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朱门(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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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朱门(全文)- 第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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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的叫人简直不敢相信也是魏家小姐。
    乐珊扬着脸将凝萱上下打量一番,哼道:“我早就听人说你从紫藤苑搬了出去,怎么?不一心拜佛念经,准备到尼姑庵里给三婶诵经祈福,却跑到闺学里凑什么热闹左右将来也是用不上这些东西,何苦学它反在将来忍受寂寞岁月的时候想起这些风花雪月的往事,没得更加心痛”
    跟着乐珊和乐熙的几个丫头就在背后偷偷痴笑。
    凝萱听罢,心下的火气只觉得直往脑门上窜,真想把那些尖刻的话都跟扔鞋底儿似的甩在乐珊刁钻的脸上,让她也知道知道什么是难堪。要比恶毒,一个十二岁的小丫头怎么是自己的对手,凝萱毫不怀疑,如果自己说了什么羞辱乐珊的话,这丫头投河自尽的心思否有。
    不过……凝萱总不能当着这些人的面坏了自己的好名声。
    凝萱可不怕什么三姑娘,什么六小姐,她担心因此得罪了老太太,得罪了大夫人,结果自己在廉国府里的日子更加艰难。
    凝萱思及此,便温言说道:“妹妹见识浅薄,远没有三姐姐看的通透,不知你说的这个庵堂是姊妹都去,还是单单我一个?还望三姐姐不吝赐教。”
    乐珊今日是要把矛头对准诗琪,打心底没想多理会五丫头,于是看也不再看凝萱一眼,厌烦的一甩手:“我犯不着和你一个小丫头说,往一边站去。我今儿就是要问问宫先生,你刚才到底打算把大姐姐的位置给谁?如不能叫我们心悦诚服,就算理论到老太太那里去,我们也占了一个‘理’字”
    乐珊泼皮无赖的性格彻底激怒了宫先生。凝萱就见宫先生指着乐珊的手不断的哆嗦,口齿不清楚的喃喃道:“竖子不可教也竖子不可教也出去,你们给我出去”
    乐珊冷笑道:“我看出去的应该是宫先生才是,你只不过是我们家花钱……”
    眼见这乐珊要口出污言秽语,二姑娘诗琪忙高声厉喝道:“三妹妹休得胡言先生是我们授业的恩师,你不可任性莽撞。小心祖父知道责怪与你。”
    哪知乐珊根本没将诗琪的威胁当成一回事儿,反而不怀好意的笑望着他们俩,恶毒的张了张嘴:“你别在这里充什么贞洁烈女,枉你书案上的锦绣文章最多,却偏偏学那书上什么才子佳人的勾当,天一擦黑便往先生的院子里钻,哈,你倒是敬重他,连咱们魏家的名声都不……”
    那剩下的一个“要”字还没等脱出口,二姑娘诗琪已然忍无可忍,上来冲着乐珊的左脸颊就是狠狠的一巴掌。
    声音那叫一个脆生生,听的凝萱这叫一个解气凝萱把小白手往长长的袖摆里一缩,紧紧攥起小拳头,这绝对是痒痒的,她见诗琪打的畅快,真想跟着不管不顾的上去拳打脚踢一番,发泄发泄自己的胸中的恶气。
    凝萱趁满屋子的人都将视线钉在乐珊、诗琪的时候,暗暗挺挺小腰板,然后在心底不断揣摩,就凭她这幅骨头架子外面包着的软绵绵白肉,要是真和乐珊打起来,结果会是怎样呢凝萱正在这儿苦思冥想,那边并不客气的动起了手。两拨人马顿时绞杀在一处,诗琪显然略占下风,而泼辣的三姑娘明里暗里都在朝对方的俏脸上频频“招手”。
    有什么主子就有什么奴才,三姑娘的几个丫头都不是吃素的主儿,见她们主子这样被欺负,如何肯吃亏,可她们又不敢明着上手打,便故作惊呼似的一个去拉诗琪的胳膊,一个去抱诗琪的大腿,两三个人顿时就将二姑娘紧紧的捆在了原地。
    尺素等人又急又恼,也上来帮忙,众人就混战在一团。
    跟着凝萱的碧潭见情况不好,忙扯着凝萱的手远远的站到屏风后面,低声嘱咐道:“姑娘赶紧小声的嘤咛啜泣,若以后老太太派人来问你,你便说吓坏了,根本不知怎么回事儿。”
    凝萱一听,心下对碧潭更加盛赞了几分,可惜对方已经扭头去查看屏风外面的情况,并没注意凝萱超越年龄的一种了然神态……
    
    第四十二章 闹剧
    
    凝萱不是没见过女人打架,搞政治的女人不见得有多文雅,相反,动起手来绝对是更加的心狠手辣,年纪越是浅,阅历越是不足,冲动的可能就越多,反之,年纪越长,镇定有余,可一旦动了手脚,就绝不可能草草了事,须是不见血腥就绝不罢手。
    魏家这两位姑娘恰好印证了前者,凝萱看着那二姑娘平日里也是个知书达理的人,可惜……三姑娘的话戳中了她伤心处,加上丫鬟们起哄,顿时化身做了一头小母狮子,全然忘记了闺学里的先生还在。
    凝萱就躲在碧潭的身后,透过薄如蝉翼的屏风往外看,地面上已然狼藉不堪,三姑娘乐珊这里人多势众,尺素见势不妙,一面忙给门口呆站的婆子使眼色,叫她去唤人,一面伸手去挡三姑娘乐珊挠过来的犀利指甲。
    没多大会儿的功夫,乐珊的头发也散了,诗琪更不可幸免,手背上,脸上好几道血印儿,袖口已经被扯破,抽了丝儿的锦缎犹如一团乱絮纠缠在一起。也不知哪个丫鬟的鞋脱离了脚面,被众人踢来踢去,好不可怜。人撞在书案上碰掉了茶盅,使得地上尽是水道子和残破的瓷片,真可谓是碗碎茶流。
    宫先生的脸儿都气黄了,在众人面前团团转,反身就看见墙角那里放了一柄长长的戒尺,紧走几步置前,伸手将戒尺握在了掌心,往回来的时候,正看见凝萱躲在碧潭的身后。
    凝萱察觉到这股不善的目光,忙侧身冲着宫先生送了一个讨好的笑容,然后怯怯的从碧潭的身后探出小脑袋,机警的打量屏风外的景象。
    宫先生只在凝萱主仆俩的身上多停留了那么一会儿,便怒气冲冲的来到了自己的桌前,将大戒尺对着红木书案就是“啪啪啪”的一阵狠敲。这动静……可比凝萱屋里那架老式自鸣钟的响声还要刺耳。
    屋内顿时一静,乐珊还扯着她二姐姐的领子,诗琪也仅仅是刚把脚从她三妹妹的衣襟上挪回来。
    宫先生骂道:“真是有辱斯文你们还怎么好意思夸赞自己是大家闺秀,就是比外面贩夫走卒的婆姨也差不了几分,粗俗、卑鄙我定要将此事告知与老国公,叫他明白自己的孙女们都是什么品性什么教养”
    宫先生这几句话甚不客气,几乎将魏家姑娘们一锅端,都划归到了恶妇的行列里。
    和凝萱同样躲在角落里的六姑娘乐熙忽然娇滴滴的笑道:“弟子劝先生莫要多生事端,你话不讨喜也就罢了,偏还这样愚钝怪不得我们姊妹们不愿意上您的课,既无趣又耽误工夫,先生不在自己身上找毛病,偏对我们要求多多。书中有云,善之本在教,教之本在师,先生以功利心来闺学讲书,本就目的不纯,难道还怕我们点破?”
    一席话,凝萱对这六姑娘顿时生敬,看着看着,忽然心下一疑,据她所知,六姑娘也就十岁稚龄,难道也和自己一样,并不属于这个世界?凝萱探究似的目光穿破屏风,一道道扎在乐熙身上。
    宫先生破口骂道:“为学莫重于尊师,你们日日读书消极,心却比天还高,老国公就不该请我来府中住持闺学,越该叫你们放任自流”宫先生的手轻抖着指向乐珊。
    乐珊离着书案最近,不忿的将拽二姑娘领子的手一松,随意抄起案上的一块赤金浪的松香墨砚,沿着滴撒的黑汁便冲着宫先生飞身而来。
    宫先生是个读书人,动作远没有脑子来的敏捷,加上他根本料不到天下间会有这样的破落户,还是个年仅十二的黄毛丫头。
    宫先生这么一迟疑的功夫,整块松香墨“噗”的一声,半点没浪费的都罩在了宫先生的怀里。
    雪白的儒衣袍子上幻化成了黑色,或是浓,或是淡,或是沿着水线,倒成了一副泼墨山水图。
    乐珊先是一怔,也没料到自己的“手艺”如此精进,骤然间狂喜,揉着肚子哎呦呦大笑,她那几个丫头们也跟着捧场,不大会儿,屋子里便高低起伏似的响起了一种近乎抽泣的响声,但那也只是像,真正的是死死憋住笑意的声音。
    想笑而又不能,便更加肆无忌惮的用一种发泄似的眼神去看宫先生。
    宫先生只觉得平生何曾受过这等奇耻大辱,紧紧攥着戒尺,手臂一扬……
    “先生息怒”门外传来梁妈妈急切的声音。
    大夫人身边的红人梁妈妈气喘吁吁的半扶着门框小跑进来,先是被眼前狼藉的景象震惊的不行,继而忙苦求道:“宫先生快请息怒,何苦动了肝火来人,快给先生斟茶。”
    屋内占多数的不是乐珊的人,就是诗琪的人,主子没发话,没有一个挪步的丫头。梁妈妈狠狠瞪了尺素一眼,便向着六姑娘乐熙求助,乐熙慵懒的扫了两眼,一晃小脑袋,她身边伺候的丫头便赶忙出去行动。
    梁妈妈对宫先生小心的赔笑道:“先生课业繁重,本不该为这种小事儿操心,都是我交代的不周,没及早把五姑娘的桌案挪过来,倒是让您劳动了。”
    宫先生清楚梁妈**地位,更清楚大房夫人在魏家的地位,他今日吃了大亏,可梁妈妈肯给台阶下,宫先生也不是那种不知好歹的人,才要压住火气说话。就听止住笑声的乐珊复又冷笑不止:“妈妈说这话可不对,咱们家又不是不给他束修,他讲课授课就是天经地义,可妈妈瞧……他都讲了什么东西,也配做我的老师”
    宫先生气急:“我乃正儿八经的举子,出言必寻名篇出处,你一个黄毛丫头也敢在我面前顶撞”
    乐熙趁机笑道:“先生开口一个黄毛丫头,闭口一个黄毛丫头,敢问这四个字又出自哪本大著?莫不是先生杜撰出来的吧”
    凝萱冷眼观望去,心下了然。和三姑娘乐珊想比,四房的乐熙年纪小,但心性沉稳远远胜过大她两岁的姐姐。
    凝萱看着和自己一般高的乐熙,对此人便多了几分的提防……
    
    第四十三章 调节
    
    整个廉国府家大业大,最有脸面的娘子共有三位,老太太身边的富妈妈,虽然不占什么名分,但是府中内院的大小诸事,多逃不过她的眼睛。
    梁妈妈跟着大夫人嫁进魏家已有二十个年头,从当年精巧伶俐的俏丫头,成了如今这个发间夹有白丝的半老徐娘。
    历代魏家长媳们的近身妈妈们都俨然是廉国府的二等主子,女人的天下,自然是女人来当家,梁妈妈和富妈妈就是塔尖上的佼佼者,主人的赏识是她们游走在魏家的最大利器。
    不过梁妈妈和富妈妈再得宠,却也不能越过另一位。
    这就是外院管家大娘子邢妈妈,邢妈妈当年做过老国公的贴身丫头,是他乳娘留下来的最小的一个女儿,二人年纪相差了足有十六,那会儿魏家老太太已然过门多年,还生下了长子,女人青春不在,便想着如何去拉拢丈夫的心,挑三拣四的给老国公找了一位清秀,但识大体的良家女子做了妾,便是后来二老爷的亲娘。
    人人都在背后说,老太太当时这么做就是为了对付如花似玉的邢妈妈,可到后来,邢妈妈却出乎人意料的嫁给了名不见经传的外院小管事。婚还是老国公亲自住持的,这在府里可是头一回,当时的风光劲儿并不比庶房小姐出阁风光。
    邢妈妈一人独掌外院,而梁妈妈和富妈妈却是共同料理着内宅。
    三人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你敬着我,我敬着你。
    独独今天有点不同,梁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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