也不住地往这边张望，想看看跟他眉来眼去的到底是谁，这个现……还真他妈丢脸。
罗离狠狠地回瞪了那群水月宗的婊子一眼，反正出去后谁也碍不着谁，难道还怕你们杀上炼尸宗不成。至于死人妖自然选择无视了，他那么恶心的表现还不如凌洛雪装作跟自己毫无关系来得好。
法阵外放的光芒忽然开始回缩起来，罗离眯眼望了望太阳的位置，终于要出去了。
………【第四十九章 分别】………
罗离感到一阵短暂的眩晕，定过神来，便现自己身处一个巨大的广场之上，不用说，这就是进镜水峡之前呆过的那个广场了。
见到进去试炼的弟子传了出来，在外面等候的各派掌门自然笑容满面地迎上前来。眼前这些虽然还只是炼气弟子，但能从镜水峡活着出来自然为以后的筑基提供资源的支持。虽然不是说人人都能筑基，可起码比那些普通弟子的概率高上不少。
望着何掌门那迎上来的笑容，罗离忽然有股不真实的感觉。相信其他人也跟罗离一样，在经历镜水峡的十天以后，再次回到外面，直让人觉得是在两个世界。他们愣了一下，看着掌门的笑容，听着他那毫无价值的夸奖的话，然后也配合着笑出了声。仿佛重新适应了这个世界的氛围一般，大家虚伪地开始互相嘘寒问暖，互相吹捧各自的离奇经历，赞叹镜水峡的美丽风景，却都很有默契地忽略了各自手上沾满的血腥。
所有的人都好像带着一个只有高兴表情的面具，他们毫无意义地放声大笑，夸夸其谈，却不让人看到他们面具后面是不是有一张狰狞扭曲的脸。
罗离似乎也很融入这个氛围之中，掩饰自己从来都是他的特长之一，最好的掩饰其实就是不掩饰，与其刻意找人说些突兀的话还不如像自己一样无所谓地站在那里显得自然。当然，这个方法不是对谁都适用，比如凌洛雪就一直冷冰冰地站在那里，却有一堆男弟子围在她旁边不停地聒噪。
掌门勉励的话终于说完了，本来这种废话也没多少人听进去，他掏出他的云里飞舟，大家便依次上去了。不用说，又是一段让人恶心的飞行过程，真想不通在一个掌门的位置上坐了这么久也不弄个好点的飞行法器，怕金丹长老现你贪墨无度吗？
飞舟终于在内门落下，罗离揉了揉有些晕的脑袋，到了要和队伍告别的时候了。不管自己有多么狼心狗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