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偶师日记- 第6节

　　　　听着那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歌词，熟悉的旋律，一时间这个漂泊的灵魂仿佛沉浸于某个黑白色彩的老旧默片中，即使明知只是一个美丽的气泡，却不忍心把它戳破。

　　　　“我们再也回不去了，对不对

　　　　就算曾经几乎拥有幸福和完美

　　　　你的心，回不去了

　　　　对不对

　　　　不能去怪谁，顶多只能

　　　　掉眼泪”

　　　　音乐结束的一刻，双目紧闭的魔偶师学徒忍不住潸然泪下。



………【第九章　第一具魔偶】………

　　　　接下来的时间，托尼过的前所未有地充实。

　　　　每天上午跟着安东尼导师学习魔偶学的基础知识，而下午则一般会在图书室度过。

　　　　在个人光脑的帮助下，托尼在知识的积累方面几乎没有任何问题。而事实上，经过半个月的时间，图书室的大部分图书，都被他扫描了一份储存到了光脑里。单就记忆力来说，拥有光脑的他完全能够称得上过目不忘。眼睛和耳朵都是光脑的输入装置，即使是有人问起一周前安东尼导师说过的某一句话，他都能够一字不漏地重复一遍。

　　　　不过到底不是一个真正的十三岁的孩子，在安东尼面前，他也特别留心自己的表现，至少做到不会过于夸张。但即使已经有所收敛，偶尔还故意弄出一两个小小的错误，在他的导师眼中，他仍然是几个学徒中记忆力最好的一个。

　　　　期间他又在安东尼导师的监护下进行了两次冥想，那种脑袋被撕裂的感觉并没有减轻多少。两次又都他都坚持到了自身的极限，和第一次不同的是，他没有再晕过去。充足的营养加上适度的锻炼，虽然没过多长时间，但少年的身体素质已经比刚来的时候提升了一大截。其实如果不是身体太过孱弱的缘故，以他的意志力，第一次的昏迷其实是刻意避免的。

　　　　和第一次比起来，不知道是因为没有昏迷，还是身体应经具备了一定适应力的原因，头昏脑胀的后遗症减轻了很多。睡前喝下那种药剂，基本上第二天起床就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了。

　　　　相对而言，托尼最喜欢的还是实践课。

　　　　实验桌上那个简陋的，几乎仅仅由几根木头搭接在一起的，接近两个标准尺高（ps：3标准尺约等1米）的人偶，正是少年这一个星期的成果。

　　　　虽然简陋，但魔偶所必须的两大核心这个木制人偶都具备。

　　　　和四肢比起来显得过大的头部，为的是容纳那颗拳头大小的o级智核。智核的全称是人造智能核心，是魔偶师用来控制魔偶活动的中枢装置，相当于魔偶的大脑。

　　　　而木偶胸部，那个镶嵌着一颗红色晶体的看起来构造颇为复杂的装置，则是魔偶的能量核心，简称能核。当然，对于用于战斗的魔偶而言，智核和能核都隐藏在厚厚的外置装甲当中。现在的情况，是安东尼为了方便教学而故意让托尼做成这样的。

　　　　除了木头制成的躯体，实际上魔偶最关键的两个部分——智核与能核，都不是托尼独立完成的。他做的，只是把几个分散的部件最终组合在一起。

　　　　再就是遍布全身的魔能传导阵图，虽然只是最简单的初级阵图，但托尼用了三天时间，中途失败了两次，才最终刻画成功。然后将特制的用于塑造能量通道的蒙特达尔溶剂一点一点地涂描完毕，又用了大半天时间。

　　　　现在这具外形丑陋的木偶已经组装完成，接下来就要看它能不能成功动起来。如果它能够在托尼的控制下做出相应的动作，才可以证明这具最简单的魔偶是真正制作成功了。

　　　　按照安东尼导师教的那样，将他的精神力一直延伸到魔偶的智核当中。很快，他就感应到了智核中心的晶核里面1o个明亮的触点。1级晶核中只有1o个触点，对应着1o个指令，用精神力刺激某个触点，魔偶就会做出相应的动作。

　　　　托尼试着用他的一条精神力支脉去刺激其中的一个触点。之前组装的时候他已经对智核设定好了，这个触点对应的动作是右手臂上抬。但是他用精神力刺激这个触点之后，木偶纹丝不动。

　　　　怎么回事？托尼有点着急了。再试了一次，还是没反应。

　　　　“主人，您忘了先激活能核启动魔偶。”熊猫豆豆跳出来提醒道。

　　　　托尼恍然大悟，看了一眼旁边的安东尼导师，一张脸瞬间涨得通红。没想到第一次操纵魔偶就摆了这么一个大乌龙，虽然之前一再告诫自己要平心静气，但事到临头还是忍不住紧张了。

　　　　深吸一口气，少年脸上的红晕渐渐褪去。

　　　　精神力注入魔偶的能核，能量随着魔能传导阵图的纹路一直通到头部的智核。一瞬间，这具简陋的木偶被启动了。

　　　　少年再一次试着用精神力刺激那个触点，木偶的右臂猛一下抬了起来。

　　　　“成功了！”托尼在心里大声欢呼。

　　　　然后又试了试另一只手臂，两条腿，最后是脖子，全都反应良好。能够在1秒内对魔偶师的指令做出正确的反应，证明这具魔偶的魔能传导阵图运转正常，而且不存在组装上的问题，。

　　　　宽阔的实验桌上，木偶在托尼的控制下一步步前走去，虽然有些摇摇晃晃的，但本来少年就没有更高的要求。他非常清楚，大多数学徒组装的第一具魔，偶通常都是以失败告终的。能够走得动，他已经非常满意了。

　　　　一直走到实验桌的边缘，木偶停了下来。不是因为少年玩够了，而是他不得不把它停下来。1级智核只有1o个触点，一个触点对应一个基本指令。一手臂抬起和放下就占用了2个，四肢一共是8个，然后脖子的转动也是2个指令，1o个触点就一个都没剩下了。

　　　　也就是说，这个简陋的木质魔偶根本就不具备转弯的功能。

　　　　托尼想起他看过的一本叫做《魔偶学溯源》的书上记叙的内容，五百多年前炼金术刚刚萌芽的时期，战场上出现的第一批魔偶是用齿轮驱动的，背后还有一个大大的条。这批重量达到十吨的巨大的钢铁怪物，和实验桌上的木制魔偶同样不具备转弯的能力。

　　　　“托尼学徒，对于你制作的第一个魔偶，你能得出什么看法吗？”安东尼问道。

　　　　少年恭恭敬敬地站在那里，等待着导师的下文。

　　　　安东尼敲了敲桌边木偶的头部，说道：“智核的优劣决定了魔偶的灵活度，前提是你有足够的能力去操纵它。如果智核的等级太低，就像你的这个作品，就连转弯都做不到。你知道职业者的最大敌人是妖魔，但除了少数几种，大多数妖魔都是非常灵活的。”

　　　　安东尼顿了顿继续说道：“也许在战场上，体型庞大的魔像能杀伤更多的妖魔。周围的战友会为你解决那些漏网之鱼，弥补那些巨型魔偶露出的破绽。但任何人也不能保证随时都有战友呆在身边，一个人能够完全依赖的，只有他自己。死在妖魔偷袭之下的职业者，并不比死在正面战场上的少多少。”

　　　　托尼似乎有些明白安东尼导师想要表达的意思了。

　　　　“所以在这里我要告诫你。对于一具魔偶来说，强大的动力很重要，坚固的躯壳也很重要；但如果没有一颗可以完全挥你控制力的智核，这些都不重要。不要让那些空有一副强大躯壳的魔偶迷惑了你的眼睛。一个合格的魔偶师，需要的是一具能充分挥他们控制能力的魔偶。”

　　　　说完，安东尼把托尼制作的第一具魔偶高高举起，狠狠地一下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这种连弯都不能转的不合格的作品，没有任何留下来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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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天赋与遗迹】………

　　　　离那震撼的一课过去五天了，图书室里的书籍已经不能再满足托尼的需求。相比于知识层面的进步度，精神力方面的进步则要慢得多。到现在为止，他的精神力也只达到了12晶，也就是说他拥有12条精神支脉。比起刚刚进入高塔的时候，仅仅增加了2晶。

　　　　比起其他学徒，这个度并不算慢。但托尼和他们不同的是，他每一次冥想都达到了自己耐受度的极限。

　　　　虽然托尼一开始还有些不相信，但最终也只能接受自己精神力天赋真的很差的事实。

　　　　如果不是他每次冥想都能达到自身极限，安东尼甚至怀疑他二十岁之前能不能够成为一个正式地魔偶士。但即使托尼再怎么努力，安东尼并没有对他隐瞒事情的真相，如果没有奇迹生，他这辈子也将止步于三级魔偶士。无论他在理论方面有多么优秀，但他的精神力天赋实在太差了，一辈子也没有达到四级魔偶师的希望。

　　　　虽然有着两辈子的阅历，这个消息也让托尼大受打击，连续几天上课的时候都有些无精打采的。虽然早就知道自己的精神力天赋不算好，但他也没有预料到会差到这种程度。

　　　　安东尼体谅他现在的心情，不但没有批评他，还劝对他进行了一番劝解。

　　　　“如果注定了无法过三级，那就安分地做一个实验室魔偶士吧。”这是安东尼对他说的原话。

　　　　即使魔偶师呆在实验室的时间不短，但作为一个职业者，妖魔战场和各个遗迹也不会缺少他们的足迹。实验室魔偶师是相对于战场魔偶师而言的，实验室魔偶师偏向于研究和制造，而战场魔偶师则更善于控制魔偶的技巧，大多拥有丰富的战斗经验。

　　　　安东尼的意思，是劝说他成为一个纯粹的实验室魔偶士。也许少年人的热血和冲动更倾向于战场上的威风八面，而不愿意默默无闻的沉寂于实验室内。他只是想打消年少的学徒某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其实实验室魔偶师也能获得成功。”这句话连安东尼自己都不相信。

　　　　虽然历史上也不乏成功的实验室魔偶师，但他们只是更擅长实验室中的技能，而不是纯粹的实验室魔偶师。事实上，那几个耳熟能详的最著名的实验室魔偶师，全部都拥有与妖魔之间的显赫战绩。

　　　　安东尼本来还担心托尼会一蹶不振，但好在托尼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十三岁少年，不到一周时间就把心态调整了过来。他的表现夜恢复了从前的样子，甚至更加勤奋，只是他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安东尼也看不出丝毫端倪。

　　　　也许普通人无法挣脱天赋的桎梏，但我是普通人吗？托尼这样问自己。

　　　　冥想的次数由安东尼建议的每周一次变成每周两次，当然精神力增长的度也明显加快了一些。三个月的基础教学结束之前，托尼的精神力等级达到了18晶，看起来想要满足一级魔偶士的要求也不是太遥远。

　　　　当然，一级魔偶士的资格不是精神力足够久能够拥有的，魔偶学知识以及实验都是考核的内容。但对托尼而言，这两点不是问题，精神力才是限制他实力增长的最大软肋。

　　　　期间，托尼也制作出了属于他的第二个魔偶。当然，智核和能核的制造远在他的能力之外，这两个重要部件是安东尼提供的。少年的第二具人偶是按照真人比例制作而成的，主要材料是金属锡。因为这种材料相对而言比较软，更方便身体部件的塑形，大多数学徒都使用这种材料来制作魔偶。

　　　　魔偶身高1米8，身材比例匀称，脖子无法转动，但是多了转弯的能力。四肢和那个木头人偶一样，都是一个整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