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这么差。揭开纱布的时候，秦小歌当场发出一声尖叫跑了出门去，秦小雨也难得地流下了眼泪。
“确实很丑。”苏冉俊看着默不作声的秦小楼，“吓坏小楼妹妹了？”
秦小楼也确实没想到苏冉俊的伤疤会留的这么明显，被点名问到，只呐呐说道，“找些好的药膏来，总是会好的。”
“男子汉大丈夫，有些疤痕算不得什么的，反而更有男儿气概。”秦小雨的声音还带着哽咽的哭腔，开口安慰道。
“就是就是，苏哥哥你不用太过虑。”秦小楼附和道。“这不过是个小城，大夫的水准也一般。我已经去信给爹爹了，他会来帮你看看的。实在不行，我们去了京城，不是还有太医院的太医们嘛。”
“希望吧。”苏冉俊苦笑。这些女孩子只以为他在苦恼容貌，却不知其中更深的内情。当今圣上虽说是明君，但是用人却极有偏好。为什么这一次出征选了一批小将却架空了以前的老将军？选拔人才是一，很重要的另外一点是——皇帝喜欢任用长相俊秀的美男子！
上位者的心思啊！苏家这一辈只有他一个人可以出征，要是他也被“荣养”在家，可怎么办呢？
还没等秦小楼一行人到京城，边关战事得胜的消息就传了过来。同时传出来的，还有副将苏冉俊失踪的消息。苏冉俊虽说是副将，在这一场战役之中，却是生擒了敌方主将，又使计毁了敌方粮草库，让本该旷日持久的战役以最快的速度结束，算得上是居功至伟。据说，他的失踪让皇帝龙颜震怒，严令各州县全力寻找。
“到了京城，苏哥哥是要去哪里？”马车行至京郊，秦小楼问道。
“送到苏府就好。”这些天的休养，苏冉俊脸上的伤好了些，剩下的是一道白白的疤痕。
“可——”不是说朝中有人要暗害苏家？“要不，我直接把你送到皇城？”
“不用了。”苏冉俊摇摇头，“送到苏家就好。我失踪这么久，只怕家里人也很担心。”
“苏哥哥想回家的话，我们就送他回家嘛。”秦小歌拐弯抹角地打听出了苏冉俊出身官家，这些日子对他态度很是亲昵。提都不提开始叫嚣的男女大防，恨不得日日腻在苏冉俊身边。
苏冉俊只识得秦家二房，对秦家三房所知不多。而三房这两个姑娘，态度有些奇怪。这个秦小歌突如其来的亲昵，让苏冉俊很是消受不起。特别是她总是在小楼面前做出袅袅迢迢的样子，让苏冉俊极其别扭。
“正好还可以拜访一下伯父伯母。”秦小歌扭了扭手中的帕子，“苏哥哥，你说伯父伯母会不会喜欢我？”一脸娇羞的模样，就像要见公婆小媳妇儿。
“苏伯母是最好相处的人了。”秦小楼笑笑。
自从上一次在苏冉俊门前被秦小歌奚落，秦小雨就一直躲着苏冉俊，避在徐氏的马车里。反而一向要讲究闺誉的秦小歌，日日陪着秦小楼照料着苏冉俊，跟着她一起喊苏哥哥，好似也跟苏冉俊自小相识似的。
“苏伯母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苏哥哥，你说我这样打扮好不好？”秦小歌在不算宽敞的车厢中转了一个身，百褶暗纹蝶扑花的裙子打在了秦小楼身上，长长的链子在她脸上划了红红的一道。
“秦小歌，你注意些！”秦小楼只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还没反应过来，苏冉俊却已经把她揽在了怀里。“小楼妹妹，你怎么样？景天，给你家小姐舀药来！”
“苏哥哥，你吼我。”秦小歌终于停下了动作，在苏冉俊愤怒的眼神中瑟瑟发抖，眼睛里水光盈盈，看着就哭了起来。“我又不是故意的，不是没怎么样嘛。”
“还好，没破皮出血，不过有点肿了。”苏冉俊不理秦小歌，从景天手里接过药膏，细细地帮秦小楼搽在脸上。“这些天饮食休息注意点，应该不会有印子的。”
秦小歌在那里使劲地哭着，却没有人理会她。手里的帕子已经纠成了麻花，白皙的小脸上泪水晕开了抹擦的脂粉，显得狼狈不堪。
“哼！”站在那里却没人给她台阶下，秦小歌一跺脚转身跳下了马车，却没曾想马车突然加速，一下子摔在了地上。身上的百褶暗纹蝶扑花长裙被车辕挂住，“撕啦”一声，扯开了两截。
“哎呦喂！”徐氏听到马车外的动静，伸出头一看，脸当时就白了。“还不快去扶小姐起身！”
吩咐着身边的丫环搀扶起摔得站不起身的秦小歌，徐氏的眼圈也红了。
“这是怎么来着，要下马车也先喊一声呀。”
秦小歌只感觉全身的骨头都散了架，扑在刚刚下车的徐氏怀里哭了起来。
“哎呀，小歌这是怎么了？”秦小雨也下了马车，这些天避在车里不出门，她的脸色有些苍白。
“呜呜……”都欺负我！
秦小歌身上疼，心里又委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徐氏抱着她，轻声细语地劝慰着，好说歹说劝着她去换了一件外衫。抬头一看，周围已经是围了不少人。他们在这官道上闹腾，又已经是近了京郊，自然是围观者众。
周围人指指点点，看着马车也像是大户人家，只是再没见过谁家的千金小姐自己从马车中跳出来，还摔得这般狗啃泥的模样！
徐氏本想呵斥两句，只是眼见这人是越来越多，又是自家亲生女儿出了丑，强忍着心中的怒火转身上了马车——“继续赶路！”
“苏哥哥！”秦小楼本来准备下车劝解两句，却被苏冉俊拦住。
“又不是什么好事，你凑什么热闹？”苏冉俊心中不缀秦小歌伤了小楼，故意不搭理她，却也未曾想现世报来的这么快。一手拉着秦小楼不让她妄动，自己却哈哈笑出了声。
“你呀！”秦小楼挣了挣没挣开，索性坐在了位置上。看着苏冉俊笑得开怀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
☆、25冉俊归家
马车行到苏府门前，递上的是秦家的拜帖。苏府的气氛看起来很消沉，大门敲了很久才有人应声。
“我失踪的这段时间，估计家里人担心坏了。”苏冉俊帮秦小楼斟了一杯茶，“还要谢谢小楼妹妹，要不是得你相救，我怕是没有命回来了。”
“救命之恩，苏哥哥一句谢谢就好了？”秦小楼抿了一口手中的茶。这是徐氏送给秦夫人的茶叶，武夷山的大红袍，味道很是清甜，临出发的时候秦夫人特意包好了让秦小楼带着。
“那小楼妹妹要如何？”苏冉俊眼睛盯着自家的大门，手上却精准地帮秦小楼斟上了满满一杯茶。“我以身相许你要不要？”
“咳咳——”秦小楼所说的报恩本来只是调侃苏冉俊的玩笑话，这时被他这般半玩笑半认真地答回来，一口水没咽下去，呛得自己咳嗽了半天。
“喝个水都这样！”苏冉俊伸手帮她顺着气，“还是小孩子吗？”
“跟你相比，我本来就是小孩子！”秦小楼心里暗自惭愧，好歹自己也是活了两世的人了，竟然还被他说教。只是却不愿意示弱——怎么说，自己现在也比苏冉俊年轻不是？
“秦小姐。”苏府的大门吱吱呀呀地打开，迎出门的是一位年龄不小的男子。
“韩叔。”马车帘子被打起了一点，刚刚好露出苏冉俊的半边脸。
“少爷！是少爷吗？”被苏冉俊称作韩叔的男子本来低着头迎接秦小楼，这时听见自家少爷的声音，忽地抬起了头。
苏冉俊的回归为苏家注入了生机。因为他的失踪，苏夫人病倒在床，家事都靠着苏家二嫂出外打理。这时听说苏冉俊回来，苏夫人强撑着病体迎了出来。母子两个抱头痛哭，苏家二嫂在旁边抹着眼泪劝慰。
“让秦三夫人见笑了。”苏夫人抹了眼泪，对徐氏行了一礼。“秦三夫人高义，苏家上下没齿难忘。”
“哪里哪里，苏夫人言重了。”徐氏避开苏夫人的礼，嘴上应对有度，心里却把苏冉俊和秦小楼骂了个底朝天。
再没见过这般有心眼的人！大家一路这么久，竟然都没露出丝毫的口风！亏得她一路上好心照料！要是早知道这受伤的公子是新近风头正盛的苏小将军，她怎么会让他这么容易脱身！
徐氏心中暗恨，对着苏夫人却丝毫不动声色，笑吟吟地接受着苏夫人的感激和恭维。
前面徐氏和苏夫人寒暄着，后院里，秦家三姐妹却暗潮汹涌。
先前徐氏告诉秦小歌苏冉俊出身官家，让她讨好他，博取他的欢心，秦小歌还不请不愿的。年轻姑娘家看人，首先看的还是容貌。苏冉俊的容貌受损，让他在秦小歌心目中的分数下了一大截。这些天苏冉俊脸上的伤疤淡了一点，秦小歌才对他殷勤起来。现在听说原来这个毁容的苏公子是传闻中的苏小将军，听着他骁勇善战前途无量的传闻，秦小歌暗自后悔没趁着同行的时机抓牢这个金龟婿的心。徐氏再三交待她不要招惹得罪秦小楼，她便把心中的不满都发泄在秦小雨身上。
“小雨姐姐，你很喜欢苏哥哥？”秦小歌坐在湖边的秋千上，丫环在身后帮她轻摇着。
这个秋千，据说是苏大人亲手帮苏夫人做的。苏夫人进门多年无所出，苏大人却未曾纳妾娶小。在苏夫人生辰的时候亲手做了这秋千给她，到了来年，苏夫人果真有了身孕，还一举得两子，一时传为佳话。
那时候苏家才进了京城，正是风光却又飘摇的时候，有多少人家想送女儿进苏家，却都刹羽而归。那时大家都只说苏大人迂腐，不愿意通过裙带攀扯关系。到得后来苏家日渐风光，苏大人却一直未曾纳妾，而且两个儿子也不曾胡乱抬举房里人，倒让苏家儿郞有了美名。京城里宠爱女儿的人家，宁愿低嫁一些，也愿意把女儿聘给苏家——至少不用受小妾通房的委屈。
“没有的事情。”秦小雨在她身后，坐在大大的雨花石上。
这些天，她又如何看不出苏冉俊对秦小楼的不同。君既无情我便休，这点气度她还是有的。
“那么，小雨姐姐你感觉我和苏哥哥般不般配？”秦小歌对于秦小雨的退让嗤之以鼻。
“小歌，苏公子有心上人了。”秦小雨道。
“谁？”秦小歌声音之中带着淡淡的嗤笑，“我怎么没看出苏哥哥有心上人？”
她的问话让秦小雨接不了口。她远远看着那位正在园子里悠哉游哉赏着菊花的小楼姐姐——她对苏公子的态度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倒是让人看不透。
这个院子，秦小楼很是熟悉，也很是陌生。
上一世，她在这个院子里生活了很久。园子里种的，多数都是牡丹。她娘亲程氏，最中意的花就是十样锦。当年苏家为了讨她欢喜，大肆休整了院子，她却总是郁郁寡欢。
虽说是唯有牡丹真国色，万紫千红总是春，但是其他花又何尝没有一番风情？有时候不是花不如人意，而是人辜负了韶光。
秦小楼一行离开的时候，苏夫人再三地表示了挽留。徐氏和苏夫人相谈甚欢，极有恋恋不舍之意——当然她不舍的是苏夫人还是苏冉俊这个金龟婿要另当别论。只是再不舍，徐氏也知道自己不能带着一众未出阁的女儿住在苏家。且不说秦家在京城有近亲，便是冲着她想让自家闺女嫁到苏家，也不能把礀态放得太低惹人话柄。
秦军娶的是恩师顾先生的女儿，秦家大嫂端得是贤良淑德，对秦小楼一行表示了热切的欢迎。秦军早就收到秦夫人的来信，知道妹妹在秋风城受了委屈，特特请了假在家里等着迎接妹妹。
“小楼不懂事，劳烦大哥和嫂嫂担心了。”顾氏如小楼记忆中一般温柔可亲。俗话说长嫂如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